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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王先生。”陈璟道。
朱鹤的下巴掉了下去。
清筠也惊讶万分。
木兰就笑了,对陈璟道:“小大夫,你真的很聪明。”
陈璟道:“当不起啊。你都给了我多次暗示,若是我再不明白,岂不是傻子?”
“什么暗示?”朱鹤又问。他一直和陈璟在一起,没见过陈璟单独和木兰说话,更没有听到过木兰暗示陈璟什么。
陈璟和木兰哈哈笑。
走到了半山腰,木兰就不再送了,对他们道:“往下的路好走了很多,你们慢慢走,别跌下山崖。”
陈璟等人点点头。
木兰转身,跑回了山上。
等木兰走了,朱鹤满腹疑问,对陈璟道:“那个老袁,怎么会是王老先生呢?不是说王老先生年纪很大了吗?”
“也没说年纪特别大。”陈璟道,“五十来岁而已。他天天在山里,爬上爬下的,体格比咱们好多了,而且他会武艺,所以看上去比较年轻。再者胡子遮住了脸,看不到他的模样。
世人以为王老先生隐居望陀山。殊不知,他是成了望陀山村子里的一员。打猎、习武、念书,这日子倒也很好。”
朱鹤点点头。
“真是个怪人。”朱鹤总结道。
陈璟笑了笑。
清筠则道:“他是不是教村子里猎户武艺,帮猎户们打猎,故而他们不肯说出他,免得他下山去了,打猎少了个帮手。”
陈璟点点头。
应该是这样的。
望陀山村子里随便一户人家,就有张虎皮,足见他们打猎多么厉害。
“他好像认识你。”陈璟道。
清筠立马变了脸,急忙解释:“我不认得他。我从小在陈家,跟着太太长大。别说山上的人,哪怕是城里的,也认不全。。。。。。”
第199章赌气
第199章赌气
清筠有点紧张,生怕陈璟误会她。
陈璟轻轻握了下她的手。
清筠这才笑了。
这次上山,结果有点不如人意,王檀也远远超乎陈璟的想象,他甚至可能把清筠错当了某人。
陈璟也不好猜测。
不过,陈璟救了胡六郎一命,算是最大的收获了。
下山的时候,要快很多。
申初他们就到了山脚。
大家坐车,回到了城里,已经快申末。
虽然小伙计给陈璟家里报过信,李氏和李八郎仍是很担心,一整天心绪不宁,怕陈璟是出了其他事。
见陈璟和清筠安全回来,李氏大松了口气。
陈璟简单把山上的情况,说了一遍。
李氏念了句菩萨保佑:“救了那孩子一命,是你的功德。”
陈璟点点头。
昨夜没怎么睡,又走了那么长的山路,陈璟和清筠都是疲惫至极。陈璟勉强还撑得住,清筠就哈欠连连。
简单吃了晚膳,他们就回房睡觉去了。
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卯初,陈璟和清筠才醒。
用早膳的时候,李八郎问陈璟:“那位王先生,见到了吗?”
“见是见到了,就是有点意外。”陈璟笑道,“他绝不是咱们想象中那样的隐居先生,而是个猎户。。。。。。”
然后把老袁的情况,隐去他见到清筠很怪异的表现。告诉了李八郎。
“看来是个高人啊。”李八郎道,“只是不知道,他这些年学问荒废了没有?”
“他让我十天后再上山。商量坐馆的事。看这个样子,八成是同意了。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块儿去,你亲自考考他的学问。”陈璟道。
李八郎失笑:“我?我哪有本事考别人的学问啊。”
虽然如此说,李八郎仍是答应,十天后,跟着陈璟上山去找王先生。
至于王檀为什么改名叫老袁。暂时不得而知,陈璟也没有太多的兴趣。
早膳后,陈璟和清筠去了铺子里。
到了铺子里。倪先生已经到了。他对昨天取药上山的事,比较好奇,问陈璟:“是烫伤?”
“是啊。”陈璟回答,“被热油烫了。火毒内盛。发高热。伤口误用不知名的草药,溃烂得不成样子,隐约要大出血。。。。。。”
倪先生听了,感觉后背发毛。
这样的烫伤,伤口肯定很狰狞,瞧见了想吐。
“幸而是这种天气。”倪先生道,“若是天气再热几分,早已大出血。可怜的。命不该绝。”
陈璟点点头。
说了几句话,来了几个病家。倪先生去忙碌,陈璟又钻到了后面的厢房,去制药。
清筠帮他锁好门。
很快,到了中午。
陈璟出来休息,吃了几块糕点,喝了两杯茶。
刚刚放下茶盏,徐逸走了进来。
“徐东家?”倪先生认识他,不知道徐逸一个药铺东家,跑到其他药铺做什么,不免警惕。
“倪先生。”徐逸和倪先生见礼,然后又跟陈璟见礼,“陈东家,借步说话。”
肯定是史家庄史老爷儿子的病情。
上次陈璟被史家赶出来,至今没有拿到出诊银子。
陈璟点点头,走了出来,在大街上和徐逸说话。
“什么事?”陈璟问徐逸。
“史老爷把他的儿子抬到了我铺子里。”徐逸叹了口气,“上次你开了方子,没有治好史老爷的儿子。而后,我去了没有开方。
这话,不知史家那个下人传了出去。史老爷后来又请了几个大夫,纷纷听说陈神医的方子不凑效,而徐东家没有开方子,就不敢开方子。
史老爷怪我们使坏,说我故意害他儿子,刚刚叫人把孩子抬到了我铺子里。他说,治不好就赖在我铺子里不走。。。。。。”
陈璟听了,不免失笑。
“他怎么不抬到我铺子里?”陈璟笑着问。
追根究底,还是陈璟的错啊。
是陈璟的名气,让他们大夫不敢开方。
“这个嘛。。。。。。”徐逸苦笑。
那天,陈璟在史家庄,态度很是强悍。明知没有治好,他依旧让史老爷掏银子给他,让史老爷下意识以为,陈璟不好惹。
而徐逸就容易欺负多了。
果然,人善被人欺。
“走吧,我去看看。”陈璟笑了笑。
史莘文不过是小病,就是消化不良导致腑脏郁结,化为内热。而其他大夫以为是受凉,重用温药。
原本内热,再加上温药,病上加病。
也有大夫说是热证,需要用寒凉的药。可是史老爷很有主见,不肯听他们的,让他们遣走。
最后,陈璟也是是热证,开了生石膏等寒凉的药。史老爷碍于陈璟的名声,勉强信了,让陈璟开了方子,抓了药。
不知道是抓了假药,还是家里有人不希望史莘文好起来,换了药材,让史莘文的病没有好转,反而加重。
史老爷不听陈璟解释,直接把他轰出来。
如今,又把孩子抬到了需要门口。
陈璟和徐逸,很快就到了徐氏药铺的门口。中午的时候,药铺没什么生意,周先生眯着眼睛打盹。
上次陈璟见过周老先生,老先生对陈璟颇为推崇,觉得陈璟将来会有一番出息。
如今,陈璟果然名满望县。
“陈东家来了?”周老先生笑眯眯对陈璟道。
陈璟同他见礼,问候了几句。才问:“病家呢?”
“安顿在后院厢房了。”周老先生道,“那位老爷,来势汹汹。那个孩子。不是寒症吧?”
“是真热假寒。”陈璟道。
“我说呢,如果是寒症,早已治好了。肯定是热证当成了寒症,用反了药。”周老先生笑笑,“您快去瞧瞧吧。”
然后让徐逸和陈璟赶紧去后院。
后院的厢房门口,史家两个下人站在门口。瞧见了徐逸和陈璟,这两个下人倒挺乖觉的。立马行礼。
陈璟上前,推开了厢房的门。
史莘文半缩着身子,来抵御腹疼。从昨晚开始。他的腹疼越发厉害,疼得他睡不着。从前也疼,却从来没有这么厉害,而且不间断。
史家请了几个大夫。要么说不会开药。要么说是寒症,和以前的大夫口吻一致。
史老爷只得把孩子抬到了城里。
“史老爷,给我送诊金来了吗?”陈璟笑着问史老爷。
史老爷知道徐逸出去,是找陈璟了。
见到陈璟,他倒也不惊讶,只是拧眉。对陈璟不停讨要诊金的事,史老爷厌恶不已,觉得陈璟毫无医德。
“陈东家。你不如背口大刀,去开山僻径。收取过路财!”史老爷冷哼。
他把陈璟比喻成强盗。
根本没有治好,反而索要诊金,就是强盗无疑。
“史老爷,陈东家,在下做个中间人。”徐逸站出来,对史老爷和陈璟道,“这样,在我铺子里取药,用陈东家的方子,煎药给史公子喝下。
若是有了效果,史老爷把出诊银子给陈东家;若是没有效果,在下和陈东家再合力,无论如何半个月内,治好史公子的病,史老爷和陈东家意下如何?”
史老爷想想,心里没把握。
城里另外两家药铺,东家和先生,史老爷之前就请过,开了方子没用。如今,只有陈璟一口咬定他的药被换了,徐逸出手。
史老爷想试试他们。如果他们也不行,再把孩子送到明州去。
明州路途远,史莘文生在生病,史老爷很怕颠簸,让孩子的病添重。
“好。”史老爷答应了,“若是陈东家的方子再没用,不仅仅诊金没有,还想向我道歉。”
“如果好了,诊金翻十倍。”陈璟道。
史老爷脸又紫了。
他第一次遇到这种大夫。
做大夫的,都是念过书的,多少有点儒生气。儒生是不太好意思总是提钱的,觉得跌了分。
而陈璟,丝毫没有这种顾忌。他简直像个低等的商户一样,浑身铜臭,把钱不停挂在嘴边,让史老爷很瞧不起。
“好!”史老爷赌气,答应了。
不让陈璟再试一下,徐逸不肯出手了。
如果其他大夫,史老爷不会赌这个气。但是陈璟,有神医的名声,哪怕赌一下,也有几分希望。介于这个考虑,史老爷才同意让陈璟再试一下。
陈璟就把上次开的方子,重新写了,给史老爷过目:“和上次一样的啊,别看错了。”
史老爷接过看了,又从怀里把上次陈璟开的方子拿出来对比,的确是一样,没有任何偏差。
陈璟交给徐逸。
徐逸按方抓药。
抓药之后,徐逸亲自去煎药。
等煎药的过程中,史莘文不停的呻|吟,疼得厉害。
陈璟又问史老爷:“上次我那个药的药渣,你们真的丢了?”
史老爷原本没有留心过药渣。但是陈璟那么强调了,当时史老爷赌气说丢了,其实并没有。事后,他犹豫了下,还认真保存了。
这次,他也带过来了。
史老爷冷哼,没有理会陈璟。
他不太想和陈璟说话。
半个时辰之后,徐逸把药煎好了,端了进来。
史莘文已经疼了很久,坐都坐不起来。史老爷和徐逸帮忙,扶起了史莘文,灌下了药。
然后,他们等待效果。
半个时辰之后,史莘文要小便。
小便了一回。
又过了半个时辰,史莘文再次小便。
两次小便之后,他的腹疼就止住了。
他惊喜开口,对他父亲道:“爹,孩儿不疼了。。。。。。”
第200章酬谢
第200章酬谢
史莘文的病,就是热结肠胃、腑气不通,不通则通。
陈璟开的方子,以寒凉药生石膏为主药,清热养阴、理气止痛,导热下行,从小便而出。
两次小便之后,史莘文的腹疼就减轻了很多,人也舒服了。
陈璟之前就说过,这种腹疼,两剂药就能痊愈。
“爹,孩儿不疼了。”史莘文说了一遍,又重复了一遍。
史老爷惊呆了。
这效果,也太快了。
之前,史老爷请了那么多大夫,都没有治好,他觉得这病很难。到了陈璟手里,四两拨千斤,很快就治愈了。
果然,有神医之称的陈璟,并不是浪得虚名。
“。。。。。。史老爷,诊金给了吧?”陈璟站起身,笑着道。
史老爷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很难堪,有点拉不下来脸。
陈璟在这里,史老爷会更加尴尬。于是,陈璟起身,对徐逸道:“徐大夫,我铺子里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我的诊金,翻十倍,五十两,徐大夫帮我催着。还有,最好验下上次的药渣,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让史老爷和史公子回家,也有个防备。”
然后,陈璟又对史莘文道:“史公子别担心,再吃一剂,这病就能痊愈。”
说罢,陈璟走了出来。
周先生忙问他:“怎样了?”
“好了。”陈璟笑道。
周老先生也笑笑,把陈璟送到了铺子门口。
陈璟一路回了玉和堂。
倪先生和朱鹤也问:“东家。病人如何了?”
陈璟就把事情的经过,仔仔细细告诉了朱鹤和倪先生。史莘文已经清热,修养几天就没事。
史莘文的病。是难症,而非重症。
难症,在难,并不重。只要摸准了脉,找到了病因,看对了药。药对症,一剂药就能起到神奇的疗效。
倪先生和朱鹤都笑了起来。
陈璟忙完了。眼瞧着天色渐晚,陈璟去后厢房忙碌了一会儿,也帮着看了两例病。这才跟清筠回家。
史莘文的病,他就没有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