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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但总有一线生机。
这天又有一批物资从南方运到上京城中,说起来上京城中涌入了太多的难民,使得城中的粮草消耗极快,城中也是特价飞涨,特别是粮价已经涨了近十倍,甚至有时拿着钱都买不到粮食,这也导致了城外的物资频繁进城,否则城中早就出现大批饿死人的事情了。
随着这批物资的进城,同样有一批难民顶着城门吏的皮鞭殴打冲进城中,然后四散而逃,守城门的辽军想追都没办法追,更何况他们也懒得追,反正他们也只是混口饭吃,可是现在城中连他们这些官兵的粮饷都快发不下来了,他们哪里还有力气追那些难民?
只不过城门前的辽军谁也没有发现,在这些涌进城的难民之中,却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头脸上全都是黑泥,根本看不清本来的面目,而且这几个人进到城中之后,立刻在城中的小巷中七拐八拐,似乎对城中的地形十分熟悉,最后这几人钻进一处不大的民宅,而且之后就没有再出来过。
现在已经快要进入十一月了,上京城这边的白天越来越短,夜晚也早早的降临,而且因为战争的原因,上京城也实行的宵禁,所以每到晚上,街道上的行人很快就消失一空,整个上上京城也变得寂静无比,似乎是变成了一座死城一般。
三更时分,之前那几个难民藏身的那个民宅之中,忽然只见民宅的大门被打一道缝隙,然后几个身穿夜行衣的黑影从民宅中钻了出来,然后这几人沿着墙角离开了这里,并且专门挑一些无人的小巷子钻,最后竟然被他们摸到城南一处规模极大的府邸外面。
“是这里吗?”黑暗之中,只听其中一个为首的黑衣人低声对身边的人问道。
“启禀太傅,这里正是对方的府邸,而且我们已经与对方约好了,只要太傅一到,府中的人就会打开后面的角门,到时咱们进到府中,自然有人接应!”只听其中一个黑衣人低声回答道。
“很好,带我进府!”为首的那个黑衣人再次开口道,随后这些人在其中一个黑衣人的带领下,很快摸到这座府邸后面的角门那里,这里果然开着门,等到他们从角门进去后,走了没多远就看到前方有仆人挑着灯笼,看样子是在等候他们,然后这些人在仆人的带领下,来到府邸后院的一处书房处,其中那个为首的黑衣人推门走了进去,剩下的人则都在门外守候。
只见黑衣人的头领进到书房之后,立刻看到一个相貌威武的中年契丹贵族坐在书桌之后,当下这个黑衣人头领取下脸上的面罩笑道:“余睹兄,多年不见,没想到你风采更胜往昔啊!”
取下面罩的黑衣人头领同样是个中年人,长着一张长长的马脸,细长的眼睛鹰钩鼻,光是从这副相貌上来看,就可以看出这个中年人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书房中的威武中年人在看到这个马脸中年人时,也不禁有些惊讶的站起来道:“耶律奴章,没想到你竟然敢孤身一人进到上京城来,难道你就不怕被陛下抓住,然后把你千刀万剐吗?”
书房中威武的中年人名叫耶律余睹,现在担任着金吾卫大将军,南路统领一职,负责着城南一带的防守,可以说手握重权,只不过耶律余睹对宋人十分的讨厌,所以眼看着辽国就要灭亡,大部分的辽国大臣都选择向大宋投降,但他却偏偏的选择与金国勾结在一起,或者换句话说更合适一些,那就是耶律余睹想要用手中的资源与金国做笔交易,之前他已经与金国在城中的暗探接触过几次,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耶律奴章竟然会亲自来见自己。
如果将辽国上下最为痛恨的人排个名次的话,耶律奴章肯定排在榜首,连阿骨打兄弟也都只能排在他下面,甚至现在只要提到这个名字,上至耶律浚下至上京城街头上的难民,无不是咬牙切齿,因为辽国之所以落到现在这种地步,其中大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耶律奴章,若不是他在上京城发动叛乱,耶律浚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输掉黄龙府之战,之前耶律奴章又将龙化州献给女真人,使得女真人长驱直入,无数百姓因此而流离失所成为难民,可以说耶律奴章在辽国人眼中,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契丹奸。
“哈哈~,上京城这么乱,光是街头上的难民就不下七八万人,再加上辽国的军队全都被城北的金军吸引了注意力,城内的防卫可以说漏洞百出,我又是悄悄的潜进城来,根本没有其它人知道,除非是有人去告密,不过我想余睹兄肯定不会做这种蠢事!”耶律奴章听到这里却是大笑一声道,脸上也满是自得与狂傲之色。
耶律奴章当年任东北路统军副使时,就暗中与女真人往来,不过当时他只是走私一些商品给女真人,从而从女真人身上赚取私利,不过他后来越来越贪婪,开始向女真人走私一些武器、粮食等违禁品,最后更是被阿骨打以此来要挟,使得他不得不成为女真人的内应,现在随着女真人实力越来越强,耶律奴章已经全心全意的制造了女真人,并且还被阿骨打任命为金国的太傅,当然金国草创,官职的名称与职权也十分混乱,比如耶律奴章这个太傅竟然掌控着金国的情报系统,最主要的就是策反辽国的官员,耶律余睹就是这些策反官员中最重要的一个。
看着耶律奴章脸上自得的表情,耶律余睹却有种想要拔刀砍了对方的冲动,虽然他也准备要投降金国,但却是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毕竟现在他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降要么死,可是他不想死,所以只能投降了,但是耶律奴章却与他不一样,对方正是把辽国逼到现在这种境地的主要凶手,因此身为一个辽人,耶律余睹也对他恨之入骨。
不过冲动归冲动,最后耶律余睹的理智还是占到了上风,毕竟他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把归顺辽国这条路给堵死,因此最后缓缓的开口道:“奴章兄真是对我大辽的情况了若指掌,只是不知今日你亲自前来可有什么要事?”
“呵呵,余睹兄何必装糊涂,之前你提出归顺我金国的一些条件,当时我大金皇帝忙于政务,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回复,不过现在皇帝陛下总算是抽出一些时间,将余睹兄提出的条件认真的考虑了一下,最终决定同意余睹兄的这些条件,只要余睹兄能够在城中发动叛乱,助我大金占领上京,那么日后西辽王的封号就是你的了!”耶律奴章这时笑呵呵的开口道。
“当真?”耶律余睹听到对方的话也不禁惊讶的叫出声来,之前他与金国的人接触,商议降金的事,其中对方提出让他做内应,帮助金国拿下上京城,这倒也不算什么。不过他向金国开出的条件却有些狮子大开口,不但要求保留自己手下的军队,而且还要金国封他为西辽王,将上京以西的地区划归他自治,另外还有其它的一些条件,其实耶律余睹并没有奢望金国会同意这些条件,只是漫天要价,等着金国来给自己讨价还价,却没想到金国竟然真的同意了那些条件,这让他震惊的同时又有些怀疑金国的诚意。
耶律奴章是个察言观色的高手,立刻就发现了耶律余睹脸上的表情变化,当下笑着开口解释道:“余睹兄不必怀疑,想必你也知道,辽国已经向大宋投降,仪坤州的辽军已经放下武器,而宋军也正以最快的速度向上京这边赶来,而金国之前已经被大宋夺去了都城,这让我大金皇帝十分恼火,所以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抢在宋军之前夺下上京城,而这就需要余睹兄的配合了,若是此事成功,余睹兄将为成为我大金的军功第一人!”
听到金国竟然是想抢在宋军到达前占据上京,耶律余睹也终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如此也就得通金国为何会忽然答应自己那些过分的要求了,原来是时间紧急,由不得他们不答应。想到这里,耶律余睹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热切的微笑。
第九百五十六章上京失陷(上)
天色将晚,耶律乙辛离开皇宫,乘着马车准备回自己的府邸休息,距离宵禁还有一段距离,不过街道上的行人却都已经开始加快脚步,因为万一宵禁前没能回到家里,被执卫抓住的话少不得一顿鞭子,严重一些甚至还会砍头。
相比那些行色匆匆的行人,东京的街头还有另外一种人,那就是进城避难的难民,这些难民东一堆西一堆的凑在一起,蜷缩在街角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另外还有一些不甘心的难民对着行人不断的乞讨,只是城中的粮价暴涨,哪怕是小富之家也只能以稀粥度日,普通人家更是连自己都吃不饱,哪里还有余粮来施舍给这些难民?
看着那些街头上苦苦挣扎的难民,耶律乙辛的眼睛中却闪过几分冷漠,在他看来,这些难民根本不值得可怜,反而因为这些难民的存在,使得上京城的治安变得十分恶劣,甚至不少难民在夜晚闯进别人家中,为的就是抢到一口吃的,有时遇到反抗,那些难民中的凶恶之徒还会杀人,身为辽国的宰相,他对这种情况是深恶痛绝,可惜他却从来没有反思过,造成这种情况到底谁该负主要责任?
耶律乙辛的府邸距离皇宫并不远,因此很快他的马车就来到自己的府门前,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他府门的空地上,竟然也聚集了不少的难民,一眼望去竟然有上千人之众,这让他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下了马车后立刻对门前迎接的管事道:“门前有这么多难民,你们为何不把他们赶走?”
听到耶律乙辛的怪罪,管事也是吓的全身一哆嗦,急忙开口解释道:“老爷,不是我们不赶他们走,而是这些难民太多了,而且他们也实在没地方可去,之前我们赶他们走,结果这些难民竟然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死活就是不走,哪怕是派家丁去驱赶也没用,甚至他们还差点和家丁打起来,小人害怕真起了冲突,对老爷的名声不好,所以就没敢来硬的。”
“哦?”耶律乙辛听到这里也是一愣,他没想到平时胆小如鼠的难民竟然会如此强硬,不过仔细想一想,似乎也不奇怪,这些难民要吃的没吃的,要喝的没喝的,再加上天气又越来越冷,更使得这些难民陷入绝望之中,而人在绝望之中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所以现在这些难民就像是一个火药桶,也许只需要一点火花就能造成灾难性的后果。
想到这个问题,耶律乙辛也不禁有些后怕,不过很快他又想到,他们已经大宋达成投降的条件,而且宋军正在向上京城赶来,只要宋军一到,城北的金军肯定会退兵,而城中的情况也将会迎刃而解,一想到这些,他也感到身上一阵轻松,只要宋军一到,他也就不用再为这个残破的辽国担心了。
当下耶律乙辛抬脚就想走进府中,不过就在他一只脚都跨过门槛时,却忽然停了下来,只见他站在那里沉思了片刻,然后扭头对旁边的管事问道:“现在府中还有多少粮食?”
“老爷放心,府中有修了三座大粮仓,里面的粮食光靠咱们府上的人消耗,恐怕吃上三五年也吃不完,不过现在城中的粮价飞涨,倒是可以卖掉一些粮食发笔横财!”只见这个管事笑着开口道,其实上京城中的粮荒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严重,至少各个贵族府中都储存着大量的粮食,只是大家全都是心照不宣的把粮食储藏起来,结果导致粮价一路飞涨,而这时正是贵族们借机大发横财的机会。
耶律乙辛一向比较贪财,若是平时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十分高兴,不过今天他听后却忽然摇了摇头道:“不妥,这样吧,命人去取一些粮食,然后在府门设粥棚救济难民!”
“啊?这……”管事听到这里禁不住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因为他跟了耶律乙辛十几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耶律乙辛如此大方,要知道以现在的粮价,一斤粮食简直可以换同等重量的铜钱,若是开粥棚的话,每天消耗的粮食都不知道能换多少钱?
“啊什么啊!快点按我的吩咐去做,大辽的天马上就要变了,再多的钱保不住还是没用,所以现在咱们需要拿钱换点其它的东西!”耶律乙辛当下淡淡的道,说完他也不理管事是不是能听懂,转过身背着手就进了府邸。
耶律乙辛之所以如此大方,自然是有他的原因,就像他话中所说的那样,大辽要变天了,别看他现在大权在握,但是在大宋接管这里后,他连自己的命运也无法把握,而且他深知自己的名声在辽国也不怎么样,所以这时他最担心的就是投降之后大宋会对他秋后算账,所以才准备做一些好事,虽然有临阵磨枪的嫌疑,但至少也能让他心安一点。另外等到宋军一到,后方的粮食也肯定运进来,到时粮食也就不值钱了,所以还不如现在拿出来一些做点善事,也算是一举两得。
耶律乙辛的这种心思自然不是一个小小的管事可以体会的,不过他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懂没关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