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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国家的所有报业都在围攻他们,人家根本不谈什么选举法则、选举历史、选举意义,这些都是钟家良成天讲的,人家就大骂你钟家良是孙子,没胆去拼,不如死了算了。这简直是洋泾浜遇到老土鳖,会英文也说不清啊!无知者无耻啊………钟家良在怒吼。
140、铁索联舟
龙川、京城、惠州等各地因为这报道起了若干起彩民骚乱后,钟家良的洋药集团才明白过来:废除彩票已经晚了,谁要废,谁就是要得罪天下人。钟家良的私人小会议室里。
“钟先生,我越想这事越觉的怪,”易成皱着眉头说道:“一是那个匿名人出手干净利落,我们才刚刚动手24小时之内他就反击了,涉及这么多金钱都能动作这么快?而且这人和他背后的后台一点痕迹都查不到,而且居然有人收集了我们二百份报纸剥去头版头条通宵坐火车去龙川三一广场散发?所以是有人早就盯上我们了,是早有预谋的。”
“二是朝廷态度非常怪异,徐穿越大人是帮我们的,但是他从来没听过朝廷里有人谈彩票,地位最高的宋德凌大人则异常坚决,回答的滴水不漏,明显是在维护彩票,他好像知情。彩票公司可以通过朝廷发通电,而且语气太强硬,根本不惧我们……
“三是这种彩票设计和推出都配合选举的这么精确,貌似他们也是有备而来。”说到这里,易成满脸凝重的说道:“反正我觉的彩票这件事透着古怪,在算计我们,钟先生谋定而后动啊,不要着急。”
不过钟家良好像不是很在意易成的意见,他咬牙切齿的叫道:“反击我们的家伙当然没有痕迹了,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混蛋想搞我,我也放不过他。彩票嘛,这根本上不了台面的小屁赌博公司,朝廷谁会在意它?反正整个京城和我有深仇大恨并且敢这么干的,也不过五六个人,就是他们,他们就是一群耗子,只敢在老子背后下绊子,连露面交锋也不敢,老子就继续扔钱,反正谁钱多谁赢,我要让这群耗子倾家荡产。”
“那几只耗子?我知道您在说谁。”易成眨了眨眼睛,小声反问道:“但您确认不是那群大鳄里的吗?”“他们?你是说不想加入民主党的那几个?”钟家良想了想,失声笑了起来,说道:“那是群土鳖,就是妒忌我中西贯通的大才,他们懂个屁选举。”
易成把自己眼镜摘下来擦干净,再次戴上,做得很慢,彷佛一个猎人在出发战斗前再次整理自己枪械那般,然后他看着急于报仇雪恨的钟家良,慢慢说道:“钟先生,你说得对。我们应该以对西洋选举精通程度缩小一下嫌疑圈,您真是太聪明了,提醒了我。京城里,既懂选举又有实力做这事的还有一人。”
“哪个王八蛋?”钟家良立刻转身握拳叫道。“我还在想……不能……确认……”易成说得很慢,很不连贯,彷佛真的没想好那般,但是他的动作却是转头看了看屋里其他三个谋士。这个是易成的老动作了,钟家良一看就明白了,立刻挥手道:“你们都先出去,我想起个事情和易成先生说说。”
等会议室只剩下钟家良和易成的时候,钟家良阴冷着脸走上去问道:“你刚刚说的是谁?我放不过他的。”易成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我真的不敢确认啊。”“你快说啊,知道你想得准。”钟家良满脸狰狞的握拳叫道。易成抬起头又叹了口气,小声道:“也许是皇帝。”钟家良愣了三秒之后,腿一软,就朝地上半跪而去,易成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老板。
此刻的钟家良再也不复刚刚的狰狞,而是宛如被抽了筋的鳄鱼那般,浑身颤抖,被易成扶着坐在椅上上,只见他满头冷汗,呼呼乱喘,指着易成,想说什么,但是眼珠已经乱转成一团,证明了他脑袋里可能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易成知道老板怕什么,赶紧在钟家良耳边叫道:“钟先生不要怕,即便就是陛下,他不是要灭我们民主党,更不是要灭您,这是他的帝王之术。放心,是针对全国人的,不是针对您的,您安如磐石,洋药行会不会有危险的。”“啊哦………”易成一番话,钟家良立刻不喘了,长出一口气坐直了身体。
“你怎么想到是他?”钟家良定下猛跳的心脏,擦着满头冷汗,问道。易成给老板体贴的倒了一杯水,看着老板头上冷汗不那么多了,这才说道:“因为您刚刚提醒了我,从西学精通程度来缩小嫌疑圈,您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功劳一定要是老板的,不是也要说是他的,易成做完自己的标准功课后,才接着解释:“放眼整个大宋,整个东亚,除了您这种不世出的天才,谁能懂西学选举呢?”当然,除了记功,马屁也必须要拍。
易成语调一个转折:“只有皇帝水平略略高过于您,也就是说整个大宋也不过就是皇帝和您是帅才,知道什么是选举,如何选举,怎么影响选举。自选举开始以来,您就攻城略地,连续占据三个繁荣城市的大部分议员职位,这是劳有所得,您的才华和财富,让我们战无不胜,大宋不会有人可以做我们选举的对手。
但从彩票发行来看,我们的优势突然被抵消了,以致于龙川那种小地方的土鳖财主可以以彩票打得方秉生那种专家灰头土脸,不知道如何办了。我研究了彩票和它的影响,发现这个玩意就是让贱民和记者们欢腾,还有幻想可以从我们手里抢夺议员的疯子。
惟独我们这个最强的民主党被它搞得优势削减最大,看看,方秉生那个人很善于操纵百姓,很会省钱,但是因为有了彩票,几百元、一千元就可以拿下的城市,突然变成要成千上万的银钱才能攻下,而方秉生擅长的技术竟然没什么用了。”
钟家良两手捧着茶杯,任由水蒸气熏着自己鼻子,有些惊恐和急不可耐的问道:“你是说皇帝要削减我们的力量?看不顺眼我们了吗?”“不是看不顺眼,是皇帝变了下棋规则,这个规则对我们不利而已,他并不是专门针对我们。”易成赶紧打消老板的惊慌。
说实话,钟家良最崇拜皇帝,但是所有的崇拜,包括基督徒对于上帝,都是基于对方不可战胜的恐惧,越恐惧越虔诚,所以若说皇帝对他有意见,钟家良晚上大烟都抽不下去,屁股下的金山整日的如火山一般燎烤着他,而皇帝的喜恶可能是他命运的唯一决定因素。
“彩票本来就是细枝末节的东西,而且和选举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不相干的东西,所以我们从来没有在意过这种玩意。但就是这种微小的不相干的改变,立刻扭转了战场里各方的实力均衡,有人被武装,有人被缴了枪。能有这种手段,必须是对整个局势了若指掌并且智力极高才行,谁能对选举这复杂的西洋玩意了若指掌?谁能改变规则却让人察觉不到危险?谁喜欢这种不动声色的操控?谁能让彩票进入这个圈子?谁能调配资金敢和您这种不世出的大才对战?”易成说到这里,点了点头说道:“我看,只有皇帝。”
“你也不能确定是他吧?”钟家良有些期望的问道,随后又自我验证般的说道:“也许一切都是歪打正着了,也许仅仅是在期货市场里被我们宰得血肉模糊的那几个傻蛋想报复,也许就是彩票公司给朝廷送礼了……”
易成点了点头说道:“谁能确认皇帝呢?谁能知道帝王的心肠呢?”他在会议室踱步说道:“但是我听说是皇帝特别将彩票发行情况提高到通电级别,否则,它怎么能进入朝廷通电呢?并且徐穿越大臣也说皇帝最近心情很好,做什么事不经意的时候都哼歌,这就发生在第一次彩票通电发出全国之后,皇帝是知道彩票的,很大可能,这一切就是他操纵的。”
钟家良垂头丧气的叹了口气,把手里的杯子重重的顿在桌子上,摊开手问道:“那我们怎么办?”接着又叹了口气,说道:“算了吧,龙川四个议员我不要了,就这样吧。”
易成闻言一愣叫道:“别啊,钟先生,咱们民主党全国第一次选战呢,而且因为彩票,全国整个报业都轰动了,龙川太重要了,得龙川者得天下,谁得龙川,谁全国乃至全球知名了,这四个议员一定要拿下来啊!皇帝只是改规则,他不会动我们的,他不是针对车马动手的人,他是贤君啊,不怎么碰棋子,只画棋路啊!”
闻听最看重的谋士这么说,钟家良闻言大振,惊喜的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继续投钱大干一场?”“是的,但是决不能赢皇帝。”易成说道。谁也不敢赢皇帝,这不是能赢不能赢的问题,而是不可赢的问题。你赢了,他说不定心情不好,看你不顺眼。不顺眼,那就搞你的时候多了去了。
所以别看帝国鼓励商业,商业大亨多的是,但每个人都在皇帝面前耍宝装怪,人人都表现自己的独特而印象深刻的一面给皇帝,装成小丑也无所谓。那个小刀军团的黄德美不就是在皇帝面前装怕媳妇怕到死的受虐狂吗?效果不错,可以让皇帝哈哈大笑,缓解日理万机的疲劳,更可以让自己成为报业大亨,外带屡次在丢脸事件中保住爵位帽子。
钟家良也经常被红眼狼在外边嘲讽为太监总管,他的民主党是阉党,因为这个人见了皇帝就流着哈喇子装傻。没有办法,皇帝希望你是小丑,你最好就赶紧穿戴上衣服跳舞,这尼玛就是皇帝嘴里的情商啊!即便打麻将的时候,皇帝摸牌摸成相公了,大家不仅不要说,最好自己偷牌也变成相公。钟家良自然是知道这关键的。
“不能赢皇帝?但是你刚刚说反击,我们的这10万就是他操纵投入的,若我们不投钱,那肯定赢不了啊!那还怎么竞选?你没见那些记者和彩民都是疯了的,就是要钱的。”钟家良哀叫道。
“那10万是匿名投的,陛下自己不说,谁能确认就是他示意的?我们装不知道就得了。”易成看起来已经想好了对策,他竖起手指摇了摇说道:“关键是我们洋药行会不赢皇帝就行,要法不责众。”“法不责众?”钟家良瞪大了眼睛。
易成解释道:“万一真是皇帝投的钱,我们要对赌起来,万一赢了呢?祸大了!那彩票是简单对赌的,赢家通吃,你让皇帝亏多少钱啊?钱肯定他是不在乎的,但让他恶心就坏了。但是龙川不可不要,所以我们不一家投钱,我们去联合民主党其他的大亨一起凑钱投。
这样就是帝国三分之一的商业圈联合起来跟我们去对赌,即便赢了,皇帝也不会对我们洋药行会印象不好,那可是整个民主党啊!而且那群蠢蛋肯定不会知道是可能和皇帝对赌,欢天喜地的,就做咱们的炮灰了。”
接着易成捏了个响指:“不仅去找民主党,咱们洋药行会和外国大商业协会关系很好,尤其是英吉利大商业协会,他们都是熟悉选举的,也知道我们前途远大,会越来越有权力,我们也去找各国外地大商人寻求募捐,这样就是全球商人铁索连舟,谁敢违逆列强商人的意思?这样即便赢了,皇帝什么也不会说,也不会多心了。”
“易成先生,你太了不起了”钟家良愣了一会,突然狠狠的一拍桌子,满脸的兴奋。现在龙川遍地记者,因为彩票是全国通电的,全国人也言必称龙川,言必称彩票,钟家良真的舍不得放弃这个扬名立万的大好机会。
易成笑了笑,继续说道:“让民主党那些党员企业投钱还有个好处:大部分加入民主党的都是混蛋,想白吃白喝白蹭我们,有好处大家都来了,有坏事他们肯定都跑了,这样的党怎么能行。就得是共利益,同呼吸才行,大家一起冒险投钱了,大家关系才会铁。”
“好,说得太好了,你真是我的栋梁啊!”钟家良满脸激动的站起来拍着易成的肩膀。但钟家良还是有点害怕的说道:“唉,和皇帝干,我确实有点害怕,那家伙……”易成冷笑了一声,说道:“钟先生,没啥可怕的,我们有友军的,而且这友军,神皇也得让三分。”
141、匪徒面相
【选举第三周周三上午11点】
龙川再次沸腾,挤得水泄不通,四里八乡的人都钻到这里来了,码头又成了鬼码头,因为民主党昨天再次钻了出来,五个人,包括方秉生,泪流满面的购买了大额彩票,每人又出了5000银元,齐齐的把龙川民主党的彩票数目攻击到了32000张,在数目上和第一的张其结持平了。
但是民主党还是处于劣势,因为对方名下那10万是不记名不兑奖白给小彩民的,还得指望京城来大援兵。然而这种石破天惊的赌命一搏,对小民们说明了民主党还有希望,他们没有认输,这说明钟家良也没有认输。所以民主党和本地商业协会的对台戏再次唱起来了,双方都咬牙切齿的攻击对方,忽悠平民购买自己彩票。
黑压压的人潮中,两面台子上的候选人都泪流满面捶胸跌足的攻击对方、声明自己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