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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成冷冷的哼了一句:“皇恩也太不像话了,本来就是半途杀出来的,还把调子摆这么高。他们其实想沾光我们,却动不动搞得像我们求他们似的,把我们当傻子耍吗?当抬轿的吗?民主党能容得了这种事?不敲打敲打,他们就不知道谁是老大。
龙川搞服了,合作顺利了,以后大选举也好办,说不定会心悦诚服的加入我党,那是个助力;龙川搞不服,万一翁拳光当选,他们还自以为是呢,到时候肯定漫天要价,当搅屎棍。现在是时候给他们个苦果子吃了,免得说我们不教而诛。”
这话听得方秉生心悦诚服,背心也出了一层冷汗,他瞅着易成只觉平时大意了,压根低估了这伙人,一个比一个心黑手辣啊!易成这时还在抱怨皇恩先前的嚣张,保证翁拳光当选?这是皇恩不自量力。任何时候都要优先保证我们的候选人当选,让皇恩和自由党去争剩下的名额才是正道。”
“是,我明白了!”方秉生答道。易成竖起食指摇着,脸上看着方秉生笑了,说道:“下面的事就要看你的水平了,要给报业的新闻必须是皇恩觉的挺舒服,不至于翻脸,但却要是暗中踩他们的,陷死山猪的。”方秉生用手背擦了擦额头出来的汗,说道:“我努力去办。”“去,趁他们皇恩腾不出手来的这几个小时,要搞定报业,让头条立刻朝帝国各地送。”易成说道。
一个小时后,除了自由党杀气腾腾、喊冤叫屈的“软文”外,支持民主党或者被收买的报纸开始朝各自报社劲爆头条。当然表面为山猪开脱,说无意磕碰而已,但实际上则不然。他们往往提到山猪是武术名家,这也是龙川堂吹的,练武多年,头可碎石、手可弯铁,简直是一人形火炮。又提到齐云璐就一白面生,别看是建筑士,据说两块砖都搬不动。
所以他打齐云璐血流满面肯定没有动真格的,因为山猪动真格的,齐云璐脑袋都会被直接打碎。那么这事就是山猪功夫太好:用树叶剃胡子、拿筷子断刺刀,而齐云璐太面了,碰一下就皮破血流,菜刀和豆腐两个遇到一起,所以豆腐就悲剧了,但菜刀真的没有杀心。这压根就是说山猪虽然没有杀人心,但绝对拿拳头打破了某人脑袋了,而且还是恃强凌弱。
而在衙门里,郑阿宝也没放过宋东升,指着奄奄一息的齐云璐那伤口,大吼要以故意伤人罪逮捕山猪,并且要求调查这是不是翁拳光买凶伤人,并且决不许保释。宋东升当然不会同意,他第一求的就是保释,其二才是无罪。两家闹到大法官那里,早有准备的郑阿宝提出,齐云璐是钢钢硬的正牌候选人身份,在选举里应该被额外保护,否则选举中随便一个流氓伤了候选人怎么办?
并且自由党认为这是一个大阴谋:是翁拳光这个候选人出于卑鄙的动机而妄图压制另外一个候选人,要求立刻调查翁拳光有无牵涉此案,并连带要求调查龙川堂的背景,是否是一个合法的经营团体,因此附带要求暂停翁拳光候选人资格。而且决不许保释山猪;理由是:假如山猪他们给钱赔偿,就保释出来满街跑,候选人害怕啊,这还选?要求尊循李广西因为候选人身份加罪的先例,加罪山猪。
大法官也郁闷:李广西案子还没审没判呢,郑阿宝你小子就叫嚣先例了?但是大法官确实认为因为选举中候选人或者针对候选人的犯罪要加罪,毕竟是选举,是皇帝看中的选举,要额外保护。
最后宋东升没有办法,他不想候选人副手被陷入重罪坐牢,更别说被自由党攀诬到翁拳光,以致于损害候选人资格,甚至于此事不平息天天叫着官同、报纸天天报道,这形象损害都够喝一壶的,就一个候选人,伤不起的。
他被迫和郑阿宝达成妥协:山猪赔100元,按伤人罪公开鞭刑三下、拘役21天,但是因为是对候选人犯罪,拘役地点应该在京城,和钟二仔、李广西他们待遇一样。自由党保证不进行对翁拳光的调查要求,齐云璐也不再追究。
周五这天半夜,李广西等嫌犯被从惠州治安总局押解往火车站,还没到就看着天空烟花绚烂、火车站灯火通明,远远听着火车站里鞭炮齐鸣人声鼎沸。进了车站后,他作为一个嫌疑犯被警官牵着,在黑影里走近列车。这列车是龙川前往京城的,在惠州暂停,李广西等人作为嫌犯也要押上去前往京城。
远远看去,只见这列火车尽头是豪华包厢,地面上还铺了红地毯,站满了西装革履大礼帽的惠州名流,前面还有一排睡眼惺忪的小孩手捧鲜花,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包厢里出来后,人群响起海啸般的欢呼,小孩给他献花,带着大礼帽的市长上前半躬身握手。
“李医生?”在火炬和洋油灯的照耀下,李广西停住了脚步,怔怔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走,在龙川没看够吗。人家是圣徒,您老伪君子。”警官略带鄙夷的嘲讽这个胡子拉茬的男人,听到警官这么说,身后和他拴成一串的几个女子响起嘤嘤的抽泣声。
运送“选举嫌犯”的是这列专列上的普通车厢,因为需要夜里监管嫌犯,车厢里洋油灯不灭,照得很亮,武装押运警官还是挑亮手里玻璃洋灯,这才带着人犯上车。
李广西第一个上车,入眼就是坐在前排怔怔的钟二仔,几天不见,这个一样是县城风流小开的青年人面容消瘦、胡子拉碴、眼窝青肿,呆呆的看着李广西上来,脸上没有表情,在洋油灯一闪一暗的光和黑潮水交织般,那张脸看起来彷佛一只陷在沙滩里的骷髅头。
“钟兄好。”李广西抬起手上的木铐子当做作揖,语言平静,他也认了命了。“李兄好。”钟二仔略略抬头回答道,表情木讷,显得他已经好像不在这个世界了,仅仅是个游荡的孤魂野鬼。李广西穿过过道,看到钟二仔侧后坐着王秀珠,这女子对他微微点头后,就又低下头,双手握拳嘴唇嗫嚅,还在祈祷。
“祈祷有用吗?”心里这么想,李广西还是点头说道:“王姑娘好久不见。”这时中间车厢里响起一阵哭号,那是李广西的老婆,她披头散发的在座位里乱跳,但是手铐铐住了她,她哭着大喊:“老爷,我们可怎么办啊?”接着又转过脸对着李广西身后几个人大吼:“都是你们这群狐狸精害的,你们一点都不忠心,就会出卖老爷,害人精!”李广西背后的小妾们顿时哭了出来。
押运的女监管重重的用棍子捅了捅李吕氏,让她闭嘴,李广西哀叹一声,别过脸,不忍看。但是别过脸的时候,他才注意到,旁边座位的阴影里还有个人,在死命的弓着腰低着头,想把身体埋入黑暗,那是王杰仁。李广西仰头看着车厢顶板,不去看那个人,直直继续往前走,却听到身后的啜泣声:王杰仁在哭。但是哭不哭的,对李广西都没有意义了。
警官让他在坐下,他木然的坐在座位上,让警官开铐子,再重新锁在座位上。这时他听到旁边有人在大叫:“李老板!李老板!”这声音中气十足,远不是车厢里刚刚那种弥漫着绝望的末日气氛,若是其他人是沙滩上骷髅头、尸体、野鬼,这声音简直象一只活跃的寄居蟹,充满了愤怒的生机。
李广西扭头看去,吃了一惊,叫道:“山猪?你在这干什么?”山猪得意的笑了,往后一靠椅背,立刻又龇牙咧嘴的恢复成抱着前面座位的姿势,他咬牙切齿的叫道:“那群狗贼陷害,我上火车前还在三一广场当众抽了我三鞭,我是血肉横飞、皮开肉绽啊!这伙畜生啊!”李广西惊讶的说道:“你不是投奔皇恩去了,你在帮助你老大竞选吗?到底出事了?选举的事?”
山猪啐了一口叫道:“别再给我提选举,选举前就被方秉生阴牢里去了,今天又被郑阿宝、张其结一伙阴京城牢里去了。说不定易成、林留名他们也有份。再看看车厢里这些人,谁几天前不是有头有脸的,现在全他妈的吃牢饭了。老子混了二十年江湖,以为心黑透了,谁料和选举里那伙人模狗样的富贵人相比,老子简直纯洁得像张白纸。”
203、传单
【选举第五周】周五,阴。
今天龙川人脸上人人带笑,笑里透着惊奇,走过街道之时,从那些喜得合不拢嘴的人身边总是能听到关于李医生的话语:
“李医生在京城应该见陛下了?”“哎呀,听说皇太子亲自前往火车站迎接李医生啊,皇太子殿下啊!”“啧啧,据说京城要十里长街夹道欢迎啊,京城今天千万不要下雨……”“李医生太长龙川志气了,咱们这里也有个大名人了……”“我等着买的报纸,看看李医生能不能和陛下来个皇室合影,厉害大了!”“李医生不算你们龙川人,人家是湖南人……”“我揍你信不信?”
在过往路人这些喜气洋洋的议论中,有个西装革履的青年人胳膊下夹着一把雨伞,手里握着几张油印纸,站在一条街道边仔细看着贴满墙的纸。这条街在三一广场不远,若是可以爬上墙头,东北可以看见教堂钟楼、西南可以看到火车站水塔,街道很窄,比巷子宽不了多少,人力车堪堪经过,但也被建筑夹磨。
废县令刘国建铺上了马路,行人不多,很安静,远处的吵闹彷佛海市蜃楼里出来的那般,可以听见却摸不到看不到,只有几颗垂杨柳在风里发出沙沙的声音,这里是一条闹中取静的小街。
龙川商业不能和大城市比,街道边地皮利用率不够百分之百,这里就是这样,很长一段距离是三家的院墙,没有做成临街商铺,因为是家里的后墙,住家也不管,墙上贴满了各种告示和,最近簇新的自然大部分都是关于选举的,有各党贴的宣传告示,也有铁杆粉丝用毛笔写的大字报:比如《庄飞将否认林二妮指控,自承太监十年,彩票安全》。又比如《翁拳光黑帮会,千万莫要买他彩票》。
这些告示边角处往往还被人写满各种各样的评语和广告。“油漆工便宜,瓜皮巷找老王”“庄飞将去死,下头都烂掉了”“我喜欢男人的,你绞死我啊”“你妈逼的李广西让我亏了10元”“刘文轩是垃圾”“买枪去雨来客栈说要货”……
总而言之这里被本地人默认为是另外一个宣化坊,信息量比本地报纸《龙川商报》都大,当然在这里看消息,不比在家里舒舒服服的读报纸。脚下,墙边一排的小便痕迹还有几坨屎。
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对上面某张簇新的告示很有兴趣,他脚尖远离下面的人屎,身体上身却朝前躬身,身体弓得像只虾米一样,让眼睛贴近那上面小小的墨印字体,那告示罕见的还是竖排的,看起来让他很痛苦,一边看,一边嘴唇还嗫嚅着读着上面的字。
就在他全神贯注的时候,肩膀猛然被人一拍,年轻人浑身哆嗦吓了一跳,下意识回头看去,回头的时候又想起脚下的炸弹,一仓皇的抬起一脚撑在了墙上,就保持着这个怪异的姿势,他看清了拍他的人是谁,大叫起来:“老林,你要吓死我啊!”
林留名看着这人跨屎踩着墙满脸惶恐的表情姿势哈哈大笑起来,叫道:“小齐,你昨天才被开瓢,今天就到处跑啊?”“擦!我是带伤工作,你还这么混账,你吓死我了。”齐云璐往后跳了两步,离开了那堵臭烘烘的墙,四面看看,看现在是吃饭的点,这条窄街上没有人,才松了口气,问道:“你来这干嘛?总能遇到你?”
“妈的,方秉生会让我轻松吗?我天天到处拜票,和那群毫无信仰毫无道德的刁民打交道,你说,龙川垃圾怎么这么多?你丫的要是信新教你就玩命支持自由党得了,偏偏又当婊子还要立牌坊。最可恨的是,抱着这牌坊问我,我们民主党能给多少钱?我们给钱,这牌坊你们就不要了是不是?”林留名愁眉苦脸的说道。
接着笑了起来说道:“花店老张说看见你经过,我就绕路来看看哥们你,果然让我遇到了。来来,让老哥看看你的伤。”齐云璐撇了撇嘴,摘下头上的圆礼帽,露出上面一块被剃了头的青头皮,上面一块浸透了血的白纱布好像一个大号蟑螂趴在头里。
“谁给你剃的?好像狗啃的一样。”林留名再次大笑起来。“李医生给剃的,还缝了好几针,老子头皮好像布一样用针线缝了,你信吗?我昨天倒血霉了啊。”齐云璐悻悻的戴回了礼帽。“你昨天干得漂亮啊,全城都在议论你,也不养养伤?”林留名笑道。
“养个屁啊!你光说方秉生难伺候,郑阿宝和张其结就好伺候吗?我这不干活吗?”齐云璐龇牙说道。林留名摊开了手,感同身受的说道:“嗯,京城来的没一个好人,一个比一个坏。”接着他凑过头来眉花眼笑的问道:“听说你陷了山猪,郑阿宝给了你大钱啊,多少?给哥哥透个风?”
听到这个问题,齐云璐难掩喜色的得意的笑了,接着死命掩饰。“哪有多少,老子被骗了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