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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笑起来,“依照我大周律例,挑衅滋事,打架斗殴,如何处置?”
秋鸣跳出来,“大爷,这我知道。你案头就有一本。按律拘役一旬,罚银五十。若致他人损伤或情节严重的,另算。最高可判处死刑。”
林砚又转过头看向柳尚元,指着霍烨几人道:“那国子监可有规训?院内学子可随意打架斗殴吗?嗯,还是以多欺少,倚强凌弱,啧啧,我可记得太/祖曾言国子监乃君子学府,就是这等君子之风?”
柳尚元愣了片刻,心领神会,“规训言,在院内闹事斗殴者,逐出国子监不复录取。”
“可说过勋贵子弟例外?”
“自是没有。院训有言,院内学子不问出身,一视同仁。”
虽然这是一句空话,但好歹这空话还摆在这不是。
林砚摊手:“内有院训,外有律例,你们这是要作甚?”
霍烨冷笑,“林砚,你莫不是天真到想拿这些来压我吧?你觉得便是闹到衙门,府尹大人还真能把我抓起来?祭酒大人会因为这么点事,把我逐出去?”
林砚摇头,“想来,这种事情霍世子以往没少做。但从前没事,不代表现在没事。霍世子莫不是忘了,我不是无名无姓的寒门学子。
林家祖上也曾为列侯,父亲还是从二品大员。便是我入这国子监,还是陛下特批!霍世子不怕闹到府尹大人和祭酒大人面前,难道也不怕闹到皇上面前吗?”
柳尚元愣了会儿,眼底笑意渐渐溢了出来。
这般仗势欺人,还真是……干得漂亮!
霍烨心头不忿,指使着身边人对上去,奈何同谋却被林砚这话镇住了,一个个往后退。
林砚就这么大喇喇地走了进去,在柳尚元的带领下入了课室。随意选了个位子,刚坐下去,却被一人按住了书案,抬头又是霍烨。
“林砚,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这位子是我的!”
林砚往四周一扫,“是吗?”
被扫过的人人往后退,没一个开口。霍烨大怒,“你们说,是不是?”
林砚差点就笑了,这脾气这脑子,也亏得是国子监这两年没什么厉害的人物子弟进来,否则,霍烨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隔了好一会儿,在霍烨眼见就要爆炸的情况下,陆续有人回答:“这确实是霍世子的位子。”
林砚好脾气地点头,可身子却不动,没有半点要让的意思。
霍烨抬脚就想把桌子踹翻,就在此时,林砚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拍在桌子上,“抱歉,恐怕要请霍世子另寻位子了。皇上说了,国子监我想坐哪就坐哪,很不巧,我就看中了这。”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谁都看得出来,那玉牌半掌大小,周遭蟠龙缠绕,中间是个令字。即便不晓得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也知是宫内之物,再配合林砚的话。再蠢也明白,是皇上之物了。
众人看向林砚,一个个眼神都变了。
柳尚元噗嗤一声,好悬才忍住没狂喷出来。
霍烨一条腿就这么抬着,踢也不是,不踢也不是。踢吧,那是皇上钦赐之物,代表的是皇上,此举乃为大不敬。不踢吧,他的面子往哪搁!
于是这个姿势维持太久,还没等霍烨想明白怎么办,就已经坚持不住了,扑通一声,摔了下去。
林砚一脸懵逼:卧槽,霍世子,你莫不是来搞笑的?
柳尚元已经再忍不住,背过身去,笑得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那头,众人簇拥着把霍烨扶起来。这头,林砚却已经收了玉牌,拿出了《论语》准备习字。
霍烨咬牙冲过来,顾忌着皇上想打又不能打,只能干瞪眼,开启了嘴上的把式。
“论语?你当国子监是什么地方?五六岁娃娃启蒙用的,没想到你还在读。”
林砚好整以暇摆着笔墨纸砚,头也没抬,“活到老,学到老。四书五经,不论是县试,府试,院试,还有往后的会试春闱,都是要用的。”
霍烨眼神轻蔑,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本世早就已经倒背如流了。”
林砚抓头,怎么越来越感觉像是熊孩子了?哎,好吧,看来霍烨还真没完没了了。
林砚站起来,看着他,决定一招打击下去。他把书一收,“既然如此,那么霍世子不妨指点指点。国子监内用书都为皇宫发印版本,与我手里这版是一样的。霍世子可知,第六页第三行第五个字是什么?”
霍烨懵逼脸,这是什么鬼问题!
林砚摊手,“霍世子不是说倒背如流吗?”
霍烨气得面红耳赤,“我是倒背如流,可哪有你这样问的!有本事你说是什么字!”
“异!”
霍烨一愣,压根没明白过来。
林砚笑着又说:“子曰:攻乎异端,斯害也已。正是此话中的异字。”
霍烨唰一下抓过书反倒第六页,手指顺着找过去,果然是这句。这下他面色更红了,眼睛瞪得更大,就差没把眼珠子瞪出来,咬牙又问:“第三页第七行,第八个字。”
“子曰:诗三百篇,一言以蔽之。言!”
霍烨翻啊翻,言,面色黑了下来。
“第十页第一行第三个字。”
“子曰:里仁为美。里。”
唰唰唰,又翻。
“十三页,第八行,第六个字。”
“子使漆雕开仕。仕!”
看着霍烨腮帮子气得都鼓了起来,配着那红彤彤的颜色,宛如一只烤熟了的虾子。林砚眉飞色舞起来。
跟我斗!爷像是你随便可以踩的受气包吗?
动武?爷手里握着皇上给的令牌,你不敢动爷一根汗毛。KO!
动文?那就更不用想了,简直秒杀!KO!
林砚大叹:感谢老天给他的良好的记忆力,也感谢林如海早年的抄书惩罚。那可是他一堆一堆的血泪史啊。
啪啪啪。
但闻一阵掌声,众人循声看去,便见一人身着蟒袍走过来,其后跟着国子监祭酒李守中和主事兼夫子闫炳怀。
林砚神色一闪,低下头去同大家一起行礼,“见过敏郡王!”
敏郡王,皇五子,司徒峰。甄家的后台,林家的死对头。
林砚心道:冤家路窄。司徒峰却笑了起来,伸手将林砚扶了起来,“本王早就听闻林大人才名,便是父皇也经常夸赞。今日一见,才知虎父无犬子。”
林砚差点举手掏耳朵,他认知中的五皇子可不是这么个性子。亲,你忘了,林家才刚给了甄家狠狠一击。江南大换血,其中落马斩杀的大半甄派官员可都是林如海的手笔呢!
五皇子,你对我这么热情真的好吗?这是闹哪样?
林砚心头打鼓,面上却还是笑着应和,“不敢当殿下夸赞,论语本就是启蒙之始,小儿家都会的东西。”
司徒峰摇头,“这可不一样。天下几人能将哪个字在哪一页哪一行哪一个记得如此清楚?听说你去年已过了院试?但观你对这论语的态度便知,其他方面自也是不差的。本王倒是很有些期待梅园文会了。”
梅园文会,那是个什么鬼?
可惜司徒峰压根没打算给林砚科普,目光扫了霍烨为首的一众,脸色一点点黑下来,鼻间冷哼,“李大人,看来这国子监却是有些不像样,是该整治整治了。”
额?司徒峰这话怎么看起来像是在帮他?
林砚疑窦丛生。
李守中却是被这话吓得青筋大跳,慌忙躬身应是。
司徒峰冲林砚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离去。李守中自是随后跟着,闫炳怀却留了下来。
今日第一堂乃为他授课。
林砚一头雾水。谁来告诉他,五皇子这是发了什么疯!尤其那最后一眼的邪魅笑容。
林砚忍不住打了个战栗,事出反常必有妖!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给大家排个雷。此文为作者尽兴之做,没那么多讲究。
由于背景架空,可能会出现主角盗用名人名言或者诗词文献等情况。
不过不多,只在少数场景出现。
如果对此不喜的,我在这说声抱歉。
第33章 五皇子
闫炳怀。永宁三十四年进士。学识渊博,教学严厉,脾气火爆。不知是真被霍烨等人气到了,还是因司徒峰的话觉得国子监丢了脸面,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吹胡子瞪眼,一上台直接拍案训斥,口沫横飞。
直骂霍烨等人不思进取,仗着恩荫名额被家里人送进去,长辈望他们成器,他们却成日不知进取,只知欺负同窗。这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然后又开始了长篇大论,为了证明国子监是正经读书的地方,不是他们来瞎混的地方,说起了太/祖的创办史,紧接着又说到太/祖留下给勋贵家的恩典。
霍烨等人虽不以为然,却也没当场发飙。他横行霸道只对学子,不对夫子。
夫子就算忌惮南安王府,未必真敢把他怎么样,但他也不敢造次。毕竟国子监的夫子都是陛下钦点的。别说天地君亲师为古人看重,但就“皇命”这点,霍烨也得小心掂量。
“家里送你们来是为的什么,你们读书又是为的什么?”
这是一个好问题。林砚恍惚间看到了前世老师在讲台上痛心疾首的身影。
左边传来嘘嘘声,林砚转头,便见柳尚元挤眉弄眼压低身子凑过来,“你今天可给大家出了口气。平时霍烨在国子监耀武扬威惯了,早有人瞧不下去呢。”
嗯,好吧,现在连课堂上交头接耳都有了。还是柳尚元这等学霸尖子生。越发和现代相似了。
林砚忍着笑打趣,“大家?这里面也包括你吗?难道霍烨连八公子弟也照样不给面子?”
柳尚元露出一抹苦笑,“你就别取笑我了。如今的八公哪里能和当年比。”
林砚想到了同样身为八公之一的贾家在他杀了霍烨的雪花骢时的态度,神色一沉,收起了玩笑之意,不再哪壶不开提哪壶,正色道:“五皇子怎地来了国子监?”
柳尚元微微皱眉,身子再侧了侧,声音更低了几分,“国子监如今是个什么情形,想来你也看见了。如今大多人家宁可去书院。来国子监的八成可分为两种人。
一种霍烨这类,勋贵子弟,权当来沾个光,混个国子监出身的名声。二种寒门或是小官之家,想借着国子监的优越人脉往上爬。”
国子监归朝廷直属,接近权力中心。这点林砚很理解。他点头说:“还有另外两成呢?”
柳尚元笑起来,“国子监只是这几年风气不好,但各夫子却都是有真才实学的。”
林砚明白,这是瞧中了国子监的教学师资。
柳尚元一叹,“皇上想来也是看着国子监越来越不像样,有意整改,将这差事交给了敏郡王。”
林砚一震,看向柳尚元。
柳尚元耸肩,“别这么看着我。我可没什么门路打探。不过是今日一早,我去帮夫子整理前日考核的卷子,正好听闻李大人在谈论此事,言说今早皇上刚下的令,却没想到五皇子这般着急,这便来了。”
果然,学霸还是有优势的。得入老师办公室,方便探听消息。
“林砚!你站起来!”
林砚一抖,猝不及防被点名。他有点慌!运气怎么这么衰!
“莫以为你背的了论语就有多了不起,夫子堂上讲课,你在做甚!”
林砚头皮发麻,转头看柳尚元,柳尚元却早已端正了一副认真听讲的姿态,好似不关他的事一般。林砚咬牙。
“你来说说,你为何入的国子监,为何来读书!”
为何入的国子监?额,皇上让入的,他能不入吗?
至于为何读书?嗯,这是一个好问题。林砚瞬间被代入情景,差点拍案而起来一句: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案也拍了,人也起了,话到嘴边意识到此时并无中华之说,太平盛世也不需崛起,好悬把这九个字给咽了回去。
他惊魂甫定,舒了口气才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四句,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堂上气氛疏忽沉静下来。
林砚甚至可以感觉到身边的柳尚元身子为之一震。也不知过了多久,闫炳怀似是才回过神来,面目激动,眼中竟还有珠光闪动,好似若不是顾忌身份,就要下台来抱住林砚转几圈了。
“好!好好!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还有这等才学见识。我大周之幸也!坐下吧!”
林砚捏了把汗,这关总算过了。感谢张横渠,不好意思,剽窃了你的名言。
想到此,林砚突然一个机灵,之前一直忙着为林家找保命符,一门心思钻研玻璃望远镜等。竟是没发现,以这个时代的历史走向。自唐以前是一样的,可就在隋以后拐了个大弯,唐没了,宋元明清也没有。这其中的名人更是不见了。
这是不是说明,他有很多文献诗词可以“借用”?
林砚一阵欣喜,可惜到底不是自己的,转而又是好一阵心虚。
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闫炳怀似乎被刺激了,就这四句来了场临时大演讲进行阐述。时间长达近两个时辰。一天的课业被他占用光了。
林砚只觉得屁股都快坐出痱子了。也明显感觉到,同窗们看向他的眼光从佩服渐渐转变成哀怨和愤怒。
柳尚元苦着一张脸说:“你可真是害苦我们了。国子监最能说的便是闫夫子。”
你直接说闫炳怀是唐僧不就好了。
哎,不说柳尚元,林砚自己也觉得,为什么要说这么有名的横渠四句!一不小心就做了个大死。
好容易等到闫炳怀说完。待他离开,霍烨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