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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追敌
在又一番投石的洗礼下，刘磐残部终于脱离了战线，他带来的楼船无一幸免，全部大火蔓延，只有艨艟和小船情况稍微好点。
黄祖赶紧派人赶上来扑灭，其他楼船都在江心噼里啪啦的燃烧着，部下乘小船逃回的不足三分之一，急切间跳水的大部分被火烧死，水性好一点的侥幸逃脱！
楚军和荆州中间隔了一道厚重的火墙，浓烟高高的冲到两岸，被风吹散，弥漫到岸上的树林当中，和远处的大雾连在一起，也分不清到底是烟还是雾了。
双方将士脸上被火光照得通红，各自又后退了一箭之地，在这种情况下，荆州不敢贸然再次出击，楚军自然不可能继续追击！
眼看江面一片火红，四处狼藉，甘宁知道今天已经震慑了荆州军，看了一眼对面被火光照的飘忽不定的指挥舰，大笑不已。
这一次小小的摩擦，用完胜消灭了荆州水军一个部曲，定然让对方士气大跌，对一向自认水军强盛的荆州军来说，这个打击可不是简单的战败！
刘磐撤回本阵，又气又怒，这样的战术他是在闻所未闻，对方船上的那些东西，谁能防得住？
黄祖咬牙道：“将军，吾军兵多，甘宁兵少，对方下战书来挑衅，便是以其之长来攻我之短也，不如全军出击，四面围住，贼军左右难顾，应接不暇，自然大败。”
张允脸色阴沉，据各处的消息，整个长江上下，就荆州的水军最强，没想到陶商短短两年时间，竟然造出这么多古怪的船只，两次都被打得措手不及。
“即刻命令全军分兵包围，不但要击溃甘宁水军，还要抢几艘船回来，我们回去研究一番！”
黄祖和刘磐马上领命，各自再去调拨船队，分左右向甘宁船队包夹，对方的兵力不到自己的一半，仅有三艘楼船，岂有不胜之理？
不等江心的大火熄灭，荆州水军在震天的鼓声中再次开动，浩浩荡荡从侧面包抄甘宁水军，江面上再次惊涛骇浪，杀声震天。
甘宁的目的也已达到，成功达到震慑效果，也激怒了张允和黄祖的水军，见到对方全军出击，马上下令全军撤退。
清脆的鸣金声响彻两岸，在对方准备出动的时候，这边的船只也马上调转方向，向着罗县港的方向极速退走。
让张允等人愤怒却又不甘的是，甘宁的船队撤退的速度极快，同样的风速，同样的水流，但对方的船队却越来越远，眼睁睁看着消失在茫茫大雾之中。
“哼，甘宁，莫以为如此你便能逃过本将的追击，某誓要拿下罗县！”旋即传下将令：“全速追击，攻打罗县港！”
号角声和鼓声回荡在浓雾之中，荆州水军前后相接数里，浩浩荡荡杀向了罗县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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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林是荆州水军训练之地，五万水军平日都驻扎在此，这次为了对付陶商，张允调走两万，蔡瑁又调走一万多，另有一万调到汉水防备中原的贼军，水寨中此时只剩不到三千精兵和两千新兵。
蔡和被调来此处做后援，实则是看守粮草大营，等取胜之后，便能分取一些功劳，顺便在军中谋个更高的职位。
对于兄长的安排，蔡和心中甚是不满，家族之中以蔡瑁为大，已然接替蔡讽成为一族之长，但其他各个产业方面也需要有人打理，尤其蔡瑁成为荆州都尉，掌管兵马之后，大家都想着能在军中或官衙中某个一官半职。
蔡中已经升为杂号将军，就因为去年年底在荆山剿灭了一伙不到三百人的贼寇，蔡和这次奉命出兵，也想让自己有所提升，甚至超过蔡中。
他一心想着能带兵出征，上阵杀敌，但哪想到来到乌林之后，却只是个守备后方的将领，连出兵的机会都没有，这还能分什么功劳？
但蔡瑁的命令他也不敢违抗，只好每日闷在水寨之中饮酒度日，一应事务都交给属下去做，根本没有半分精神，甚至还盼着张允出师不利，向他求援，他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带兵出征了。
偏偏一连两日过去，他并没有受到任何需要救援接应的消息，心中愈发愁闷，暗叹自己生不逢时，郁郁不得志。
这一日天色阴沉，江面上浓雾沉沉，空气潮湿，似乎要下雨了，更是让人心情阴郁，蔡和喝了一阵闷酒，早早便睡去了。
到了半夜时分，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蔡和，蔡和揉着发疼的脑袋怒喝道：“混账，大半夜的何故敲门？”
门外亲兵忙道：“将军不好了，有人乘夜劫寨！”
“嗯？”蔡和一怔，马上翻身坐起，惊问道：“来者何人？”
“看旗号是鄱阳湖的水贼，听说水军出征了，便想趁虚抢劫！”
“哼，好大的胆子！”蔡和起身开了门，沉声道：“来得正好，马上传令全军，所我迎敌！”
水寨之中鼓声大作，火光亮起，贼人从北面杀入，蔡和匆忙穿挂整齐，带着亲兵往北而去，正见一伙贼人在寨中四处放火。
“大胆蟊贼，敢到我水寨闹事，活得不耐烦了！”蔡和怒喝一声，带兵冲杀过去，将贼军挡在了内债以外。
身后的士兵越来越多，贼军看无法攻进来，只好向后撤退，纷纷跳上停在岸边的船只，准备逃走。
蔡中看到那些船只都破旧不堪，而且大多都是小小的渔船，有的甚至还是竹筏，不由心中大喜，这可是上天送给他的一场大功劳。
马上当机立断下令道：“来人，随我追杀，务必将这些贼军全部消灭，以除后患！”
这些荆州水军也纷纷响应，哪里来的水贼如此大胆，竟然敢直冲他们的本部水寨，这简直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不尽数消灭，难解心头之恨。
这一刻所有的水军将领都对蔡和的感官忽然好了许多，这几日把水寨搞得乌烟瘴气的怨气也消失殆尽，杀敌立功，可是每一个士兵的梦想，只有如此，他们才能一步步往上爬！
那么多同伴都随军出征，唯独他们留在本部，许多士兵的心思，又何尝不是和蔡和相同？
第348章 虚虚实实
再说蔡瑁此时率大军杀到公安，只待一举攻下公安渡过江去，直抵罗县。不想进入公安地界，只见道路布满障碍、沿途桥梁皆被拆除，所见村庄都没有人烟。不时还有陷阱隐藏在道路附近，稍不留神便有人伤亡。蔡瑁派出兵士清理前方道路，不想派出的兵士频繁遭遇袭击。
连日行军，好不容易来到一处小镇。镇上居民已不知踪迹，兵士四处搜索，终于捉到一名瘸腿的老妇人。兵士将那老妇人带到蔡瑁面前，不时加以威吓。蔡瑁喝退那些粗暴的士兵，上前问那老妇人道：“老人家，这镇子里的人都哪里去了？”老妇人答道：“连人带物，都被官府迁走了。”“附近可有官兵？”老妇人答道：“没有官兵。”
两旁士兵听罢，还以为这老妇人撒谎，上前恐吓道：“胡说！昨日我们还被杀掉二十几人，居然敢说没有官兵？再不实说，老子一刀砍了你！”
老妇人看了看那士兵，不慌不忙地说道：“我们乡下人用得着与你们撒谎吗？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你若要砍便来。”
蔡瑁摆了摆手，对那老妇人说道：“两军交锋，不关百姓的事。做百姓的何苦卷入当中？”
老妇人笑道：“驻守这里的孟将军待我等不薄。别的暂且不说，人家靖南王的人马，上到将军下到士兵从不会像尔等这般对待我一个老人家。”左右将领怒道：“将军！这老太婆太放肆了！”蔡瑁微微一笑，吩咐道：“放老人家回去，任何人不得伤害。”
正在谈话之间，忽听帐外有兵士报道：“禀将军！后军于镇东遭遇敌军，有十五车粮草被焚！”“领队都伯何在？”“正跪于帐外听候上大将军发落。”“叫他进来。”
只见那都伯浑身血污，背后中了一只箭还没来得及拔出来。见了蔡瑁，慌忙拜道：“属下无能，失掉粮草，请上大将军责罚。”
“敌军多少人马？”
“属下押运粮草途径小路，忽从两侧林中射出箭矢。随后杀出一队人马，投掷火罐烧毁粮草。因林木茂盛，不及看清对方阵势，至少五百有余。”“来人都是什么打扮？”“皆为寻常布衣……”“布衣？”
蔡瑁大惊，那都伯哭拜道：“败于布衣之手，属下自知无能。本欲自绝谢罪，暂留贱命乃为向将军禀报。请将军责罚吧……”
蔡瑁叹了口气，对那都伯说道：“这些人非为寻常百姓，乃是楚军‘游击队’。误中埋伏且寡不敌众，有情可缘。本帅暂不追究，日后立功赎罪吧。”都伯急忙拜谢。蔡瑁吩咐道：“来人！带他下去好生医治吧。”
这日，蔡中正率本部人马维修桥梁，忽然发觉东侧山林之中腾起一团黑烟。蔡中意识到友军在那边可能与“游击队”遭遇，急忙率领一百多人去增援。赶到现场，一股焦臭味扑面而来，只见遍地都是烧焦的尸体。这支被袭击的部队是去山林中伐木的，大约一百多人，看来没有生还者。
蔡中正要率队撤离，忽听林中一声口哨响起，一刹那间两旁弓弩齐发。“游击队！……游击队！……”惊恐不安的荆州兵被吓得大叫起来。由于当时战术习惯的原因，这些士兵遭到攻击便本能地聚在一起。由于陶商的弩兵战法是不针对单个目标的，而是集中火力覆盖一片区域，因此对这种密集的队列杀伤力很强。蔡中多少了解一些陶商的战术，急忙拔出宝剑，高声指挥道：“散开！散开！别聚在一起！”。
由于畏惧楚军的弓箭，荆州兵只顾抱着脑袋躲在一起，无论蔡中如何吩咐也不肯散开。就在这时，两旁楚军杀出，向排列密集的荆州兵投掷燃烧弹。由于不少人被燃烧弹点着，聚在一起的荆州兵这才惨叫着四散逃开。楚军步兵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用立牌组成人墙，将这些被打散的荆州兵围在当中杀得一干二净。
第二天，蔡瑁率荆州兵兵临公安城下。询问左右诸将道：“哪位将军愿打头阵？”话音未落，只听一人出列道：“末将文聘愿往！”
文聘率五千步兵，手持立牌排成整齐队列掩护云梯、撞车向城下缓缓逼近。刚刚接近到三百步开外，公安城头守军发箭射击，荆州兵士兵成片成片地倒下，文聘却丝毫不知退缩，依旧率领大队人马顶着箭雨向城下开进。
张南见荆州兵继续前进，吩咐弓弩手做好准备。待荆州兵接近两百多步的距离，便令弓弩手轮番射击。荆州兵顶着箭矢箭雨继续向前，一路伤亡不断。待接近一百多步远的距离，又见乱箭之中夹杂着火箭雨与霹雳箭如冰雹一般落下。
张南见荆州兵接近，吩咐弩兵射击。躲在立牌后面的步兵接连倒毙。云梯与撞车在箭火之中多半被炸得七零八散，步兵只得依靠仅有的几具云梯向城上进攻。在楚军******的攻击下，荆州兵云梯很快被引燃。少数荆州兵侥幸穿过烈火爬上城头，却被守侯在城上的守军杀死。
不到半个时辰，第一批攻城的那五千步兵便已死伤大半。望着遍地尸体，蔡瑁急忙传令下去鸣金收兵。文聘不得不率残兵撤回。待清点人马，活着回来的不到一千人，心里恼怒，本以为公安是空城，没想到却连攻不下。
蒯良劝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将军也不必自责。公安虽防守严密难以攻克，我军可不必在此消耗时日。”“你有何良策？”“张允将军的水军即将西进，我军可先渡过延江兵临罗县。待张允将军打通水路。届时直取罗县复攻武陵，张南兵力虽强也无济于事。”
蔡瑁点头道：“此计甚好，眼下也只能如此了。”蔡瑁采纳蒯良的建议，留蒯良与文聘率五万人马继续围攻公安。主力则渡过延江，直扑罗县。
陶商大军此时刚到罗县，这日接到公安方面送来的军情。陶商得知荆州兵首战伤亡惨重，心里暗暗高兴。他随手将信递给韩霖，打算让韩霖也一起高兴一番。不想韩霖接过信仔细看过，却大呼不妙。陶商急忙询问缘由，韩霖递过书信，对陶商说道：“荆州兵主力西进，分明是想绕过公安攻打罗县。”
陶商指着地图道：“甘宁尚有箭舰，难道还怕它水师不成？即刻让傅先生率舰队到此，只消一阵排箭保管它那些破烂全部喂鱼。”韩霖笑道：“主公此法虽可行，但东吴水师遭此重创，或许今后一蹶不振。再说蔡瑁如此进兵，已犯兵家大忌，此时尚未渡江还有退路。主公这一打，必定原路撤走。”“主公要放他过江？”“不仅要放过来，还要把罗县送给他……”“这样岂不是引狼入室。罗县距离程度没有多远……”
韩霖手指地图笑道：“主公请看：公安、汉津扼守长江水路、公安郡把守延江入口。只需布置火箭便可阻截东吴水军。倘若蔡瑁攻过长江，我军夺取汉津，并增兵公安，则东吴水军进退无路。届时以重兵把守罗县要道，蔡瑁几十万大军困在罗县，又没有粮草接济，相信坚持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