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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来这么个破地方,我们一路上遇到多少妖魔了?”东方崇愤愤不平地端起杯子,刚喝了一口,就“呸”的一声将茶水吐了出来。
“这穷山恶水的,居然也能生出凤凰甘草。”他嫌弃地皱了皱眉,将杯子重重一搁。
“今年以来,各路妖魔鬼怪作乱都愈发频繁了……”东方川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川哥,我刚刚来的路上好像还看到了欧阳凌雨,还有天药集团的人,肯定也都是奔着凤凰甘草来的。”
东方川点了点头:“毕竟是疗伤三圣物之一,关键时刻能换回一条命,谁不眼馋?何况眼下正逢多事之秋,上任痴魔死了不过三年,新任痴魔又开始到处兴风作浪。我听说前阵子连穆天师都受了伤……”
“没错,而且世间已经好久不见九转还魂丹和九尾天狐出现了,只有这凤凰甘草还能争取一下。”
“等等,三年前……”东方崇语气一顿,似乎多有顾忌,不过看另外三人都没有表示,也就放轻了声音继续道:“当年首都事变,那只作乱的狐族大妖有几条尾巴?”
“七条?八条?反正不是九尾。狐修九尾才能被称之为天狐,唯有天狐心血才是救命的,差一条都不行。”回答者同样压低了声音。
“当时我人不在首都,不过听族内其他人说,那狐妖足有几十层楼那么高,数条尾巴遮天蔽日,能以一人之力和痴魔与前会长分庭抗礼,居然还不是九尾吗?”
应一扬年事已高,又在年初除魔时又受了伤,主动辞去了通灵者总公会的会长之位,因此只能是“前会长”了。
“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那狐妖确实很有本事,据说被抓后不到半个月,就破开封印逃了出来,销声匿迹至今,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它去了哪里与我们何干?还是先关心一下三天后的拍卖会吧。凤凰甘草的竞争激烈,也不知道最后能花落谁家。”
几人聊了一会儿天,又觉得口渴,奈何茶色太差,实在难以下咽。
“老板,帮我们倒一壶纯水来吧……老板!?”
东方崇不耐烦地转身,发现刚刚还在打牌的小摊老板已经跑没了影。
于是没好气地对身旁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少年道:“喂!你去倒壶水来。”
“啊?我、我吗?”少年受惊一般地抬起头。
“废话,你看这里还有别人吗?”东方崇神色愈发不耐。
“好、好的!几位前辈稍等,我马上就去!”少年连忙拿着茶壶起身。
少年名叫东方凡,虽然也姓东方,但只是外门子弟,在几人之中资历最低,此番完全是被抓来凑数的。
他生性胆小怕事,一路上跟着东方川等人更是战战兢兢的。先前听几人在那聊天,只是握着茶杯低头不吭声,此刻被点了名,赶忙去干活。
抱着茶壶走出去好远,才听到身后议论声传来:“怎么带了怎么个家伙来,还怕一路上麻烦不够多吗?”
东方川也叹气道:“算了,这孩子是不争气了点,不过好歹是同族。”
“切,一个外门而已……”
东方凡咬了咬唇,轻轻一敲屋门,走了进去:“老板,请问这里有白开水吗?可以给我来一壶吗?”
他在屋里转了一圈,却发现老板不在,也找不到白开水,想到另外三人还在屋外等着,一时间都快急哭了。
就在这时,内院突然传来了瓷器碎裂的声音。
“老板?”少年犹豫了一下,掀开帘子来到了内院。
一只碎裂的花盆横在内院中央,泥土与瓷片散落一地。
花盆的残骸旁边,缩着一只体型肥大的橘猫。
看来是玩耍时不慎打翻了花盆。
少年松了一口气,走过去问:“小猫,你家主人呢?”
他刚上前两步,忽然发现不对,这猫浑身的毛都快炸起来了。
弓着身子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警惕地盯着他身后某处。
“你看什么呢?”少年顺着它的目光转身,下一刻,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房梁上倒趴着一个笑容诡谲的“人”,虽是人身,脸上却长着墨绿色的鳞片。他的双手双脚仿佛都带着强力粘性,整个人牢牢黏在了房梁上。
他森然一笑,对着少年吐出一卷长长的舌头,舌尖犀利如剑。
竟是一只蜥蜴精!
也不知用了什么邪法,一点儿妖气都没有。
东方凡吓得小脸一白,拔腿就要往外跑。
不料那蜥蜴精嗖地爬下房梁,堵住了他的去路。
“来、来人啊!救命啊!这里有一只恶妖!”
东方凡一边大声呼救,一边哆哆嗦嗦地伸手去兜中摸符。
不料符咒刚拿出来,就被蜥蜴的长舌舔了过去!
同时强大的妖力席卷而来,顿时压得少年两腿一软,摔倒在地。
潮湿的地面一片冰凉,东方凡整颗心都紧绷起来。
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是这蜥蜴精的对手,却还是手忙脚乱地继续掏符。
蜥蜴却没有给他那么多时间,长舌倏地吐出,直奔他的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金箭破风而来!
蜥蜴精脸色一变,侧翻躲过,飞速爬上了墙。
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那金箭竟像长了眼睛一般,在空中生生转了个弯,继续追着蜥蜴跑!
蜥蜴再想躲,却来不及了。
被那金箭射穿了右腿,瞬间倒地不起。
“收。”一个干脆的音节响起,声音如同小镇上的阴雨天一样冷冷清清。
那蜥蜴精瞬间化作一团白烟被收了过去。
东方凡怔怔地回头,一名二十四五岁的年轻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内院。
男子面容清俊,皮肤白皙,穿着一身简简单单的白体恤和牛仔裤,却愣是给人一种身披坚甲、势不可挡的感觉。
他的左臂上缠满了白色绷带,不知是有伤在身还是怎的。
手持一把无弦的黑弓,身后还背着三支金箭,举止间从容不迫,气度不凡。
“你没事吧?”男子不知用什么东西收走了妖物,走过来对东方凡伸出了手,“起来吧。”
“谢谢……”少年呆呆地握住了他的手。
待将他拉起,男子抬眼看了眼天色,转身就要走。
“那个……前辈!”少年小跑跟了上去,“刚刚多谢您!请问您尊姓大名?”
蜥蜴精方才爆发出的妖力绝对不弱,而眼前的男子明明这么年轻,却一箭就将它伤了!
男子但笑不答,只是道:“镇上最近不太平,你以后自己小心些。”
“哦。”东方凡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那我要怎么感谢您才好……”
男子轻笑了一声:“你若真想谢我,就别把遇到我的事情说出去。”
“喂!人呢?水呢?你还能不能干成点儿事!”东方崇气急败坏地撩开帘子冲了进来。
东方凡脖子一缩,这才想起来要水的事。
“对不起,刚刚……”少年回头一指,发现那男子居然不见了!
“这么半天,老板都回来了,也不见你出来!”东方崇继续数落他。
东方凡咽了咽口水,刚想说院子里有妖,但念及男人方才的说法,又把话咽了回去,垂头听训。
“算了算了,赶紧走吧,我们要出发去旅馆了。”东方崇不耐道。
东方凡乖乖跟在他身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内院,和缩在角落里的橘猫。
男子来去如风,比云雾缭绕的峰顶雪山还要神秘几分,一时间竟让他分不清方才所见是真是幻。
陆非辞转过巷口,来到了街角的一家旅店。
说是旅店,其实也就是这两天客流激增才临时改出来的居民住宅。
木制的小屋联排,很有格调,房内收拾得干干净净,环境幽雅。
转眼之间,距离当初那场首都事变已经过去了三年。
这三年中他跟随首座天师沈不归云游四方,且修且行。
期间魔魂数次发作,却从未冲破封印。渐渐的,他也学会了如何压制体内的魔气,不让它们占据自己身体的主导权。
短短三年时间,他凭借着十二道灵根的绝顶天赋和自身超强的悟性,修为青云直上,一跃从下玄位升至了上地位,晋级速度之快,几乎可以用“骇人听闻”来形容。
不过此刻,刚刚行侠仗义归来的陆非辞却没有了方才面对妖物时的从容不迫。
他一脚跨入小旅馆,先是小心谨慎地四处瞅了瞅,颇有几分做贼心虚的样子。
见到院内无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若无其事地打算回屋。
不料右手刚触到自己房门,就听见里面酒水入杯的潺潺声响起。
陆非辞掉头就要走。
屋内,沈不归的声音幽幽响起:“回来。”
陆非辞认命地叹了口气,转身推开了屋门,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微笑道:“先生,你怎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就叫一物降一物=w=
第97章 凤凰甘草(2)┃一只狐美人
屋内; 沈不归正坐在窗边小桌旁自饮自酌。
馥郁的酒香飘了满屋; 陆非辞一闻就知道是桃花酿。
他跟了沈不归三年,对这位首座天师也有了一定了解,知道他爱喝古酒; 尤其是各种花酿。且酒量惊人,未曾一醉。
沈不归对陆非辞的明知故问充耳不闻; 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只自顾自地帮自己倒酒。
陆非辞见情况不对,倒也没慌。他知道沈先生虽然不好应付,但终究不会拿自己怎么样的。
于是放下退魔弓和如意箭; 又去洗干净了手,这才走过去; 双手接过了酒壶:“我来吧。”
色泽粉橙的清酒流入小瓷杯中,散发出一股香甜。
陆非辞帮他倒好了酒,甚至还颇为贴心地问了一句:“需要我陪着喝几杯吗?”
沈不归这才抬眼看他; 神情不辨喜怒:“刚刚干什么去了?”
陆非辞犹豫了两秒; 觉得沈不归既然都来自己房间等着了,八成是感受到了如意箭的气息; 来兴师问罪了。于是也不再隐瞒; 驾轻就熟地道歉:“对不起。”
沈不归眉峰微微一挑:“你每次出手不都是见义勇为么?跟我说什么对不起?”
陆非辞轻轻一咬唇,忍不住解释说:“当时情况紧急; 那蜥蜴精差点儿就要了一个孩子的命,我才放的箭。而且也不是在公共场合,没什么人看到; 应该不会暴露……”
“吧嗒”一声,沈不归喝完酒,将空杯放回了桌面上。
陆非辞瞬间不吭声了。
“一年半以前,你当众在C市两箭射死了一只鬼王级的厉鬼,公会的人就连着给我打了一周电话,直至今日还每个月都发邮件来,要了解你的修行进度和其他各方面情况。”沈不归面无表情地说,“你身负魔根,修为还以这种坐火箭的速度不断提升,他们当然会忌惮、会不安、会害怕,这些都是人之常情。这种不安放大到最后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三百年前你就应该领教过。”
“嗯。”陆非辞垂下了眼,“我知道。”
这也是沈不归不许他在外轻易使用弓箭暴露身份和修为的原因。
三年前,首座天师沈不归力排众议,以强硬的态度带走了陆非辞。
公会的人虽然在那实力与嘴炮的双重施压下同意了他的建议,但希望处决陆非辞一了百了的声音也一直没有断过。
而一年半前陆非辞的那次出手,更是将事情推上了风口浪尖。
他们震惊且警醒地发现,那个身负魔根、曾把首都搅得天翻地覆的年轻人,居然只用了短短一年半的时间就从玄级升至了地级!
这样的人如果堕魔了,那还得了?
一时间通灵者公会和各大家族又有了新的顾虑,有人提议就算不杀陆非辞,也至少先将他囚禁起来以待观察。
虽然最终,这场风波在沈不归和应会长的联手镇压下平息了下去,但沈天师也不由得开始担心徒弟会重蹈覆辙。
就是从那时开始,他告诉陆非辞出行在外不要轻易放大招,就算动手,也别用如意箭这么有代表性的武器。
陆非辞也答应了,他明白其中利害,也在这漫长的修行岁月感受到了沈不归对自己的良苦用心。
“应会长在位时还好说些,可新上任的会长贾仁义……此人急功近利,又胆小怕事,恐怕不会同意我的做法,只是暂时还没放到明面上说而已。你如果再给他们提供诽谤信息……”
沈不归目含深意地扫了眼陆非辞,却看他低着头不说话,掰着自己的手指发呆。
顿时有点说不下去了。
平心而论,他也不是不心疼的。
处在这样年纪轻轻的大好年华,本就该凌云壮志、意气风发,身负魔根不是他的错,偏偏要他夹着尾巴做人,这孩子又找谁说理去呢?
沈不归无声地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更不反对你去救人。说实话,每当这种事情发生,我担心之余总还有一些欣慰,你经历了那么多,也没有丢下这颗赤子之心。可公会的顾虑也不无它的道理。你是这世人中的一员,就要明白一点——无论何时,以一人之力对抗你所在的整体都是下下之选,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为之。因为到那时,你就真正变成了孤身一人,变成了乱世的存在。但凡事情还有一丝回旋的余地,我都不希望你去走这条路。”
人活世间,又有谁能真正做到为所欲为呢?
这三年来,就算是沈不归也不得不做出了一定让步,为公会完成了许多原本不属于他的任务。
而且换做以往,公会的人敢让他定期汇报陆非辞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