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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巴塞罗那的毕加索博物馆正式成立,在成立前夕,负责筹建的人多次访问巴勃罗,同他亲自商量博物馆内陈列和展览秩序。巴勃罗同他们讨论得很细致,甚至讨论到哪些作品要放在馆内的哪个房间的哪个位置?哪些作品要悬挂原物,哪些地方要悬挂复制品等。
使巴勃罗高兴的是,他的好朋友沙巴德斯被任命为毕加索博物馆的名誉馆长。巴勃罗高兴地对他说:“现在,我们俩都担当了同一类职务。”巴勃罗仍没忘记他仍然是普拉多博物馆的馆长。巴勃罗还说:“只有你才能去赴任,而我却不能。”巴勃罗痛恨佛朗哥政权,使他一直没机会回到祖国正式赴任。现在,毕加索传113他只能对朋友寄予重望。
就在这一年,他漫长一生中最好的两个朋友相继去世。8月,勃拉克去世。10月,考克托去世。这两位现代艺术界的明星陨落,使巴勃罗感到震惊。他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已接近完结。从此以后,他不在公开的场合抛头露面了,紧闭着住宅的大门,谢绝任何人来访。
1964年,弗朗索瓦丝在《大西洋月刊》发表了有关他和巴勃罗私生活一书的摘要。随后《与毕加索一起生活》一书在纽约出版。巴勃罗愤怒了,讨厌公开透露他的私生活。首先,他要求法庭取缔《巴黎竞赛报》连载该书的版权,提出的理由是,对他私生活“不可容忍的侵犯”。他输了这场官司。接着,他对弗朗索瓦丝的出版商卡曼莱维采取行动,要求法院查禁该书。法院对此案进行了审理,驳回了巴勃罗的要求。
挫折、愤怒和绝望,都注入了他的作品。他又开始作画了,性的期待、性的行为和性的回溯便成了他许多作品的主题。他所失去的是欢乐的能力,这反映在他的眼睛里。他曾说:“到头来,一切都返朴归真。腹中的太阳万道光芒,其余都是子虚乌有。”如今他却对比侬说:“有朝一日,年老力衰,你才会懂得一切。”这是他最为坦率的承认,他腹中的太阳已今非毕加索传114昔比了。马尔罗在谈到巴勃罗面对死亡作画时曾这样写道:“面对另一个世界作画,即便是空无所有,也不同于面对现实世界和画,尽管只是作画而已。”这时,巴勃罗已是坐着而不是站着作画了,身体弯在画布前,像一只虾。
1966年10月,为了庆祝巴勃罗85岁大寿,巴黎举办了一次场面宏大的毕加索作品展览会,会上展示了大量的油画、雕塑、陶制品、版画以及其他画种的作品。前来参观展览的人数达80多万。
展览时,油画在大展览馆展示,雕像在小展览馆展出。这时他才相信这次展览从一开始就是他思想的产儿。他在《毕加索的假面》中,称这是”我在1966年举办的回顾展”。这次展览的确意义重大。让雷马在展览图录的导言中写道:“毕加索统辖了本世纪,正如米开朗琪罗统辖了他那个世纪一样。肯定还有更多的东西有待人们去认识,他名字的三个音节回荡在我们的世纪中,而他这颗巨星至今还没有停止使我们震惊,没有停止对我们施以魔法。”在一次有关此次展览的专题广播节目中,一位牧师在电台宣称:“如果我们这个时代的历史尚未谱写,人们可以在毕加索的作品中读到它。”
巴勃罗越来越发狂似地作画,画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快。1966年12月,他患肝炎后仍在恢复期毕加索传115中,便又开始作画了。作品中的人物是17世纪的士兵,巴勃罗称他们为剑客。他在闲暇无事的那段时间里,花了大量的时间去研究伦勃朗,这时,那些剑客来到了他身边,巴勃罗要努力在有生之年再多画几百幅作品。他把阳台封闭起来,改成一间附加的画室,他抱怨说,没有足够的地方让他画画了。则尔沃仍继续为他的每一件作品拍照,包括他的油画、素描和蚀刻铜版画。对于巴勃罗来说,时间逝去得越多,他就越是关心保护自己的作品,并关心最终能获得他所梦想的绘画——他毕生都在梦想着的绘画。工作成了巴勃罗唯一的精神满足的源泉。“我只有一个念头:工作。”他说:“我画画有如呼吸。我工作才感到轻松,无所事事或招待客人使我感到疲倦。”他又说:“我讨厌跟人们浪费时间。不仅是现在,而且从我记事的时候起就一贯如此。”工作逐渐占据了他的全部身心,其他一切都被挤得无影无踪,他好像离开人的本性,和那终极绘画也更远了。他甚至想要对此作出说明:“超乎寻常的东西是画一幅与现实混然一体的图画,要绝对无拘无束。绘画既要涵概一个特殊女性的一切,但又与人们所了解的她毫无相似之处。”他极力捕捉在画上看不到的东西,与他话里的东西倒最为接近。
10月25日是巴勃罗85岁诞辰纪念日。在这一年,为了庆祝巴勃罗的伟大成就,在世界各国的许毕加索传116多首都和大城市都分别举行了毕加索展览会。11月19日,法国文化部长安德烈马尔主持了在巴黎大皇宫和小皇宫举办的大型毕加索展览会。
当进入20世纪70年代的时候,巴勃罗决定把散存在西班牙各地家属中的作品送给巴塞罗那毕加索博物馆,其中包括82幅油画、681幅版画和21幅其他艺术作品,此外,还有17本素描册,四册附有大量边画的书(巴勃罗在这些书的空白边页上画了不少插画和草图)和5件有纪念意义的实物。上述素描册共有500多页,反正两面都画满了素描。
接着,巴塞罗那毕加索博物馆馆长还亲自到法国牟晨市访问巴勃罗,把巴勃罗家里的许多有纪念意义的东西都拍摄下来。巴勃罗看到这一切,心里很高兴。他站在他家中的花园里,沐浴着温暖的阳光。但是,当馆长问巴勃罗何时回到自己的祖国时,他的脸立刻沉下来。他因祖国在佛朗哥的独裁专制统治下而感到伤心。他很清醒地告诉馆长只要佛朗哥专制政权一天不倒台,他就不回西班牙。馆长问:“佛朗哥死后呢?”他回答说:“代替他的将是另一个同样顽固的将军。”交给巴塞罗那博物馆的全部作品,只是巴勃罗青年时期的作品。
巴勃罗越来越孤寂,他不见任何人,包括他的孩子们。1971年10月,庆祝巴勃罗90寿辰的时毕加索传117候到来了。在生日前夕,当他的朋友鲁吉德为举办新展览而访问他时,鲁吉德和巴勃罗本人都为作品太多以致无从选择而发窘!巴勃罗仅仅在1970年12月31日至1971年2月4日之间便画出了57幅画以及其他大量的素描。这些画往往都同时画在同一画布的正反两面。
为了庆祝巴勃罗的90岁生日,法国政府在巴黎卢浮宫博物馆举办了新的毕加索展览。法国总统蓬皮杜亲自为展览会剪彩,并发表了演说:“毕加索是一座火山。不管他是在画一张妇女的脸,还是在画一个丑角。他都始终同样地充满了青春的活力。毕加索永远都像初升的太阳那样朝气蓬勃。他的大脑是永不枯竭的喷泉。”
就在人们为他的90岁生日而忙得不可开交时,巴勃罗静悄悄地庆祝了自己的90岁寿辰。杰奎琳送他的礼物是在维埃圣母院安装了电梯。
在他的生日还没到来之前,西班牙报纸谣传巴勃罗回到西班牙看斗牛。巴勃罗在法国报纸上辟谣说:“有人说我去过那里,那不是真实的。为了斗牛和展览会揭幕仪式,我确实必须到那里去。但我现在还不能去——至少,在佛朗哥专制政权还统治西班牙的时候,我不能去。”“此外,我的时间全占满了工作。我没有哪怕一秒钟的空闲时间去想别的事情。每天晚上,毕加索传118我都呆在画室;直到深夜。”他的工作的确太重了,他决心以繁忙的工作扼住死神的咽喉。
“你过的是诗人的生活。”巴勃罗对杰奎琳说,“而我过的是囚徒的生活。”1972年6月30日,他直视着那使他消耗殆尽的恐惧,并把它画了下来。这就是他最后的一幅自画像。第二天,皮埃尔戴克斯来拜访他。”昨天我画了一幅画,“他对戴克斯说:“我认为,在这幅画中我已触及到了某种东西……不同于我历来所画的东西。”他拿出那幅画,举到面前,然后又放下,未置一辞。这幅面孔凝结着痛苦,充满了原始的恐惧,更近于长期以来他所戴着的、曾愚弄了许多人的那副面具。
直到1973年春天,巴勃罗仍然在努力地工作。他在起居室隔壁幽暗的画室里,完成了伦勃朗《驯鹰者》一画的变体,巴勃罗称它为《玩鸟的人》。在这件作品中,他把”驯鹰人机警的目光变成了一个偶像的惊恐的凝视”——那卷起来的自画像的凝视。那年年初,巴勃罗听到波普市阿维农广场举办他的画展,他就兴致勃勃地、但又极端秘密地同杰奎琳一起去参观。他高兴地看到自己的作品得到了那么多人的欣赏和赞扬。不久,在同一广场又举办了第二次毕加索画展,巴勃罗把自己1970年9月——1972年3月的201件作品寄出去。
毕加索传119
但是,巴勃罗终于在1973年的4月倒在床上。全世界各地打来许多电话连续不断地传到巴勃罗晚年居住的牟晨市。杰奎琳一次又一次地安慰和感谢询问者,甚至还说:“毕加索没有停止工作。”是的,他又拿起画笔继续工作。
4月7日晚,巴勃罗吃完晚饭,对杰奎琳说,我要工作了,说完上了楼上的画室。这时巴勃罗正患流感。第二天凌晨巴勃罗倒下了,巴黎的医生火速赶到,巴勃罗慢慢睁开眼睛,指着自己的妻子杰奎琳,用微弱的声音对这位他认识的单身医生说:“结婚……很……好,你……不结……婚……错了。”说完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这是1973年4月8日上午11时。
巴勃罗一生勤奋作画,涉猎又广。他创作了数以万计的油画、版画、素描、雕塑、壁画、拼贴画和拼集式作品。此外,他还从事过陶瓷、舞台设计与制作,写过诗歌与电影、戏剧剧本。不过,他的博大恢弘,显然不限于此,而更能显示其精神实质的,则是他的“永远不满于现状”的创新热忱。保罗艾吕雅在《法兰西文学报》为巴勃罗70大寿而出的一期专刊上所写的贺词中,把画家赞之为“世界上最年轻的艺术家”,所阐明的,正是他的艺术活力的核心。
他热爱女性,他的艺术和生活都离不开女性。他毕加索传120大胆追求自己爱恋的女性,对她们有着海一样的真挚和火一样的热情。但他又是一个性追猎者、性变态者、性虐待狂。他对异性有着神奇的魅力,使她们聚拢在他的身边。他则在生活中和艺术中蹂躏她们,毁灭她们。他把对性的探索看作是一件正经的事,并把这种探索表现在他的艺术当中,也表现在他的生活当中。
巴勃罗是一个矛盾、复杂的人。他的一生都是与这个世纪的命运紧密相联、休戚相关的。他活了92岁,是世纪的见证人。
巴勃罗死了,死在了自己的作品中间。他曾对一位西班牙斗牛士说过:“回到斗牛场吧,在那里死得其所。”巴勃罗终于壮烈地倒在了自己的斗牛场上。他临死的最后一幅作品是《带剑的男人》。
几天后,巴勃罗的灵柩在古老宗教的经文声中,缓缓地降落在一个孤冷的墓穴里,但巴勃罗不会感到孤冷的。他终于在那里见到了委拉斯凯兹,见到了德拉克洛瓦,见到了马奈……还有一大批早以辞世的著名艺术家,巴勃罗的名字早已跟他们排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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