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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加索传21
卡沙格马斯回到巴黎后举行了一个晚会,被邀请的朋友中也有吉尔迈尼,在晚餐接近尾声时,卡沙格马斯哭着,掏出一支手枪。吉尔迈尼赶紧卧倒,射出的子弹只擦伤了她的后颈,卡沙格马斯又哭着举起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几个小时后,卡沙格马斯死在医院里。
卡沙格马斯的死讯传到了马德里,毕加索大恸不已。他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内心仿佛被一个孤寂的亡灵所缠绕,挥之不去。一幅以死亡为主题的作品开始酝酿。这就是巴勃罗蓝色时期著名绘画《卡沙格马斯的葬礼》的来历。
作品完成后,最初的名字是“招魂”,后来不知怎么就变成了”卡沙格马斯的葬礼”。面对这幅呕心沥血的新尝试,巴勃罗寄托了自己对友人之死的哀思。在同一时期,巴勃罗创作了另一幅蓝色调的作品《蓝宝》。《蓝宝》所描绘的是盥洗室。墙壁、家具、浴盆、水壶、被褥和窗子的阴影全是蓝色的。整个房间笼罩着一种忧伤的气氛。
自从卡沙格斯马死后,巴勃罗愈来愈内向、悒郁,马德里的世俗生活已不再适合他的心境,于是,他动身回到巴塞罗那,狂热地投入了工作,不再去卡巴莱和妓院消磨时光。这就是巴勃罗蓝色时期的开始,也是精神上的转折期,他开始在艺术创作中寻求心灵上毕加索传22的净化,而不是心理上的安慰。
1901年6月,巴勃罗回到了巴黎。离开这里半年,比起过去,他显得成熟多了,像脱胎换骨一样,把青春期的稚气一骨脑丢在了兰勃斯大道。他比以前更思念卡沙格马斯。现在,曼雅克又安排他住在克利希大街130号的画室。曼雅克安排他的生活,影响他的作品,但他对曼雅克控制的不满也在日益增长。他与曼雅克的关系日趋紧张,不仅是他们之间的私人关系是冲突的根源,巴勃罗的作品也越来越让曼雅克感到失望。他把巴勃罗出色地领入巴黎艺术界,而巴勃罗的作品却是没人要的那些表现痛苦与屈辱的绘画。要知道,这些东西毫无市场。巴勃罗的西班牙根太深了,他现在无法忍受孤独,开始想离开克利希大街的画室了。他要摆脱曼雅克获得自由。1902年1月,巴勃罗返回了巴塞罗那。回到父母身边时,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童年那种依赖大人的境地,这极大地伤害了他的自尊心,他极度矛盾,悲观失望。他的作品愈来愈变得绝望、痛苦。同年10月,巴勃罗重返巴黎。
巴勃罗的生活依然很穷困。他与诗人雅各布同住,两人只有一张床、一顶礼帽,只好轮流使用。白天,雅各布上班,他则睡觉;晚上,他作画,雅各布睡觉。
1903年的冬天,寒气逼人,巴勃罗连取暖的毕加索传23钱都没有。为了抵御夜间的寒冷,巴勃罗不得不烧画取暖。熊熊的火焰吞噬了巴勃罗的素描和水彩画,也吞噬了巴勃罗的自信。尽管雅各布看了巴勃罗的手相并断言命中注定他有灿烂的前程,但美好的预言丝毫不能减除巴勃罗极度的绝望,他曾怀疑自己作品的价值,怀疑自己所走的道路。幸好这种悲观情绪很快就被接连不断的画展所排挤。
从1900年到1904年的蓝色时期,巴勃罗曾八次翻越比利牛斯山脉,往返于法国和西班牙之间。
在巴黎的蒙马特尔山的斜坡上有一个小广场,广场旁边很久以来就有一座破旧不堪的小楼房,在这座小楼里,曾住过高更这样的艺术巨人以及一大批最终未能成名的作家、画家、诗人。这座建筑物,很像塞纳河上妇女们曾经用来洗衣物的那种船,麦克司雅各布把这座破旧的楼房称作“洗衣船”。这就是巴勃罗的栖身之地——拉维南路13号。自此,巴勃罗在这里开始了他的法国定居,并连续住了五年,开创了举世闻名的立体主义绘画。
巴勃罗在画室养了两条狗:一条叫盖特,是乌特里罗送的一条小孤(犭更),他从巴塞罗那把它带到巴黎;另一条叫弗里卡,是一条混血母狗,他常把它拴在椅子上。抽屉里有一只白鼠,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香味,使得满屋芬芳。“洗衣船”的生活条件是艰苦毕加索传24的。本来就布满蛛网和灰尘的画室,没几天,就变得彻底脏乱不堪了。地板上到处是丢弃的烟蒂和用了一半的颜色管,画布随手乱放,床上、浴缸里,比比皆是。巴勃罗统治着这个王国,感到无比的自在。巴勃罗搬进“洗衣船”之后,很快,身边就聚集了一帮已在巴黎的西班牙人,他们照顾他的生活,同时,也在用他的天才温暖着自己。
“洗衣船”的生活犹如一连串的谈判——谈家具、谈食物、谈画布、谈生活。蒙马特尔区的街上到处是流氓和小偷,巴勃罗晚上离开画室时总是带上手枪,即使有枪,也还要有人陪伴。这样,麦克司1 雅各布就成了巴勃罗的影子,他与马努罗和安吉尔德索托一起,负责卖出巴勃罗的一些素描。
蓝色依然统治着他的画布,但鲜亮的玫瑰色开始出现了,这预示着他生活的一大变化。
“洗衣船”只有底层一个水龙头。巴勃罗在挥笔创作的间歇,常常注意到一位褐发碧眼的美貌法国姑娘在那提水。他几次想找机会与她接近,都没成功。他私下通过邻居打听到这位美丽的姑娘名叫费尔南德奥莉维叶。
1904年夏天,一场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把正在广场树荫下乘凉的弗尔南德浇得浑身湿透。弗尔南德提着裙子,一路小跑,气喘嘘嘘地躲进“洗衣船”。毕加索传25在过道里,巴勃罗抱着一只路上救起的小猫挡住了她的去路。他把小猫送到她的怀中——这既是奉献,也是介绍。他笑了,她也笑了,然后他带她去看他的画室。
走进巴勃罗的房间,她吃惊地发现,这里简直是一个杂乱的仓库。靠墙零放着许许多多蓝色的绘画。还有一幅刚刚完成的铜版画,画中一对夫妻正坐在桌旁吃饭,桌上放着一个酒瓶、一个空杯子、一个空盘子和一块面包,丈夫歉意地把头扭向一边,但一只手仍搂着妻子的肩膀,另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臂。弗尔南德看着这对艰难度日、患难与共的夫妻,心中有无限的感慨。这时,巴勃罗也将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托起了她的下巴,俯下头去……。她杏眼紧闭,浓密的秀发在抖动。
巴勃罗堕入了情网。事实上,这是他第一次真挚关系的开始,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委身一个女人。而她——弗尔南德走入了巴勃罗的世界,成为他的第一任正式情妇。
费尔南德奥莉维叶1881年6月6日出生于巴黎,比在马拉加出生的巴勃罗大四个月。她天生美丽,天生聪明,天生富有创造性,也天生的懒惰。她喜爱绘画,但更喜欢用自己的创造力去创造生活。
巴勃罗很爱她。他喜爱她的风度和穿戴,她戴着毕加索传26松软的帽子显得更加秀美。同时,巴勃罗也有着安达卢西亚人所特有的占有欲。以前曾为能否同她一起生活而担忧,现在,他又为他们能否总在一起而担忧。他对弗尔南德无所要求,只指望她能成为他生活中的一部分。他不指望她做饭,也不指望她收拾房间,更不指望她扫地板,而且,绝对禁止她上街买东西。费尔南德每天都是喝茶、看书、上床睡觉,没有什么家务活。隐居般的生活很符合她天生的惰性。这也是他们关系的基石。
和费尔南德在一起,巴勃罗长成了一个大人,再也不是那种只知在妓院追逐女人和只想着自己的轻浮少年。
巴勃罗给她画了几幅肖像画。他的笔触开始从抑郁的、冷冰冰的蓝色调逐渐变成娇滴滴、暖洋洋的玫瑰色。
玫瑰色的时期开始了。《马戏演员之家》和《坐着的裸女》是其中的代表作。《马戏演员之家》画的是一位演员在摇晃着他那干瘦的胳膊,向观众做着手势。他的身上穿一件镶有蓝边的粉红色衣服。蓝色尽管没有褪尽,但柔和的粉红色已经成了主要色调。此后,小丑和马戏团演员也成了巴勃罗这一时期经常描绘的对象。
巴勃罗执着地探索着,实践着,正当巴勃罗感到毕加索传27精疲力竭并准备重新开始的时候,一个蒙马特尔的艺术家邀请他去荷兰度假。巴勃罗欣然前往,并在荷兰创作了《美丽的荷兰女子》、《戴帽子的裸女》等画。荷兰度假,是他创作中的一个值得欢迎的巨大转变,他已把那个已经衰落了的蓝色王国抛在了身后。这个转变,也加速了他从贫穷向富裕过渡的转变。
里奥斯坦因与吉尔特鲁德斯坦因兄妹俩在巴勃罗生活中的出现,是他从事事求人到无所需求的自由境界转变的一个先兆。巴勃罗初次遇见斯坦因兄妹是在克洛维萨戈的画廊里,斯坦因兄妹买下了巴勃罗800法郎的作品,使巴勃罗意识到了别人对他创作的承认。金钱不是衡量艺术的绝对标准,但金钱将巴勃罗从窘困的生活中解救出来。他们从经济上支撑了巴勃罗不稳的地位。紧接着一位叫什楚金的俄国画商也光顾了巴勃罗的“洗衣船”,出手大方地买走了他的几幅作品。“洗衣船”门庭若市,来拜访巴勃罗和购买他的作品的人骤然增多。巴勃罗的作品价格也在直线上升。有一次,画商优拉德来到巴勃罗的家里,出价几千法郎,将巴勃罗的作品全部买走,看着那第一次变得如此空旷的画室,巴勃罗的内心涌出一丝成功的喜悦和开创艺术新纪元的冲动。
巴勃罗将新近得到的这笔巨款装进西服的内兜,与费尔南德一起启程前往巴塞罗那。
毕加索传28
他对费尔南德的态度,无论是独自一人,还是与她在一起,心情都很舒畅。巴勃罗向巴塞罗那炫耀费尔南德,又向费尔南德炫耀巴塞罗那。但是,这样做并不能补充他那枯竭了的源泉。他必须走得更远,掘得更深。于是,他决定跨越巴塞罗那,同费尔南德一起到格索尔去。并在格索尔创作了《闺阁》。
八月初,他们回到了巴黎。回巴黎后,他还没从格索尔的梦境中醒来,就投入了《农民》一画的创作。并为吉尔特鲁德斯坦因画了一幅肖像。这幅肖像画是巴勃罗第一次摆脱模特的作品,是巴勃罗艺术新方向的预兆。
巴勃罗非常喜欢塞尚的作品和思想。在塞尚的生前死后,巴勃罗几次徜徉在塞尚的绘画作品前。他耳边时常想起塞尚说过的话:要在自然中看出圆柱体、球体、圆锥体,把一切东西纳入适当透视。一个人对于自然不能太拘谨,或太诚实,或太驯服。每当巴勃罗想到这些,便有一种继续开拓的冲动撞击着他的胸口。他拿出西班牙航海家的探索精神和西班牙斗牛士的冒险精神,置刚刚到手的名利于不顾,在绘画中开始了超越事物的表象,追求事物的结构和本源的尝试。此刻,他考虑的问题是非洲艺术与东方艺术。
马蒂斯创立“野兽派”以后,黑人雕刻可算是马蒂斯带给巴勃罗的一个非同小可的启迪。黑人雕刻线毕加索传29条简洁流畅,大多运用一些直线、弧线、几何图案勾画而成的,富有抽象美。而人物的表情通过眼睛显示了原始丛林的恐怖。巴勃罗被这件雕刻吸引了。那一段日子,只有在卢浮宫的原始艺术部与特洛卡代罗宫人种博物馆才能见到他。
黑人雕刻带给巴勃罗的震撼是巨大的。1906年秋,巴勃罗在兴奋之中创作了与他过去的画风截然不同的《两个裸女》。《两个裸女》的创作标志着巴勃罗对旧的画风的摆脱。
1907年春,巴勃罗坐在“洗衣船”里的画室里,苦苦构思着一幅反映巴塞罗那亚威农大街妓女生活的作品。好几个不眠之夜过去了,完整的草图出来了,五个裸女坐在夜总会的舞台上,柔嫩的粉红色肉体在蓝色的背景映衬下显得非常突出。整幅画的前景都是花与水果。经过四个月的修改,一幅尺寸巨大的《亚威农少女》诞生了。这幅立体主义的处女作和代表作像一颗炸弹投向巴黎画坛,引起了同行知己们的漠视、误解甚至抨击,布拉克公开表示不欣赏,俄国收藏家什楚金则感慨兮兮:“这对法国艺术是多么大的损失!”德兰还向“画商”肯惠勒揶揄挖苦地说:“我们总有一天会看到巴勃罗自悬于那幅大油画后边的。”
巴勃罗向着传统的突破,招致了更多的反对与误毕加索传30解。他日益精神沮丧、渴望摆脱“洗衣船”,但又感到筋疲力尽,无法长途跋涉到南方去,于是,他在鲁德树林附近的一个农场找了间小农舍。这里环境优美,周围是地和树木,巴勃罗在这里心旷神怡。他的作品以风景为题材,绿色开始支配他”鲁德树林时期”的绘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