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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子听了,不想再推辞,回首向店小二道谢几声,便和小吕子牵起毛驴顺街前去。
话说这些情景早被站在屋内楼梯上那圆滚肥胖的老板娘看得一清二楚;然而,好故意在那一动不动地观望着,直到好看见三少公子答应把钱收下,才满意地点头自语道:“这就对了!”
正巧,那店小二抬头瞅见了老板娘,便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去说道:“老板娘!这下你总得满意了吧!哈!哈!哈!”
可谁想到,店小二还没笑完,只听得“啪”地一声,店小二重重地挨了一巴掌!当即,店小二便神乎乎地滚下了楼梯。随即,才能板娘气呼呼地说道:“你这小子,办事一点儿也不让老娘放心,害得我饭只吃了一半就出来了!你让我满意个屁!”
再说那店小二滚到了地面上,立即爬将起来,笑眯眯地说道:“是!是!老板娘!小的我打扰您了!”
然而,那老板娘仅仅是“哼”了一声,转身便进子屋。
在一旁的一些客人见老板娘走后,便转头向店小二问道:“老板娘这么凶,你怎么怎么还是笑眯眯的?”
这时,店小二揉了揉脸说道:“没事!没事!这都是家常便饭。我炼就的就是这摔打功,专能对付得了那个胖娘们。”
店小二话刚说到这,只见一位吃客“扑哧”一声,好家伙!这吃客竟把嘴里的米粒喷得对面的客人满脸满脖子。
一见这情形,在场的一些年轻公子、老员外们都跟着哄堂大笑。
就连那店小二也禁不住捧腹大笑。他没想到,就因为他那一句话竟闹得如此荒唐。于是,他连忙止住笑脸走过去,递给那位客人一条毛巾说道:“客官快擦擦吧!实在不好意思!”
等到笑声停止,店小二往楼上一一瞥,继续说道:“对付她那个胖娘们,你就得笑眯眯的,越给她顶嘴,她越缠你没个完!”
然而,不知怎地,店小二说到这,猛地调头往外抱头鼠窜。像是老鼠见了家猫一样。随后,客人们才看见那老板娘手操着一把条帚直往楼下奔来,方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不过那店小二腿脚特别灵巧,没等老板娘下完楼梯,他早已逃奔到了大街之上。
老板娘见了,气呼呼地冲店小二喊道:“你给我回来!我是叫你扫地的,又不是来打你的,你跑个啥?”
这一时间,后边一些看热闹的客人们全都乐坏了。有的手点着门外的店小二笑得是前仰后合;有的干脆双手束着大肚子,冲着店小二直笑;还有一位老员外乐得从椅子上翻了过去,当时直憋了半顿饭功夫,才开始大口喘起气来!……好玄好玄!公差一点儿这老员外就笑出人命!
再说那站在街上的店小二,却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地向老板娘慢慢走来!可谁想,他刚到老板娘身边,便迅速地挨了老板娘一条帚!
然而,老板娘又立即将条帚塞给店小二喝道:“给我好好打帚去!”
店上二听后,怀抱着条帚,跺着脚走过去,去忙他的活计了。
闲话暂且少说,话说三少公子和小吕子沿街找到了一家清静小茶馆,休息了约有半个时辰,便又沿街直向北行去。
时候不大,他俩穿过一个十字路口,直来到东道镇的是最北边界。
于是,骑在毛驴身上的三公子对小吕子说道:“我们现在越过这片田地,去拜访我的一位早年好友。”
“啊!那还来得及吗?”小吕子头眉一皱说道,“是哪位朋友,非要今日去?”
“来得及!是那万年寨的刘振天!”
“啊!是他……”小吕子惊讶万分。
这时,三公子又缓缓地说道:“对!是他!我们童年十分相好,可至今已有五、六年没相见了!我在家数日有限,好多朋友要拜望,我不趁早去怎么行呢?”
“好吧!正巧我也能到这个寨主家逛一逛。”
“什么?寨主?!”三公子吃惊地问道。
“是啊!你不这不知道?”小吕子盯着三公子说道,“刘振天的老父亲刘万海,就是当年的老寨主过世后,刘振天就做了寨主!”
“噢!是这样!刘寨主已过世了!真没想到!实在令人痛心!”
“还有呢!三公子!”小吕子继续说道,“我想你也不知道!老寨主过世不久,刘少寨主便漂泊出外!两年后,听人说他从扬州……什么八妓那儿带回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娇女做了他的老婆!”
“啊!这是真的?”三公子又是暗吃一惊,自愧、惊异直涌心头。
此时,小吕子觑了三公子一眼,嚷嚷道:“这还有假?我是有真说真,从不编晃子!”
“唉!”三公子反倒有些伤感地说道,“真没想到,少儿之时的同年好友,他竟已成家立业!而我呢?在学堂中含辛茹苦十多年,如今依然学业未就,家业难成,真不知结果如何?”
“哎哟!三公子!你在开啥玩笑?”小吕子却笑嘻嘻地冲三公子说道,“我早就听康管家说你是位世上难得的文人才子!吟诗书画样样精通,你怎么还这么担忧呢!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即使你应考不中,你作为耶家的三少公子,常深得老主人的爱护,而且你家有万贯之财,是够三公子你三辈子也难享尽的荣华宝贵!你应该是毫无后顾之忧啊!”
呵!别看这小吕子人虽小,可说的话句句却不赖!这一席话,直把三公子耶无害说得“哈!哈!”大笑!
然后,三公子止住笑容向小吕子问道:“小吕子!你读过几年书?”
小吕子听了,低头一笑说道:“我哪里读过书!说实话,我是被你家客栈收养的一个孤儿。从我懂事以来,就想读书学文!可因为活计太多!我只好偷空跑到那所私人学堂听老先生讲学!每每回到家中,我便放开胆地挑灯夜读那些借到的书,有时我还练习练习书法呢!不过,这一年里,还多亏了二公子教我。不然,我则是瞎屁不知。”
“是嘛!我二哥也教了你?”三公子微笑道。
“嗯!跟他随便学了学!”
“噢!这样算起来,你比我的学龄还要大呢!”
小吕子听了,急忙摇手说道:“嗳!不敢!不敢!精算起来,我所学的年月,仍比你少多了!并且我学的是七拼八凑的三教九流,对我来说,简直不屑一提!”
这时,三公子又笑着对小吕子说道:“好!小吕子多多用功,他日必成大才也!”
“哈!哈!哈!”小吕子不由一阵朗笑,说道:“这只不过是我的心情爱好,我永远是你耶家的小仆,怎能成大才啊!”
“人小志不小嘛!”
主仆二人就这样边走边说,不觉已来到了那依然还算是广阔无垠的麦田之中!田野之中,黄金色的麦子在微风的吹动下,麦浪前涌,由近及远,如沙漠之小丘,一起一伏,一派自然流动的风光,煞是令人心旷神怡。
此时,三公子耶无害已沉浸在这荡漾的风光之中。他那洁白的衣襟,正在随风飘摆……在他身旁,小吕子也在欢快地蹦跳在田间小路之中,再合上那只可爱的小毛驴颈下“铃铃”作响的铃儿,直惹得田间略略而行的村民们停下了一切,远远地观望着这两人飘飘而过。他们仿佛已经知道,这是一位公子带着小童儿在漫游经过。
然而,远望这大片的田野,沉浸在其中的人形又是那么的缈小,只有三公子那洁白的身段还依稀凌驾于麦浪之上,犹如金沙滩中的一只白鸽,在隐隐跳动!如此令人一览无余的一幅茫然巨画,真是让人望洋兴叹、心旷神怡。
且说田间行走的三公子耶无害,更被这眼前的一切给迷住了。他可可从来没见过如此豁然壮观的景象,也是第一次见到生长得如此喜人的麦穗;而且麦田是那么的广阔,东西而卧的麦垅又是那么的齐攒……真是方园千里之内难得一见的丰收之征兆。
此时的三公子真是越看心里越快活,种种浓情意趣逐渐涌向喉咙!于是,他骑在那一颠一晃的毛驴背上不禁吟道:“气爽开田野际,生机一派心中记。遥想今昔天下事,深知民富乃大计。”
“好!好啊!三公子几步之内竟脱口而出一首,我真羡慕你!”小吕子不由地惊喜道。
“嗳!不用羡慕我!”三公子对小吕子说道,“我想你心中也已经能吟出一首了!现在你就来试试吧!”
“啊!”小吕子张口叫道,“三公子!你是想考验我,可我毫无准备呀!”
“嗳!凭你多年酷爱诗文的心情,随便来一段,还能难住你这个小机灵鬼吗?”
小吕子听了,还是有些难为情地说道:“嗯!……还是让我想一想吧!不过三公子可别笑我。”
“好!你说吧!我特别喜爱和人一起吟诗作对!你不用着慌!”
“嗯!……还没凑够数!”小吕子边走边琢磨着说道。
“再细想想!”
“嗳!有了!”小吕子突然惊喜地抬头说道,“三公子你听着!我来一首题名为《村游》的顺口溜儿!怎么样?”
“好啊!你道来我听听!”三公子说道。
于是,小吕子清了清嗓子唱道:“阔阔麦浪似无边,瘦瘦径儿接两边。悠悠乐来乐悠悠,我伴公子从中游!”
“哇!好一个悠悠乐来乐悠悠!”三少公子不禁笑着评价道,“小吕子!你这一句真可谓是平齐对称之中见神情,恰似你我此中行!今日来此一游,你我总算是脱开了各自的束缚,太自由了!我真希望天天能带着你去漫步各方,极尽田园山水,一览大自然、远古之人给我们留下的文化遗产!”
“哈!哈!哈!”小吕子不禁乐道,“我说三公子,你给我讲什么漫步的、文化遗产的,我是一点儿也不懂是怎么一回事啊!我一个小仆家,哪晓得这些事!不过,我也很乐意和公子你在一起!可是,想到十日后你又要离开了家,我心里很不是个滋味,真不忍让你走啊!”
“我也是舍不得离开你呀!不过,明年秋至,我又要回来的!”
“啊!……要等这么久!”小吕子惊讶地仰望着三公子。
这时,三公子耶无害仰望上空,慢慢说道:“大概是吧!说不定时间还会更长!……现在我们先不提这个,你瞧,我们在一起不是很快活吗?”
此时,小吕子听了,低头不语,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不禁油然而生。
走着走着,小吕子动情地吟唱道:“晴空日照访友朋,乐中行,走田塍。公子聊发仰望空,岂能忘,我随同。”
三公子耶无害听后,惊奇地望着小吕子说道:“好哇!难怪康总管在我面前总爱提起你,要你这几日多陪着我。如今看来,你果然很讨人喜欢。你竟然还会作些词句,真没想到!好!我马上赋你一首,以表我的心意。希望你能够喜欢。”
“好啊!我正等着公子你这句话呢!”小吕子有点喜不自禁地说道。
这时,三公子看了看身旁的小家仆,又望望前方快到尽头的小道。在这小道的旁边,是两排挺立着的绿柳青槐!随即,三公子微笑着作道:“天高地阔两神通,无限风光贮其中。问知否?伶伶漫步小仆童;两人行,公子记在胸;绿荫道边来作证,小童伴我去游访,鬓似霜,永难忘!”
“哇!还是公子的词句更妙啊!这如让我听了你的知心话,永难忘记!还是请公子你来命个题目吧!回头我把这两段诗句全朗诵下来给你听!”
“我想题名就叫《田间行》!……你能全给我诵读出来吗?”
“当然能了!”小吕子随口答道,“你听着!晴空日照访友朋,乐中行,走田塍。公子聊发仰望空,岂能忘,我随同!天高地阔两神通,无限风光贮其中!问知否?伶伶漫游小仆童;两人行,公子记在胸;绿荫道边来作证,小童伴我去游访;鬓似霜,永难忘!”
“小吕子果然了不起!”三公子又夸赞道,“你竟能过耳不忘、出口成文,真是我耶家难得的小仆啊!怪不得我二哥也非常喜欢你,原来你还有这样的好记性!”
“是啊!岂能忘记,因为我随同。即使两鬓斑白人老了,也永难忘记你我的这段经历!”
“好!……”三公子寻思了一下,说道,“我们在这柳树下歇歇再走,反天色还早。”
这时,小吕子听了急忙说道:“不行!不行!我们我们还是快去快回吧!我一点儿也不累,难道公子你反倒累了。”
“好!好!我今天就听你的。不过,现在我下来,你骑上,咱们快去,就不歇了!行了吧!”
三公子说完,便纵身跃下毛驴,随即拉着小吕子的胳膊要他骑上去。
且说小吕子一见这情景,顿时慌了。他连连叫道:“哎呀!这怎么行呢?说什么也不能公子你在下边走,而让我一个仆人骑上去呀!”
“嗳!”三公子却毫不相让,说道,“今天你非要骑上去不可,谁叫你老是不愿歇歇的!”
小吕子听了,急忙改口说道:“那好!三公子!我们坐下来歇歇!你也累了,我也累了!我们停会再走!行吗?”
“不行!”三公子子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