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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萧正使与张副使终于来了,快快请座,本想让两位在大宋多休息几日,但没想到这次竟然这么顺利,明天两位就要离开了,实在让本王感到有些遗憾啊!”赵顼早就适应了这种热闹的宴会场面,因此表现的丝毫都不拘束,大笑着与两位辽使打招呼道。
“多谢颍王!”萧德让和张仁先也都行了一礼道,然后分别坐在左边的前两个位置,使团中的其它人也都分别落座,大宋的官员则与他们相对而坐。
等到辽国使团落坐,早已经准备好的宫女身穿彩衣,迈着袅娜的步子将宴会的酒菜送上来,同时音乐响起来,歌舞也开始跳起来,这时只见赵顼端起酒杯对萧德让等人道:“萧正使,本王代表父皇敬各位一杯,希望你们明天离京一路顺风!”
辽国使团虽然跋扈,但是面对赵顼这位颍王时,却也表现的十分规矩,当下萧德让等人也都立刻端着酒杯站起来道:“多谢颍王殿下!”
张仁先同样也不例外,虽然他不是很看的起赵顼这个颍王,不过他一向都喜欢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知书达礼的读书人,所以他也一脸微笑的站起来举杯,然后张口把杯中的酒喝了进嘴里。
但是杯中的酒刚一入口,张仁先和萧德让等人却都是脸色大变,一个个脸色通红的想要把口中的酒吐出来,但却又怕失了礼仪,最后只能强忍着口中的灼烧感咽了下去,相比之下,对面的大宋官员也并没有好到哪去,一个个面红耳赤痛苦之极。
“哈~,好烈的酒,过瘾!”身为正使的萧德让这时第一个恢复过来,长出了一口气大声赞道,原来刚才他喝的酒浓烈无比,就算是他们契丹人喜欢喝烈酒,但却也差点没忍住吐出来,由此可知此酒是如何的烈。
“的确是好酒,我们辽国虽然也产烈酒,但与此酒相比,却无异于白水一般!”这时张仁先也是出口赞道,北方苦寒,冬天为了抵御严寒,无论契丹人还是汉人都喜欢喝烈酒,比如张仁先就是一个酒国好手,这几天来到东京城后,他几乎尝遍了各大酒肆有名的酒,但让他失望的是,大宋的酒大都不是很烈,哪怕是再好喝,但总让张仁先感觉少了些什么,相比之下,他觉得眼前的这种烈酒才真正的适合他。
“哈哈哈哈~,只要萧正使你们喜欢就好,这种酒被称为‘烧刀子’,是一种刚刚酿造出来的烈酒,本王知道辽人大都喜欢烈酒,所以就全部让人送来做为宴会之用,所以大家可说是第一批品尝这种酒的人!”赵顼这时也是大笑着道,只是在他的笑容背后,却是隐藏着一丝冷笑,他和赵颜已经为张仁先布下了天罗地网,每一步都经过精心的计算,这种酒也是专门为张仁先酿造的,为的就是满足张仁先好酒的这个嗜好。
“好!大宋果然是人杰地灵,这样的好酒我们大辽可没有,不知道颍王殿下可否送给我们一些,也好让我们带回去献给陛下,到时肯定会让陛下龙颜大悦!”萧德让这时也十分兴奋的道。
“萧正使放心,本王已经准备了百坛这样的烧刀子,明日会与使团一起启程送往辽国!”赵顼十分大方的道,只要辽国皇帝也喜欢这种酒,肯定会在辽国贵族中形成风气,到时也就为这种酒打开了市场,大宋也就多了一件赚钱的货物,至于酿酒消耗粮食,等到日后玉米与地瓜推广开来,大宋还会缺粮食吗?
萧德让听到赵顼早已经准备好了,这让他更加高兴,此次他不但圆满的完成催缴岁币的任务,更带回这样的美酒,肯定可以让皇帝陛下对自己另眼相看。其它的使团成员也同样十分高兴,大功劳被萧德让和张仁先占了,他们多多少少也能捞点汤喝。
辽人喜欢烈酒,所以对于烧刀子这样的酒自然是受不释手,但是对面的大宋官员却很少有人能够适应这么烈的酒,不过上面的赵顼却是不管这些,频频向下面敬酒,结果辽国使团喝的是兴高彩烈,大宋官员却大都是苦不堪言。
赵顼看着下面那些喝的兴起的辽国使团,特别是张仁先也对这种酒极为喜爱,每次自己敬酒他都是一饮而尽时,这让赵顼心中更加笃定,之所以准备这么烈的酒,为的就是让张仁先喝醉,这样赵颜才有机会动手脚。
不过就在张仁先喝的面红耳赤之时,却忽然借着酒劲站起来笑呵呵的道:“颍王殿下,本使来到东京之后,听闻贵国的广阳郡王乃是画道高手,而且极得大宋皇帝陛下的喜爱,在下也是神往以久,只是为何今日宴会没有见到郡王殿下?”
张仁先的话一出口,对面的大宋官员都是神色一变,而躲在赵顼背后暗室内观察宴会情况的赵颜听到张仁先的话,却是气的怒声道:“这个混蛋,死到临头竟然还想阴老子一把,一会有你小子好看!”
第九十九章神秘的液体
辽国使团参加的宴会已经属于国宴,这种宴会一般都是由皇帝来主持,若是皇帝无法主持,那肯定是太子主持,赵顼今天来主持这个宴会,本身就已经说明了他未来储君的身份,但是现在身为辽国副使的张仁先竟然问出赵颜为何不参加宴会的话,这就十分引人深思了,所以藏在暗室里的赵颜听到对方的话后,才会忍不住骂人。
对于赵颜的愤怒,与他一起藏在密室中的黄五德却是笑着安慰道:“郡王放心,这个张仁先也是喝醉了,竟然用出这么肤浅的离间计,以颍王的聪慧和度量,以及对郡王的信任,绝对不会中了对方的离间计的!”
黄五德的确十分了解赵顼,只见站在大殿上的赵顼听到张仁先的话后,却是微微一笑道:“三哥儿醉心画道,向来不喜欢这种俗务,另外前几天我听三哥儿说,他在街上与张副使相遇,副使提出去拜访三哥儿,却被三哥给拒绝了,对于这点,三哥儿让我这个大哥代他向张副使致歉,非是他不愿与张副使结交,只是他这个人懒散惯了,实在无福消受张副使的好意!”
之前在讨论如何对付张仁先时,赵颜就把那天他与对方相遇的经过讲了出来,现在又被赵顼拿出来反击张仁先,虽然语气比较轻柔,但话中的意思却是直接指出张仁先早就图谋不轨,挑拨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
赵顼的话一出口,那些大宋的官员立刻都露出了然的神色,同时看向辽国使团的目光中也带上几分鄙夷与警惕,挑拨皇子内斗这种事他们都做的出来,还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张仁先也没想到赵顼的言辞与反击竟然这么犀利,不过他也是极有城府之人,面对大宋官员鄙夷与警惕的目光却是面色如常,微微一笑开口道:“原来郡王殿下还记得在下,这倒是让张某受宠若惊,可惜大宋的规矩太多,使得郡王不肯与在下结交,否则张某定然又能多一位至交好友!”
“呸!我好友你老母!”密室中的赵颜再次低声怒骂道,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脸皮如此之厚的人,不经自己同意把说自己是他的至交好友,难怪有人说玩政治的都是厚脸皮,像张仁先这种人若是放任他成长,恐怕日后的成就绝对不会比他父亲差,可惜今天过后,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虽然因为张仁先的话使得宴会上闹了点不愉快,但两国交往中本来就是勾心斗角不断,所以谁也没放在心上,赵顼更是如此,依然时不时的向辽国使团那边敬酒,场地中间的舞姬也跳的更加欢快了,如此美景、美人、美酒之下,那些辽国使节自然是把持不住,一个个都是喝的东倒西歪,反正就算是他们喝醉了,也会有人送他们安全的回去,而且他们是辽国使节,根本不必担心自己的安全。
张仁先本来就有几分醉意,刚才想要挑拨赵顼与赵颜的关系又没有成功,这让他也不禁有些郁闷,再加上他本来也十分好酒,最后也不禁多喝了几杯。结果到了宴会最后时,张仁先只感觉头昏脑涨,恨不得立刻躺在地上大睡不起。
另外在醉眼朦胧之际,张仁先发现自己一方的辽国使团也大都喝醉的,连酒量最好的一个武士也快喝趴下了,对面的大宋官员也同样醉的不轻,甚至连坐在上面的赵顼也微微有些醉态。最后张仁先实在撑不住了,脑袋一沉趴在桌子,嘴里嘟囔一声“这酒劲真大”,然后就沉沉的睡着了。
“老黄,你的密药还真是厉害,光靠烈酒恐怕还不能让他们这么快就醉倒了!”躲在密室中的赵颜看到辽国使团喝的东倒西歪,特别是张仁先终于喝醉之时,禁不住一脸喜色的对旁边的黄五德夸赞道。
“嘿嘿,老奴的药不值一提,它本来就是一副安神助睡的补药,再加上烈酒的催动,只会让人睡的更快更沉,说起来这还是郡王策划得当,先是利用辽人喜欢烈酒,在宴会上准备了烧刀子这样的好酒,引得他们贪杯多饮,这样一来,就算他们明天醒来,也只会认为自己多喝了几杯,再加上烈酒的酒劲又大,根本不会引人怀疑!”黄五德这时也是心悦诚服的向赵颜恭维道,同时他在心中也暗叫可惜,可惜赵颜是郡王,否则若是加入他们皇城司,只凭着这份谋划能力,说不定日后能成为自己的接班人。
幸亏赵颜没有读心术,否则若是知道黄五德竟然想让他接手皇城司,非得把他打死不可,因为皇城司的头领都是太监,自己家里还有一个娇美的娘子没有圆房,哪怕给他再大的权力他也不会去做太监。
虽然是国宴,但却是送别宴,宴会上不用商谈正事,参加宴会的人都放开大喝,不过烧刀子的酒劲太大,里面又加了安神助睡的药,所以这些人纷纷醉倒,这时宴会也进入到尾声,一个个小内侍跑进来,将醉倒之人抬上各自的马车送回去。
“笃笃~”随着一阵敲门声,紧接着外面响起一个小内侍的声音道,“黄公,我们已经试探过了,对方的确是真的醉倒了,现在人事不知,请黄公吩咐接下来该如何做!”
黄五德听完并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赵颜,之前赵颜吩咐他做的都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就要看赵颜要如何施展了?
只见赵颜这时却是微微一笑,然后从身后拿出一个木盒,轻轻的打开盒盖,只见盒子里立刻冒出一股冰冷的寒雾,原来里面放着许多还没有完全融化的冰,而在冰面上,则放着一个注射器,里面装着小半管透明的液体。
赵颜拿起注射器,微笑着对黄五德道:“你让人把这个东西拿去,悄悄的把前面的针头扎在对方的腿上,注意不要太深,然后推动后面的推杆,推的时候不要太快,只要把里面的液体注射到对方的体内就行了!”
“这……这么简单?”黄五德有些不敢相信,他之前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杀人于千里之外的手法竟然如此的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关键是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注射器里面的东西打到对方体内,然后你们就等着好消息就行了!”赵颜双手一摊道,至于注射器里的液体是什么,他是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黄五德也知道就算自己问,赵颜也不会告诉自己里面是什么,所以他干脆也没问,直接拿着注射器走到门外,低声把赵颜刚才的交待又叮嘱了一遍,等到那个小内侍完全掌握了注射器的用法后,黄五德这才放他离开。
赵颜这时从密室的一个伪装孔向外观看,结果看到大殿里醉倒的人大部分都送了出去,剩下的都是醉的最严重的人,其中张仁先其实醉的不是很厉害,至少他就没有吐的满身都是,但却也被故意留到了最后。
接下来只见两个十分普通的小内侍去抬张仁先,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但是就在那个抬张仁先头部的小内侍在弯腰之时,却故意侧过身挡住别人的目光,然后那个抬腿的小内侍飞快的从怀里拿出注射器扎到张仁先的腿上,然后手指缓慢的把推杆压了下去。
在被扎之时,醉的不醒人事的张仁先仅仅是本能的抖了一下,然后就再也没动,短短几秒钟,那个内侍就把注射器里的液体打进对方的体内,然后飞快的拔针放进怀里,又与挡在他前面的小内侍一起把张仁先抬起来送到外面的马车里。
躲在密室中的赵颜将整个过程都看在眼里,并且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情况,结果发现并没有人发现两个小内侍的动作时,这让他也大为兴奋,黄五德挑选的人都是绝对信的过的人,只要这些人自己不说,那么就绝对没有人知道自己在张仁先的身上动了手脚,日后等到张仁先病发之时,也绝对不会有人怀疑到大宋的头上。
不过这种事可一不可二,国与国之间施展一些阴谋诡计很正常,但是最根本的却是国力的对比,现在大宋在国力方面不如辽国,只能用这种偷偷摸摸的手段报复,等到日后国力增长超过辽国,特别是在军事方面强过对方,哪里还会用这种手段,直接就大兵压境然后进行军事讹诈了,就像现在的辽国对大宋一样。
“三哥儿,事情成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