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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穿得极单薄,妖妖娆娆地站在书房门外,吹着寒风,一声更比一声娇,可惜里面的人连应都没应一声。
到底抵不住寒风,三人往后院走,那两人去找吴月娘说话,吴银儿和她们打了声招呼,转弯去了李瓶儿的院子。
李瓶儿正看着院里的一堆箱子发愁。
上午,忽然来了一群小厮,抬着许多箱子,来宝和倚翠跟在一旁,一起进了李瓶儿的院子。
李瓶儿吃惊地问:“你俩怎么来了?可是庄子里有事?”
来宝和倚翠先跪下给她磕了个头,来宝道:“老爷派了差役去,说六娘往后不回来了,叫我们收拾东西,以后就长住府里。”
李瓶儿惊得说不出话来,西门庆那厮不是在书房闭关吗?什么时候办了这件事的?
来宝又道:“老爷说了,倚翠还在您院里当差,小的则去前院当差。”
“啊,好,好。”李瓶儿回过神,看着摆在院子里的几口大箱子,总算明白了这几口大箱子是她在庄子里的东西。只是,不知道她埋在榻下的银子还在不在?
她问来宝:“庄子里一个人也没留下?”
来宝:“留下了好些,老爷的话,嘱咐他们好好守着庄子。”
来宝说清楚情况,就去了前院。
倚翠打开箱子,一一指给李瓶儿看,箱子里全是她和官哥儿的东西。大到衣服,小到小玩意儿,全部都在里面,只除了西厢榻下的一箱银子。
一想到银子,李瓶儿的心安定了一些,庄子的名字可是她的,契书也在她这里,银子放在那里比放在西门府里安全得多。因此,她才没多说什么。
几个丫头忙着将箱子里的东西一一归置好。
正一团忙乱的时候,许久不见的吴银儿上门了。
“干娘!”吴银儿一见面就先甜腻腻地喊了一声,差点把李瓶儿齁吐了。
“银儿来了,快坐。”伸手不打笑脸人,李瓶儿笑着招呼她坐,“屋里有些乱,丫头们正在收拾箱子呢,你别见怪。”
“干娘客气。干娘,这些箱子是做什么使的?”
“哦,上午老爷派人去庄子上把我的东西取回来,所以……”
“哎呀!”吴银儿眼睛亮起来,“刚才我和桂姐及爱月儿去见干爹,他理都没理。也不知怎么回事,干爹病了一场,倒像不认人了似的。”
“怎么可能,不会的。他大约是累了,睡着了吧?”李瓶儿安慰她,西门庆那厮,什么时候能离了女人?
“我猜也是这样,不好打搅干爹休息的,只怪我们来得不是时候。”吴银儿捂着嘴笑。
“呵呵。”李瓶儿干笑一声,实在找不到话题和她聊。
她并不是看不起这一行的人,仗义还每多屠狗辈呢!主要是吴银儿这人,明摆着就是见钱眼开、忘恩负义的典型。她又何必跟这种人多扯?
忽然想起古时候端茶就表示送客,李瓶儿赶紧端起茶杯。
吴银儿视若无睹,娇声问:“官哥儿呢?许久没见他了,我心里想得很。”
李瓶儿并不渴,只好放下茶杯:“他在午睡呢,若是吵醒必然大哭,难哄得很。”
吴银儿奉承道:“脾气大,将来成就大!干娘这是有后福呢!”
“呵呵。”尬聊好难受,李瓶儿只好又捧起茶杯取暖。
吴银儿东拉西扯地闲谈着,就是不肯走,仿佛生根在她这里,就一定能见着西门庆似的。
倚翠偷眼瞧了许久,走上前笑道:“六娘,这里有个东西不知该放哪里,您来看看?”
“啊?什么东西?”李瓶儿没回过神。
倚翠不忙着回答她,先赔笑对吴银儿道:“银儿姐是吧?您看,今日院里忙乱得很,许多东西要收拾整理,不如您先去上房坐坐?”
吴银儿赶紧站起身,也笑道:“干娘和我一起去吧?我买了点心给您呢,就放在上房。”
“不用不用,我得守着官哥儿,省得他呆会儿醒了看不到我又得哭闹。”李瓶儿赶紧摆手。
吴银儿站着不动,伸手去拉她,声音越发甜腻:“干娘,一起去吧?我都多久没见您了?”
李瓶儿这才反应过来,知道空手打发不走她,便看向倚翠:“你去里间拿两匹布给银儿。”
吴银儿立马松开手,笑嘻嘻道:“我不要布。干娘,我正缺一件皮袄呢。听说干爹给您买了白狐皮袄?您的旧皮袄呢?”
这姑娘脸皮真厚啊,李瓶儿感觉今天若不出点血,休想送走这尊大神了。
反正那旧皮袄还扯出许多官司,她也不耐烦看到它,便对倚翠道:“你去找出来,包好给银儿。”
倚翠抿抿嘴,去了。片刻后,抱着一个包裹出来,递给吴银儿。
吴银儿接了,笑着向李瓶儿道谢,这才施施然转身去了上房。
倚翠见她走了,对李瓶儿道:“六娘,您也太好说话了,六十两银子的皮袄呢!”
李瓶儿揉揉额头:“算了,不提了。有什么办法,跟她解除这个干娘的关系?”
倚翠皱眉道:“这得看老爷,要不然就比谁的脸皮厚。”
李瓶儿叹了口气:“大家机灵点吧,下次若见到她进府,就想办法替我拦住她。反正我是再也不想见到她了,随她见什么干爹干爷。”
作者有话要说:①玉楼的这句话,引自原书。
多谢【杯子】、【远远妈】灌溉的营养液。
☆、第 74 章
又过了两天; 小厮春鸿、来爵和李三讨了古器批文回来。
西门庆独独让春鸿进了房; 隔着门随意吩咐了来爵和李三几句; 就让他们出去。
他细细问了春鸿这次的事情; 然后让他顶替王经的位置。
西门庆记得很清楚; 前生他死后,这三人讨了文书回来; 一听说自己死了; 来爵和李三就动了歪心思; 想贪了这份文书倒卖给张二老爷。
唯独春鸿还有一份忠心; 回到家一五一十对月娘说了。
西门庆非常庆幸自己身边还有一个好小厮,当即赏了春鸿一两银子,并两身新衣,让他从明天起就管着书房。
玳安私下对春鸿道:“你小子好运道,竟然把王经拉下马。”
“呵呵。”春鸿傻笑; 他也没想到老爷竟然会将书房这么重要的地方让他来管,把手里的一两赏银递出去; “玳安哥哥,这是老爷赏我的; 你拿去喝茶。”
玳安眉毛一挑; 算你识相!
正要接下; 忽然想起老爷前些天的警告,顿时手也不痒了,故作严厉道:“我稀罕你这点小钱?还不快收起来!”
春鸿见他不收,也没硬劝; 塞回自己的腰包。
王经在家闲得没事,一日三趟地往西门府上跑。
这一日,他打听得知,自己原来的位置竟然由春鸿顶替了!
他再也顾不得旁的,赶紧回家与他姐商量。
王六儿满脸惊讶,难以置信。她微微张着嘴,露出几颗牙齿。
王六儿虽然生了一张瓜子脸,但她的皮肤既黑又粗糙,本就发白的牙齿被她的肤色一衬,显得更加雪白了。
她张嘴就问:“不会吧?凭白无故的,他为何不要你?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老爷和我的关系可非同一般。”
王经大急:“姐,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快写个贴儿,就说上门去看望大娘,顺便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王六儿犹豫起来:“我怎么好意思给大娘写贴子?人家能看得上我?无缘无故地上门,不惹人笑话吗?”
王经继续撺掇:“姐夫好歹管着老爷的铺子,是府里的伙计,你是伙计的娘子,又不是旁人,怎么不能上门了?”
王六儿咬咬牙:“好,我找人写个贴儿,你替我送进去,看大娘肯不肯见我。”
王经当即去街上找了一位秀才,花了几文钱,写好贴子。
他揣到怀里,又在街上买了一盒点心,一包果子当礼物,直奔西门府上,托看守大门的来兴替他送进去。
来兴虽然不敢再乱放人进去,但送个贴子还是没问题的。
他接了以后,直奔上房,交给吴月娘。
吴月娘接过来一看,顿时气得脸色通红,恨不能当场痛骂王六儿一番。
那贼淫|妇,还当别人不知道她和老爷的那点龌龊事呢!
她还敢腆着脸上门?
正巧,外面的小厮又递进来一份拜贴,来自王招宣府上的林太太。
林太太前些日子打听西门庆已经大好,心心念念之余,夜不能寐。
她先是送了贴子给西门庆,被拒了两回。没奈何之下,才想起她和吴月娘见过面,可以试着走走她的路子,这才把贴子送到吴月娘这里来。
吴月娘见这两个淫|妇像是约好了似的,一起送贴子给她,便咬着牙道:“这事我不能作主,去问问老爷吧,看他怎么说。”
来兴揣着两份贴子,去了书房。
回来后,他禀道:“老爷说了,让都回了,迟些天再说。”
吴月娘心里高兴,扬着眉毛道:“你们听见了?这是老爷的意思,还不快去打发人回话?”
王六儿看着打回来的贴子,就连礼物也原封不动地送了回来。
她有些怔怔的:“这是怎么回事?”
王经急得快哭了:“我哪知道。”
“算了,你姐夫也快回来了,等他回来了再说。”王六儿道。
她一个妇道人家,不好出门的。往常都是西门庆来她家里欢好,吴月娘又不肯接贴子,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等她丈夫韩道国回来再做打算。
王经在家急得跳脚,见他姐不中用,在屋里转了好几圈,终于想起了应伯爵。
他冲到街上,买了一只烧鹅,一条猪腿,一坛好酒,并两盒点心,直奔应伯爵家里。
三个粉头回到妓院也心慌不已。
先前她们都以为西门庆没救了,只在他病初时上门看了一回,过后听见风声不好,连派人上门询问一声都没有,没想到他竟然能好起来。
再加上这次进府,连西门庆的影子都没见到。彼此商量一番,最后决定合伙买份礼送给应伯爵,求他说说情去。
王经和李铭各自拎着礼物,在应伯爵家门口碰上了面。
李铭笑道:“王经,你来干嘛的?”
王经眼珠一转:“你管我来干嘛?反正我和你不是一个桶里吃水的人。”
李铭大笑:“那倒也是,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不如,一起进去?”
应伯爵正巧在家,见了他俩,不禁奇道:“哎呀,上门就行了,何必费心买这许多礼?”
二人将礼物放下,你前我后地说明了来意。
应伯爵坐在椅子上,得意地笑着:“我和大哥是什么关系?你俩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唉,”叹了口气,换了一副沉痛的模样,“这一个月,我家杂事也多。你们晓得的,我刚得了个小儿子,小孩子么,三天两头就是病痛,累得全家人仰马翻!我早就寻思着得去看看大哥了,偏偏他一直在后院养病,我又不好闯进去的。”
二人急忙将他恭维一番:“老爷平素最看重应二叔,只要是应二叔张口,他没有不依的。”
应伯爵笑了,爽快地答应下来,但不肯收他俩的礼。
那两人将礼物放下,夺门就走。
应伯爵将礼物提到后院,递给他娘子,道:“这条猪腿倒极好,加点黄豆炖上,你吃了也能多些奶水。”
杜氏笑着接过来:“这东西倒好,我现在就炖上,中午就能吃了。”
应伯爵:“你自己吃,我去一趟大哥府上。”
杜氏也不管他:“那你去,回头我给你留一碗。”
应伯爵重新换了一身衣服,顺手将王经送来的两盒点心提上,大摇大摆地去了西门府。
他是这里的常客,熟得如同自家后院似的。
看守大门的来兴,见他来了,正要迎过去,赔两句好话,请他过些日子再来。
哪知,应伯爵一把推开他,笑道:“我还用得着你来迎接?自己进去就是了,你别管我。”说着,大踏步走了进去。
来兴在后面急得直跳,一面关门,一面盼望玳安能将他拦住。
应伯爵走到花园,一眼就看见玳安正站在书房门外规规矩矩地守着。
玳安听见脚步声,扭头一看,走过来小声道:“应二叔怎么来了?来兴没跟您说?老爷近日不见客呢!”
应伯爵挑眉看着他:“你应二叔是客?当心我打你屁股!嘿嘿,不要以为我没来,就不知道你挨了板子。”他凑近玳安,小声询问,“怎么回事?我大哥一向当你是干儿子似的,怎么也舍得打你?”
玳安哭丧着一张脸:“您行行好,别提这事了,成不?”
应伯爵猛地朝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大声笑道:“不提就不提,我找大哥去!”
然后不管龇牙咧嘴的玳安,越过他,几步走到书房门口,抬手就敲门。
他朝里喊道:“大哥,是我!”
敲了好几下,里面没有回音,他又伸手推门,推不开。
玳安这时才赶上来,应伯爵扭头问他:“我大哥真在里面?怎么没人呢?”
玳安有苦难言,只得道:“可能睡着了吧?”
应伯爵点点头:“那倒是来得不巧了。大病一场的人,是该好生歇着。行了,我不吵他,这两盒点心你留下,等大哥醒了,就说是我拿来的。我先走了,过两日再来看望他。”然后自顾朝外走。
玳安见他要走,正想抹把冷汗,却见应伯爵立在几步之外,朝他招手。
玳安只得走过去,应伯爵拉着他,小声问:“你实话对我说,大哥为什么把王经赶走了?听说前几日那几个粉头特意进府看他,连面都没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