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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有意拖延不来,这样的人不用也罢。打发几个银子让他们趁早滚蛋,还是看在苏子明的面子上。
对这三个人,杨致真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想做官的人多得是,大不了多费几日功夫。即便鼓捣出一场公开招聘会,也不是没有可能。
第二天上午,杨致仍然暂时无事。早在一年之前,他心中便产生了一个想法。趁此间隙,把自己在书房关了半天,将想法拟成文稿。随着属于自己的架构日渐扩大,如今既有实际需要,又在金陵有了场地,也到了付诸实施的时候了。
就如秦空云所说,这个想法说来简单,实施不易:那就是亲自培训密谍,着手组建直属的情报机构!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曹云程都没有与秦空云并列的分量。之所以嘱咐曹云程在扈从中选出三人,既是为了组建这支秘密力量,也是为了迷惑秦空云。杨致心知这事最终瞒不过秦氏,能瞒多久是多久吧!
午后,杨致躺在后宅庭院的躺椅上闭目养神,享受着秋日和煦的阳光。听到轻盈细微的脚步声,忽又在一丈开外停住了,也不睁眼就问道:“有事?”
“小婢还以为侯爷睡着了呢!门仆禀告,有客到访。因侯爷正在小寐。一时不敢惊扰。”
“有客到访?……几个人?”
“三人。都是身着长衫,一位面容清瘦的先生自称名叫张干,一位胡子花白的先生自称名叫高可竞,一位身材胖硕的先生自称名叫薛青云。三位先生说。只要侯爷一听到他们的姓名,自然会接见。”
不愧是醉香坊培训出来的伶俐人儿!三言两语就将访客的大致情况说得清爽。
杨致伸了个懒腰正欲起身,想了一想,重又躺了回去,吩咐道:“就把他们带到这里来见我。”
美婢领命而去。背转身却是暗暗咋舌。既不奉茶,又不设座。哪有这样在后宅见客的?侯爷对下人们尚且那般客气,想必三位先生不怎么受待见!
三人来到之后见到这幕场景,面面相觑,神色各异。根据美婢对三人样貌的简略描述,杨致基本可以确认他们的身份。张干一脸愤懑,高可竞面无表情,薛青云则是面带微笑。
杨致似乎仍无起身相迎的意思,双手枕头笑道:“三位先生几时到的金陵?我托苏兄转交的盘缠,可还够用么?”
三人想坐没处坐。只能直挺挺的站着,一时颇觉尴尬。张干拂袖将脸转向一边,高可竞微微摇头,只有薛青云拱手一揖,从容答道:“在下等三人应苏兄相邀前来后,日夜兼程,抵达金陵已有七日。”
已到了七天,拖到今日才来,早干吗去了?亏得你还好意思扯什么“日夜兼程”!
杨致心下大感腻歪,却饶有兴致的问道:“哦?金陵好玩吗?”
咋一见面。杨致几句问话暗含机锋,不乏厌憎之意。薛青云貌似如实回答,但不经意的将他自己择了出来。
高可竞板着脸道:“侯爷应该知道,我们不是来玩的。”
杨致悠然道:“高先生恐怕是误会了。应该知道的是你们。而不是我。”
不就是拖了两天才来拜见你吗?苏子明在信中一再强调杨致求才若渴,预想中类似倒履相迎、脸面十足的场面并未出现,是以三人均感底气不足,“拜”字大可以省去。
张干冷哼道:“侯爷对我等这般慢待,是效仿汉高祖之遗风否?”
杨致就是有心要挫一挫三人的气焰,不惯出他们死鸭子嘴硬的毛病。你拽是吧?我比你更拽。
针锋相对的道:“俗话说。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是否慢待,相信张先生心中有数。先生说我效仿汉高祖,是在自比高阳酒徒么?”
高可竞叹道:“我等不敢自比郦食其。然而侯爷如此斤斤计较,难道不怕留下器量不宏之名?”
杨致嗤笑道:“难为高先生说得客气。什么叫器量不宏?简直就是心胸狭窄嘛!好比赌钱,我的本钱很厚实。犯得着在你们面前装孙子吗?”
张干拱手揖道:“我等若无本钱,怎会应子明之邀而来?子明只道侯爷求才若渴,不过如是!”
杨致也不生气,不置可否的问道:“三位先生都是这个意思?”
三人一时默然。杨致掏出几张银票递与身旁的美婢:“每位先生打发一千两盘缠,余下的赏你了。劳烦你代我送几位先生出去。三位仁兄,慢走不送。欢迎有空再来金陵玩儿哈!”
张干勃然作色道:“侯爷何必辱人太甚?!莫非以为我等三人是叫花子么?”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难道不是叫花子么?”杨致冷笑道:“你以为我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侮辱你?你倒是用银票来侮辱我试试?就算你们一路乞讨要饭回乡,跟我有一文钱关系吗?”
杨致完全是撕开脸面说的大实话,张干与高可竞进退两难,不知如何作答。薛青云始终笑容不减:“我等愚钝,请侯爷明示。”
孰料杨致接下来的话更难听:“你们别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其实就是三个蠢货!我急需用人,你们需要出路。但三条腿的癞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大活人满大街都是。嘿嘿,尤其是想做官的大活人。求才若渴?礼贤下士?你们是没睡醒吧?我们只不过是各取所需,两相其便,如此而已。在我面前摆谱?难道你们没打听过我是什么人吗?你们把自己当盘菜,我还不一定看得上!诸位恕我直言,愿意留下就听我的章程,觉得委屈的趁早滚蛋。”
第309章示警
三人之所以拖到今日才来,说白了就是为了自抬身价。但心底私存的那点颜面,瞬间已被杨致扒了个精光。
苏子明举荐的机会,可谓千载难逢。可人家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连一丁点儿的矜持自傲都要与你计较。这位大爷的意思很明白,是你们要求他,他用不着求你。愿意干就留下,不愿干就走人。
三人之中,高可竞与薛青云默然矗立,张干则羞愧无地。拖延不来、倨傲相试的主意都是他出的,没想到都碰到了石头上!如今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怎生自处?
薛青云笑容不减,不经意的换了口吻:“小人恳请侯爷示下。”
被挤兑训斥到了这个地步都不走,连杨致都暗自佩服。薛青云的称谓由“在下”而“小人”,由“明示”而“示下”,已然把自己摆到了下属位置,而张干与高可竞并未出言反对。这足以说明,三人对来到金陵是何目的,已有清醒的共识:他们千里迢迢的赶来金陵,不是来玩的,更不是来斗气的。
凡事过犹不及。再不给个台阶下,无疑真是欺人太甚了。
杨致起身整了整衣襟,拱手笑道:“方才装模作样的与三位先生开了个玩笑,还望勿要见怪。请三位移步,到书房奉茶叙话吧!”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色,一齐松了一口气。这位强人既然说刚才是在开玩笑,那就当成是玩笑好了。
到书房落座之后,杨致亲手将刊印成文的《大夏海关总督衙门暂行条例》与执法令、募役令分发给三人。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三人能得苏子明举荐,腹中当然有些货色。花了近一顿饭的功夫,相互交换认真看完,均是一脸兴奋。
杨致问道:“三位先生有何感想?”
张干喟然叹道:“侯爷奉旨筹建的海关总督衙门,自成体系,极具实权。依在下看来,其中有两处难以把控。”
“海商巨贾与地方官府或明或暗多有勾连。因牵涉各方重大利益,海关分署与地方官府必有冲突。执法令对付商户尚且好说,若是用之以对付地方官吏,即便能够强行实施。也极难善了。”
“海关分署不受地方管辖,手握财权且爪牙锋利,极易坐大,自成势力。若非委之以心志清明坚毅之人,要么会沦为巨贪。要么会与地方墨吏沆瀣一气、同流合污。”
到底是做过官的人,见地十分老辣。一针见血的指出了海关分署与地方官府如何协调,以及权力如何约束、监管的问题。
杨致不置可否的道:“之所以称之为《暂行条例》,正是为了便于日后补充完善。”
高可竞说道:“既是如此,在下以为执法令、募役令也应归入其中。督府新建,重典立威、强势行事的用意原本不错,但最好不与《大夏律》有相违背。否则地方官吏以此为由阻挠执法,海关总督衙门难占其理。分署衙役装备精良,较之禁军精锐亦不遑多让,各地府兵就更无法相比了。上述两节。势必还会招来诸多不必要的麻烦,请侯爷务必留意。”
薛青云则道:“督府新建,诸事繁杂,耗费甚巨。而关税厘金的征收,一时难以铺展,须费数月之功方才有钱可用。筹建耗费,钱从何来?铺展之后,是否衡量有度?在下恭请侯爷仔细思量。”
三人所言,俱是实务,并无空谈。
杨致不禁心下暗赞。对三人的言论不予置评。理了理思绪,将蓬莱、济南、金陵三地的情形说了个仔细。关于经费来源、济南知府胡伟之、金陵知府周仁杰这几方面的现状与考虑,尤其不厌其详。
尔后直说道:“如今我最为急需的是可以独当一面的人才,出谋划策的幕僚则可暂缓。皇帝允诺。海关总督衙门五品以下文武官吏的任免由我自专。只要有真才实干,仕途前程根本不是问题。”
“有请三位先生,今晚便搬来此地居住。因为时间仓促,我只如科场赶考一般出个题目,辛苦你们依题作文。请诸位纵观全局,站在一地海关分署经略使的角度。谈一谈自己的想法。三位应当知道,我不喜空谈,文章务必言之有物,切实可行。时间则以两日为限,三位以为可否?”
三人静听杨致细说,无不惊骇莫名。开府建衙,朝廷竟是不给一文钱?卖官鬻爵、大肆受贿以筹初建之资,哪个臣子有如此狗胆?杨致等于明言是在选拔金陵、余杭两地的海关分署经略使,这篇文章不是科举应试,而是实实在在的施政纲领。
十月十八日,诸事皆宜,大吉。
杨致应金陵知府周仁杰盛情相邀,前往周家赴晚宴。与此前不同的是,此行的随从除了曹云程与马行,还多了一个薛青云。
晚宴之地与其说是周家私邸,还不如说是一处精舍。宅邸位于城内,与秦淮河相距不过一箭之遥。宅邸外门看来极为普通,和同一条街巷的其余宅院并无不同。进门之后,却是极尽奢华。照明的巨烛粗如儿臂,厅堂幔帐俱是细绸制就,所有家什竟是金丝润楠雕琢而成。之所以说是精舍,是因宅邸不甚宽敞。家什所用金丝润楠,在名贵木材当中亦属下品。金丝楠木之中的上品,多为皇家采用。周家绝对不是没钱,而是心存顾忌。
杨致进门不到盏茶功夫,便可断言这绝不是周氏私宅,最多只是一处高档私人会所。仅厅堂看似无奇的一套桌椅,价值至少不下二十万两。不由暗自嗟叹,周氏豪富由此可见一斑。
杨致一直勤加习练前世相传的隐龙经,也算是开挂而来。刚一进门,胸前便隐隐有温热之感。与周仁杰寒暄片刻,随即准备开宴,胸前的温热之感愈来愈强。
隐龙示警,从无差错。杨致在谈笑之间,暗中嘱咐曹云程与薛青云:待到开宴,你们借故先走。薛先生回去待命,云程兄尽快将城外精干人手悉数调来,包围此处宅邸!
杨致有命,不容有违。曹云程与薛青云碍于人多眼杂,只是微微点头应承。但是二人听得一头雾水,周仁杰明显是在大拍马屁,何至于此?来吃个饭,难不成还会有一场厮杀?
第310章厨娘
自从杨致帮助皇帝挫败太子篡逆之后的大半年来,几乎没有遇到过实质性的生命威胁。冷静一想,在今日这样的场合下,周仁杰根本没有主动出手杀他的理由。
杨致自知想取他性命的人不在少数,或许就包括眼前的周仁杰。但一个四品知府请一个到任不过几天的三品重臣吃饭,尔后出其不意的干掉他,可能吗?周仁杰的一脸谄笑,杨致看着都觉得牙酸。二人相距最多不过一两丈,开宴同席的时候距离更近。杨致若是想杀他,简直易如反掌。周仁杰的小日子过得如此惬意,有必要搭上自己那条宝贵的性命么?
其中定然另有变故!
杨致有意命两位美婢传话,周仁杰反而更安心。对我的老底知之甚详,那又如何?都是为了给皇帝敛财,常在河边走,哪会不湿鞋?我就不相信你会傻到自己不捞一个子儿,咱们大哥莫说二哥。既然提到了“凡事合作”,那就大家一起捞吧!
此人位高权重,凶名卓著,马屁不仅要拍,还要持之以恒的大拍特拍。做生意尚且需要投入本钱,何况又不用我从腰包里掏一两银子!
美酒佳肴,金钱美色。极尽奢靡之余,如果再附庸风雅,既能蒙上一层遮羞的面纱,又大上档次。周仁杰可谓深谙此道的大行家。
周仁杰以饕鬄之徒自居,对重金聘请的厨娘的厨艺极力推崇,一桌菜肴确实精美绝伦,几乎令人不忍下箸。一道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