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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好些新式样的月饼呢!”
“是吗?”西门庆乐了,“去拿几个来,我尝尝。”他回头对李瓶儿说,“你也太小气了,老爷来了,还不肯把好吃的拿出来。”
李瓶儿只好对倚翠说:“你去厨房看看,还剩了几个?一样拿一个来吧。”
倚翠应诺去了。
屋里只剩下西门庆和李瓶儿,两人相对无言,气氛陡然尴尬起来。
李瓶儿小口喝着茶,偷眼瞧西门庆,只见他鼻梁高挺,眉浓目清,只是眼睛下方似乎有黑眼圈。看起来他昨晚没休息好啊,不知又找谁鬼混去了。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李瓶儿还是做出一副关心的模样,询问道:“老爷眼下有黑青,可是没歇息好?要不要找地方让您躺躺?”
“是吗?”西门庆摸摸眼皮,想起自己昨天的战绩,自豪地笑了,“没办法,衙门里、家里,样样事都要我拿主意,哪里闲得下来?等过了节,忙完这段就好了。”
“哦,那老爷可一定要注意休息。您要是累倒了……我们可怎么办?”
“放心,我心里有数呢!”西门庆被她的关心感动,握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手。
李瓶儿轻轻挣了挣,没挣开,反倒惹得西门庆握着她的手摩娑起来。
西门庆把头凑近,小声问:“你……下面可好了?等下陪老爷歇午觉。”一面说,一面就想越过炕桌和她坐到一起。
李瓶儿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西门庆这个人,动起手来荤素不忌,若是被他摸到了,发现她在撒谎……
她哆嗦着喊了声绣春,无人应答,只好硬着头皮撒谎道:“还没好呢,正吃着药。最近脚不舒服又添了一种药,吃得人苦恹恹的。”
“是吗?我看看。”
西门庆看着李瓶儿,发现她的气色养好了许多,虽然仍不施脂粉,却有一股别样的清秀美感,干净剔透得很,勾引得他心里痒痒的。
他已经越过了炕桌,高大结实的身躯从上压下来,泰山封顶似的让李瓶儿喘不过气。
幸好,救火先锋队队长倚翠端着两碟点心进来了。
李瓶儿从缝隙里看见倚翠,眼前一亮,猛推西门庆:“老爷,快坐好,月饼来了。您尝一尝,给我提点意见,下次好改进。”
“哦,是吗?”西门庆停住动作,回头一看,只好又重新坐回原位。
倚翠将月饼放到了炕桌,一一介绍着各种口味。
西门庆一见就大感兴趣:“这个颜色好看,像金子似的。我往常不爱吃月饼,软呼呼的,吃两三个都不顶什么事。等我尝尝这个味道。”
倚翠夹了一个裹着熟油的果仁馅月饼递给他,西门庆用手接了,吃了一口,高兴得眉开眼笑,接着又两大口将它吃光,喝茶漱了口,笑道:“这个不错,和平日的很不一样。外面焦黄酥脆,内里料多又结实。”
西门庆舒服地叹了口气:“这个我爱吃,瓶儿真是心灵手巧。不仅会做酥油泡螺,还会做新鲜月饼。”
“您既然爱吃,就多吃点。”李瓶儿笑眯眯地,指着另外几个,“这还有呢,不怕不够。”
西门庆扭头问倚翠:“这月饼可有多的?给我装上一盒,带回去给月娘她们尝尝。”
倚翠自从被李瓶儿钦点为西门庆的陪|睡丫头之后,自觉高人一等,又仗着李瓶儿平素不怎么管束她,她几乎不进厨房。此时,老爷一问,她才发现她根本不知道月饼还有多少。
这时,绣春从侧间出来,回道:“回老爷,六娘一共做了三十二个月饼,那日众人分吃了几个,后来六娘每天清晨吃一个当早餐,又送了老大夫一盒,现在还有呢,等下我就装一盒。”
李瓶儿赶紧道:“那就把剩下的都装起来,等下给老爷带上。”
西门庆握着她的手,一脸温柔:“你病了呢,莫要累着自己了,月饼就让厨娘去做。她们不会,你口头上教她们,省得累着自己。”
李瓶儿谦虚地笑笑:“我本来就是当指挥的,也没亲手捏几个。”
说说笑笑,到了午饭时分,西门庆和李瓶儿对桌而坐,倚翠留在一旁伺候西门庆,绣春领着小玉去院子里转了转,然后又去了下人房用午饭。
用完午饭,西门庆涎着脸想上李瓶儿的床。
他拉着李瓶儿的手,嘴角朝床那边努了努,小声道:“陪我去躺一躺。”
李瓶儿只觉得手里像握着一只有毒的毛毛虫,浑身长满了尖刺。她沙着嗓子喊倚翠。
倚翠察言观色,不敢应声,也不敢上前。
西门庆搂着李瓶儿的腰,把她往床边带。李瓶儿浑身颤抖,心慌意乱之下忽然想起自己还没喝药,急忙喊:“我的药还没喝呢,您要是累了就先去躺躺,我等一会儿再来。绣春,绣春?药熬上了没?”
绣春:“熬上了,还得等一小会儿。”
西门庆扭头凶绣春:“这么慢?怎么不提前将六娘的药熬上?我看你是闲得皮痒痒了!”
绣春吓得赶紧跪到地上。
李瓶儿垂眼小声回答:“大夫说了,饭后半个时辰再吃药。”
西门庆皱着眉,心里很不痛快。半个时辰够干什么?只怕做到一半就会被打断,又不能直说你干脆今日少喝一顿。他为难起来。
李瓶儿赶紧介绍头号种子倚翠,她伸手把倚翠拉过来,真切嘱咐道:“老爷一路骑马累了,你带老爷下去歇一歇。好生伺候,回头我赏你。”
倚翠朝她笑了笑,上前拉住西门庆的手,一边用指尖在下面刮他的手心,一边娇声道:“老爷,我给您捏捏骨?”
西门庆低头斜眼笑看着新鲜劲儿还没过去的倚翠,顺从地跟着她走。临走前,对李瓶儿说:“那我去歇一歇,等下再来看你。”
☆、二十九章
李瓶儿拍拍胸口,松了好一大口气,西门庆终于被倚翠弄走了!
可是,长久这样下去也是不行的啊。迟早有一天,西门庆会行使他身为男主人的权利的。到了那时,她该怎么办?
李瓶儿坐在床上,手撑着下巴,眼睛微眯,努力回想着原书的细节。
唉,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她看原书还是好多年之前的事情,现在只能记起模模糊糊的一些片段。西门庆是什么时候死的?好像是……好像是……
正在凝眉沉思的时候,绣春端着熬好的药进来了。
她笑眯眯地说:“六娘,明日是中秋,再过十几天就是重阳,快要过年啦!想想这日子过得真是快呀。”
对了,过年,对,就是过年!西门庆是过年那几天死的!
这么说来,她不需要忍耐太久,只要熬过这三四个月,等西门庆嗝了屁,她就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
李瓶儿心情大好,挨苦受限制的日子有了结束的时间点,生活有了奔头。她对绣春招招手,接过药碗,一气闷掉,又从一旁的碟子里取了颗蜜果扔进嘴里去除药味。
绣春在一旁八卦道:“我看到倚翠又将老爷领进她的屋子了。幸亏六娘聪明,给她单独安排了一间屋。”
李瓶儿:“这里这么多房间,何必让你们挤在一起呢?你不是也有单独的屋子么?”
“是呀!”绣春很高兴,“这里比府里好多了,我喜欢这里。”
李瓶儿看着她,点头赞同:“我也喜欢。对了,老爷下午就要走,你出去让其他人安份一点,别被老爷找了碴,到时按到凳子上打几板子,我可救不了你们。”
绣春:“放心吧,大家都精着呢,谁会在老爷来的时候放肆啊?”
“嗯,你们懂事我就放心了。”李瓶儿对西门庆始终保留着一点凶残狠暴的印象。他鞭打女人、踢小厮、将看不顺眼的人冤进牢里,手下可从没留过情。
“对了,六娘,小玉送的东西我看了,有两盒糕点,两匹细棉布。”绣春脸上带着不满的神色,“这样的料子,给我们丫头穿还差不多。哪个主子不是穿绸段的?更别提颜色了,一块是烟灰色,另一块藏青色,这么老沉,怎么配得上您呢?”
“是吗?颜色是素淡了些,可以用来做内衣嘛,穿在里面多舒服。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好了。”李瓶儿浑不在意,她箱子里的衣料最多,想要什么没有,何必眼巴巴地非得等着别人送?
“谢谢六娘。我只要一块就好了,那块藏青色的给青婶婶,怎么样?适合她穿。”绣春笑道,一点儿也不贪心。
李瓶儿看着她:“那你给她拿过去,就说是我赏她的,让她用心当差。”
绣春高兴地向她福了福礼,然后扶着她坐好,道:“大夫说药膏裹一天就可以了,我去打盆水来,给您洗洗脚?裹那么厚的药膏走路不舒服吧?”
“好,去吧。”李瓶儿也觉得不舒服,药膏太多走起路来像踩在泥地里一样。
绣春去厨房打了一盆热水,路上遇到一丈青,把六娘赏布的事情跟她说了。一丈青便跟着她,走来向李瓶儿道谢。一起伺候着李瓶儿洗好脚,重新裹了一层纱布,套上袜子,让她躺在床上歇午觉。
李瓶儿身子没好利索,脚趾间舒服了,透气了,没两下就沉沉睡了过去。
西门庆进了倚翠的屋子,倚翠去厨下重新要了几样酒菜,陪着西门庆喝酒。
西门庆刚吃过午饭,便不再吃菜,只一门心思地喝酒。中午陪六娘用饭,六娘用着药,他不好叫酒喝,倚翠这会儿摆上酒倒是合了他的心意。
越喝越起劲,两人搂抱到一起。没一会儿,就一起滚到了床上。
西门庆亲她,倚翠一边笑嘻嘻地假装要躲,一边伸手替他脱去衣服。西门庆晃眼看到她耳朵上的银耳钉,喘着气道:“乖乖,回头我送一对金丁香耳坠给你,喜欢吗?”
“喜欢,谢谢老爷。”倚翠笑得越发甜蜜,手上的动作越来越轻柔,所到之处,燃起一片熊熊的欲|火。
西门庆身强腰壮,就算昨日胡闹了整日,混战了三个女人,此时不仅有心还有力。他一把将倚翠掀翻,压在床上,动手脱她的衣服,一边问:“六娘在庄子上可好?有没有出去走走?”
倚翠眼珠一转,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忙笑眯眯地答道:“六娘那个模样,能走到哪里去?她连大门都出不了呢!上次去厨房做月饼,还是两个丫头架着她,进了厨房就在椅子上坐下了。老爷,您真是……”
“呵呵。”西门庆笑了,双手抓着她的胸,“以后替我多盯着六娘,不要让不相干的外人进了庄子,少不了你的好处。”
倚翠面上乖顺地应了,至于要不要这样跟六娘对着干……她还没那么傻。
西门庆亲着她的脖颈问:“你想不想跟我回府里?也离我近些。你要是怀上个孩子,我就抬举你做第七房。”
倚翠听了一愣,由着西门庆动作不断,心想:你府里那么多人,我去了能分到多少?这段时间她也不是白混的,早就找府里过来的老人打听清楚了,老爷府里上过他床的人可不是少数。就说先前那个伺候在六娘身边的迎春吧,要不是她没跟过来,这样的好事哪轮得到她?
她在后宅混了这么些年,早就看清了这些男主人。他们稀罕你的时候就玩几天,一旦没了兴趣,提脚卖了你也没人敢说个不字。她何苦来?不如就守在六娘身边。六娘有子,地位超然,又兼身体不好,暂时服侍不了老爷,她正好帮六娘把这个坑填上。
就算哪天老爷腻了她,她还能回到六娘身边做个大丫头。能进又能退,何必这时候跟老爷回府反倒和六娘离了心?
倚翠想通了这些,慢慢回道:“我舍不得离开六娘,她病着呢,身边没人陪可怎么好?不如我暂时留下来,陪着六娘,等将来六娘回府再一块儿回去。”
西门庆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让她盯着六娘的话,便不再说什么,一把将床上碍事的衣物扫到地上,连床帐也不放下,就这么胡闹起来……
西门庆和倚翠缠够一个时辰,小小眯了一觉,醒来时,已经快申时了。
他张开眼,看着外面,问早已起身的倚翠:“什么时辰了?”
倚翠看了一眼天色:“申时中了吧?老爷可要起来了?”
西门庆从床上坐起来:“起来了。去打水来,我洗把脸。”
西门庆收拾好自己,回到正房,见李瓶儿也已午睡醒来,正斜靠在窗前榻上,和绣春一起说说笑笑,手里做着针线。
“你在做什么?”西门庆走近问道。
“里面穿的内衣。我做得不好,正在学。”李瓶儿手里拿着一件月色细棉内衬衣,绣春手里的是鞋垫子,都是做给李瓶儿穿的。
李瓶儿放下衣服,喊绣春:“给老爷上茶。”
西门庆在她对面坐下来:“时辰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你真不跟我回府里去过节?”
李瓶儿摇摇头:“我药还没断呢,省得来回奔波。我又正忌着口,省得扫了你们的兴。”
西门庆站起来:“也罢,你先好生养着,我走了。过几日闲了再来看你。”
李瓶儿站起身,要将他送出门外,西门庆不肯,对送茶进来的绣春说:“好好照顾六娘。”
李瓶儿想着自己现在吃他的、喝他的、住他的,就算不能送他到大门口,哪怕送到正房门外也是应该的,于是不听他的劝,硬要站起来,跟着他走到了门边。
西门庆搂着她的腰,小声在她耳边调笑道:“等下回我空闲下来,就来这里好好陪你几天。到时,你可不许再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