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待白光消散,陆非辞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蔚蓝的天空下。
早春时节,鸟语花香。
瞳孔蓦地一缩。
这里是……记忆幻境?
陆非辞环视四周,他正站在一家鲜花店门口,附近的一切景物都很陌生。
他与死者生前并无交集,也就是说自己不是因为产生共鸣而误入幻境的,而是死者主动将自己拉进来的。
花店的门突然被推开,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走了出来。
女子长发及腰,身材姣好,笑起来眼睛弯弯的,虽然衣着朴素,但仍掩盖不住佳人与生俱来的风貌。
面容与照片上李凌的亡妻一般无二。
女子急急忙忙地跑出店门,怀中抱着一大捧玫瑰,嘴上说着“坏了,要迟到了”。
才跑出去不远,便在慌乱中撞上了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裁剪精良的高定西装,五官深邃,目光微冷。
正是李凌。
“抱歉抱歉抱歉!”女子捧着花束,手忙脚乱地鞠躬道歉。
春风徐来,街道在阳光照耀下遍地金光。
李凌低头看着撞上自己的女子。
女子脸色通红,鼻尖儿上溢出了细小的汗珠,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奔跑的原因。
原本波澜不惊的黑眸微微睁大,投去惊鸿一瞥。
世上确实存在一见钟情。
堕入爱河往往只需一瞬,也不需要什么理由。
就是这看似不经意的一瞥,注定了二人此后一生剪不断理还乱的孽缘。
陆非辞看了半晌,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幻境的主人正是李凌的亡妻,名叫陈诗涵。自幼父母早亡,但为人乐观向上,还有一名青梅竹马的初恋一直陪在身边,因此生活虽不富裕,却也知足常乐。
直到她遇到了李凌。
李凌是个富二代,自己本身也有能力,家中为他安排了门当户对的亲事,他却在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对撞上他的女孩一见钟情。
然而,他为了让陈诗涵能嫁给自己,先是陷害她的初恋男友出轨,然后又滥用私权,让陈诗涵在工作中屡屡碰壁,最后再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安慰她鼓励她。
经历过种种误会,陈诗涵终于对男友心灰意冷,也对悉心照顾她的李凌生出了几分好感。
一年之后,同意嫁给李凌。
然而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事情总有败露的一天。
陈诗涵最终知道了全部真相,决意与李凌离婚。
李陵当然不许,经过一番争吵,苦劝无果,竟直接将妻子囚禁起来!
陈诗涵被关进了别墅顶楼的一间小屋子内,失去了一切通讯工具,在不见天日的小房间浑浑度日。
她绝食,李凌就强制给她输液;她想要撞死了事,李凌便进一步缩小了她的活动范围,将她锁在了床头。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凌偶尔也会跟她说几句好话,甚至苦苦哀求她与自己复合,然而陈诗涵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像具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语不发地望着天花板发呆。
渐渐的,李凌变得越来越暴躁易怒,整个人疯狂又偏执。
本人的精神状态每况愈下,最终被公司董事会罢免了行政职务,在家休养。
那个夜晚,李凌喝了许多酒,跌跌撞撞地来到了陈诗涵的房间。
他摔了酒瓶,失态地朝她大吼:“我做这么多事都是为了你!为了你啊!为你推掉了家里的婚事,为你和父母断绝关系!我可以不要家人、不要公司!我只想跟你一起……”
李凌说着,竟像个孩子般嚎啕大哭起来。
他疯狂地摇晃着陈诗涵的肩膀:“你说话!说话啊!”
醉酒癫狂的男人已然丧失了神志,不断吐露着自己的痛苦。
当他通红的眼睛终于恢复了清明,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他以为他抓的是陈诗涵的肩膀,结果掐住了她的脖子。
回过神来时,人连尸体都凉了。
李凌神色呆滞地望着妻子半晌,突然爆发出一阵似啼似泣的狂笑。
他望着陈诗涵的尸体,恶狠狠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我了?不可能!你这一辈子,生死都是我的人!”
幻境至此,骤然破碎。
陆非辞一抬头,发现五米之外站着一名面色苍白、却美丽依旧的女子。
他已经从记忆幻境,来到了陈诗涵的心境。
“陈小姐。”陆非辞对陈诗涵点了点头,没有用“李夫人”这样的字眼称呼她。
陈诗涵微微一笑:“大师,我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一位能来到这里的人。”
陆非辞问:“你死后,亡魂被李凌强行招了回来,是吗?”
陈诗涵目光一暗:“不错,他在我死后仍不肯放过我,这几个月来,将我的魂魄困在自己的尸体内,设下重重禁锢,让我不得解脱。”
陆非辞沉沉地叹了口气。
李凌说是爱她,给她带来的却是半生的痛苦与折磨。
他抬头看着陈诗涵:“所以你叫我来,是希望我超度你的亡魂吗?”
第66章 通灵小分队(8)┃“何从的新身份还好用吗?”
陈诗涵点了点头; 目光哀婉凄切。
她对着陆非辞深深鞠躬道:“求大师救我,让我再入轮回吧。”
陆非辞在心中暗叹一声果然; 抬头道:“济世救人; 本就是通灵者的职责所在; 我会尽力而为的。还有一事,想请陈小姐帮忙——我和朋友一时不察,吸入了实验室内的有毒气体; 想请问你知道解药在哪吗?”
陈诗涵微微一怔; 摇头道:“大师放心,那熏香会使人昏迷; 但是无毒。他是想将你们放倒; 然后想办法让你们忘掉今晚发生的事。曾经也有一位通灵者听到了我的呼唤; 找来了实验室; 之后就这样被抹去了当天的记忆……”
陈诗涵沉默片刻,垂眸说:“我跟李凌在一起生活多年,对他还算了解; 他占有欲极强; 也确实心术不正,可一般不会轻易动杀心。之所以说那熏香有毒,应该只是为了威胁你那位狐妖朋友。”
陆非辞愣了愣,到头来居然被李凌摆了一道。
“既然如此; 还请稍等片刻。”陆非辞望着她的眼睛说,“我但凡还有一丝力气,会尽快让你解脱的。”
陈诗涵笑了; 目光中闪过一丝期盼已久的解脱:“麻烦大师了,谢谢。”
眼前画面一转,陆非辞又回到了阴暗的实验室内。
方才经历的种种虚幻,在现实中不过一瞬。
李凌发疯了一样朝自己冲来,却又在狐狸的攻击下节节败退。
陆非辞拍了拍脑袋,神志似乎清醒了一点,他强撑起身,走入了密道。
“你站住!给我站住!”
李凌暴怒的吼声被远远甩在了身后。
一入地下,冰寒刺骨的冷气扑面而来。
密室中央摆放着一副冰棺,李凌将妻子的尸体保存在了这里。
其实陈诗涵心中并无怨愤,也没有堕为厉鬼,所以严格意义上说不需要陆非辞去净化超度。
她不得解脱的原因,是李凌在周围设下封印禁锢,将她的魂魄囚禁了起来。
那么只需要破坏这些禁锢,她的灵魂自然能回归虚无。
陆非辞环视四周,半晌,终于在地上重重叠叠的法阵中找到了它的死门。
他到阵中某处,凝神聚气,指尖金芒闪过。
“道气长存,万法达通,破!”
随着铿锵的“破”字出口,大阵上方突然漾起一股疾旋的气流。
地面震颤了数息,封印解除。
一缕白烟从冰棺内飘出,到了陆非辞面前稍作停留。
陆非辞微笑颔首道:“陈小姐安心去吧,愿你来生能觅得良人,幸福终老。”
他看着那缕白烟轻柔地在自己身旁盘旋,似乎是在表达感谢,最终被一阵无形的风吹散,消失在了空中。
楼上实验室内传来李凌的咆哮,陆非辞抬头望去,皱了皱眉。
他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既然陈诗涵的魂魄已经回来了,那么李凌为何仍在收集通灵者的血液?难不成他需要血液不是为了招魂?
他扶着墙壁走上了楼,狐狸已经将李凌按倒在地,牢牢制服。
“说!解药在哪?”它恶狠狠地问。
“这实验室内的气体无毒,别听他吓唬你。”陆非辞轻声道,声音有些虚弱。
李凌闻言身子一僵,倏地抬头,死死地盯着陆非辞。
狐狸将信将疑地问:“真的?”
“应该是真的,就只是会致人昏迷而已。”陆非辞说着,靠着墙角缓缓坐下。
身子仍然发软,头脑也越来越不清醒,他抬头对狐狸道:“一会儿如果我倒下了,你不要慌,把李凌交给公会的人,至于我……我应该睡一觉就好了。”
李凌双目赤红,整个人复又陷入了癫狂。
“你都干了什么!你在下面干了什么!”
陆非辞望着他,目光冷淡道:“我也没干什么,不过是顺着你夫人的意思,放她再入轮回了。”
“你说谎!不可能!她怎么可能给你传话!”李凌大吼道。
陆非辞反问道:“为什么不可能?不然你以为是谁引我来到这里的,又是谁告诉我熏香无毒的?”
李凌低低笑道:“一派胡言!虽然我将诗涵的亡魂召回了她的本体,但她魂魄受损,意识全无,连睁眼都做不到,又怎么会跟你交流?”
陆非辞一怔——原来如此。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李凌:“她一直不睁眼,鬼魂形态也没有任何反应,所以你以为自己招魂出现了失误,导致她魂魄有损是吗?你不断吸引通灵者前来,不是为了替她招魂,而是为了帮她修补灵魂,借助外力唤醒她,是吗?”
李凌愣了愣,突然浑身颤抖起来:“你想说什么?”
“她的魂魄是完全的,也是清醒的。她不起身、不睁眼,不是因为不能,而是因为不愿——”陆非辞看着李凌,一字一句道:“不愿再见到你。”
“你胡说!”李凌颤抖的幅度更大了,眼睛红得几乎滴出血来。
“我有没有胡说,你应该自己清楚。”陆非辞目光微冷道:“你为了一己私欲将陈小姐绑在身边,根本不顾及她的感受。还觉得她会愿意见你吗?她这一生若不是遇见了你,本可以过得很好。”
李凌听罢,呆若木鸡地望着他,半晌过后,突然开始干呕不止。
狐狸看着他这一败涂地的模样,嫌弃地松开了爪子。
李凌缩在那里,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末了突然放声大笑道:“就算她躲我厌我,不愿见我,那又怎样?她无论生死都是我的人!若有来世,我还是要娶她,还是要将她绑在身边!她那么美好,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陆非辞瞳孔一缩:“九归小心!”
只见李凌手中金光闪过,催动了一张黄符。
狐狸嗖地闪身躲远,见形势不妙,爪子一挥,带起三道疾风,将地上的三人卷起,大步流星地奔出了实验室。
离开的瞬间,身后传来轰的一声的爆炸,刹那间血花四溅。
李凌绝望之下,竟选择以这种极端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陆非辞被爆炸的冲击波一撞,意识再度模糊起来。
他迷迷瞪瞪地叫了一声九归,终于晕了过去。
再睁眼时,是个艳阳高照的午后。
窗外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下午好,大神。”一双美丽灵动的小鹿眼对着他眨了眨。
“戴月?”陆非辞微微一怔,这才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一切。
“小寒和阿辰呢?”他坐了起来,身上肌肉有些酸痛,不过已无大碍。
“他们都还没醒呢,不过你放心,医生检查了一下,说他们没事。”苏戴月回答说。
“那九归呢?”陆非辞问。
他知道狐狸肯定是没事,不过习惯了它陪在身边,一觉醒来发现他的毛绒团子不在,总觉得身边空空的,说不出是惊讶多一点,还是失望多一点,又或者只是单纯的不习惯罢了。
“那个,九归啊……”苏戴月挠了挠头,神色有点尴尬。
陆非辞目光一闪:“等等,这里是公会?”
他朝窗外望去,发现外面的景色有些熟悉。
“嗯,今天凌晨你家狐狸打电话给我,我就通知公会的人过去了。因为担心你们中了什么邪毒,普通医院治不了,所以就先把你们送来这边的医疗所了,好在检查下来也没什么事。”
“难怪它进不来……”陆非辞点头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这个嘛,大神你一会儿可能要先去做个笔录,交代一下昨晚发生的事,之后就可以走了。另外……”苏戴月忽然干咳了两声,小心翼翼地望了望四周,然后起身走到窗边,敲了三下窗户。
陆非辞面露疑惑地望着她,下一刻,一团毛茸茸的大白球出现在了窗边。
陆非辞:“……”
他看着一脸得意的狐狸和做贼心虚的苏戴月,面无表情地说:“这里是公会。”
“所以呢?”狐狸嘚瑟地抖了抖毛。
陆非辞蹭地掀起被子翻身下床,一把将狐狸抓了进来。
“你疯了吗?被抓住怎么办?”
狐狸不满地嘟囔道:“要跟你说几遍你才明白,普通的酒囊饭袋抓不住我!”
陆非辞无言以对地抱着它,像是在抱一团烫手山芋。
他又抬头看了眼苏戴月,简直跟他们没脾气。
这俩家伙一个比一个胆子大,一个敢把妖往公会领,另一个偏偏就敢进来!
他揉了揉太阳穴:“算了,你乖乖在这呆着,我先下去做个笔录,一会儿等阿辰他们都醒了,我们就一起回家。”
“好吧。”狐狸有些不舍地从他怀中跳到了床上,挥了挥爪子,“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