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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呢。”
一场球赛下来,红衣进两球,玄衣没有进球。
邢文燋和他的朋友们商量着,把玄衣的乙字号、戊字号、己字号、红衣的己字号踢出去。
紧接着,又是一队比赛。
秦官人也从中挑选了八人。
他们比较难挑,因为那两队人马,各进了一球,不知道他们到底谁的水平更高。不过,玄衣队先进球,故而淘汰了红衣队三人,玄衣队一人。
挑选完本之后,就轮到了邢文燋和秦官人的比赛。
球场上,鼓声骤然响起,急促过方才。
邢文燋和他的一位朋友,下去更衣。
不过一会儿功夫,邢文燋牵马,出现在马球场上。
他身着深蓝色劲装,头戴璞巾,身后跟着五名队友,各自牵着高头大马。他出现后,原本喧闹的球场猛然一静。
“是邢二爷。”有人认识邢二。
“没想到,今天能看到邢二爷打球。”
“邢二球技平常得很,有什么可看的?”也有人不屑,嘲讽道。
“可不是,他那个烂球技,还出来招摇!每次打球,对方都是些马屁精,故意想让,邢二赢了不少,又被人吹捧,洋洋得意,还真以为球技好呢?”
七嘴八舌在球场各个角落里响起。
在议论纷纷中,秦官人也登场。
秦公子身着紫衣,头戴姿色璞巾,紫带飘飘。他长得高大,坐着高头大马,气势威严。
“是谁啊?”
“不认识。”
大家又开始议论秦公子。
秦公子长得俊朗,坐在马上气度不凡,所以风评比邢文燋好。
“既然两队准备就绪,就那把筹物端上来吧。”球场管事上来,敲了几下鼓。鼓声落后,他大声对众人道,“今日邢二爷和秦公子赌球,是有筹物的。一共三场竞赛,谁赢得球多,便可赢得筹物。”
话音一落,满场的目光,都在筹物上。
陈璟也伸头去看。
看到他们的筹物,陈璟不由一怔。
居然是它!
第124章名贵药材
两名粗壮的伙计,用块大托盘,把座一人高的奇石抬上来。
这块奇石,四尺长、七尺高,经过名匠仔细雕琢,已经成了形状,是两位仙女雕像。二女蹁跹起舞,一位长袖抛、流眄转,活灵活现;一位膝盖半屈,衣袂飘逸。她们的青丝、头饰、衣物,都是飘动的模样。
这么大的奇石,能雕刻成这样,是非常考验匠人功力的。
绝对是名家之作!
“是玄女舞像!”身边的黄兰卿惊呼,道,“竟然在这里!”
他很激动,拉着陈璟解释道,“央及,这两位是九天玄女,太湖的孙明之雕刻的。这雕像有灵气,每逢下雨,两位仙女周身就会仙雾萦绕,云蒸霞蔚,宛如仙境。”
“哦。”陈璟道。
石像逢雨会起烟,仙雾萦绕,陈璟知道。
因为这是炉甘石。
这石像,是一块巨大的炉甘石雕刻而成。
天然炉甘石,是很珍贵的药材,价格也贵。这么一大块,就更贵了。再采矿技术不够发达的古代,天然炉甘石更名贵。
多好的药材!
陈璟看得眼睛都直了。
“。。。。。。后来被杭州富商,用白银一万两买去,立在后花园。只要到了下雨天,他家后花园都是仙雾满园。”黄兰卿情绪高涨,还在说个不停,“两年前,那富商去世,他儿子们准备卖了这雕像。
消息放出,天下富商、权贵云集杭州出价。大起争执。他们吵来吵去,价格吵到了五十万两白银。我父亲带着我去,也想去凑凑热闹。怎奈价格太高,只得放弃。
虽然没有买到,却亲眼见到了玄女起舞。后来不知被谁买去。没想到,居然在望县。邢二爷果然好大的体面!”
“额。。。。。。”陈璟听到这石像现在值五十万两,有点遗憾。
对于现在的陈璟,是天文字数。
单说这么一大块天然的炉甘石,在这个采矿技术不够高的年代。价格昂贵,用医学的角度说,一万两白银是买赚了的。
但现在。这块炉甘石,已经是件艺术品。
艺术品的价格,就不能用它的原材质来衡量了。
陈璟颇为遗憾。
要是还是一万两,陈璟真想买下来。敲碎了做药材。
所以。此物抬出来,他眼睛都亮了下。
现在听黄兰卿这么一番解释,他唯有叹息。
要是他砸了这块雕像做药材,天下想要买这雕像的人知道了,非要骂死他不可。艺术品砸了,那是暴殄天物。
在陈璟看来,这么名贵的药材,能救活多少性命。用来观赏、炒作,也是暴殄天物的。
他沉默听着。
黄兰卿还在滔滔不竭。
这孩子果然是喜欢这尊石雕。
“这玄女舞像。出自太湖奇石。雨水天起仙雾。。。。。。”球场上的管事,扯着嗓子,尽量让看客们都听到的声音,介绍着玄女舞像。
管事没有亲眼见过玄女舞像下雨天起雾的盛景,介绍起来干瘪瘪的,不如黄兰卿说得那么精彩。
“洒点水,让我们瞧瞧啊。”
光这石像,七尺高,比不少的男子都要高些,又雕刻得如此精致,就已经是稀罕物件,一瞧便知价值不菲。
现在,管事又说什么起雾、云蒸霞蔚的,看客们有人不知道这“玄女舞像”的传说,有点不信,就起哄道。
“是啊,洒点水,给我们瞧瞧。。。。。。”
听说过玄女舞像的,大都没有亲眼见过它仙雾萦绕的模样,跟着起哄,争取一饱眼福。
于是,大家的注意力,暂时都不在比赛上,而是在这石像上。
“既然摆出来,自然要给大家看个够。”马上的秦官人听到了四周的声音,坐在马上大声回应。
好似他是这石像的主人。
邢文燋当即蹙眉不快。
“。。。。。。弄点水来,慢慢撒。”邢文燋也大声道。
他们俩结怨,就是因为这石像而起。
这石像,是杭州知府送给邢文燋的,争取讨好邢家,从而让张氏的堂兄给知府一个引荐给宰执大人的机会。
但是秦官人也喜欢这石像。
他亲眼见过这石像的美状,誓要纳入囊中。
只是诸多周折,让他错失良机,石像被另外的买家买走,然后送人了。
送给了杭州知府。
然而,石像并不在杭州知府的府邸。秦官人上门去询问,杭州知府并不相告,只是推诿。
秦官人生气,只得自己去打听。
几番波折,他终于知道这石像去年的时候,杭州知府送给了邢文燋。
他恰好认识邢文燋。
他同邢文燋讨好,甚至出更高的价格来买。
邢文燋不给他。好东西入了邢文燋的手里,他可以随手赏人,可以拿出来砸了,却不喜欢有人比他更嚣张,出更多的钱买。
好像他邢文燋图钱一样!
曾经穷苦过的邢文燋,现在最恨别人觉得他没钱了。他现在,钱多的是。所以,秦官人从一开始就踩到了邢文燋的痛脚。
邢文燋赌气,偏偏不给他。
于是,秦官人从去年就开始挑事,知道邢文燋喜好马球,几次和邢文燋打球,赢了邢文燋好几次。
于是,他们定下赌约,若是再赢邢文燋一次,邢文燋就要把这石像让给他。
当年邢文燋的第二房小妾,原本是被秦官人赎身了。因为邢文燋喜欢,秦官人忍痛割爱,让给了邢文燋。这算是邢文燋欠他的一个人情。
所以,这赌约邢文燋必须应下。
“起雾了啊。。。。。。”倏然,耳边有惊呼声。
惊呼声越来越大。充盈了整栋箭楼。
陈璟望去,果见玄女衣裙处,淡淡轻雾飘渺。薄雾如纱,给石像披上了一件朦胧的外衣。再放眼往前,两樽石像好似活了一样。
迷蒙中,隐约能瞧见仙女莲步碎绽,衣裙逶迤。
陈璟也觉得很美。
美是很美的。浪费异常。
那么好的炉甘石。。。。。。
他轻轻叹了口气。
“央及哥哥,怎么叹气?”黄兰卿留意到了,问陈璟。
陈璟笑笑。道:“太美了,故而叹气。”
这个解释,颇为合理。
黄兰卿了然。
观赏了一番,仙雾慢慢散去。恢复了石像的原貌。
可箭楼上嘈嘈切切。大家都在议论这石像,显然都震撼不已。就连球场上的秦官人,眼睛也发直。
他越发想要得到这石像了。
一阵鼓声传来,打断了大家的议论,也打断了秦官人的入神。
伙计们又将石像抬下去。
大家的目光依依不舍。
“请婉娘开球。”管事又高声道。
球赛要正式开始了。
婉娘四十来岁,身材依旧玲珑有致。如今她衣着素净,却不会有苍老感,反而觉得她雅致高贵。
她登上台。缓缓将大软皮子缝制的小球丢出去。
小球滚向远方。
两队人马,开始逐球。
秦官人球技出色。马术也上佳,很快就追上了球,身子微倾,将鞠杖伏地,取得球子。球子虚掷空中,不离开鞠杖,连跳了二十来下。
全场爆发惊呼。
“这才是高超的运球!”
“这位公子的球技,比咱们望县的马球供奉还要好。”
“今日是石像,就要归这位公子了。”
“邢二那球技,压根不及这位公子半分!”
大家议论起来,纷纷替秦官人喝彩。
秦官人的球,在鞠杖上连跳了二十多下,连杜世稷都能做到。但是望县马球并不热门,好的马球供奉得不到相应的报酬,都去了其他地方谋生。
余下的马球供奉,球技平常。
所以,大家见惯了平常球技,所以这位秦官人露一手中等的运球,就把他们都给镇住了。
看客中,也有人去过外地看球,甚至会打球。
所以,有人道:“不过如此,不算什么好的球技。。。。。。”
“堪堪如此,不值得一提。那位秦公子的马术,也不算娴熟。马术不娴熟,球技就不过如此了。”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所以,说什么话的人都有。
总之,大家都在议论秦官人。
连陈璟他们雅间、邢文燋的朋友们,也在谈论秦官人。
“。。。。。。不过二十多下。上次去姚江看打球,他们的马球供奉,能连击四五十下球不落地。”
“姓秦的虚的很,吓唬人的。”
大家理论纷纷,都在说这件事。
黄兰卿也低声和陈璟说:“这位秦官人,球技还不算,比你们家那位八公子差多了,却能和末人比肩。”
上次李八郎和陈七打球,黄兰卿也在观看。
陈璟那次发挥平平,黄兰卿只知道陈璟会助攻,并不清楚陈璟的底细。
“八哥从小打球,他的球技很好。”陈璟道。
李八郎的球技,的确称得了“中等”,能入流。
像陈末人、秦官人他们,和普通人打球,球技可能算不错。但是遇到了好的球手,就完全不入流的。
他们说着话儿,球场上,邢文燋这边的助攻抢到了球。
助攻把球运给了邢文燋。
邢文燋投射。
结果,球结结实实砸到了木板上,滚到了一边。
箭楼上一片嘘声。
“差劲。”有人小声低笑,“邢二那球技,今天一个人球也进不了。。。。。。”
他们不好公然说邢文燋的坏话,私下里小声却理论纷纷。
结果,第一场结束,没有进球。
秦官人的球技,也不如一开始运球那么惊艳了。
第125章药商巨子
邢文燋球技乏善可陈。
秦官人的球技马马虎虎,勉强和陈末人能一较高下。
他们俩都是主攻,其他马球供奉全部在配合他们,不敢主动进球。
所以,只能是邢文燋或者秦官人得球。
偏偏他们俩一直不得球。
可能马球是个时新的东西,望县还没有出现过比较厉害的球队,所以大家眼界低,两场都没有得球,大家依旧看得津津有味。
第二场的时候,邢文燋有两次机会投球,他都没有投进。
邢文燋的投球技术,和陈璟差不多。
“马球是个昂贵的运动。别说鞠杖,光赛马,所费就是中产家庭一年的全部收入。不养赛马,自己进球场,是要交一笔钱的。
邢家从前穷,邢文燋肯定没有玩过马球。这几年得势了,什么新鲜东西都要玩一玩。从前没有底子,连马球场都进不起,马球没有碰过。这几年要玩,却又不肯认真学,故而球技烂。”陈璟在心里想。
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
倒是那位秦官人,像模像样的,像是习惯玩的。
这些贵公子,玩马球不过是娱乐,让他们下狠心去练球技或者马术,是不太可能的。他们崇尚熟而生巧,在打球的过程中,慢慢磨练球技。
陪着邢文燋打球的,大多巴结他,故意想让。
所以,邢文燋的球技。没有机会磨练。
现在遇到真正的敌手,他的表现就烂透了,捉襟见肘。
陈璟看着邢文燋打球。心想:“他接下来一场,要是能进一球,多半靠运气。”
正想着,却见他们中间休息的时候,秦官人的马球供奉们,有两个人脱下劲装,交给了剩下的人。
接着。跟秦官人而来的两个人,下去换了秦官人。
其中一个,是孟燕居。
“他们要换人了。”
“是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