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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的空间,总能看到她和郑希声一长串的插科打诨。每当版聊即将中断的时候,郑希声总能适时地抛出新的话题将对话延续下去。
看郑希声的小说时,我也见他的女主角名为林卿。我当时便有了些许猜测,但又不敢贸然定论——万一他和林卿只不过是很好的朋友,郑希声只是拿她开涮着玩玩呢?
直到那天,他才承认,我才确信——他是真喜欢她。
漂亮的冬妮娅,果然人人都喜欢。我不屑地从鼻子底下发出了一声冷哼。
“学委,干脆我俩组个团,”郑希声将报纸叠起,朝我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叫‘失恋阵线联盟’怎么样?”
我和郑希声的失恋阵线联盟,便是从那天开始建立的。
作者有话要说:恒源祥,羊羊羊。
☆、人为什么总在仰望
那段时间,郑希声忙着写小说,我忙着改小说,周泽楷也很忙,但并不是忙着看小说。我见他每天都无精打采,一下课便趴在桌子上倒头就睡。有些担心,但也不好询问。后来班主任趁眼保健操时间走到我们桌边询问周泽楷,我才知道原来他这些天晚上都在熬夜看比赛。
班主任闻言,立刻让他下课后去办公室一趟,估计周泽楷又免不了一顿苦口婆心的劝导。我趁着老师转身写板书的时候,悄悄戳了戳周泽楷的手臂,问他:“什么比赛,这么好看?”
周泽楷倒没有因为我打搅他上课而生气,他转过头来,对上我的眼睛,很认真地回答:“荣耀。”
我以前只知道荣耀是周泽楷喜欢的一个游戏,并没有去了解太多。那天下课后我翻出手机一查,才知道,这一年,荣耀有了职业联赛。
我们班本来玩游戏的男生不多,玩荣耀的更少。但是正因为这职业联赛的推广,班级里陆陆续续也开始有了玩家。郑希声原本不玩游戏,但这阵子却也开始看起了比赛,偶尔会和周泽楷聊上两句。我偷偷问过他为什么,郑希声白了我一眼后说:“你懂啥?这叫了解敌情。”
“是是是,我不懂。”我不屑地撇撇嘴,不再理他。林卿又不喜欢荣耀,我都快搞不清郑希声他究竟是暗恋林卿还是暗恋周泽楷了。
周泽楷比较看好嘉世战队,郑希声却是排名接近垫底的诛仙战队。周泽楷曾经皱着眉头问过郑希声,郑希声得意洋洋地表示:“你懂啥,这在我们小说里叫做‘欲扬先抑’!”
不过郑希声最终没有等到诛仙的崛起,它早早地就被打败了。
总决赛那天,正好是我们期末考试结束返校领成绩和暑假作业的那一天。领试卷、各科老师分析试卷布置各科作业、班主任进教室布置作业并进行假期安全教育。正巧我们班主任发小的儿子之前几天失足掉进河浜里溺亡了,班主任便就安全问题展开喋喋不休了一个多小时。眼见着门外走廊里一阵又一阵乒铃乓啷、喧哗吵闹的声响,我们却还得在教室里岿然不动。当时饥肠辘辘的我已经有些坐不住了,而我身边的周泽楷更是颇为焦躁。我知道这个时候,嘉世对皇风的总决赛已经开始了。
好容易等班主任结了话头,周泽楷嚯地站了起来开始收拾书包。周泽楷台板里的东西本来就不多,他一股脑儿全部塞进了包里。然而越是心急,手上的动作便越是混乱。他刚塞进包里的东西又被挤了出来,他有些发急,脸涨得通红。这可是我第一次见到周泽楷如此手足无措的模样。
“泽楷别急,过来过来。”倒是郑希声,他转过身来招呼周泽楷过去。我这才发现,郑希声不知何时已经用自己的3G流量开了荣耀的直播。周泽楷闻声,立刻一个箭步上前坐到了他的身边。而我也索性不走了,搬了自己的椅子便坐到郑希声身边,好奇地凑上去看究竟是什么比赛能让周泽楷如痴如迷。
手机里乒铃乓啷的声响陆陆续续引来了两三名男生,他们倒也饶有兴致地陪着我们看了会儿直播。等到劳动委员和值日生收拾好了教室把我们赶出去,我们还坐在楼梯口的长椅上看着这小小屏幕里的殊死搏斗。
我没玩过荣耀,所以看得也是一头雾水,只知道屏幕上是一片令人眼花缭乱的色彩,几个男生嘴里念念有词的术语倒是一点也听不懂。
在保洁大爷把我们赶出学校以前,这场惊心动魄的比赛终于落下了帷幕。周泽楷看好的嘉世队赢了,我忍不住欢呼了起来。周泽楷很高兴,我也很高兴。周泽楷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好看的眼睛里盛满了笑意和一点点的新奇。
郑希声支持的诛仙队早就已经被扔到了九霄云外,但大大咧咧的他却也很高兴,一把勾住周泽楷的脖子,朝我和另外两个看比赛的男生说:“嘉世赢了比赛,今天我们高兴,要不要去龙之梦吃顿好的?”
还没等我和周泽楷来得及作出反应,另外两个男生也兴致高涨地应和了起来。我和周泽楷相视一笑。于是,明明是与我们混不相干的一场比赛,我们却为此大张旗鼓地去吃了一顿庆功宴。
我原以为郑希声所说的“大餐”只不过是麦当劳、肯德基之类的小打小闹,没想到他还真带我们进了一家海底捞。
每次去海底捞我都忍不住想去自助台那里拿许多免费的水果小吃,尽显小市民本色。但今天碍于周泽楷在场,我不得不舍弃了我的自助台,一心一意地等着我面前咕嘟咕嘟冒着泡的小锅烧开。我和周泽楷都点了比较清淡的番茄汤火锅,而郑希声和另外两个男生则点了麻辣火锅。三只红油油的小锅杵在那里,怪吓人的。
等待火锅烧开的时候,几个男生嘴上却还是不停地讨论刚才的比赛。四个男生除去郑希声这个异类,有一个支持皇风,另外两个都支持嘉世。几个男生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叶秋和郭明宇是他们口中出现最频繁的两个名字。周泽楷虽没怎么参与讨论,但却始终神情专注地聆听着。
当我已经开始从锅里捞东西吃了,他们却还为了各自的战队而喋喋不休着。郑希声始终混在其中捣糨糊,我忽然听他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咱们市也可以有自己的战队啊!”
其他两个男生也安静了下来。
我知道这次总决赛的两支冠军队分别来自B市和H市,估计之后狂热的粉丝们免不了要去一趟那两个城市进行一番朝圣。让男生们有些扼腕的是,虽然这次职业比赛有多支队伍,但却并没有一支S市的本土队伍进入后期的比赛。
“等着吧,以后会有的。”那个支持嘉世的男生抓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肉塞进自己嘴里,道,“我一定支持。”
“如果以后有,我一定要去看主场比赛。”那个支持皇风的男孩子也附和道。
“我也我也,我还要去当他们的工程师。”郑希声嬉皮笑脸地说。
周泽楷没发声,他默默地低头舀了一口汤。
然而我看见,他微微地扬起嘴角,笑了。这个笑容,比面对我的时候要温柔,比面对林卿的时候要灿烂——大概是,他面对自己的时候,才会露出的笑容吧。
后来,荣耀之后几年的职业比赛里倒也出现过了几支S市的本土战队,但实力却始终不过尔尔。然而我总是能回想起2016年的夏天,我和这群踌躇满志的少年在热气腾腾的海底捞里的这番对话,还有那个独一无二的笑容。我总觉得,有一个奇迹,正在等待萌芽。
吃完海底捞,他们才刚刚从方才的比赛里回过味来。那个支持皇风的男生忽然想起了我,便问:“程君霓也玩荣耀吗?”
“对对,我刚刚还想问来着,看这个的女生很少吧。”支持嘉世的男生也反应了过来。
“没玩,就看看。”我有些心虚,讪讪地回答道,忍不住又喝了一口柠檬水。
“很好玩的,你不试试吗?”
“我很猪队友的,怕坑别人。”我笑着推辞道,下意识地望向了周泽楷。他也正看着我,嘴角带点笑意。
“又没关系,学委这么聪明,多玩玩就会了。”郑希声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又来搅了搅浑水,“泽楷你说,你也希望学委能跟我们一起玩的对吧?”
“嗯。”第一次,周泽楷没有半分犹豫,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惊异地抬起头看他。在我们头顶灯光的照耀下,他的眼中有星辰闪烁。
散席之前,男生们约好了今天晚上要去打副本,他们在便签纸上给我留了各自的账号名。回家后,我便去楼下全家买了张账号卡。给我结账的小哥看起来年纪不大,他眯起一双小小的眼睛笑着问我:“小姑娘也开始玩荣耀啦,还是因为男朋友去玩的?”
我向他打着哈哈,攥着账号卡回了家。网上一查才发现荣耀这款游戏居然还要特地安装登录器。为此我不得不寻了个由头,跑到隔壁去敲响了邻家哥哥的房门。邻家哥哥的电脑果然顺应潮流地安装了荣耀登录器,他见我揣着一张崭新的账号卡跑进门,神情也有点讶异。
插卡,为账号起名。由于荣耀开服已经到了第五区,我试了好几个名字系统才显示没有重复。进了系统,我循着男生们给我留的账号搜索了一番。没有找到周泽楷,其他人倒是顺利地加上了。当时只有郑希声在线,他很快回应了我的交友请求。
“落花时节不逢君——学委,您的名字好中二。”
“我不觉得给自己起名‘黄金甲2002’的人没我中二。”
“你加了他们俩了吗?”
“刚加,为什么我搜不到周泽楷?”
“人家早去神之领域了,在那儿等咱们呢。”
在郑希声的解释下,我才知道荣耀这款游戏的等级制度,顿时兴致缺了一大半。郑希声最后对我说:“学委,别气馁啊,跟着我们一起努力练级,总有一天我们能在神之领域和泽楷碰头的。”
“哦。”我兴致寥寥地回复他,随意地打了几个新手副本。新手副本并不难通过,但我越打越觉得兴味索然。一直在我身后踱来踱去的邻家哥哥也时不时发出一声咳嗽提醒我注意时间。也许我天生便不是这块料吧,这么想着,我便下了游戏。
临走之前,我看邻家哥哥将自己的账号卡插进登录器,回过头问我:“霓霓啊,游戏好玩伐?”
“不好玩。”我的回答干脆利落。这张新买来的卡便就此束之高阁。
我没想过要去什么神之领域找周泽楷,也并不能因为他而喜欢上这个游戏。万一我像个屠龙勇士,一往无前,终于冲破神之领域来到他身边——却又发现,他身边分明已经有了个林卿呢?
我所需要做的只是仰望,那就够了。
后来,当周泽楷作为荣耀职业选手出道后,我才遥远地想起了这张被搁置已久的账号卡。那天我从大学宿舍回家,翻箱倒柜,终于是在初中时一本日记的夹缝里找到了这张兀自崭新的卡。我下楼去了趟网吧,在满世界丁零当啷的厮杀声中第二次插入了这张账号卡。系统很快显示读取成功:欢迎回来,落花时节不逢君。
我操纵着穿着寒酸的角色,在荣耀世界里漫无目的地乱走。天是好天,却也是天凉好个秋的时节。满目的落叶与萧瑟,我不曾见到花落,也不曾遇见他。
这个无心一取的名字,这么看来,倒像是个恐怖的谶语了。
☆、请回答2017
伴随着荣耀第二赛季一起开始的,还有我们的九年级。
九年级不比初中之前的无忧时光,即使是像郑希声这般顽劣的人,倒也乖乖地收了心开始学习。周泽楷虽然仍对荣耀充满了无穷的兴趣,但碍于家中强势的母亲,却也只能在学习的缝隙间偷玩那么一两把。
我圆满地结束了自己在学校管乐队的生涯,周泽楷每天早晨和傍晚也不再需要一直往国旗班那儿跑,不过我们一起回家的习惯倒是保留了下来。九年级有放学后的加课,下课往往要五点半朝后了。冬天天黑得早,往往出校门时便已是沉沉黑夜。我和周泽楷走过我们熟悉的道路——那家苟延残喘的风暴茶饮最终还是易主成为了一家COCO茶饮,瞬时又吸引了大批的年轻学生;裁缝店被改成了全家,巨大的落地窗前总是涌满了有说有笑的学生,罗森反而显得门可罗雀了;唯一不变的是始终冒着鱼腥味的菜市场。一路上周泽楷总是无言,总是我一个人在喋喋不休,但我好像已经习惯了他的沉默,反而以此为乐,总以为我讲什么他都会认真倾听。我和他在他家楼下挥手道别,然后再穿过羊肠小径重新走上回家的路。
显然,在遥远的第一女中的林卿也感受到了中考的压力。她空间的书单很少更新了,周泽楷台板里的书停留在了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这一本上。这是林卿留下的最后一点印记。林卿和她该死的书单不再那么频繁地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了,以至于我都差点以为,她可以就这么干干净净地蒸发在我和周泽楷的时间和空间里。
我乐于把自己90分以上的试卷骄傲地递给周泽楷以供订正,我乐于一道一道题耐心地向周泽楷解答难懂的数学压轴题,我乐于和周泽楷分享我精心准备的笔记和考试要点。我当时总觉得自己在做些很浪漫的事,现在回想起来,倒也不过是一个优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