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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会儿,坐在地上的杨越臣抬起充满疲倦的双眼,望向窗外。玻璃窗上因室内外温差产生冷凝水,潮湿的水汽使窗户变得一片模糊,看不清外面的景象,杨越臣仔细一看,发现窗户上的潮湿区域看起来有点像张笑脸,仿佛在嘲笑他的愚蠢和失败。
“妈的。”杨越臣骂了一声,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骂的究竟是可能存在的叛徒,还是他自己。
骂完,杨越臣决定闭上眼睛靠着墙睡一会儿,这样能更快恢复精力。可才刚闭上眼,他就听见窗户被敲破的声音,紧接着室内的温度明显上升,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
杨越臣睁眼一看,张牙舞爪的火龙从窗口涌进房间,吞噬一切,房间里仅有的床柜和木床只是沾着一点火焰就迅速化为灰烬,眼看那火龙就要扑向自己,杨越臣没有多余的思考时间,只能咬牙再次发动能力,可他已经没有多少余力,只能勉强将自己传送到室外。
刚出现在屋外,杨越臣连涌出鼻孔的血流都没有擦拭,拔腿就跑,礼帽掉在地上,皱巴巴的白色西服让他看起来像个引人发笑的小丑。
“砰”
一声枪响,杨越臣应声而倒,痛得惨叫连连,他的双腿膝盖骨中枪了,再也站不起来,只能像只煮熟的虾子一样弯曲着身体趴在地上哀嚎,此时他与地面平行的视线里出现一双腿,正朝他走来,一步一步,每一步跨出的距离精准如一,每一步之间的时间间隔始终一致。杨越臣知道这双腿的主人是谁,也知道了用一颗子弹就能打断自己两条腿的是谁,没有别人,只能是刘远舟。
杨越臣费力地把视线向上移,果然看到了刘远舟那种淡漠的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没有赢得胜利的喜悦,只有平淡,似乎这一切理所当然。
这时刘远舟微微垂下目光,刚好与杨越臣的目光交会,杨越臣看到了他的眼神,像是看待一只蝼蚁。
“呵。”杨越臣咧嘴,露出一个难看的惨笑,作为对方的手下败将,他被别人看成蝼蚁也无话可说,只有一句话要问,“为什么不杀我?”
以刘远舟的枪法,决不会有任何失误,若想要杀杨越臣,刚才那一枪就会打进他的太阳穴,既然只是打断了杨越臣的双腿,就说明刘远舟没有杀他的打算。
刘远舟没有理会杨越臣的问题,也没有对他做任何解释,开口问道:“何志奇在新远江城内吗?”
“既然他这么问我,看来老何没有背叛我。”杨越臣心想,“只要我想办法逃走,有老何在,我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何志奇在迎春晚会现场吗?”刘远舟又继续问。
“他在干什么?为什么他好像确认了老何人在城内?我明明没有回答!”杨越臣惊慌地避开刘远舟锐利的目光,紧闭双唇,心念电转,思考逃脱的方法。
“何志奇在二号堡垒吗?”
当听到这个问题时,杨越臣终于明白了刘远舟为什么没有杀他。
“何志奇在二号堡垒或附近的高楼里,立刻让狙击小队前去占据制高点,再派一个小队过去缉拿要犯何志奇。”刘远舟举起对讲机以超高的语速下令,说完又补了一句,“不必生擒。”
操!杨越臣目呲欲裂,他知道刘远舟在做什么了,刘远舟留着他的命来搜取情报!
以刘远舟的计算能力,在进行审问时根本不必听到任何回答。当他需要一个问题的答案时,他只需要凭他超人的推演能力推算出几个可能的结果,然后当着受审者的面直接问出来,便能根据受审者的反应确定哪个是正确答案。
当刘远舟问何志奇是否在新远江城内时,杨越臣没有回答,刘远舟却从他的微表情、眼神变化、瞳孔缩放、心跳速度、血流快慢、呼吸频率等等因素确定了答案:何志奇就在城内!
而当刘远舟继续问何志奇是否在迎春晚会现场时,杨越臣的身体给出了回复:不在。当刘远舟第三次提问,问何志奇是否在二号堡垒时,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面对这样一个人形计算机加人形测谎仪的合体,任何掩饰都是拙劣的笑话,无论如何尝试都无法将心底的答案瞒过刘远舟的双眼。
“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吧!”杨越臣很想这么喊,但他没有。情报也好,伙伴的性命也好,都没有他自己的命重要,既然刘远舟没有选择立即杀他,那他也不该自己找死,他应该尽可能地拖延时间,或许再拖一会儿时间,多恢复一些能量,他就能再次将自己传送到其他地方。
“除了林万羽、何志奇、张猛飞,还有谁是你的同伙?杨小千,于谦,齐烈,齐心吾,许乐,邱哲,刘心怡,万捷,欧阳鹤,郝仁,……”
刘远舟将所有已知觉醒者的名字一一报出,其中甚至包括明知不可能是杨越臣同伙的几位觉醒者。
杨越臣知道这是他在测试自己的反应,就像是测谎仪的运作原理,总需要以几个明知真假的普通问题开始问话,以观察受审者的反应,并以此为对比,判断受审者听到相反内容时的反应。杨越臣虽然知道,但可悲的是他在刘远舟面前无力反抗,也没有任何混淆瞒骗的可能。
当刘远舟报完几十个觉醒者的名字后,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全部答案,满意地举起枪。
“等等,别开枪,我还有……”
“砰”
复仇的子弹刺入杨越臣的眉心,它来迟了三个月,但终究还是来了。
………………………………
第二百一十章 变天
在杨越臣双眼失去光泽成为一具尸体的同时,另一边吴坤和李旭传回捷报,林万羽没能熬过第一千刀,就成了一具白骨。齐烈大为振奋,第一时间打通齐心吾的电话与他分享战果,并交代刘远舟的嘱咐,告知齐心吾下一步行动。
“好,我知道了,杨会长上来了,等会儿再说。”
齐心吾听完齐烈的话,匆匆按下手机的挂断键,刚结束通话,便看见杨小千从地下通道里出来,脚步比起先前更为沉重缓慢。
“杨会长,下面情况如何?”齐心吾有“全景图”,自然不必问就知道答案,可他还是假装自己并不知道实情的样子,问了一句。
“杨越臣带着林万羽逃了,临走之前他们想拿江师长做人质要挟我们,但江师长誓死不从,被这两个可恶的叛徒谋害了,壮烈牺牲。”杨小千面色平静,看不出一点儿端倪。
“可惜我们来晚一步,没能救下江师长。”齐心吾心照不宣,附和道。
“嗯,江师长死得其所,功绩甚伟。不过现在还不是追悼悲恸的时候,258师需要指挥官,我们也需要一个英明睿智的新首领。”杨小千说,“我认为只有刘司令才能担此重任。”
见杨小千如此表态,齐心吾心中大定,只是依旧感觉两人在没有观众的地方演这出戏,有些奇怪。
“我同意。就在刚才,为了营救叛徒杨越臣与林万羽,他们的同伙刺杀了几位258旅军官企图制造混乱。”齐心吾回道,“现在他们全部落网,其中杨越臣与林万羽已授首。”
什么叛徒同伙刺杀258师军官,只有傻子才会相信这话。
杨小千诧异地张开了嘴,刚才他就接了许久才下定决心不留后患,没想到刘远舟如此果敢狠辣,直接把江海潮的嫡系连根拔除。这下杨小千又对刘远舟有了新的认识。
心里略有膈应是难免的,不过杨小千对刘远舟的做法没有异议,江海潮的心腹嫡系都不是傻子,对于“江师长拒为人质,欣然赴死”这个说法不可能会买账,更不可能会乖乖交出指挥权,若是留着他们,258师很可能再次面临分裂,这是决不能接受的结果。为了更快地把远江幸存人类的力量整合到一起,收复失地,必须除掉他们。
当然,在杨小千看来最好的解决办法是把江海潮和他们全都打晕,然后送到江心岛去当一个时刻被监视的三等居民,但这样一来可能会有变数,若是让人知道他们还活着,要掌控258师的部队就难上加难。
“反正江海潮这些人都有取死之道,死不足惜。”杨小千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但安慰自己的同时,他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正在变黑,这种感觉很奇怪,难以琢磨,又让人不愿深究。
“杨越臣和林万羽终于死了。”杨小千舒了口气,扫灭心里这道阴影后,他感觉心情无比轻松,“258师那几位觉醒者有没有什么过激反应?”
齐心吾想了想,既然现在杨会长是真正的自己人,还是应该说实话:“258师没有觉醒者。”
“嗯?”杨小千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原来258师根本没有觉醒者,所谓隶属于258师的觉醒者都只是刘远舟安插过去的棋子。刺杀江海潮心腹的应该也是他们吧,所谓上行下效,江海潮如此谨慎惜命,他的手下肯定也是一样,也就只有“258师的觉醒者”能以自己人的身份接触他们并以雷霆手段清除他们。
“啧,刘司令。”杨小千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有点可怕啊,还好咱们不是敌人。嗯,帮我问问还要多久能重新举行议会?这次可不能再半途而废了。”
“最迟六个小时之后,我们要抓紧时间稳定局势,请杨会长谅解。”齐心吾回答。
杨小千看了下天,约莫六点半的样子,六个小时之后就是凌晨,于谦恐怕会等得不耐烦吧?
“有什么我能帮你们的,尽管说,我们要争分夺秒,速战速决。”尽管很不喜欢内斗,但杨小千不得不承认,与其让江海潮这种怂货掌控258师和新远江,不如直接搞垮他,将他的残余势力连根拔起,让新远江迎来新生。
当然,这忙也不是白帮的,刘远舟在不提前告知的情况下小小利用了远救会一把,总得让远救会也来分一口蛋糕。
………………
新远江一直实行宵禁酒禁,不允许饮酒,也不允许居民夜晚外出。不过今天迎春晚会破了一次例,不仅不限制酒水售卖,也没有在夕阳西沉夜幕降临后驱赶围观晚会的普通民众。
迎春晚会现场热闹非凡,舞台上表演的歌舞小品不算精彩,但观众的反应却尤为热烈。
新远江城内的居民生活质量低下,“娱乐”这个词对他们而言已经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幻想,能填饱肚子已是不易,哪里来的闲情逸致去追求娱乐,就算有人愿意,258师也不允许,所以这场水平低劣的晚会依旧让群众感到快乐,很多人脸上洋溢着笑容不是因为节目精彩,而是因为再次感受到人群之中传递着的,发自内心的喜悦。
这喜悦来的莫名其妙,谁也不知道大家聚在这里看那些蠢兮兮的节目并一起傻乐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但就是打心底里感到轻松快乐。
当远处炮火声响起时,高台上的男性歌手忽然喊了一句“来一起唱好吗!”,随即把话筒对向身前的空气。
原本就有不少观众在跟着伴唱,现在更是积极发声,一片鬼哭狼嚎,把地炮团的炮声压了下去,虽然没能盖住炮声,但至少没让炮声吸引到民众的注意。台上的男歌手松了口气,这样一来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没有多少人注意到,新远江的八座城门一一关闭,一支支荷枪实弹的军队分别奔赴城内各处敏感地带。
夜色渐浓,舞台上歌舞升平,粉饰太平,只有极少数足够敏感的人才能嗅到城里涌动的腥风血雨。
………………………………
第二百一十一章 活着就像赛跑
活着就像赛跑。
马聪在年幼的时候看过一张图片,至今记忆尤深。那是一群运动员在起跑线上准备起跑,有的选手坐在玛莎拉蒂的车顶上,有的选手坐在劳斯莱斯的车顶上,而有的选手则靠着运动着肌肉发达的双腿,还有的选手骨瘦如柴,不仅没有车来载他,他还要拖着一辆破旧的大板车,车上坐着他年迈的父母。
马聪一开始没有看懂,直到家教为他解释他才明白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大家的起跑线是一样的”。是的,大家的起跑线确实是一样的,只是大家的前进方式不一样,坐在玛莎拉蒂劳斯莱斯车顶上的人,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轻松到达终点,而拉着破旧大板车的人,终其一生辛勤劳累也未必能抵达终点,很可能会累死在半道上。
原本以为这就够残忍的,可等到年纪大了以后马聪才知道,现实远比漫画更残忍,不仅是大家的条件不一样,连走的路都不一样啊。有些人直接生在终点,有些人开着玛莎拉蒂还走着平坦大道,一路欣赏风景享受人生就可以抵达终点,而那些拉大板车的呢?如今社会阶级固化,他们要走在遍布荆棘和泥泞的蜿蜒小道上,走几步就会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