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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律师向后靠在椅背上,翘起的脚尖有节奏地点着,一下一下,像在思考。
“我觉得你这个想法有点冒险,第一,你得确定你拿回的租车合同有百分百的真实性。第二,这个叫邓立强的有没有和你们单独聊过整个事件,如果他偷偷录音或者录像的话,你们反而会被倒打一耙,原本占优势的事情也会变成劣势。第三,如果官司打赢了,那么就不仅仅是赔车这么简单,还要赔偿“没还车”期间的租车费用和违约金,动辄几十万,你不怕他们狗急跳墙报复吗?”
陆焜听了孟律师的话一下变了脸色,这。。。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多不利因素?!
到底是律师,三言两语就点明了要害。
陆焜调整下坐姿,清清嗓子,说:“我只和他们有过一次正面接触,之前这件事是我们店里一个同事处理的,我拿回的租车合同肯定是真的,但有没有录音,我没法确定。”
孟律师拿笔在本子上写着什么,听陆焜说完,他把本子一合,说:“你回去再好好想一下,我的建议就是保守起诉,如果车子自燃不是咱们的问题,那么赢的几率会很大,如果照你说的办,就要做好背水一战的准备。”
“还有。”,孟律师稍稍停顿了一下,说:“你应该听说过,我当律师七年了,从不接没有把握的案子,这就是我这个事务所至今门庭若市的原因,顾客一向都看口碑的,我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
孟律师的话并没有让陆焜感到不舒服,他在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深知“在商言商”的道理,对于律师来说,维持好的声誉才会。。。。。。呵呵,说得俗气一点就是“财源广进!”
“那先这样,孟律师,我回去跟成哥商量一下,再联系你。”
“好,慢走。”
。。。。。。
黄昏时分,江洺吃完晚饭在客厅兜兜转转地走了好几圈,终于熬到雨停,他拿起钥匙还有半袋猫粮就下了楼。
小区里到处都是丁香树,江洺从一颗树旁走过,不小心刮到了枝杈,大串大串的雨滴落在他衣襟上,打湿一片,江洺抻着前襟抖了抖,继续往人工湖那走。
小区里有一只黑色流浪猫,看品种好像是孟买,就是不知道纯不纯,江洺第一次在楼下碰到它的时候也是个雨天,它被浇得不成样子,缩成一团躲在座椅下,可能是雨太大了吧,即使看见江洺也没有跑。
在人工湖附近转了两圈,江洺还是没找到它,湖里也只有两只黑天鹅在结伴嬉水。
跑哪去了呢?
正纳闷的时候江洺不经意地瞥见一抹黑色从左边的凉亭跑了过去,他顺着那道影子去找,果然在凉亭里面发现了它。
“小黑。”
这名字是江洺给它取的,随意的不能再随意。
“过来。”
江洺朝它招手,然后打开了手里的塑料袋,抓了一把猫粮放在脚边。
“小黑”闻到江洺身上熟悉的气味立马飞奔过来,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江洺看它乖顺的样子不禁抬手抚摸它的毛,潮乎乎的,估计是被雨淋着了。
“你最近很能吃啊?”,江洺轻捏了下“小黑”的脖颈,肉乎乎。
“再胖下去可找不到媳妇儿了。”
江洺自说自话,小黑自顾自吃。
耳边不时能听到几声黑天鹅的叫声,江洺抬头望过去,小区保安正拿着一根长棍子把它俩往窝里赶,这是一项技术活,江洺曾在自家阳台上看过保安手持棍子挥舞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成功。
另一边,陆焜从车后视镜看着江洺和一只猫玩得兴起,青白色的亭子,江洺穿着灰色的背心,头低着,脸上表情不可见。
陆焜浑然未觉自己已经盯着这画面看了至少十分钟。
他来干什么?他为什么来?
陆焜也不知道,反正顺道就拐进来了。
见地上的猫粮所剩无几江洺起身掸了下屁股上的灰,低头跟小黑说:“我先上楼了,明晚再来喂你。”
刚从凉亭里出来江洺就听见平地一声雷,震得他猛然一抬头,还没反应过来,大颗雨点瞬间浇下来,他把猫粮往腋下一塞抬脚就要跑。
“江洺!”
一个“急刹车”,江洺转过头去,看见了陆焜。
“来车里躲躲,正好我找你有事。”
陆焜一只胳膊伸出车窗,冲着江洺勾了勾食指。
江洺怔在原地,他停了脚步,雨不会停,几秒钟的功夫就被浇透了。
陆焜见他这样又喊了一遍,“你愣什么?快上车啊!”
大雨不允许江洺再犹豫,他转身上了陆焜的车。
车窗摇上来,车里瞬间安静的就只剩下呼吸声。
两个人的。。。。。。
陆焜从扶手箱里拿出一包纸巾甩过去,刚好落在江洺的大腿间,很尴尬的位置。
江洺:“。。。。。。”
“擦擦吧。”
“谢谢。”
江洺简单抹了几下脸上的雨水,大手向后一抓,直接把背心拽下来抖了几下,水珠四溅,有两滴不凑巧地甩在了旁边那人的脸上。
陆焜收回目光,看向前方,眼前雾蒙一片。
这破天,真他妈的闷。。。。。。
“我先把车开到你家楼下吧,介不介意我上去坐一会儿?”
陆焜的声音很有磁性,略带些低音炮的特质,听得人心里直发痒。
“。。。。。。”
江洺攥着纸巾的手稍稍用力,捏瘪了。
第10章 第十章
“你找我什么事?”
陆焜被噎了下,一时语塞。
江洺看着被大雨模糊的车窗,忽然想起了什么,说:“我今天休假没去单位,不知道你弟陆远的情况,昨晚我回来的时候他挺好的。”
陆焜还是没接话,不过嘴角的笑意倒是很明显。
江洺又说:“你要是真担心,明天上班我可以帮你问问。”
“我找你不是这事儿。”
话音落下,江洺转头看了陆焜一眼,目光正好撞上他的。
“抽烟吗?”
陆焜从烟盒里拽出两根烟,手指擎在半空中,等着江洺给回音。
江洺抽过去一根,叼在嘴里,“打火机。”
陆焜又把打火机递给他。
这个打火机看着很廉价,声音也涩,就是小食杂店里随处可见,一块钱一支的那种。
江洺把车窗按下来一点,烟雾顺势飘了出去,“什么事?”
“其实。。。也没事。”
一声呵笑,江洺吸了口烟,说:“逗我哪?”
陆焜顺杆爬,“对啊,就是逗你,看你也不怎么笑。”
江洺弹了两下烟灰,又转过头来看陆焜,以微笑的方式。
这是江洺故意做作的姿态,毫无情感可言,目的就是在示意:“大爷我会笑。”
陆焜也没说什么,把抽了三分之一的烟顺手扔出窗外,刚把车窗关上就听到江洺对他说教。
“下次丢垃圾箱。”
陆焜没听清,“你说什么?”
江洺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我说下次丢垃圾箱!”
话音刚落,陆焜推开了车门,江洺透过密集的雨点看见陆焜弯腰捡起那支烟头向垃圾箱走去,他隐约记得几十步之内是没有垃圾箱的。。。。。。
等陆焜再回来的时候浑身浇得比江洺刚才还要惨,脸上的水珠不停往下淌,都没法睁眼。
江洺一动不动,看他摸索着纸巾擦脸,然后又见他脱了上衣,一件纯白短袖虽然混上了雨水的颜色,但还是很干净。
狭小的车内两个男人赤/裸着上身,这画面真是。。。够让人浮想联翩!
“是不是傻?”
陆焜眯着眼睛,透过指缝望过去,“谁?”
“。。。你。”
陆焜把纸巾丢掉,说:“我怎么了?”
这一来二去毫无营养的问句在两人之间自由切换。
“是不是傻?!”,江洺又很无聊地问了一遍。
陆焜不禁笑出了声,声音很低,但笑意满满,“是吧,小时候我妈就经常说我智障。”
江洺也跟着笑了,与刚才不同。
“走吧,去我家换件衣服。”
江洺抬手指着自己家的方向,他忘记陆焜已经去过那两次了。
“不急。”,陆焜把湿了的短袖顺手扔在一旁,说:“之前那件事,我觉得你对我有误会,我想,还是要跟你解释一下。”
江洺抬眼看他,眼神略带些慵懒,“我怎么误会你了?”
陆焜又低低地笑了一声,说:“不管有没有误会我都要解释,你碰到我的那天晚上,是他们先偷了我的东西,我又去拿回来了而已。”
“至于我弟,做错事就要受到惩罚,他现在是在为自己犯的罪买单,我不会救他,也救不了!”
江洺:“你跟我说这些。。。。。。”
“我说这些就是为了告诉你,或许我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坏人。”
江洺无视他这句,继续把上一秒未完的话讲完:“你跟我说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陆焜长腿一伸蹬在刹车上,独特的低音弥散开来,“关系。。。以后说不定呢。”
呵,以后的事,谁知道。
江洺转过头去,半响,他说:“真磨叽,你特么到底要不要上去换衣服啊?”
陆焜:“。。。。。。”
楼道里回荡两个男人沉重的脚步声,各自手里拎了件衣服来回悠荡,湿哒哒的水顺着楼梯直角画线。
江洺走得很快,他听见陆焜清晰可闻的喘息声,就像是追赶一样,让他不得不加快脚步。
可事实上江洺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开锁进屋,江洺换好拖鞋往屋里走,身后的陆焜却一动不动。
“我前两次来穿的是你脚上那双拖鞋。”
江洺皱眉,不明白陆焜突如其来的一句是什么意思。
陆焜:“还给我啊!”
“。。。。。。啥?”
“拖鞋。”
江洺低头盯着自己脚上那双墨绿色的拖鞋看了两秒,“你哪来这么多事儿?!”
他边说着踢脚把鞋甩了过去。
陆焜笑着也没接话,达成目的后心满意足地穿上鞋直奔洗手间。
尽管他只去过一次,却很轻车熟路,甚至还找到了洗衣液,他把衣服随手搓了两把、拧干,随手挂在洗手间的衣挂上,等他冲完澡后才发现,这一次江洺没给他准备干净的衣服。
陆焜只围着一条浴巾就出去了。
江洺那边换好衣服后直接瘫在沙发上,他打开电视机,手里还攥着个苹果。
陆焜走过去,站在江洺面前,挡住了他看向电视机的视线,“能去给我找件干的衣服吗?”
“好。”
江洺把腿从茶几上拿下来,然后起身,再然后,人定住了。
面前,陆焜左肩膀锁骨与胸口间的位置,有一个鹿角纹身铺满开来,叫人心头一震。
很显然,陆焜知道江洺在看什么,他就权当是好奇。
“怎么?喜欢啊?改天带你也去纹一个?哦我忘了,你们警察不允许纹身。”
这就是所谓的安之若命吗?几年过去了,江洺还是不可避免地再次遇到了他。
这个有着鹿角纹身的男人,曾轻易就改变了江洺的人生。
“江洺?”
“。。。。。。”
“江洺!”
“。。。嗯?”
一下从回忆里晃过神来,江洺伸出食指稍些颤巍地指着陆焜,问道:“你这个。。。是什么时候纹的?”
陆焜扬头想了两秒,“好几年了吧,我不记得了。”
事实上,在被他定义的模糊时间里有一段是清晰的,他记得纹身店的老板问他要哪种图案的时候,他指着墙上一张鹿角的照片说:“就它了。”
神灵之物,庇佑安康。
他需要一点精神信仰来补给自己,无论它虚无与否。
江洺一声不吭地走进卧室,他站在衣柜前手抖得厉害,衣服很多,他却不知道该拿哪一件。
是他吗?
真的是他?
会不会是巧合呢?有鹿角纹身的人应该很多。。。。。。
“你快点啊,我好冷。”
江洺听到陆焜等不及的声音随便拿了套运动服出去。
陆焜站在茶几前连打好几个喷嚏,估计是着凉了,他把衣服拿在手里翻过来调过去的找正反面。
江洺站在一侧,不说话,脖子上的青筋“突突”地跳,他又开始了不知名的紧张。
陆焜的头刚从领口钻出来就问江洺,“有新的内裤没?我那条湿了。”
江洺:“。。。。。。”
陆焜看江洺好像有点为难,又说:“没有算了,我可以光着。”
江洺:“有。”
陈麦这次回来送他的那个他还没穿。
江洺拿给陆焜的时候他把前后瞅了个遍,笑着说:“我一个糙汉子可穿不起这么贵的。”
“。。。。。。假的,不贵。”
陆焜笑笑,当着江洺的面把浴巾扯开扔在沙发上,然后套上那条新的内裤,两只拇指从腰间撤出的时候还伴着“啪”的一声,松紧带正正好好地贴合在腰身上。
江洺瞪着眼睛,喉咙处微微动了动,刚才,他看到了什么东东在颤。。。。。。
而陆焜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面色无比沉静地问他:“你晚上吃饭没有?”
“。。。。。。吃了。”
“我没吃呢。”
什么意思?又要蹭饭?
“要不你给我找点感冒药吧。”
吃药充饥吗?这两句话可完全没有关联性。
江洺又掏出他那个家用医药箱,俯身在里面翻了半天还是一粒都没看见,他双手拄着膝盖站起身来,说:“我去楼下买点吧,家里没有了。”
陆焜摆摆手,“不用,我自己去。”
他说这话的时候江洺已经去换鞋了,他指着沙发对陆焜说:“坐那,桌上有吃的,先对付一口。”
说完他推门就出去了,没拿伞,也没拿钥匙。。。。。。
陆焜按照江洺的指示躺在沙发上开始啃苹果,绿色的果皮,有点酸,他咬了两口就丢到果盘里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