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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大年,在孩子们眼里就是能吃到多少好吃的,能穿新衣服,能得着多少鞭炮和压岁钱。
要是一切都像歌谣里唱的那样,吃完杀猪菜,喝腊八粥,吃糖瓜,喝豆浆,炸丸子,炖羊肉,炖鸡,蒸馒头,大年三十晚上再吃一顿丰盛的年夜饭,最后上来肉馅饺子,这就是孩子们心中最好的新年。
因着晚上要吃丰盛的年夜饭,屋里桌子上还有各式糕点、糖果和炸丸子,孔庆霏三人都不饿,便谁也不张罗吃中午饭。
等电视上播出北京电影制片厂摄制的,上海京剧团演出的《智取威虎山》时,大家就都围在电视跟前看电视了。
这时候拢共也没多少电视节目,春晚还没诞生,就连《新闻联播》,现在还叫《全国电视台新闻节目联播》,播报个新闻还都是图片的,对孔庆霏来说,实在是没啥可看的,但对现在的人来说吸引力还是很大的。
全四合院拢共就三家有电视机,许大茂家、三大爷家和何雨柱家。
这不《智取威虎山》一开演,就有来家里蹭电视的了,何雨柱好面儿,孔庆霏也不是吝啬的,自然地来了就好吃好喝地招呼着,不一会儿,屋里就坐了不少人。
和另两家相比,何雨柱家就很热闹了,但凡来了人,何雨柱就给搬凳子,拿干果糕点糖,倒茶水。
这些东西都是过节过年才能买得到的,还都限量供应,来人家看电视,喝些茶水就够不好意思了,哪还能要这些,最后是何雨柱硬塞,东西才分了下去。
这来的邻居,有孔庆霏认识的,也有她不认识的,在一大妈的招呼和介绍下,她就跟着一一打招呼,拜拜年。
何雨柱把邻里邻居都招呼了一遍,看到孔庆霏偷着打了个哈欠,忙道:“对不住了各位,我和我媳妇就不陪您们了,您们慢慢看,喝水,东西随便吃,一大爷一大妈,帮我招呼着啊。”
说完就拿过一边挂着的军大衣把孔庆霏裹上:“都这个点了?我都给忙忘了,你快去小美屋倒一会儿,我送你过去。”
孔庆霏早就想休息一会了,但这来了客人,她也不好离开,这有何雨柱说,她自然是愿意的。
两人和屋里邻居们告了一声少陪,就出了屋。
“他一大妈,这不是嫌我们影人吧?”一个坐在一大妈身边的老太太看何雨柱扶着媳妇走了,小声问一大妈。
一大妈安抚道:“柱子媳妇只要搁家,这晌午就会睡一觉,这有身子的不是都嗜睡吗?”一大妈看了眼五斗橱上的座钟:“我们这刚琢磨小孩儿衣服呢,也没看点,今儿个都睡晚了。”
那老太太点头:“都传这傻柱疼媳妇,今天我算是见识了,别说这还没显怀,就是七、八个月的肚子,今天还不是搁家里忙活年夜饭呢。”
晚上,一家人摆好丰盛的年夜饭,何雨柱和一大爷在门口放了两挂鞭炮。
待大家落座好,何雨柱就站起身道:“一大爷,您说两句吧,我给您满上。”转头对孔庆霏道:“你和一大妈也满上一杯沾沾嘴。”
一大爷端起满酒杯道:“大龙过去小龙来,柱子你这终于成了家,眼瞅着马上又要添丁进口,我就在这儿祝咱们大家新的一年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万事如意。”
“好。”何雨柱痛快地喝了一盅,心里高兴地不行,给大家满上酒:“这一大爷说完话,就该我了,我这祝大家丁巳年一帆风顺,二龙腾飞,三阳开泰,四季平安,五福临门,六六大顺,七星高照,八方来财,九九同心,十全十美,百事亨通,千事吉祥,万事如意!”
“好!”一大爷也痛快地喝了一盅。
虽然过年只有他们四个人,看起来好像不够热闹,但就是出奇地温馨和睦。
等到零时放炮,何雨柱又和一大爷出来放炮,在鞭炮噼哩啪啦的响中,他看向身边裹得严实的孔庆霏,心中从来没觉得如此踏实过。
接下来的日子就在拜年,回娘家,走亲访友中匆匆度过,当休假结束上班时,孔庆霏竟觉得过年比上班还累人。
四合院里又有了贾家的新闻,不用孔庆霏出门了解,来串门的二大妈和三大妈就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个清清楚楚。
这过年自然少不了放鞭炮,那炮纸飞得到处都是不说,还有那炮放完了冻在冰里的,这时候也是环卫工作最重的时候。
棒梗本来就不愿意扫大街,这环卫处过年不但不休假,任务反而更重了。
初三这天,棒梗这天早上,他刚把昨晚风刮来的炮纸等垃圾扫成一堆,回身拿铁锹的功夫,就有好几个小子连追带跑的闹了过去,把那堆垃圾踢踏散开了。
“你们瞎啊!”棒梗登时就急眼了,为了应对队长的早检查,他饭都没吃,早早过来扫地,心里正是一肚子火,现在看到这帮熊孩子,自然就骂了出来。
“你说谁呢!”一个年纪不大,穿着一身军绿色棉衣的孩子不干了。
他旁边的孩子拉了他一把,对棒梗道歉道:“棒梗哥,对不住啊,我们刚才是真没看见,要不我们帮你归拢好。”
棒梗也是顺毛驴,一看这个是认识的小子,便不耐烦地道:“不用了,你们别地方玩去,别搁我这捣乱。”
一帮孩子就跑走了,但谁想到那个年纪不大,军绿棉袄的小子是个记仇的,让个扫大街的骂了,心里自然不忿。
棒梗扫完了,便回家吃饭,这个年,他家过得没有一点喜气,除了饺子里有肉,大都是素菜,他到现在才知道,没了何雨柱的帮衬,他家竟然这么难。
棒梗吃完饭就返回岗位,想着在队长过来前再扫扫,别让他再挑他毛病,大过年的宁肯累点,别添堵。
“你们干什么呢!”棒杆看到眼前这一幕,登时就火冒三丈。
只见一帮孩子,有的拿着麻袋,有的拿着塑料袋,有的拿着破布包着,还有拿笸箩的,那里面满满的都是鞭炮皮子,正在一个军绿色棉袄的小子指挥下东一把西一把地洒着。
军绿棉袄一看棒梗来了,把手里的一大把奶糖往一个孩子的笸箩里一扔:“糖给你们了!”说完转身就跑。
棒梗身高腿长,又正是身强体壮的时候,跑两步就追上那孩子,一脚就把人踹倒在地,不等他去抓那孩子,就听身后一声怒喝:“贾梗!你住手!”
听到环卫队长的喝声,棒梗头都没回,直接过去就把那孩子拎了起来,刚抬手要打,就让人拉住了胳膊:“贾梗!你不想干了!”
棒梗此刻眼睛都气红了,前有这坏小子,后有这狗屁环卫队长,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结果就是三个人打在一处,不,更确切地说是棒梗打那小子和环卫队长,环卫队长护着那小子,支应着棒梗,那小子见有人帮他,也是油滑的很,借着环卫队长的遮挡,除了开始那一脚,拳脚没少往棒梗身上招呼。
最后三人都让街道给带走了,那小子挨了顿批评,因他家不是这的,他父母再一番赔礼道歉,就让领回家了,环卫队长大过年的带着一脸伤回家了,棒梗被开除了。
☆、第 37 章
过完年,天气也暖和起来,那家里条件好的,就褪去厚棉袄,换上夹袄。
孩子们也到了开学的日子,孔庆波三个也从大伯家回了四合院,孔庆霏就把早就给全家做好的夹袄拿出来分给大家。
何雨柱和一大爷的夹袄,她按照中山装的款式做的,黑色的,穿起来特板整庄重,很有领导范。
孔庆涛和孔庆波的夹袄她仿的夹克版型,也是黑色,里面再穿上白衬衫配驼色羊毛背心,下身是蓝警裤和白色回力鞋。
孔庆霏看着,就是三十年后这么穿出去,也精神。
这身打扮,别说孔庆涛美得不行,就是向来稳重的孔庆波也忍不住孔庆涛的鼓动,不管天气还冷,也跟着换上了回力鞋,可见他们的喜欢。
孔庆霏也不拦着,剪了羊皮毛的鞋垫给他们厚厚地垫上了,垫这么厚不挤脚吗?答案是当然不挤脚,鞋比脚大两号呢。
开学前,孔庆霏好容易磨了何雨柱出来转转,顺便陪孔庆波三个添置些学习用品。
当路过卖白球鞋的柜台时,孔庆涛就迈不动步了,不停地偷着回头看柜台里的那些球鞋,就连孔庆波的视线也在那柜台上扫了一遍。
孔庆霏也坏,见此,来来回回,特意带着一群人从那柜台路过三回,等东西都买好了,也没见孔庆涛开口提一嘴。
孔庆霏心中欣慰,孩子都是好孩子,既然喜欢,那就买。
直接杀向球鞋柜台,让三个小的挑,孔庆涛登时就乐得直蹦高。
飞跃牌白球鞋,在这普遍穿布鞋的时候,哪个孩子能有双白球鞋,学校、班里有露脸的活动,你都能比别人有机会参加。
要是再配上绿军裤或者蓝警裤,上穿的确良白汗衫或者是棉布白衬衫,那就是时髦得不要不要的。
“姐,这鞋不合适,白的还爱脏,刷两回就黄了,再说这棉鞋还是新做的呢。”孔庆波指着脚上的黑棉鞋拒绝道。
孔庆霏心中了然:要不是观察过,怎么知道刷两回就黄了呢?
孔庆涛听见哥哥的话,一脸失望,也没反驳,收回扒在柜台上的手,不再往柜台里看。
孔庆露跟着也摇头,表示自己不要。
何雨柱也不说啥,直接对柜台里的服务员道:“给开三双,有他们三个能穿的号不?”
售货员往柜台外,三个孩子脚上扫了一眼,报出一串数字:“35、36、38,只大不小。”说完一指身后的柜台:“要哪种?这种是普通的,这种有底儿的叫飞跃,抗磨一些,这种底更厚的叫回力,是现在最时髦的。”
何雨柱听了直接就道:“那就给我开三双回力。”
孔庆波立刻阻止道:“姐夫,要买就买普通的就行。”
孔庆霏也摸着肚子点头道:“要不买那个飞跃吧,有底子也隔凉。”
“就买回力,给我开吧。”何雨柱对售货员道。
孔庆波有点急,孔庆霏按着他的肩膀,看向回力鞋的标价对何雨柱道:“那个太贵了些。”
何雨柱凑到孔庆霏身边,小声道:“挣钱是干什么的?挣钱就是花的。”又对身边的孔庆波道:“就当是姐夫给你们补的见面礼。”孔庆霏头一次见雨水的孩子,就送了钢笔,倒是他,粗心大意的一直没准备。
有了何雨柱的坚持,最后给三个小的买了回力鞋,不过应孔庆波的要求,鞋码又加大了一码,穿在脚上,孔庆霏看了,又用脚在仨孩子脚前后分别顶了顶,这鞋差不多要比脚大两码。
这不,穿的时候,就得往鞋里垫上厚鞋垫,再系紧鞋带,穿着才正好。
不同于一大妈稍带唐装样式的夹袄和孔庆露长款略收腰的风衣样式,孔庆霏的夹袄就是肥大的老款式,就这也挡不住她变大许多的肚子。
很快,大家也都知道了她怀双胎的事。
何雨柱正推着车和孔庆霏要出门,就看到从后院推车出来的许大茂。
“诶,许大茂。”何雨柱突然发现,他好像好久都没见过许大茂了。
“干什么?”许大茂阴沉着脸。
何雨柱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呦!这有些日子没见了,我怎么看你老了不少啊?”
“傻柱!你别跟我这找麻烦,我没时间搭理你!”说完,就要走。
何雨柱笑嘻嘻地道:“你看,你怎么还生气了?我又没说你没孩子的事?”
“傻柱!”许大茂气的嘴都歪了:“你别得意!”也顾不得孔庆霏就在旁边,气道:“你也别得意,我告诉你,傻柱,你这回要是生俩姑娘,你要是还想生,我就去计划生育办告你!”
1973年国家明确了“晚、稀、少”的方针,就是一对夫妇生育子女数最好一个,最多两个,生育间隔3年以上,这也是何雨水只有东东和苗苗两个孩子的原因。
何雨柱听了这话也不生气,反而笑道:“嘿嘿,许大茂,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可没有那封建思想。再说了,毛/主/席他老人家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呢,怎么的?我听你这话的意思,你还重男轻女?”
“你!傻柱!我告诉你,你……”
“行了!”一大爷从屋里出来:“这一大早上的,你们不上班,搁这院里拌嘴,有意思吗?”
“有意思!特别有意思!”何雨柱贫道:“我这不是挺长时间没见着他了吗?许大茂,我都想你了。”
“滚滚滚!你别恶心我!我这忙着呢我!”说完,推着车子迅速走了。
何雨柱笑呵呵地乐着,他们斗了这么些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可自从他结了婚,明显感觉到许大茂在他面前矮了头,露怯了。
“还笑!”一大爷训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现在什么都有了,更不能往人心窝子里扎刀,真要把人逼急了,有你后悔的!”
何雨柱自然知道一大爷的好意,他也明白这个道理,陪笑道:“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快去上班吧。”
“诶诶。”何雨柱赶紧拉着孔庆霏也走了。
红星轧钢厂主任办公室,刘主任劝道:“老太太,秦师傅,咱们厂里是真的没有名额了。”
秦淮茹只能厚着脸皮求道:“刘主任,您给想想办法吧,二十岁的大小伙子,也不能就这么在家里待着啊,好歹是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