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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生死关头,人的潜力真真是无可估量。
我腾的跃起身,蛇尾就随之扫过来。
一弯身,蛇尾扫过衣领,带动的劲风刺的我脸上生疼。一脚勾过甬道左侧一块头盖骨踢向巨蛇头部,硬脆的头盖骨经不住足下强劲的力道生生在空中爆开,又被蛇尾扫了开去。
我抓紧时机,冲过甬道转角,借助甬道凹凸不平的石壁隐入死角。
蛇身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响越来越近,我五指捂住口鼻,轻轻的呼吸着,目不转睛的望着巨蛇滑过转角,慢慢游过我身边。
蹑手蹑足的从石壁上现出身来,地上依稀可以瞧见巨蛇游过时拖下的一道粘湿痕迹。
甬道尽头的石门矗立在灯火通明处,石门宽两米高三米左右,石壁上雕有一幅九龙戏珠图,鬼斧神工,举世无双;九龙形貌姿态各有千秋,无一相同;且龙身每片龙鳞上皆刻了个小小的奇异符号,若不细看,很难看分明。图上九龙争抢之龙珠呈暗紫色,光华流转,画龙点睛,使整副图增色不少。
石门两侧各辟出一条仅容一人进入的甬道,这便是另一处与其他石门不同的地方了。
兀自思考,!!声再次响起。我心慌意乱的看着左右两处秘道,最後一咬牙,钻进左边的甬道。方入,巨蛇已至石门前,巨大的蛇身重又蜷起,闭眼假寐。
看一眼巨蛇,我动身向秘道深处走去。
初极狭,只通人,行至一处视野忽然开阔,入眼即是一间内室。烛影轻摇,烟笼薄纱,似真似幻。
内室正堂悬上一副水墨勾勒出的人物图,纸扇轻挥,眉目间种种风流神韵,俨然玉树临风,浊世佳公子模样。画像下是张柳木方桌,桌上立着牌位:风起云淡之灵位。
我撩起层层轻拢的白纱,方桌前摆着的石棺最是显眼。石棺半开,棺内并无尸体,只放上一套整齐的衣冠,该是那位风起云淡的衣冠冢。棺盖上也雕着精致的图纹,图上描绘一人衣袂飘飘,驭龙翔驰,意气风发。不过龙眼却是凹陷的,大概被人挖去了罢。
我眼微眯,脑里闪过个很奇怪的想法。伸手自袖中取出夜明珠,置於龙眼处,大小刚合适;心里一笑,手指轻轻拨弄珠子。突觉一阵天旋地转,我扶住墙,等晕眩感过後,抬头一看,方觉眼前已是另一番天地。
一张软榻云锦帐轻垂,一方小几立在床头;软榻一侧摆着数个书架,一本本线装书摞得齐整;另一侧,则是大门。
打开门,一股蒸腾的热气扑面而来。黄瓦白墙,湛蓝的长空。
城隍庙。
来来往往的善男信女无不斜眼睐我,如果我看到一个人满身狼狈的从城隍庙的墙里蹦出来,一定扑过去了~~~~~
我眨眨眼,料想不到那石洞的出口竟然是城隍庙。
在溪边掬了把水洗净面上沾染的尘土,轻拍蓝衣,清洁过後便坐在城隍庙不远处的茶亭小憩。
一缕月牙白身影飘然落至身前,阳光从他身後射过来,衬得他脸上一片阴影。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可以感觉他投在我身上淡淡的目光。
我脸上漾起一朵笑花,笑意盈盈的道:“公子,有事?”
月白的身影飘远些,青丝轻绾,发带随风舞动,面容清朗俊秀,竟和衣冠冢画像里的人有八分相象,只是不似那般洒脱,眉宇间含着淡淡的愁绪与深深的寂寥。
他敛眉低眼,语气平静的道:“听家仆言,在下一直寻找的奇蛇在此出现,不知公子有无见到。”
我一挑眉,果真是来着不善,竟是冲着小蛇来的。
轻拢水袖,我眼睛笑得弯弯的,道:“公子,若要寻蛇,理应往人烟稀少处寻才是,何以来此处?”
他面上倏的一冷:“风起疏烟。”
我一愣,心上一凛,抱拳一揖道:“风起公子,久闻大名。”
他袖一挥,云淡风清的道:“公子无须多礼,那物对在下甚为重要,还请公子如实相告。”
轻柔的拍拍袖,安抚定他口中“那物”。我微带歉意笑道:“风起兄严重,在下也不知你说的那物在何处,帮不上你,实在抱歉。”咳,咳,这是善意的谎言。
似乎并不在乎我的答案,他只深深凝我一眼,冷淡的道:“既是如此,打扰公子了,在下告辞。”语毕,他白衣轻飘,翩然离去。
我见他纤细修长的身影渐远,心中微讶。既然找上门,必定成竹在胸。这般容易就放过我,是想孙悟空飞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麽?
“这样啊!”我抿唇一笑。
走回客栈又近黄昏,有意无意的瞄瞄身後那几个跟我跟得没了影儿的人,暗笑,还没跟上来啊~~~~就这小样儿也来跟踪小爷?
才踏进客栈,掌柜便笑眯眯的迎上来:“公子可回来了,有位公子等你一天了呢!”
轻锁眉,我在这无亲无故,怎会有什人等我,莫不是又冲小蛇而来?
不自觉的捉紧袖口,我转身就要踱出门去。
一双手臂伸到眼前,挡住我去路,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小少爷,别来无恙。”
我後退一步,抬头看他。高大颀长的身躯(小爷我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矮!),眉眼含笑,略显薄情的唇微弯,全身气势蓄而不发,这人该是小说上说的武林高手吧。
冷冷的睨他一眼,道:“你我二人素不相识,公子怕是认错人了。”
像是料到我会这麽说,他双手环胸,应对有方:“小少爷,大少爷等您多时了。”
“......”
见我无语,他略显惊讶的道:“小少爷此番出来,倒变了不少。”
废话,不是一个人当然不同。我一撇唇,视他於无物,二话不说就往外头走。
再次被拦下,我不耐的看他一眼,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家小少爷。”
他不置可否,笑而不答。
真难缠。我斜倚在客栈柜台上,眉毛倒竖,怒道:“说你认错人了,听不懂吗?你到底想干嘛!胡搅蛮缠浪费我时间!”呃──手好痛,都拍红了。
他上前一步,一躬身道:“是锦瑟无礼,惹小少爷生气,还请小少爷见谅。”
我沈默。而後无奈的叹口气道:“为什麽你这麽确定我是你家少爷?世间相象之人何其多。”
他抬起头,眼睛微微上挑,道:“小少爷说的是,但长得一模一样的却少。”
我眯起眼,无名火起,一拍柜台吼道:“我倒霉长得像你家少爷!要找去别处找,少来烦我──呃──”头突然变得昏昏沈沈的,锦瑟的脸变成数个在眼前摇啊摇~~终於一黑。
TMD,竟然阴我。
昏昏沈沈的睡了醒,醒了睡,一身骨头差点被马车颠散。约莫走了半月,我迷迷糊糊的给双手臂搂住。
半睁眼,钉着黄色铜钉的朱门大开,管家模样的老人瞧着我,眼里有着深深的不认同。
锦瑟抱着我紧随老人身後,眼前的景色走马观花的看过。五步一楼,十步一阁,美仑美奂,富丽却不浮华。
经过一道月亮门,锦瑟抱我停在一道半掩的门前,恭谨的道了句少爷。
里头淡淡的应了声,他轻轻放下我,转身离去。
“进来吧。”
我无语伫足,半晌推门而入。玄色身影跳进我眼底,他负手立於窗前,听见推门声,回首微微一笑。
我眼一冷,问道:“你是谁。”
他玄色衣袂飘动,水袖轻垂,眉目间无限的优雅出尘,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却从眼底流露出来。
薄唇优雅的弯起,他眼里满是兴味的回道:“应别梦。”
第七章
不认识。”我淡淡的瞟他一眼。
他吃吃笑道:“月斜,你连大哥都不认了麽?”
“认,但我不是应月斜。”
“为什麽?”他语气淡淡的,眉梢眼角却微微上扬。
“你认错人了。”我第N次重复这句话。
“月斜。”他缓步轻移,踱到我眼前,玉白修长的指轻触我的鬓发,柔柔的唤道。
他这麽一唤,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向後退一步,躲过他的指尖。
“月斜,什麽时候你才会长大。”他长指曲了曲,收了回去。
瞟他一眼,我无语。
室内安宁沈静,青铜香炉中,熏香静静燃着;嫋嫋的白烟在空中飘飘荡荡逐渐消散,惟留一缕香魂萦绕鼻尖,久久不散。
他轻叹口气,道:“月斜,你离家几月,想必在外头吃了苦。先休息一晚,明天再去向爹问安。”应别梦说这话时语调很柔和,却有让人无法拒绝的魄力。
蹙起眉,长久积压的怨气全数爆发。我愤然的一掌将桌上的细瓷茶杯挥落,指着他鼻尖吼道:“你们一个两个到底想要怎麽样!我说了我不是应月斜,你们认错人了!马上放了我!”
他的唇角浮上一丝玩味的笑容,脸上并我怒意,只是轻将我的手臂按下,优雅的道:“月斜,你这般轻狂模样若被人瞧见了,怕是又要落人口实。”
“你──你──”算你狠!我气急攻心,眼前视线再次变得模糊,该是锦瑟的迷药又发作了。
身子发软的往下坠,腰间忽的一紧,被纤长手臂搂满怀。
被迫环住眼前人的颈项,我无力的低喃:“你们──你们这群混蛋!”而後身子一软,倒在他怀里。
“如何,月斜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优雅的嗓音划过耳际,如春风轻拂。
“这──大少爷,小少爷身上并无明显的创口,会变成这般模样,老朽也说不准。”
我一撇唇,庸医,出了那样一场车祸我身上怎会无创口?光是动手术的那条就很够看了;那都不明显,什麽才明显?毁容?
“如实说就是。”
“小少爷怕是这几月在外头受了什麽刺激,精神上受不住,引起性情大变,甚而失去了从前的记忆。”
他方说罢,我蓦的睁眼。瞪着他道:“医生!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老大夫在我的瞪视下缩了缩脖子,嗫嚅道:“老朽──老朽不姓壹,老朽姓宋。”
我眯起眼打量他,我管你姓什麽!“你说我失去记忆,你有什证据!”
“这──这──老朽也只是猜测,请小少爷莫动气。”他抬袖抹抹头上的汗,越说越小声。
猜测?你随便猜测一下就会害惨我!正欲再言,应别梦却一挥手命他退下。他如蒙大赦般拿着药箱就往外头冲,仿佛晚一点就会被人吞吃入腹似的。
目送老大夫出门,应别梦坐到我床边笑盈盈的瞧着我。
被他的眼看得浑身不是滋味,我一掀被,从床上跳起,叫道:“应别梦,我真的不是应月斜,不信你看!”语毕手忙脚乱的解开长衫系带,露出里头白色的亵衣。
将亵衣一把扯开,我指着光裸的胸道:“你看吧!”
他俊美的脸一沈,垂目道:“你想让我看什麽。”
我一愣,道:“就是──”敛目看向自己光裸的胸口,顿住。没有伤口,怎会没有伤口!只见胸口一片白皙光滑的肌肤,胸前两点粉红在冷空气中微微挺立。
面上一红,我尴尬的拉紧衣衫,傻笑。
一声轻笑从薄唇间溢出,接连一阵大笑过後,他长指抚上我的颊,指腹轻轻摩擦。忍俊不禁的道:“月斜,你真是可爱透了。”语毕即转身离去,低沈优雅的笑声在长廊小径回荡不休。
我额上挂满黑线,脸上还残留着他指腹抚过的微热感觉。向後瘫倒在软软的被褥上,脸埋在枕头里恨不得闷死自己:“於消愁啊於消愁,看你平时一副聪明样,怎麽尽做傻事!”
第二日,我满脸困意的被人从床间拉起,眼睛半睁半闭的任小丫鬟菊儿“上下其手”。
从衣柜里拿了件冰蓝色长衫,菊儿回身道:“公子就穿这件吧!公子穿蓝色最好看了!公子──”轻轻推了推我困倦的身子,菊儿无奈的道:“公子,老爷二夫人已经起身了,您动作要快些!抬手──”
我嗯嗯的点头,抬起手方便他替我穿衣。
“少爷──”菊儿“殷切”呼唤。
我抬起已然清明的眼,笑道:“好菊儿,莫生气,生气会长皱纹的!”
菊儿白我一眼,将衣带绑了个小小的结,绿色圆形玉佩上红色的涤绳织成菱形小结系在腰间,又理了理我微乱的发,这才推我出门去。我浅笑,这小丫头真是没大没小。
天光微亮,空气里卷着一股湿冷的薄雾,眼前之路笼在雾里,迷迷蒙蒙的。
薄雾中依稀人影长身玉立,我奔过去,竟是应别梦。
他温文的笑看我一路奔来,长指抹过我发间的水气,又拧拧我的鼻尖,道:“懒虫,你终於来了。”
揉揉痒痒的鼻尖,哀怨的瞄他一眼,道:“大少爷,可以走了吗?”
又是一阵轻笑,他长指扣住我的指,笑道:“走吧。”
不情不愿的被一路牵着进正厅,厅上正位已有人落座,那人抬头瞟我一眼,静静的品茶。
“哟~~好大的架子!还要我们两个长辈等你一个小辈。”刻薄的女声打破一室的静默。
我一挑眉,歪头看向那说话之人。一身雍容华贵的朱红锦衣,柳眉菱唇,珠钗斜叉,虽徐娘半老,但风韵十足。
我住我手掌的力度紧了紧,应别梦垂目,淡淡的道:“二娘言重了,月斜只是被我拖住方才晚到,还请爹莫怪罪。”
我扬眉,一抹浅笑浮上嘴角。看他说话的语气神情,表面尊敬,实则孤傲不驯,根本未将她放入眼底。
“放肆!别以为你──”女人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