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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致原本不过是随口发两句牢骚,绝对不是成心找碴,虬须大汉出言不逊却让他心下大为不爽,皮笑肉不笑的道:“大哥这是什么话?大哥教训得是,我确实是瞎了眼,真不知道天下镖局已经关门停业了。各位请继续忙吧,就当我没来过。”
这番话貌似恭敬,却让虬须大汉怎么听都不是滋味:“小子,你先别走!谁告诉你天下镖局关门停业了?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杨致嘿嘿笑道:“问上门来的生意都不做,不是停业是什么?”
一个师爷模样的中年人过来圆场道:“这位公子有礼了!小号早些天便已被人包下,因此暂时不再对外承接生意,并未停业。多谢公子对小号的关照,请见谅。”
杨致就坡下驴的拱手道:“先生客气了。叨扰!”
这里没戏只得另找别处,还没走出大院,只听有人叫道:“那不是杨兄吗?杨兄,慢走!”
杨致定睛一看,不禁大感意外,身后竟是三个熟人:秦空云、沈重和沈玉。
秦空云急步迎上来热情的道:“刚刚还与二位沈兄说起杨兄,昨日多有得罪,秦某委实惭愧。”
沈重大笑道:“杨兄,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
沈玉皱眉道:“姓杨的,怎么到哪儿都有你呀?”
杨致苦笑道:“我的货物不找镖局押运,难道要我扛回去么?”
秦空云拉了三人进屋看茶说话。凑巧的是,天下镖局正是秦氏名下的产业。秦空云听杨致说明来意后,爽快的道:“我这次也是为采办货物来的金陵,因货物庞杂,便吩咐镖头不再对外承接生意。杨兄若不嫌弃,不妨结伴同行。”
沈重笑道:“我兄弟二人也是因有些物事携带不便,又怕路上不太平才找来这里,不想与秦兄一见如故,便相约同行。”
杨致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搭在数百人的大型商队里面一起走,路上确实安全许多,也能节省一笔不小的押运费用。当下也不再客气:“如此便多谢秦兄关照了。这是我的货物清单,辛苦秦兄代为安排。这一千两银票,是按行规付给的运费定金。”
秦空云只接下清单,却坚决不肯收银票:“于我而言左右是顺路,杨兄若是提运费那就太见外了。”
沈玉不屑的道:“也只有他才会算得那么清楚,真是成不了气候。”
杨致面不改色的笑道:“能与秦氏商队同行,我已经沾光不少了。俗话说亲兄弟都明算账,我想还是算清楚一点比较好。秦兄难道怕我付不起这区区几千两运费么?”
秦空云不由一愣,不再推辞:“我若不收的话,倒是小看杨兄了。”
杨致的意思他明白:我不想欠你的人情!
第009章人祸
两天以后,秦空云、杨致、沈重和沈玉随同由一百一十辆马车组成的庞大商队浩浩荡荡离开金陵,向大夏国都长安方向进发。
秦空云采办的货物果然庞杂,丝绸、粮食和茶叶等无所不包。沈氏兄妹只有两口箱子,据说是装的绸缎和几件名贵瓷器。杨致略作了解后只微微皱眉,并不多说什么。而秦空云知道杨致两万两银子全都是买的粗布和粮食后,也是暗暗心惊。
四人一路高谈阔论且说且行,旅途倒也并不寂寞难捱。杨致总是一脸招牌式的慵懒笑意,对沈玉的言语挑衅干脆全面放弃抵抗,大部分时候都是乖觉的做个五好听众。秦氏号称大夏首富,各处都设有分号,一路上不时有新面孔加入商队。金陵至庐州仅三百余里,对行进缓慢的商队而言也不过五天路程,到时候也该与沈氏兄妹分手了。
杨致原已想好了八十个以上的借口不去沈家,可既是沈氏兄妹一路同行,恐怕不想去也必须得去了。想要一劳永逸不用去的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年头不仅存在自幼定亲这回事,还有一样威力强大的法宝叫做休书。
沈氏兄妹至今尚未表明身份,眼看这天日落之前便可抵达庐州城,杨致继续装糊涂还不要紧,沈氏兄妹却装不下去了。中午歇脚的时候,沈重借故把杨致拉到一边,犹豫半晌才问道:“杨兄,上次听说你与东城沈家订有一门亲事,这次途径庐州,是否要登门拜望?”
杨致笑道:“不仅东城沈家要去,沈兄府上也是肯定要去的。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只怕沈兄和令妹府上就是东城沈家。”
沈重愕然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杨致苦笑道:“不然你们兄妹俩怎么会大老远的去信阳砸我的场子?我请你带话时,你又何必跟我说那番言语?我就是用屁股想一想也该知道了。”
沈重问道:“不知杨兄对玉儿印象如何?”
“还好。”杨致硬生生的把“野蛮彪悍”四个字咽了回去,讪讪笑道:“其实上次在信阳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我可以肯定令妹对我也没什么好感。既然彼此都没兴趣,又何必勉强?如果沈兄没有意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写下休书解除婚约,大家以后还是朋友。”
不想沈重脸色大变,勃然怒道:“杨兄既能在醉香坊诸多才子中力拔头筹,想必曾饱读诗书,难道不知要犯七出之条方可休妻么?我沈家纵然不济也是庐州望族,杨兄无故悔婚,将我沈家置于何地?又叫玉儿日后还如何见人?玉儿顽劣,家父与我自会严加教导,休妻之事切莫再提!”
扔下杨致,径自气冲冲的去了。不要还不行?……他妈的!
午后商队继续前行,杨致远远跟在秦空云和沈重后头。他自两年前恢复修习前世家传的隐龙经能将人的身体潜能逐步推到极限,目力、耳力、体力日益惊人。这种古老的内功心法还有一种神奇的功用,当遭遇生命威胁时,胸前会显现出一条五爪金龙并发热示警。当初杨致花钱让阿福拿刀砍他,原因就在于此了。
突然催马赶上沈重,苦着脸道:“沈兄,不知我的人身安全没有保障算不算犯了七出之条?”
沈重和秦空云听得满头雾水,杨致却已策马向前疾驰。后面远远传来了沈玉的怒骂,像只暴怒的小母狮一样张牙舞爪的往这边赶来:“姓杨的,有种你别跑!你这厮欺人太甚,看我……我不宰了你!”
杨致不过提出了一个建设性的建议,就连沈重和沈玉兄妹俩一块得罪了,心下颇有些郁闷。这是第一次来拜望未来老丈人,空着手上门总不像话。黄昏时分进了庐州城以后,便说要去置办礼品,让三人先行回东城沈府。
庐州是南唐仅次于金陵的重镇,诸样物事应有尽有。杨致买了几匹上好的绫罗绸缎和几样名贵滋补药物,慢慢悠悠找到沈府时天已擦黑。只见一个人影正在门前焦急的张望,走近一看,不是沈玉是谁?
“姓杨的,你还到我家来干什么?”
“……你说呢?”
“姓杨的,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大小姐,自打认识您的那天起,您就没给我什么好脸色。我是个人生父母养的正常人,没有被人虐待的嗜好。”
“谁虐待你了?我打你了还是骂你了?”沈玉叫屈之后又心虚的道:“谁让你惹我了?老是水浸烂牛皮似的一脸贼笑,一副好像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无赖相。我一见到你就生气!”
“姑奶奶,您这……也能算是理由?还让不让人活了?”
沈玉低下头去,声音细不可闻的道:“哥哥今日教训了我许久,我……我以后不会那样对你了。”白了他一眼嗔道:“还傻站这儿干吗?进来呀!”
沈府堪称庐州东城数一数二的豪宅,未来老丈人沈子通原是大夏礼部尚书,夏历武成十二年正当盛年时告病致仕,夏帝恩准赐金还乡。杨炎就是在当年沈府兴建时与沈子通结识,不知道为什么,两个原本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的人,竟然莫名其妙的结成了儿女亲家。
沈府招待未来姑爷和秦空云的欢迎家宴,气氛古怪沉闷之极。
老丈人是一个眼神凌厉的清瘦老头,丈母娘想必是一位极为优秀的贤妻良母。老两口似乎都不怎么健谈,寒暄几句便再无多话。只要沈重和沈玉想要说什么,老丈人便轻咳两声一眼扫了过去。由此可见,老丈人在这个家里拥有至高无上的绝对权威。秦空云是以沈氏兄妹好友身份来的,席间神色自若,杨致却是如坐针毡。
次日一早,沈氏兄妹一直送秦空云和杨致出了庐州城。出了庐州西行一百余里,商队便进入了大夏境内。因大夏与南唐已缔约盟好,加上秦空云出手大方,两国边境驻军对货物查验都是草草了事。
过了庐州到信阳也只有三百余里,最多六七天便可到了。商队因规模庞大人数众多,通常是在野外宿营。这天早上天才刚刚放亮,杨致就听到营帐外一阵骚乱。
起来出去一看,只见前方围了一堆人,秦空云双眉紧锁,地上躺着十来匹死马。杨致上前将死马逐匹看了个仔细,又用心看了看一旁的马粪。
秦空云镇定自若的道:“杨兄不必担忧。昨夜这些匹马离奇暴毙,想是疫病所致。我已派人去附近集镇请兽医,马匹也会购买补齐。”
由于连年战乱,马匹是各国严控的战略物资。不仅价钱昂贵,而且手续十分繁琐。一夜之间便死了十多匹马,对商队来说既是沉重的损失,还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麻烦。
杨致摇头道:“这不是天灾,是人祸。”
秦空云一惊,勉力挤出一丝笑容道:“莫非杨兄懂医马之术?”
杨致直言道:“这些马都是昨夜被人毒死的!”
第010章劫杀
秦空云眼神犹自惊疑不定,皱眉道:“那杨兄的意思是……。”
杨致面无表情的道:“马上抽出一批精干镖师分成两班,日夜不停的巡视车辆马匹。马匹即刻指定专人饲喂,选出你绝对信得过的人,统一负责诸多人等的饮食。记住,饮水和造饭必须到河溪中取水!”
见秦空云尚有几分犹豫,杨致冷冷道:“秦兄不必再向我遮掩,你信我就照做,不信也只能由你。今天是毒马,明天要是毒人呢?而河溪中的活水即使下毒一时也是毒不死人的。”
秦空云正色道:“秦某并非有意向杨兄隐瞒遮掩。我秦氏号称大夏首富,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这批货物价值不菲,若有差错,于我秦氏声誉影响甚大。我也知马匹是被人下毒致死,可如果不这么说,只怕会引发众人恐慌。杨兄才智高绝,还望不计前嫌倾力助我!”
杨致叹道:“我只想平安无事的把货运回信阳,帮你也是帮我自己。你我现在还是在同一条船上,我已势成骑虎,自会全力帮你。”
问道:“据你估计,是什么人想要对秦氏不利?”
秦空云皱眉道:“秦氏子弟历来恪守富贵不骄、和气致祥的祖训,极少与人结下仇怨。据我猜测,此行最大的威胁乃是南楚。此前曾有小股细作假扮强人深入大夏数百里,劫掠商队焚毁粮草的先例。”
杨致不置可否的道:“秦兄,为谨慎起见,绝对不可再从各地秦氏分号新添人手加入商队。多买马匹备用,宁可中途换马也必须催动商队全速赶路。每日歇脚地点和歇多长时间,由你我临时商议决定。”
秦氏分号众多雇工成千上万,秦空云自然不可能每一个人都认识。敌暗我明,这么做是为了严防奸细鱼目混珠中途混入商队,让敌方摸不清商队的活动规律。秦空云点头道:“一切仰仗杨兄指点。”
接下一连两晚的亥时初刻时分,杨致便感觉胸前隐隐发热,每到此时便命商队停下歇脚。这是遭遇危险的示警信号,敌方无疑派有人手暗中窥探伺机袭击。
紧赶慢赶走了两天两夜,最快次日午后便可抵达信阳,众人已是疲惫不堪。杨致一再警告秦空云不能有丝毫懈怠,至少得熬到进入大夏腹地南阳再行休整。
这天连夜赶路到丑正凌晨时分,杨致突然急令商队停下。也不解释什么,只叫秦空云把百余辆马车尽快集中到空旷之处,团团环绕商队燃起数十堆篝火。分出大半人手贴近守护车队,其他人集中所有弓弩在外围警戒。严令所有人等刀出鞘箭上弦,只要有人靠近格杀勿论!
两道防线还没布置妥当,杨致胸前便炙热难当一片滚烫,不由暗暗叫苦。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连蚂蚁都没踩死过一只,今晚恐怕不得不大开杀戒了。
刚刚提刀走到外围,从四下黑暗中便有一伙人杀了过来。敌人都是黑巾蒙面一身劲装,弓弩刀剑齐备,人数至少不下三百!以这样的力量攻击一支人数不相上下的商队,其志不在袭击,而是意图歼灭!
此刻已容不得杨致有半点犹豫,抄刀见到黑衣人就杀!对手往往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以最简单直接的方式,迅捷凶狠的一刀毙命。双方五六百人迅速混到一起死命厮杀,四周尽是砍杀嚎叫之声。敌方训练有素又是有备而来,开战不到一刻便开始占了上风。
鲜血和杀戮往往能激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