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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柱直接就否决道:“不行,那公交车挤得像罐头似的,不行。”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孔庆霏不信,非拉着何雨柱在站点等车。
现在比上班点还早一些,但站点人却不少,孔庆霏看了看车站牌,有五路公交车经停,便对何雨柱道:“你看,这有两路都到我们单位,哪个车人少,我就坐哪个呗。”
何雨柱不置可否,呵呵一笑。
没一会,一辆圆滚滚的公交车就进了站,孔庆霏就见那车里满满的都是人不说,车还没停稳,穿着售票员衣服的大姐就跳下车,等车的人就呼啦啦冲过去,售票员和司机都大声喊着:“先让下车的下!先下车!别挤!”
“让我下去!别挤!别挤!”
售票员拉着使劲往上挤的人道:“你别挤,他不下来,你也上不去!”
一帮人挤挤插插地完成了下车、上车,司机喊着:“往后走!往后站!后面的!那么大地方呢!往后走!关不上门了!”
后面也不甘示弱地传来乘客的喊声:“没地方了!满了!都快挤死了!”
售票员使劲推着门口的乘客,对身后赶来的人喊道:“坐不下了,坐不下了,赶下一趟吧。”又对车里的人喊:“往前点,我不上去,这车就不走了!”
也不知道怎么挤的,售票员也挤上了车,车门极其困难地关上,随着售票员一声:“我上来了。”
这辆公共汽车就立刻绝尘而去。
孔庆霏看得目瞪口呆,想她那时候坐车,可没人跟她这老太太抢,都离她远远的,恐怕把她挤倒了。
每次她一上车把兜里的公交卡一刷,刷卡器就响了:“出示副卡。”
接着公交车上的广播里就开始响着:“请给老、幼、病、残、孕及抱小孩的乘客让座,谢谢您的配合……”
车上要是有空座,她就随便坐,没座,也有坐那专座的人赶紧起身给她让坐,什么时候她坐下了,公交车司机才起车。
孔庆霏不信邪地又等了几辆公交车,结果是每辆公交车都这样,区别就是有的车把站点上等这车的人都挤上去了,有的车挤不下,还得等下一趟。
孔庆霏尴尬地笑道:“我前阵子坐车,可没这么些人。”
何雨柱一拍后车座道:“那是你没赶上上班点,行了,快走吧,上车。”
孔庆霏想想,让何雨柱陪着她走着去上班和骑车带她上班也没什么区别,就老实地上了车。
三个哥哥要早起培训,比他们上班的、上学的走得还早。
他们的早饭,就是孔庆霜头一天晚上做好,或者是早上起早做好的,幸好他们中午能在工业部食堂吃,不然孔庆霜这一天就搁厨房里待着吧。
自从孔庆霜来了,厨房就成了孔庆霜和孔庆露的地盘。
孔庆霏倒是时不时地能进去帮下忙,偶尔比孔庆霜起得早了,她就从农场厨房拿出些做好的饼、炒饭、盖饭和切好的面条。
小姨子在里边做饭,何雨柱就不好再往厨房里去了,只偶尔帮着搬些煤,或是去地窖里提些菜。
这天晚上,何雨柱来接孔庆霏下班,车座上还驮着个大包袱。
“这什么?”孔庆霏好奇地拉开包袱皮一角,模糊看到里面露出来的军绿色。
“军大衣,我特意给你淘换的,八成新。”何雨柱道。
“这你都能弄来?”孔庆霏把包袱皮打开,抖开军大衣直接就往身上比量,衣摆都到她脚脖子了:“这人得有一米九吧?这衣服装两个我都够了,真是好东西。”说完就往何雨柱身上比量:“我穿太大了,你穿。”这时候穿条军绿色的裤子就是时髦了,这军大衣更是紧俏,这可是干部才有的待遇。
就孔庆霏的父亲,也才只有那么一件,可惜刚领回来还没上身,他就给送人了。
何雨柱把衣服打开,直接披在孔庆霏身上:“我不穿,你穿。”
孔庆霏把衣服往下扯:“我不穿,你穿,你顶风,你穿。”
“我不穿,我这骑车子呢,穿不了,蹭坏了。”
最后还是孔庆霏穿着军大衣回了家,别说,还真暖和。
看到这件军大衣,孔庆霏的三个哥哥,两个弟弟都是眼前一亮,爱臭美的三堂哥更是拎起衣服看了好几回。
这衣服是何雨柱特意给她淘的,孔庆霏也就没让家里人试,很珍惜地用衣服挂挂在柜门上。
大表哥看孔庆霏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的像个棉团似的,就打趣道:“我看你干脆猫车斗子里得了,上面再盖上大棉被。”
二表哥立刻接道:“盖什么被啊,到时候给车斗子加个盖儿。”想着,忍不住自己乐起来:“就差一个轱辘,就是小汽车了,嘿嘿。”
“对啊!”何雨柱听了这话,立刻来了精神:“我怎么没想到这个,二表哥这主意好,这个车怎么弄我得去找一大爷说说。”对孔庆霏道:“媳妇,你先吃饭,别等我了。”
大家看着何雨柱一溜烟地钻一大爷家去了,面面相觑,二表哥挠了挠头,不确定地道:“妹夫不会真整一个吧。”
大表哥‘呵呵’一声:“备不住。”就冲这妹夫对大美的宝贝样,还真说不准。
孔庆霏翻了个白眼,生无可恋脸,她都能想到那车要是真整出来,她一准儿成这市里的西洋景。
一大爷到底是八级技工,平时也爱研究一些机械和手工的东西,听完何雨柱的描述后,一摆手道:“你快别出这洋相了。”
可惜他到底顶不住何雨柱的死缠烂打和死皮赖脸,再有一大妈在旁边说和,想想这也是为了孩子,也就一抹脸给何雨柱画了个草图,说了大概需要的东西:“这形状我能找人给你轧了,就是你没地方焊去。”
“这您不用管,我认识用焊的。”何雨柱把图纸叠好揣兜里。
谁也没想到,第二天何雨柱就蹬回来一辆三轮车和一车材料,按照一大爷的指示仔细量了尺寸,一一在图纸上标记好,这带棚三轮车就算是设计好了。
一大爷看着车斗里的钢条,越看越像厂里的:“柱子,你这钢条哪来的?我可告诉你,就算是厂里废弃的,那也是公有物,不是能随便拿的。”
何雨柱不乐意地道:“嘿,我什么时候偷拿过厂里的东西,我是那样的人吗?”指着车里的钢条,从衣兜里掏出来一张纸:“看见没?这些都是我从废品收购站高价买的,白纸黑字,还盖着章呢。”他就怕有人这样说,才花了大价钱。
一大爷缓缓走过来,拎起一根钢条仔细看了看:“这的确是咱们厂的钢条。”接过何雨柱手里的收据,看完道:“这个废品收购站?就在咱们厂北边不远吧?”
何雨柱点头:“对,就是那家。”他明白一大爷的意思:“您别管是谁去卖的,反正我这买的,是过了明路的。”
一大爷自知管不了这些,就重新审了一遍图纸,定了稿。
“一大爷,您签上名,不然您那帮徒弟可不会给我轧。”
拿着一大爷的手谕,何雨柱就拉着东西回了轧钢厂。
一大爷的徒弟岁数也不小了,早就是七级技工了,手艺自然没的说,按照设计图上的尺寸,利用休息时间就帮何雨柱切割轧型,还把棱角都给车平了。
何雨柱忙又跑到机修厂,找了来他们这兄弟单位吃过饭的机修车间主任帮忙。
这手到擒来的事,人家自然也不推拒,就叫车间技术一把手给焊的,那是严丝合缝,平平整整。
何雨柱立刻就和这刘师傅套起了近乎,他就喜欢这些有手艺有技术,和他一样往里钻的人。
招呼了那车间主任下回来钢厂请他吃拿手菜,何雨柱就把初具规模的三轮车骑回了食堂,叫了两个徒弟,把薄木板和塑料布钉上,临了还刷了一遍黑漆,终于大功告成。
晚上何雨柱就骑着这有棚的三轮车跑来接孔庆霏,看着同事们继车接车送、还每天送午饭事件后再次被震惊了。
孔庆霏真的好想捂脸,大喊一声:“何雨柱,你开这么恐怖的宠妻模式,我感觉压力好大啊!”总感觉再这么秀恩爱,狂洒狗粮,她哪天会被人套麻袋好吗?
不过,自己的丈夫要秀,身为妻子,就是崩盘了也要迎合到底:“你真做了!嚯!这才几天你就做出来了!”她是真挺为何雨柱的效率惊奇的。
“怎么样?”何雨柱一拍车厢,炫耀道:“这回不但遮风蔽雪,还不怕路滑了。”说完打开车门,扶住孔庆霏:“媳妇上车,我带你溜一圈去。”
“行啊!咱俩就看看这夜景。”孔庆霏也配合道。
这车跟后来风靡一时的板儿爷车很像,虽然不是密封的,但风挡做的好,八成的冷风都隔离在外。
这回好了,两个人都不用挨吹受冻了,收获了一路的震惊和羡慕嫉妒恨后,才高高兴兴地回了家。
☆、第 33 章
再两天就是元旦,宋叔的节礼她已经派孔庆波送去了。
孔庆霏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些日子以来收到的回信,重新拿出来翻看一遍,开始准备年礼。
虽说元旦是个世界性的节日,国家还给放一天假,可在民间却不太受重视,也许是因为每次元旦后不久就是新年,而中国人更注重这些传统节日。
孔庆霏寄出去的信,除了查无此人被退回的两封,绝大多数都得到了回复。
回信的内容都大体相同,在表达哀痛之情后,让他们有事情就给他们写信云云,东西和钱千万不要再邮寄了等。
随信来的还有一些土特产,有些是好东西,有些甚至都抵消不了邮费,但这就是心意。
对于对方让她不要再邮寄钱票和东西的话,孔庆霏直接略过,历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她自然要保持下去,起码要保持到后年,形式好了再说。
对于家里条件过得去的,回信时,孔庆霏就回寄了一些自制的十斤干肠、一铁盒子的京式糕点和半匹毛料。
这京式糕点,她准备的是绿豆糕,蜜麻花,驴打滚,豌豆黄和芝麻瓦片这些经得起冻和长时间运输的。
这些京式糕点,是竿儿哥找的老北京糕点师父在家做的。这么大的量,要是去商场买,不说得用多少钱票,根本就买不了这么多,再加上现在物资不充沛,做出来的糕点品相和用料也不行。
那家庭困难的,孔庆霏则继续按月邮寄钱和粮票,且还在数量上加了一成。
送的东西更实用些,深蓝色和白色的厚棉布各半匹,干肠和海干货各十斤,靠海边近的人家,就换成内地干菜十斤。
至于无人接收的和没有回信的,孔庆霏查阅了以往的信件,找到可能认识他们的人,回信时加以询问,只等着对方回复,看能不能找到人了。
只有三家人她觉得有些棘手。
一家是父亲初当兵时的老连长家,老连长抗美援朝时牺牲了,因为当年对新兵孔父多有照顾,孔父和几个同连的战友就会给老连长家补贴一些,老连长家在东北山里,当年孔父的军大衣就是送给了老连长的父亲。
时至今日,老连长的儿女也都长大成人,结婚生子了,但两家依旧没有断了往来。
孔庆霏初时没注意这家人,制式地给老连长家寄去了粮票和钱,老连长家人是真实在,给邮寄回来一麻袋的毛皮,有六张兔子皮、两张狐狸皮,还有一张狼皮。
回信中说现在山都是公家的,不让打猎了,这些皮子都是早年攒下的,送给她当陪嫁。
收到回礼,孔庆霏有些无措,这袋子皮毛可比她邮寄过去的钱和票值钱。
翻了翻孔庆霏的记忆,才想起往年孔家吃的木耳和干蘑菇,就是这家人邮寄的,每次一麻袋,一年都吃不了。
想到这,这礼就不能随便回了,若没个明目,对方还得再给回礼,这家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把这家的信件都翻了一遍,孔庆霏才找到个由头,又以老爷子六十六大寿的名义,送了两匹布和一些海干货。
等再过半个月,她再打着给长辈送年礼的幌子,还能再送些。
第二家是孔父的战友家,他和孔父一起出任务时牺牲了,家在山西,骨灰还是孔父帮送回去的。
这人是家中老大,上有爷奶和父母,下有一堆的弟妹,自己还有三个儿子。
那里土地干旱贫瘠,每年的收成还不多,靠着他的工资和借债,一家人在困难时期才得以保全。
从孔父和其父的书信之中,孔庆霏也算对他家情况比较了解,一个字穷,一个词穷苦。
对他们家的资助,孔父一直没有间断过,就是这样也只是杯水车薪,毕竟他资助的那些钱粮,根本无法供给这样一大家子人。
这次因为信是孔庆霏写的,所以回信的人就变成了孔父战友的大儿子,一个只比孔庆霏大两岁,却已经有了两儿一女的青年。
从回信中修改了数次的日期看,就知道这封信对方犹豫了多久才下定决心寄过来,信中透着小心翼翼和羞愧,但还是说了要向孔庆霏借钱和粮票的事。
让孔庆霏叹气的是,对方下了这么大决心,也才要借10块钱和50斤粗粮而已。
孔庆霏看完信,直接就请了一会儿假,去邮局回信。
用的快包挂号信,当场就装了100元钱,200斤粗粮,50斤细粮的粮票,还有20张工业卷。
看得邮局窗口办事员同志眼睛都瞪圆了,后来犹豫了再三,终于在孔庆霏离开前,还是开口叫住她,想和她换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