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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处置最为有利?
皇帝不置可否,转而向徐文瀚问道:“文瀚,你以为呢?”
第216章一切从权
大变之后应召而来议政的四人当中,唯有徐文瀚最为年轻,资历最浅。但皇帝曾向杨致明言,徐文瀚是接替业已年迈的王雨农出任首辅宰相的不二人选,对他的赏识信任由此可见一斑。
徐文瀚应声奏道:“皇上,王相所言老成谋国,十分中肯。太子谋逆一案的处置,关乎大夏国势消长,确需慎之又慎,且不急在这一时,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平息事态、恢复秩序。昨夜周大将军宣称奉旨实行长安全城宵禁,微臣敢问皇上,不知城中与大内的值守禁军是如何调用分派的?”
“朕之所以抢在早朝之前急召尔等前来,正为商议此事。”皇帝将周挺动用三万禁军的诸般调配布置详细说了,鼓励道:“文瀚,你怎么说?”
徐文瀚答道:“兵者国之重器,其职责除了擎天保驾,还有卫国安民。据臣所知,太子长于琐碎民政,在军中素来影响有限。如今逆谋已被挫败,太子为数不多的亲信兵马又被飞虎侯强行留驻在潼关之外。尚未曝露的太子党羽用太子的名义号召兵祸变乱的可能性,已然微乎其微。耿超将军统率接掌城防的一万五千兵士,都尉韦志高所率两千巡城兵士,都尉张安所率看守各处王公大臣府邸的三千兵士,应尽早悉数撤兵回营,也好让朝堂百官与长安百姓安下心来。此其一。”
皇帝不经意的瞄了一眼垂头未发一言的福王,皱眉道:“韦志高、张安部下的五千兵士悉数撤回,问题不大。耿超所率的一万五千兵士,却不忙撤回吧?值此非常时期,周挺必定军务繁忙,耿超身为禁军副将,理应回营辅佐署理。文瀚,你看是不是朕下道旨意给周挺打个招呼,命他另遣良将替下耿超就行了?”
皇帝心中明镜一般,既清楚耿氏父子是宁王一系的班底。也知道福王跟他们穿的是同一条裤子。太子手里没有兵权尚且胆敢这么折腾,皇帝怎么会放心将长安城防交给力挺宁王的耿超?其实皇帝是受太子的刺激,一时变得有点神经质,未免小心过头了。把话说白了。就是皇帝除了将兵权牢牢捏在自己手上,其他谁都信不过!
徐文瀚的心思何等玲珑剔透,岂会听不出来?委婉驳道:“皇上体恤周大将军,微臣钦佩也感动,但不敢苟同。皇上知兵善武。当知长安城防历经数任禁军大将军深思熟虑部署完善,纵然不说固若金汤,也是极难有纰漏可寻。周挺遣耿超率兵接掌城防,乃是非常时期的非常之举。暂驻几日尚无大碍,若是长驻不撤,势必打乱原有城防部署,新增兵马如何布防、交接、过度、融合、兵士食宿等一系列问题必会接踵而来,仓促间断然不可一蹴而就,很难保证不出现漏洞。若将耿超所率兵马日内原班撤回,则上述麻烦尽皆不复存在。”
“微臣并不是反对进一步加固完善城防部署。此事说来不难。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皇上只需下一道旨意,命周大将军亲自点选得力人手,将驻扎长安四门的都尉、乃至校尉两级军官全部予以调任更换。既无需兴师动众,也颇为便捷妥当。皇上以为然否?
徐文瀚摆出的理由非常现实,调将不调兵的解决办法也确实最为省事省力。你既然对耿超那么不放心,能想到用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换了他,为什么不让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干脆把都尉、校尉一股脑儿都换了?
众人暗暗叫绝,却都不敢轻易插话。皇帝恍然一笑,抚掌赞道:“朕先前想得岔了。此议甚佳。朕听你的!——马成,笔墨伺候。雨农,今日便借助你首辅宰相的笔杆,这就当场拟旨。哦。文瀚,你接着说。”
徐文瀚侃侃言道:“同样道理,宫中禁卫也面临同等情形。内廷禁卫府原有三千大内侍卫,按批次轮值。日夜长守大内者,不过两千之数。现下仅新晋先锋将军严方部下被皇上收做亲卫的就有两千兵士,加上骁骑将军王文广部下一万精锐。担负大内禁卫之责的兵士,已多达一万二千之众。皇宫内外四处人满为患,且诸多禁军兵士熟谙宫中规矩者甚少,绝非长久之计。”
“微臣建议,内廷禁卫府必须即刻重组,人数仍以三千为限,可暂分为内卫与外卫。由严方点选一千兵士担当内卫,负责皇上、梅妃娘娘、越王殿下与东宫太子府禁卫。由王文广点选一千兵士担当外卫,负责皇宫其余各处禁卫。内卫与外卫各司其职,互不统属,严方与王文广只直接听命于皇上。剩余一万兵马立刻撤离皇宫,仍回禁军大营驻扎。”
“至于原有的三千大内侍卫,在三日之内甄选出一千精干人手,各分五百掺入内卫与外卫,以资熟手。其余两千内廷侍卫,分散调至各地军中另行任用。耿超对大夏军制与宫中禁卫两相熟稔,此事可交由他去办,命原内廷禁卫府两个副将协助即可。只是有一节请皇上务必留意:原内廷禁卫将军赵天养已然伏诛,皇上回宫之时已答应既往不咎,便万万不可失信。开门迎驾者重赏,其他内廷侍卫也需下旨表彰。以免授人口实,动摇军心。此其二。”
皇帝凝神静听,唯恐漏掉一字,不时连连点头。欣然道:“文瀚此议亦是思虑十分周全!雨农,照准。”
陈文远一直满脸肃然的正襟陪坐在侧,忍不住插言道:“皇上,请恕老夫无礼,多嘴几句。徐相重组内廷禁卫府的谏议思虑周全,确是令人耳目一新,老夫却窃以为微有瑕疵。严方与王文广本系禁军万千将佐当中的无名之辈,因机缘巧合得以沐浴圣恩,如今共掌大内禁卫,职责既是重大,又是无上荣光。”
“然而,统领内廷侍卫与领兵征战全然是两码事。老夫投身军伍五十余年,致休之前那几年愧居太尉高位,却深感远不如领兵为将痛快。老夫斗胆臆测,严方与王文广此前都是领有实衔的带兵将佐,从未接触过宫中禁卫,就此共掌内廷禁卫府的话,一时间恐怕难以适应,也很难踏实安下心来。是以老夫妄进一言,这统领内卫与外卫的人选,皇上是否能稍加斟酌?”
众人先前都已经嗅出味来了,皇帝急召致业已告老致休的陈文远前来,是因当朝太尉卫肃垮台下狱已是必然,陈文远是排名第一的军方资深大佬,皇帝是想借助他在军中的资历威望,来临时压住军方势力的阵脚。
而召皇弟福王前来,则以象征性的意味居多。一来对福王与宁王暗相勾连旁敲侧击予以警告,二来发生如此重大变故,皇族宗亲中若无重要代表人物参与善后议政,未免说不过去。事实上皇帝一直有意冷落福王,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老爷子一番话令众人不觉莞尔,貌似说得粗豪,实则大有深意。
严方与王文广骤入规矩繁多、戒备森严的深宫大内,等于在脖子上套上了一副无形的沉重枷锁,也难保毫无差池。皇宫是天底下关系纠结最为复杂、变幻最是莫测无常的地方,要想应付裕如,仅有忠心与能力是不够的,还要有能沉得住气的心胸城府,要有相当的政治头脑。二人原来都是年轻的中下级禁军将佐,无论能力、城府与心机,都有待进一步考量验证。二人都被周挺视为心腹,王文广又曾受陈文远举荐,若是惹出什么乱子,陈文远岂能置身事外?擦屁股的重任非他莫属。
何况老爷子还说了一句大实话,大夏连年对外用兵,四面八方打了个不亦乐乎,严方与王文广进入了皇帝的视线,就是这次得到的最大彩头,留在军中那便会前途无量机会多多,岂不是比小心翼翼的窝在皇宫大内要痛快许多?
福王逮住这个难得的话缝,拍了皇帝老哥一记不痛不痒的拙劣马屁,以求化解尴尬的境地:“皇上,臣弟以为老太尉此言差矣!所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严方与王文广能得皇上亲简擢升,理应感念皇恩死心用命,焉有挑肥拣瘦之理?”
徐文瀚微笑不语,王雨农捻须笑道:“王爷,陈老太尉,还请稍安勿躁。其实文瀚方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当务之急是平息事态、恢复秩序,严方与王文广只是暂掌宫禁,皇上并没有要他们在宫中呆一辈子的旨意啊!”
皇帝对陈文远笑骂道:“你个老货!你心里头的小九九,以为朕还看不明白么?严方与王文广此番甚为得力表现上佳,朕岂会让他们窝在宫中消磨埋没了?你愿意朕还不肯呢!非常时期自然一切暂且从权,这二人都是可造之材,让他们在朕身边多呆几天,朕也好再多看一看。”
“皇上圣明。”皇帝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陈文远自然不好再说什么,福王也讨了个老大没趣。
皇帝看了一眼御书房中的铜壶漏刻,敛起笑容道:“辰时已近,时间紧迫,尔等都是朕的宰辅重臣,不愁没有说话的机会。你们少打岔,且听文瀚把话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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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出奇料理
徐文瀚的谏议确实思虑十分周全,不仅理由解说详细,而且提出的相应对策也非常周密具体,令人无懈可击。是以每谏一条,皇帝便赞一条准一条。
王雨农乃当世饱学大儒,身居帝侧署理朝务数十年,草诏拟旨原是操练得炉火纯青了的拿手好戏。就在陈文远与福王插话的间隙,几道圣旨已然文不加点一挥而就。
徐文瀚原本心境恬淡,入朝为官之后素来与人无争。皇帝说得不错,时间紧迫,他既不用顾忌讲究什么韬晦,也无需假惺惺的谦虚礼让:“其三,就是对太子一党几名主犯在待审之前的料理了。”
“首先,原内廷禁卫将军赵天养抗拒天威,妄图附逆作乱,已然伏诛。辰时已近即将早朝,如今尸首仍高悬宫门门楼之上,那般血腥惨象难免让人触目惊心,以至对皇上仁德心生误解,也有污皇城庄严祥和。须遣人尽快收尸,清洗门楼血渍。”
“触目惊心?”皇帝嘿嘿干笑几声打断道:“像赵天养那等不知死的逆贼,朕原想任由他在宫门门楼上曝尸示众,让文武百官、诸多内廷侍卫与禁军兵士多看几眼,对他们只会有好处。若无安定,哪来的仁德祥和?徒然粉饰太平又有何用?朕并不在乎这些个虚架子,别让那副臭皮囊脏了朕的地方倒是真的。怎么说那厮都与朕有同族宗室之亲,不然的话,定要鞭尸弃市!”
“还有,或许你们三位都与文瀚持类似看法,认为赵天养是附逆作乱,致儿却与尔等意见相左。致儿乃是认定那厮是挟持太子谋逆作乱的首恶,才当机立断将其一箭射杀。此事见仁见智,朕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今日且莫把话扯远了,择日另议。”
转头对福王阴恻恻的笑道:“收尸一事,就辛苦二弟吧!人死已矣,朕尚未气量狭小到连死人都不放不过的地步。朕给赵天养留个全尸。你将他拉至城外随便找一处乱葬岗埋了就是。抄没家产、查封府邸以及缉拿其家人下狱诸事,朕也都交与你去办。”
“那逆贼论辈分还是朕的远亲族叔,朕不能让皇族宗室太过寒心。二弟,你是与朕这个辈分上唯一的皇室亲王。由你出面无疑较为适宜。你务必言明那逆贼的罪大滔天,也要适当安抚宗室的情绪。朕与你做了几十年的兄弟了,朕知道你向来关心国事,一心想要为朕分忧。你的才具朕是清楚的,就不用朕教你怎么做了吧?”
皇帝口称顾念宗室的情绪。却分明是借机杀鸡给猴看,对福王而言则等于是公然警告了。众人都听得禁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福王就更不用说了,涨红了脸低头应道:“臣弟遵旨。”
与此同时,众人心里也一齐在犯嘀咕:您刚才不是还不让我们打岔吗?随口那么一说?谁他妈信啊?
皇帝的“随口一说”,十分值得玩味。杨致早已想到了的事,其余四人经皇帝这么一提醒,当然也立马想到了。登时一齐望向杨致,毫不掩饰眼中的钦佩之意。
王雨农先前从大夏周边安全态势引申到朝野局势,才羞羞答答的落在了有待“审明”上。而杨致则直接给赵天养扣上了“挟持太子、谋逆作乱”的帽子。死人是无法开口申辩的,他既成了“首恶”,太子则摇身一变成了“从犯”了。一主一次,就是天壤之别!
这个年不过弱冠的年轻人,看似心狠手辣百无禁忌,实则心境清明见事深远。决然栽赃将赵天养置于死地,实在是一桩大慈大悲的无上功德!
如此一来,太子虽罪无可恕,但情有可原,是杀是放。皇帝就有了充分的回旋余地。令人不得不为之叹服的是,将赵天养定为谋逆首恶,则皇帝注定无法广为株连大开杀戒:赵天养已经死得不能再死,若再按大夏律判他当街凌迟。不仅皇帝妄背凶残暴戾之名,更无半点现实意义。若说株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