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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的动作,身体还是无力得很。颈上刺痛依然。
想着那般锋利的剑刃划开皮肉,我可以感觉到温温的血液自颈上汨汨流出。连颈动脉的跳动,在我听来,都显得惊心动魄。只要那持剑之人再稍微动作一分,我就该和这世界彻底道别了。
我轻轻动了动手指,缓缓睁开眼睛。於我来说,睁眼这动作是聊胜於无。也想过某天我睁开眼,又可以再看见春去秋来,花谢花开。
从我被捉那日算至今,大约是过了半个月。半个月里我一直是待在这仿佛与世隔绝的小院里。这里永远都那麽安静,没有车马喧嚣,甚至连人声也少。偶尔的雀鸟飞过,也从不停留。安静得,让人心惊。
除了送饭食的小童,这里平时是不来人的。我也是由小童送饭食的次数来计算日子的流逝。每回听见那小童气喘吁吁的奔过来,我总是扑哧一笑,我喜欢这种很有生气的感觉。
也曾尝试过与他说话,但通常是十问九不答,偶尔恩一两声就罢。
一撇唇,我隐隐也知风起家在打什麽主意。
闲适的打开门,风呼呼的吹在脸上,夜凉如水。现在该是夜半了,连雀鸟的声音都无。
极其自然的走到水井旁,一手拎起置於脚边的木桶打了桶水。提到屋里头再灌进大浴桶里。这麽重复数次,浴桶里也有了大半的水。於是将木桶放回原处,轻车熟路的步回屋里把门掩实。
这小院的地形我大致是了解了,哪处有树,哪处有石心里也是通透。解开衣结,把衣物一件件置於触手可及处,便一足踏进桶中。
虽快入夏,但夜里仍然偏寒。放坐入桶里便狠狠的打了个寒战。偏冷的井水寒沁入骨,毛细孔也阵阵紧缩,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不做二不休,我将整个身子通通埋入水中,连脑袋也不例外。骤然的水压压得我耳里嗡嗡直响,缓缓的呼吸着,一串串咕噜咕噜的声音沈沈的响在耳际。
猛的从水里抬起头来,冰凉沁骨的水滴沿着我的鬓发流了满脸。眨眨眼,将睫上水滴眨下,我拈起桶边一把皂荚清洗身子。
“你兴致不错,夜半沐浴。”淡漠疏远的声音幽幽的在我头顶响起。
他什时候进来的?我怔了下,而後坦然的捞起一把发丝洗净:“疏烟兄也是好兴致,赏月麽?”
被软禁於此处这久,风起疏烟还是第一次来。=_=|||~~~但是他真会挑时间...
“今晚无月。”他的声音四平八稳,听不出一丝情绪变化。
“呃──”我傻傻的张着嘴,被他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真是千算万算,就不知他原来是个冷面笑匠。
忽的一阵天旋地转,他攫住手臂就这麽仿若无物的一提,我便云里雾中的在床上了:“风起疏烟,你做什麽。”
他脸不红气不喘的淡淡答道:“有蛇。”
我沈默。现在身无一物,衣衫也放在木桶旁......
我拉过薄被挡住下身,清咳几声,尴尬的道:“疏烟兄,我的衣裳──”
他嗯一声,示意我继续说。
我翻个白眼,他是真不知道还是想看我笑话:“麻烦把我的衣裳递给我好麽?”
他应声,移动脚步。不多时,衣裳便回到我手边。
背过身去穿好衣物,我呼口气道:“谢谢。”
他不语,良久後丢出句让我吐血的话:“屋後有温泉。”
我真要吐血了,等我洗完才说,他真真是好心。
长发上的水珠滴滴答答的下落,散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坐於桌边,我伸手拈过两只瓷杯各自斟满,一杯推给他,一背置唇边啜饮:“粗茶淡水的,疏烟兄若不嫌弃就将就饮饮吧。”
并未动那杯茶,风起疏烟淡淡的道:“你倒是悠闲自得。”
一撇唇,我敛着眼轻轻的笑:“既来之,则安之。若我惊慌失措,寝食难安你们就会放了我麽?”
意料之中的沈默,这人从我第一次见就是这般淡漠疏远,惜言如金的模样。锋芒不显,成竹於胸。
“明日,你不必再住此处。”他打破沈默,云淡风清的道。
哈──是有所动作了麽?我扬起唇,漾出个浅浅的微笑:“怎麽,不放心,想要就近监视我麽?”
对於我的揶揄试探不予置评,他悠悠的道:“明日云淡会谴人来领你。”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消息差点没把我给雷翻过去:“云淡?风起云淡?就是那日用剑搭我脖子上那人?”
“嗯。”他平静的回应。
原来那人叫风起云淡,但是他为什麽偏偏叫风起云淡!
夜里折腾到很晚才睡,只觉才稍稍闭眼,就又一阵天旋地转,我被人从床间攫起猛的掼在地上。
我睡眼迷蒙的睁眼,心道这叫床方式真够个性。
头顶有声音居高临下的道:“於消愁,你好大的面子,还要本公子来唤你。”
我微愕,从未曾想过竟然是风起云淡。果然是两兄弟,默契十足。一个把人丢床上,一个把人从床上拖出来丢地上。
都是用丢的...
我晃晃备感沈重的脑袋,道:“云淡公子亲自前来,真让在下惶恐不已。”云淡,云淡,真是浪费了这名字。
风起云淡不屑的冷哼声,道:“於消愁,今後你就归我风起云淡处置,要做什麽都随我高兴。”
我蹙眉,被人从地上粗鲁的扯起,一根麻绳类的东西缚住我的双腕,越是挣扎就越是收得紧,深深勒入皮肉里。
“消愁公子,我大老远来迎接你,这样的欢迎仪式你可喜欢?”风起云淡高傲的道,我一个踉跄,身子不由己的被拖着往前倾。
真BT!我低咒。
被缚着双腕由他拉着走,途中不知摔了多少次。
经他这麽一折腾,我已是狼狈不堪,长衫破损的挂在身上,手肘与腿也新添了不少伤口,都是他忽快忽慢,刻意拉我去走那凹凸不平的石子路时硌伤的。
我咬着牙不哼一声,跌跌撞撞的终於是停下了。双腕上的绳被解了开来,轻触,火辣辣的疼。
没给我时间消化现实状况,风起云淡得意的笑道:“於消愁,你到这淡云居可就不会那般逍遥了,从明日起,由你侍侯我,贴身侍侯。”
我身子僵住,几欲气绝。侍侯他,还是贴身侍侯他...
贴身...白痴都知道是什麽意思。
第二十二章
只是稍稍休息了一夜,寅时便被人唤起身。
揉揉酸痛的肌肉,眼中泪水流淌不止。真该大叹,屋漏偏逢连夜雨。
我竟然感冒了...现下眼皮直打架。
打个哈欠,我抹抹脸上泛滥成灾的泪水,东倒西歪的倚在风起云淡寝室门前等他起身。
寅时就被人拉起在这候着,差不多等了快一个小时,里头却还是毫无动静。
“进来吧。”内室里风起云淡慵懒的低唤,声音与平日里那高高在上的感觉截然不同。
我晃了晃脑袋,伸掌轻推那门。随着沈沈的吱呀声,门竟自开,颓废淫靡的气味一股脑的扑在我脸上。香甜的气息和着淡淡的腥味儿在鼻间缭绕,熏得我面上微微的躁红。
脑中浮想联翩,我呆呆的立於门口。只听风起云淡嗤笑道:“怎麽,还让本公子请你进来麽?”
我蹙起眉犹犹豫豫的向前跨了一小步,却听另一道妖娆的男音微嗔道:“公子由从哪儿找来这般气质独特的可人人儿──”
风起云淡狂肆的大笑,道:“怜卿莫不是吃醋?放心,他只是个服侍我的侍从罢了。”
那唤怜卿的男子轻轻的哼了声,软软的道:“我才不信。每个服侍你个侍从最後不是都心甘情愿的被你拐上床去了?”
妈呀!方听这话,我便立即抖了下,心不停的往下坠。
“怎麽?他这般模样怎能和怜卿比──”风起云淡语气轻慢的调笑道。
“他──嗯──呜──”怜卿忽的住了口,只轻轻呻吟。
我望天翻个白眼,第一次庆幸自己看不见。我可不想长针眼儿...
悉悉簌簌的衣物摩擦声过後,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声越渐增大的哭泣呻吟之声,还有......听得我头皮一阵阵发麻。
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走路~~~曾被几个死党压着看过GV,这种情色淫靡之声,我不看也知道他们在干啥...何况失明後,我的听觉与嗅觉敏锐了许多。
我忍着一阵儿阵儿的困意,一边蹑手蹑脚的後退。他们有兴趣演,我还没兴趣听,撤!
“於消愁,我有说让你走了麽?”风起云淡如鬼魅般冷冷的道。
我沈默,他明明忙得很,竟然还有闲心注意我的举动。
“进来,把门掩上。”他身下之人有些痛苦的呻吟着,他的语调却平静得不兴一丝波澜。
我僵着身子掩上门,缓缓的步回原位。
BT!竟然强迫人听他XXOO!最好做到你肾亏,精尽人亡!我不满的低咒,眼皮逐渐的合上,又睁开,又合上,又睁开......
这一觉睡得甚是舒服,感冒的人果真该好好休息。
但是...我忽的抖了下,只觉身子凉意阵阵,还有什麽堵得我无法呼吸。皮肤摩擦皮肤的感觉......
皮肤摩擦皮肤的感觉──脑子像被人用锤子重重的敲了下,我眨眨眼,算是彻底清醒过来。想要坐起身来,却身不由己。
我欲哭无泪,身子凉意阵阵,是因为我根本没穿衣服......至於我为什麽会落到这地步,我拒绝再想。
“消愁公子,听了一个早上,有无收获。”风起云淡指间划过我微肿的唇,笑得张狂。
我无言。有收获,当然有收获。收获就是好想找堵墙撞死,竟然落你手里!
他傲气凌人的覆上来,不可一世的道:“於消愁,你该知道贴身侍侯是什意思的。你可要好好保重自己,潋滟还等你救她呢!”他的手指沿着我的唇一路下移,接着道:“从今日起,你不得离开我五步之内,否则──对谁都没好处。”他阴沈的威胁,手掌停在我腿根处摩挲。
我僵直的躺着,只觉一股寒意由心底扩散开来。
“下去,我要沐浴了。”他冷冷的的声音如冰锥刺进我耳里。
~~~他学变脸的吧!真是,谁愿意呆你床上。我在心底重重的哼声。
眼睛眨了几下,只觉轻风拂过面颊,原本无法动弹的身子竟忽的松弛下来。卷起身旁的薄被顺势滚落到地上,脸擦过柔柔软软的丝缎制物事。
迅速的伸手捞过,以平生最快速度穿好後,便不管不顾的冲出门去。
失明是什麽意思?不就是看不见麽!所以我一不小心踢翻了桌椅类的家具也不奇怪。而家具上的陶瓷器物就...!当──!当──碎裂声不绝於耳。
不知风起云淡是什表情,我颤悠悠的出了门,结果还“慌不择路”的踏进花圃里转了两圈......
就真真如他所说,接下来的数日我的行动范围一直在他五步之内。
他吃饭,我看他吃;他睡觉睡床,我睡觉睡地板;他XXOO别人,我还得旁听...总之,他将这话贯彻到了底。
总之,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BT......
我也是打听过潋滟的状况的,但风起家个个嘴紧得像蚌壳,撬也撬不开,硬是不透一点风声。他们表面上是客气,但语气里的不屑与轻蔑却是怎麽也掩饰不住的。
月落乌啼,万籁俱寂。
风起云淡今日似是极疲累,睡得极沈。香炉里也燃了安眠定心的熏香。
我整个身子都埋在被子里,一会儿翻个身,一会儿又弄出点小声音。
床上的风起云淡呼吸长而匀,并无什麽反应,也未像前几天般呵斥我。
又等了一阵儿,我缓缓的掀开被,掸掸外袍下摆,蹑手蹑足的步出门去。
足下的青石小路铺得平整,我轻轻的呼吸,听见夜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风起云淡平日里是不爱下人们在这云淡居里出现的,所以这云淡居少有人来。而我也可以真正的松开气,好好的呼吸一番。
这数日里被风起云淡这般紧密监视,真真是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自由,於现在的我来说,只是美好的愿望。
静静伫立,感觉夜风吹动衣袂飘飘,空气中有淡淡的暗香浮动。
我解下发上木簪,置於掌间轻抚过,温润柔和的质感由指尖传来。寒江雪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不知他的伤怎样了...
我唇角飘上一朵笑花,心涨得满满的。
“月斜,回来吧......”
耳畔似有人轻声低唤,随风而来的温柔声音却也在转瞬间随风消逝。
我怔忡,这声音──再想起时,却恍如隔世。
恍然间,风里有淡淡的琴音如流水般缓缓而至。我晃了晃脑袋,那琴音不是幻觉...我的心仿佛也搭在琴弦上,跟这那抚琴之人轻声叹息。
如行云流水般的淡雅脱俗,道尽洒脱的胸怀,却也有道不尽的丝丝惆怅。缠绵入心间,悱恻如愁肠。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我低低的叹息。
这样的琴音,我从未闻过;这抚琴之人,我更是不可能了解。但,心里却有一处变得异常柔软,与这琴音,与这抚琴之人产生难以言语的共鸣。
好象,这琴音我听了很久;这抚琴之人,也似是故人......
琴声忽的停住,有淡然温润的嗓音伴着低叹在风中飘然而过:“进来吧。”
我仿似着魔般定住,不知不觉间,我竟循着琴声走了这久。
不知不觉,我竟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