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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比他乖巧多了。”丁子乐笑着搂了搂孙老师,“孙老师,真的,儿孙自有儿孙福。”
“读书都用来哄人了。”孙老师叹了口气,“你说,阿勋这样……是不是我教得不好?”
“您又想哪儿去了!”丁子乐笑,“阿勋真算咱们这拨人里面最有想法有干劲的了,您看我,三十岁能看到六十岁,活得没滋没味的。”
“还不都是一样……”孙老师抬了一下下巴,“你看这满街的人,不还是都那样过了?”
跟孙老师聊天确实挺累,毕竟还是前班主任,时不时把话题往生命哲学人生意义的角度上扯,等差不多吃了半袋桔子之后,她老人家才想起还没给她儿子买扁食的事。
“这都几点了!”孙老师一看时间着急了起来,“都可以直接吃晚饭了!”
“是啊,周勋肯定饿趴了。”丁子乐把果皮往垃圾桶一丢,“咱给他买个满汉全席吧!”
“能吃得了么。”孙老师摇头,“还是扁食吧……”
丁子乐笑着跟在后面。
“你弟已经霸占了我的床。”钱澄给丁子乐发消息,“已经翘班了一个下午,我们是不是要出去吃点好的来庆祝一下?”
“这三句话,”丁子乐给他回了电话,“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没有。”钱澄蹲着看小猫喝奶,“感觉你挺轻松愉悦的啊?任务完成得很顺利?”
“本来就没什么事,陪老太太散散步什么的。”丁子乐看了一下病房里,周勋正热火朝天地吃着他的晚餐,这家伙胸肌大无脑,工作之余智商常年掉线,但意外地很幸运。
“你十分钟后出来,咱俩去吃饭。”
“你弟还睡着呢,不管他了?”丁子跃一到家就直喊困,衣服一换脑袋一砸枕头上就睡死过去了。
“你这嫂子还当起劲儿了啊?”丁子乐笑了,“没事,你给他发条消息,他一会儿醒了自己会出去吃,又不是小孩子。”
“谁是嫂子!”钱澄觉得自己的脸以手机接触的那块为中心,迅速烧了起来。
“除了你还有谁。”丁子乐说,“准备一下吧,我马上出来。对了……一会儿我要跟你说件事。”
钱澄挂了电话之后觉得自己要是这时候照镜子,脸应该红得挺壮观。他挺喜欢和丁子乐一起去面对,或者说一起处理某些事,这样说明他被需要着,给他一种“我们是一起的”感觉。
屋里丁子跃还睡得昏天暗地,年轻就是这点好,随时都能睡着,精力恢复得很快,不知道病痛是什么……他一中午没午睡,现在就有点扛不住。
偏偏这时候也睡不着。
迎面扑来的冷风让钱澄清醒了许多,他把呵欠咽进肚子里,丁子乐在车站那边冲他招手:“这儿呢!”
“你怎么到这么快。”钱澄一路小跑冲到他面前,“走走,吃哪家?”
“前面有家卖饭团的,我前几天就看到了。”丁子乐指了指前面,“再点个炖罐什么的……”
“行啊,”钱澄把脸埋进围巾抖了两下,“今天真的好冷啊。”
“过两天就要升温了。”丁子乐说,“今年又下雪失败了。”
“我们这什么时候下过雪?”钱澄笑着说,“秦岭淮河以南好多呢。”
“也跟海拔有关啊,像鼓山就有雪……”丁子乐说,“钱澄同学,你地理不及格吧。”
“我是理科生。”钱澄说,“不懂你在说什么啊。”
热乎乎的饭团还挺暖手的,就是做得有点慢。钱澄隔着玻璃一样样看配菜,转身拿着饭团出门的时候悄悄跟丁子乐说:“这有点贵了,一个十几块……回头我们在家也能做。”
“挺麻烦的啊,”丁子乐啃着饭团,“你买原材料都要十几块了。”
“我可以做好多个嘛!”钱澄说,“还能连续吃一周……”
“等有时间再说。”丁子乐笑着拉了他一下,“后面有车。”
“对了,你刚才不是说有事要跟我说吗?”钱澄飞速地吃完了饭团,“你怎么吃那么慢啊。”
“养生懂吗!细嚼慢咽。”丁子乐看了他一眼,“你是要反刍吗?理科生。”
“这么讲究,是想活到两百岁吗?”钱澄笑了,“哎,到底什么事啊?”
丁子乐冲他眨了眨眼:“等我吃完再说。”
第41章 你想和我在一起多久
“那你能快点儿吃吗。”钱澄想象不出这家伙跟他有什么事说,尽管这些天来大大小小的都是事儿,他应该早就习以为常。
“帮我点个炖罐。”
“哎,你真是……”
“吃饱了才有力气说话。”
这家瓦罐汤生意不错,也许是冬天的缘故,大家都喜欢喝点热乎的东西。两人凑在一起喝了半天,总算从脚底暖到了手心里。
“酝酿好了吗?”钱澄把所剩无几的排骨啃完,等这位大爷慢悠悠地结束了漫长的晚餐,钱澄这人性子有些急,最见不得别人贱兮兮地吊人胃口。
“啊,”丁子乐环顾一下四周,最后把目光转了回来,“我在想,你喜欢不喜欢戒指?我们去买一对?”
钱澄一听愣了一下:“你抽风了?干嘛突然想买戒指?”
“就是突然想到……”丁子乐拿勺子搅着汤,“算是个信物?”
定情信物。丁子乐心里是这么想着,但是没好意思说出来,因为听起来有点傻乎乎的。
“挺……贵的吧。”钱澄说,“信物的话用点别的什么都行。”
“也行吧……”丁子乐也没再坚持,“我就是想,跟你长久一点儿。”
“嗯,我知道。”钱澄点点头。
其实丁子乐有些想法暂时还没法跟钱澄说。他当然知道这个提法听起来挺突然,钱澄也未必能一下理解他的意思。
也许是周勋他妈妈那番话让他突然有点紧张,让他想留给对方一点什么,虽然他和钱澄才刚开始没多久,还没到这个份上,但他还是有些急切。
……可也许他能给的,未必是钱澄真正想要的。
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我看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啊。”钱澄把剩下的汤喝完,“周勋跟你说什么了?还是周勋他妈妈跟你说什么了?”
“我现在才发现你真是冰雪聪明啊。”丁子乐由衷地感叹一声,过了许久才问,“钱澄,你想和我在一起多久?”
坐在瓦罐店里似乎不太适合说这种事,现在是饭点,店里生意好得很,嗡嗡杂杂的,外面还有人不断往里看:“还有没有多余的座啊!”
“先回家吧。”钱澄拽了他一下,“我想想。”
你想和我在一起多久?钱澄踩上一块有些松动的砖,晃了一下,连忙踩住下一块,下一块是平稳的。
你想和我在一起多久?
这不是一道选择题,有ABCD四个选项。
丁子乐也不是那种时不时想要考验一下男朋友的小女孩,问一些“我和你妈同时掉水里,你会救哪个”的蠢问题。
他问,是因为他真的想知道。
钱澄有点茫然地跟着他走着。想要和他在一起多久?一两年,五六年,或者更长,甚至一辈子。
坦白而言,他没有想过。
就连他的告白都是冲动的,那种一瞬间的空白,强行把自己往前一推,为自己的欲望找一个合理的出口,给茫然的自己一个暂且避风的港湾,稀里糊涂的甚至让钱澄无法复述当时的心情……只知道是喜欢的,和他在一起是舒服的。
这究竟算不算恋爱,钱澄都不知道。
“要想这么久啊,我都有些伤心了。”丁子乐走了一会儿笑出了声,“是不是准备抛弃亲夫了啊?”
“不是……”钱澄拽了一下丁子乐的衣角,“等清明放假的时候,我们出去转转吧?”
“嗯?”丁子乐转过头看他,不太理解这个提议是个什么意思。
“我这时候要跟你说我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那太虚了。”钱澄冲他笑了笑,“我没法保证某个具体的年份,时间,因为……不可抗力真的太多。可是,”他顿了顿,“我这人答应别人一件事,就一定会做到。所以,我们清明出去转转,我答应你了,所以在那之前我们都会在一起,然后……”
“然后就一件件事往前推着,对吧。”丁子乐说。
“嗯。”钱澄有些无力地笑了,“对不起。”
“对什么不起啊。”丁子乐拍了拍他的肩,“挺实在的,说真的,你要跟我说和我在一起一辈子,我也不信。”
“未来的事……我没法把一辈子都想清楚,所以只能一道坎一道坎地过着。”钱澄缩了缩肩膀,“不过,我有挺多地方想跟你一块儿去的,这样排下来,也有好几年了。”
“为什么是我?”丁子乐看他。
“不知道。”钱澄说,“大概因为你长得帅。”
丁子乐笑了笑。
挺好的了。他没再问钱澄将来的打算,因为他可能自己也没想过,也有可能……那些规划里,有些他知道了会伤心。
两个人迎着寒风推心置腹,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食物带来的那点热量都要消耗光了。刚迈进小区门就看见丁子跃急匆匆地从里面出来,看到他们两个,顿时把脸拉得老长。
“你们两个!连个饭都不管啊!”丁子跃蹦了两下,“简直没有爱心。”
“对你需要什么爱心。”丁子乐白了他一眼,“你在我这蹭吃蹭喝蹭睡的,钱不都给你了吗?”
“一个人吃饭寂寞呀!”丁子跃说,“算了,我还是去医院吧。”
“他爸妈……”钱澄迟疑了一下。
“我看我的,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吧。”丁子跃咬了一下嘴唇,“大不了我在外面看两眼,也好下饭。”
“神经病。”丁子乐说,“累了就回来吧,医院也不好睡。”
丁子跃应了一声,又冒着风跑了。
“年轻人就是有活力啊。”丁子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也不知道他能坚持几年。”
“走一步是一步呗。”钱澄拿胳膊肘顶了他一下,“别成天这么悲观。”
“说我还是你啊,”丁子乐说,“回家,冻死我了都。”
传说中的升温也不知道升到哪里去,反正钱澄第二天早上刚把胳膊伸出来测温度,就又给迅速冻回去了。
“不想上班啊。”钱澄缩在被子里哀嚎,丁子乐不愧是能大冬天敷面膜的好汉,雷打不动六点半起床,被窝空了一半,钱澄就拼命把剩下的被子也卷起来,免得热气跑掉。
“起来就不冷了。”丁子乐把买的早餐摆在桌面上,“起来吧,别待会儿又在班车上吃,都是味儿。”
“知道了……”钱澄闷在被窝里懒懒散散地喊了一声,挣扎了半天才探出脑袋,“早餐是什么?”
“自己起来看!”丁子乐笑着走到床边,“再不起来我掀你被子了啊。”
“这就起这就起!”钱澄咬牙,“别掀!让我自己!”
要说以前钱澄差不多都能自己爬起来,大冬天也不例外,但自从和丁子乐睡在一起之后,就变得越发懒散,夏天还好,一到冬天就恨不得长在被窝里,根本动都不想动。
这种变化他也说不清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反正一见丁子乐他就挺想赖在人家身边,做什么都好,哪怕就两个人发着呆也挺舒服。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在恋爱。
如果是,那这感情也太平常太普通了,没有一点气势磅礴刻骨铭心的感觉……也许到了他这个年龄恋爱大概就是这样的。
钱澄好不容易起了床,叼着面包跟着丁子乐出了门,难为丁子乐还能下楼给他买早餐,要是按照他现在这个速度,就算是下楼现买……钱澄路过早点摊的时候被拥挤着的人群吓了一跳。
“你以前不是起得挺早的吗。”丁子乐帮他端着牛奶,“哎慢点,嘴角有奶油……”
钱澄伸舌头艰难地舔了舔:“不行,睡得太暖和了,实在舍不得起来。”
“那我下回起来的时候帮你放点儿冷风。”
“滚吧你,那还不如直接起呢。”钱澄凑到他手边喝了一口牛奶,“冬天十大酷刑之一就是早起,十大酷刑中最残忍的就是被冻得不行了得早起。”
“谁说的。”丁子乐笑得拿着牛奶的手都在微微地抖着,“车来了,自己拿着。”
丁子跃昨晚没回来,大概是在医院过的。周勋最近恢复得挺好,精神矍铄,没事就拿着手机把微信上的好友一个个骚扰过去,丁子乐和钱澄是重灾区,不过也因为他俩工作确实比较闲,要换做别人,估计也没什么时间理他。
“给你看看今天的伙食。”周勋无耻地发来图片,“我妈炖的。”
“真是好羡慕。”丁子乐捏着声音发了条语音,“大补啊,我跟你讲照这样吃下去,你得流鼻血。”
“流就流呗。”周勋一边发消息,一边挪了挪窝,“这一休假……我就不想回去上班了怎么办。”
“很简单啊。”丁子乐瞥见处长从侧门进来,悄悄地打了行字,“考到我们单位来,工资比你现在的少一点,但基本就是在养老了。”
“我考虑考虑。”
周勋这一考虑就没了声,丁子乐把手机放在一边改文件,这家伙充其量说说而已,十次考虑有九次不了了之,更何况,让他换工作,怎么看都不像是周勋会做的选择。
周勋和他不一样。
当初周勋揣着重本的分死活要报警校,把他爹妈气个半死。拼死拼活干了这么些年,工资没多大变化,有家也回不了几次……周勋要真在乎这些东西,不会到这么晚才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