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届和平大会在巴黎召开。在和平大会召开的前一天下午,阿拉贡想为世界和平运动选一幅切题的图画,巴勃罗就让他在画室里自行挑选。阿拉贡选中了巴勃罗在一月初完成的一幅很精美的石牌画《家鸽》,毕加索传76并宣传这是只野鸽。当时阿拉贡兴高采烈地说:“多美的鸽子啊!这正是和平所需要的形象啊!”就这样,巴勃罗手下的鸽子起飞了,并展翅飞遍了世界各地。头巾、手绢上也出现了她的形象——背景上还衬托着四种不同肤色的、象征各民族的侧影,保罗罗伯逊所灌的唱片上,也印有她的风姿;诸如此类,举不胜举……。帕美琳写道:“这位出了名的毕加索为和平运动创作了和平鸽。这个符号有着国际的力量,艺术的力量,无论是意识到还是没意识到这一点,而且还有他声誉和名望的力量。”
一夜之间,巴勃罗成了攫取公众的形象。由一个与天地交战的人变成了一位和平之士,这是在他往日的生活中不曾有过的,也是在别的画家所不曾有过的。《人道报》是共产党的机关报,该报刊登了巴勃罗的各种照片。
也就在当天晚上,弗朗索瓦丝为巴勃罗生了一个女儿,当正在开会的巴勃罗听到消息后立即给他这个还没见面的女儿取名——帕罗玛。帕罗玛就是鸽子的意思。三个星期后,保罗给巴勃罗生了个孙子。
弗朗索瓦丝把精力集中在孩子和家庭上,身体越来越糟,也很快地从青春期跨入成年期。此时的巴勃罗把她抛在一旁,开始充分发泄欲望,搞诱奸,无休止地去征服,醉心于他的嬉戏,醉心于逢场作戏的风毕加索传77流事,尤其不断地证明他的男子气。这期间,巴勃罗完成了他的雕塑《山羊》:两只陶制的牛奶罐子当作奶头,一根棕榈枝作脊梁骨,柳条编的废纸篓作肚子,而它的两只角则是用葡萄藤作的。他说:“艺术家要放眼于一个更高的现实,他的作品就是呼唤。”
1950年,朝鲜半岛发生了战争,巴勃罗愤怒地谴责美国发动的这一场残酷的战争。他创作了《在朝鲜的残杀》,画中的屠杀者是一群机器人的形象,它们象征着由“现代文明”武装起来的美国等西方帝国主义国家。左边被杀的是一群和平人民,他们是赤身裸体的妇女和孩子。这幅画非常尖锐地揭露了西方帝国主义的侵略本性,并蕴含了极其深刻的嘲讽风格。也是对美国在朝鲜进行干预的强烈抗议。
弗朗索瓦丝已感觉到他离她很远。她隐退到她自己的世界里去了,而巴勃罗又把他的热情转向了热内芙拉波特。弗朗索瓦丝发泄的主要途径就是哭。有一次,巴勃罗对着正在哭的弗朗索瓦丝说:“我当初遇到你的时候,你是一位维纳斯。现在你却是一个基督,而且是一个罗马式的基督,露出一根根的肋骨,都可以让人数得出来。我希望你知道,你现在并不那么让我感兴趣。别的女人生孩子之后总会有所改善,而你却不然。你看上去像一只扫帚,你以为扫帚会招人喜欢吗?”此时关于巴勃罗的风流韵事已开始见诸毕加索传78报端。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对弗朗索瓦丝来说最清楚不过了。她说:“毫无疑问,当我决定和巴勃罗同居时,伴随着我对他的爱是崇拜的,是一种要背叛我所受的资产阶级教养的强烈欲望。同时我已意识到我对巴勃罗的感情其实只限于一般的理解,这特别令人感到卑微。至于报纸上所报道的情况,是巴勃罗故意让我知道的,你想,如果他真想搞那种事,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进行,因此,我必须面临抉择了。”她觉得无助而孤单,一心想跟巴勃罗谈谈,可他每天都要去看斗牛,根本就不给她时间和机会。弗朗索瓦丝知道第三者就是那个被她称为“瑞士奶酪”的姑娘——热内芙拉波特。
热内芙拉波特和巴勃罗相识并产生恋情时,她只是一个17岁的小姑娘,她想旅行美国,于是,在巴勃罗的帮助下,在一个隆冬岁末之际实现了这个远游计划。六年之后,也就是1951年,领略了圣热尔曼代普雷和罗斯鲁热等处的优美风光及周游了斯堪的纳维亚诸国的热内芙拉波特回来了。很自然,拉波特的到来就意味着巴勃罗和弗朗索瓦丝爱情的结束。
对于热内芙拉波特来说,自从他们认识的那一天起,可以说他们之间始终是闪耀着阳光的。巴勃罗毕加索传79送她一些早年头发覆额时的照片,并在上面题词:掌心上的太阳。其实在拉波特心目中,巴勃罗本身就是一轮太阳,用他自己全部的热量照射、灼热,甚至于融化一切靠近他身边的东西。她说:“巴勃罗一向害怕受人束缚,凡是可能成为他生命中盘踞的东西,他一概都要将它除去。所以,他现在变得孤僻,是毫不足奇的!”巴勃罗则对她说:“我从来做不到潜心自省,也从来没有人能管束我。我还总是为了于无意中得罪他而惊叹慨喟——这也许是出于懦怯。就拿弗朗索瓦丝来说吧,尽管我与她从未有过真正的爱情,但她仍然是一杯充满着回忆的酒——我既不想喝这杯酒,又不愿意砸碎这只杯。我究竟应该如何是好呢?”
“爱情须是感情逐渐的积累”,巴勃罗曾不止一次地对拉波特说:“但愿我们能做到这一点。”他的这些话,引起了拉波特一种莫名的悚然之感。她知道巴勃罗正在为幸福而恐惧;为某一种份外的幸福而感到恐惧?她的眼泪禁不住夺眶而出。巴勃罗于是露出温和的微笑,并轻轻抚摸了一下拉波特的后颈,无限柔情地安慰她说:“在我过去的爱情生活里,总是夹杂着令人烦恼的伤心事……现在,我才第一次感到幸福。”经他这么一说,拉波特不安的情绪才稍微平静。
10月25日,瓦劳利全镇庆祝巴勃罗70岁生日。拉波特一直没见到马采尔。当她去格朗奥古斯坦毕加索传80街的巴勃罗寓所时,却看见马采尔忧心忡忡地在一边坐候巴勃罗吩咐什么。伊内丝告诉她说:“马采尔事先连招呼都不打擅自把奥兹穆拜尔(巴勃罗的专用轿车)开到了多维尔倒霉的是这回竟出了个大车祸!先生为此大为恼火,你能在先生面前替马采尔美言几句吗?”就在此时,巴勃罗从屋里出来把马采尔叫了进去。马采尔不多一会儿便退了出来,显得垂头丧气,一言不发。巴勃罗看了看拉波特,脸色阴沉地问她知道出了什么事,拉波特说知道并趁机想为马采尔说一下情,但还没等她开口,巴勃罗就抢先说话:“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车子都没了,还要司机干什么!”拉波特唯恐没能理会他的意思,便追问道:“你是说,在修理期间用不着司机了?”“车子都被撞得散了架,根本无法修理——已经报废的货。所以我才说,再也用不着司机了!”就这样,跟随25年的马采尔走出了巴勃罗的生活。而巴勃罗对此却无动于衷。车祸之后,那辆一直被封存在车库里的伊斯帕诺牌的旧车,又重新得到启用,而司机的工作,便落在保罗身上。保罗的性格开朗,心地宽厚,又有点漫不经心。他对汽车很感兴趣。保罗的脾气随和,对于父亲偶发的火暴性子,也不大放在心上。
弗朗索瓦丝30岁生日的时候,巴勃罗的生日礼物告诉她:女人生过孩子后,意味着一种新的拥有,毕加索传81但同时也预示着旧日的脉脉温情将趋于泯灭。弗朗索瓦丝没做什么表示,她只是拼命地工作,以此打发那无精打采的时光。巴勃罗的言行不再那么严重地伤害她了。她已学会逐渐把自己的一部分隔绝起来。她说:“有一种缺陷出现了,但是起初我甚至没有注意到。我曾努力地抑制我所感到的背叛和痛苦,在这个过程中我砍去了自身的和我们关系的一部分。”她生来所受的教育就是要把尊言和自制放在很高的位置上,现在她继续维持着他们种种形式的生活,只是不提自己的痛苦,不提自己的任何要求。她变得更加疏远他了。
弗朗索瓦丝在她的工作中和她的孩子身上正在找到自己。她每天花数小时的时间给克洛德和帕罗玛画素描和油画。她画帕罗玛发困时的样子,在一块三合板上用水粉画克洛德穿着泰洛德的衣服坐在地上的样子。甚至把那只新弄来的小狗也画进去了。
她非常喜欢她的小女儿,她给母亲和外祖母的信中说:“我给这位最美丽的人中最美丽的孩子画了一系列挨在我身边的素描,我还是在写生,而且在试图把她那难以言状的清新中散发出来的诗意描绘出来——小小的脑袋,一幅路易大卫描绘的姿态,两撮眉毛,眼睫毛像迅飞的小鸟,完美的睡容,这些同在她身边的那个比实际上的我更痛苦更忧虑的女人形成对比。我很快画出一张又一张的素描,以此来解放自毕加索传82己,我的画唱着它们一行行诗句般的歌曲。我在工作的热情中获得了某种程度的幸福,因为这不是一个发现某种独特的艺术形式或新词汇的问题,而是把自己完全奉献出去。我的思想也得到了充实和澄清。”在信中,她没提巴勃罗。巴勃罗仍继续在法国四处出击,除了和热内芙拉波特在一起外,就是看了这场斗牛又看那场斗牛。他为自己的这一癖好寻找到正当的理由。他说:“我之所以爱好看斗牛,是因为借此可以窥见斗牛士临场时的准备情景。他们每个手里都有自己设的神龛,里面供着圣像、章饰……真好看——谁要是见到,都一定会喜欢的。”
当著名的斗牛士路易米该尔多明更向他请教“一些绘画的基本见解”时,他认为画画应该有自身的自由和自发性,他对多明更说:“到时候你会突然意识到,无需借助任何外部的帮助,你就已经学会了你所需要知道的一切。在此之前,我可以对你解释的任何东西都没有一点儿用。”巴勃罗所相信的东西很小很小,但是他的确相信绘画中某种本质的自然状态。他对海伦帕美琳说:“艺术,正是艺术扼杀了我们。人们不想作画:他们在凭借艺术。人们要想要艺术,于是他们得到了艺术。但是,画里的艺术越少,绘画本能也就越多。”
“尽管毕加索的艺术是科学的实践,但是由于它毕加索传83的直观性而几乎被忘却了。他的艺术又重新结合了人类孩子气的涂抹,那时绘画还不曾成为一种语言。”1952年10月,莫里斯雷纳尔在《论坛报》上写道。在同时,巴勃罗正在为瓦劳利的小学堂创作壁画系列《战争与和平》,在这些画上,他的艺术真的“重新与孩子气的涂抹结合起来了”。首先,他开始画《战争》:“我从右侧开始画,那些外省的棺材,一路上艰难地颠簸,你可以在小镇的街道上看见,多么可怜,发出刺耳的声音,画上其余的都是围绕这个形象来画的。”在《战争》这幅画中,有一匹正带着挽具的马;而在《和平》一画里,鸟笼里画上了鱼,而水族宫中却画上了鸟——一种对于无限的可能性的肯定。他在画《战争与和平》的时候,他赞叹地对考克托说,马蒂斯从来没有屈服于老年的古板。他想确定自己也没有屈服,这是挫败死亡的又一种方式。斗牛是另一种方式,斗牛者和死亡的决斗是他自己的决斗。他说:“斗牛士永远看不见他自己创作的艺术作品。他没有机会像一位作家或画家那样修改它,他也不能像音乐家一样听它,他只能感觉它。只能听人群对他的反映,当他感觉到它并且知道这是一件伟大的作品时,它就会抓住他,以至于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无所谓了。”在画室里,巴勃罗懂得这种迫切性,懂得这种全神贯注的精神,他在那以生和死作赌注的舞台毕加索传84上使之再现。他对周围的每一个人所作的毫无批评的颂扬不屑一顾,但是,他越来越怀疑自己作品的方法和力量。他开始把作品的价值和他所能卖得的钱数划等号。他心中开始有一个悬念,那就是:他的艺术所具有的价值,它已经到达的高度,今后的命运……换而言之,将来,我们的后人对他的作品将如何评价?这种疑虑与期望,使他感到痛苦。
弗朗索瓦丝在生活中面临着某些非同寻常的难题,她和巴勃罗在一种更加突出的相互对峙的状态下生活在一起。当她告诉巴勃罗自己“没理由呆下去”的时候,巴勃罗的作法好像是在表示愿意给她一切可以离开的理由。他开始在乡下东奔西跑,把自己弄得形容憔悴,疲备不堪,还时常问弗朗索瓦丝是否还想离开他。他和拉波特在一起时对她说:“我内心充满矛盾……我在对某些创作满怀喜欢的同时,又会中了疯磨似的予以摧毁……对于爱情,亦是如此:在抱有生儿育女的愿望的同时,又往往会萌发摆脱妻室羁绊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