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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种种的原因,使得弟弟蒯越成为曹操麾下的重臣,而自己,则成了赋闲在家的闲云野鹤,种种旧事,不想也罢。
蒯良叹息一声,正欲转身回房,仆丁却忽然急急又来报:“主人,府门有人叫门,自称是镇南将军刘封,想要登门拜访。”
“刘封?他来找我做什么?”蒯良眉头微凝,心中忽生浓重的疑惑。
“主人,咱们要不要开门?”仆丁焦虑的问道。
襄阳易主,兵威在身,为了身家性命,蒯良没有理由不见这位襄阳城的新主人,何况,蒯良对这个曾经刘备的义子,还怀有深深的好奇,潜意识当中迫不急待的想要见识一下,这个把荆州搅得天翻地覆的年轻人,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思索之下,蒯良摆手道:“请他进来吧。”
蒯良并没有亲往府门迎接,而是静静于的立于堂前,面色淡若的等候着,作为荆州蒯姓一族的二号人物,这一点的矜持是必须的。
片刻之后,只见一名年轻的银袍将军,在三五名亲兵的跟随着,信步走上前来。
蒯良暗吸了口气,移步下阶,微微拱手:
“不知刘将军光临寒舍,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刘封忙还之一礼,笑道:“封唐突造访,打扰了先生清静,该请先生见谅才是。““刘将军言重了,里边请。
襄阳蒯氏一族倒向曹操,理论让也就是刘封的敌人,但蒯良见刘封带兵而来,却丝毫无有惧意,谈吐言行得体自若,这份气度,不由令刘封暗暗称赞。
主宾落坐已定,蒯良也不多客套,直接问道:“良不过是一介布衣,不知将军驾临,所为何事?”
蒯良直率,刘封也就不拐弯抹角,直言道:“实不相瞒,封久仰先生之名,方今奉子德兄长之命,驱除逆贼,恢复景升先公1日业,故想请先生出山,担任荆州治中一职,未知先生意下如何。”
州牧之下,下设从事与假佐。其中从事有治中从事、别驾从事、簿曹从事,而治中从事又是州牧最主要的属官。
刘封请蒯越担任治中从事一职,也就是要请他担任荆州诸吏之首。
此言一出,就连蒯良也大吃一惊,先不论自己是蒯氏一族之人,单以自己现下的身份,这刘封方一得襄阳,便要征辟自己为诸吏之首,这般举动如何能不让他吃惊。
刘封却有自己打算。
庞统说过,荆襄蒯、蔡、黄、庞四大家族,若想坐稳荆州,非得此四族的支持不可。
庞统为庞氏一族的杰出代表,他归顺于刘封,自然代表着庞家支持刘封。
至于黄家,原本以黄祖为代表,是支持刘表的,但黄祖死后,黄氏一族的核心转移向了黄承彦,黄家也改为支持刘备。如今荆州虽然得手,黄家与刘备失去了联系,但想要得到黄家的支持,还需要时间。
庞黄两家,都是坚定的抗菖派,但可惜的是,这两家的实力不及蒯蔡,所以并不能阻止当年刘琮以荆州降曹。
蔡蒯两家,是荆州最强的两族,表面看起来,这两族以蒯越和蔡瑁为代表,是彻头彻尾的“降曹派”,而刘琮的降曹,也正是蒯蔡二人全力鼓动下才做出的决定。
但是,庞统却告诉刘封,这二族之中,其中的蒯家并非是铁板一块的降曹派。
“刘将军的抬举,在下感激不尽,但在下只是一山野村夫,恐怕难当此重担。”蒯良本能的一口拒绝。
蒯良的反应早在刘封的意料之中,但他知道,若想在荆州站稳脚跟,光凭刘巴和庞统的支持还是不够的,必须得到此人的支持,准确的讲,应该是此人背后那个家族的支持。
“先生曾为景升先州牧出谋划策,成就荆州一番基业,如今子德兄长接掌父位,正想继承先州牧的遗志,以仁义广施于民,还望先生能念在先州牧的故主之恩,重新出山辅佐子德兄长。”
士入爱名,讲究故主之恩,刘封报出了刘表,自是压得蒯良无从拒绝。
蒯良无言反驳,沉吟半晌,却好奇道:
“刘将军,有件事我不得不问,你应该很清楚,我们蒯家的立场一向是世人皆知,你这般强行征辟我出仕,莫非就不怕养虎为祸吗?”
蒯良这一句反问倒也直白。
刘封却淡淡一笑道:“无论旁人如何看待,但我很清楚,先生与令弟是不一样的。”
刘封所指的令弟,即是蒯良的弟弟蒯越。
当年刹州宗贼广布,刘表只身前来荆州,曾向他兄弟二人询问如何令百姓归附,剿灭群贼,蒯良主张施仁政,而蒯良则主张用权术,这兄弟二人的治国理念,本身就有所不同。
待到后来,蒯越与蔡瑁结善,弄权玩术,渐渐被刘表引为心腹,而刘表虽然仍重用蒯良,但其地位却已远不及蒯越。
再往后,曹操南侵之时,其弟蒯良力主降曹,而蒯良则认为曹操治国御民过于严酷,因此一力的反对,只可惜却无力回天。
刘琮决意降曹后,蒯良无奈之下,干脆辞官归家,后曹操得荆州,对蒯越大加重用,对蒯良却心怀怨意,索性也就不复启用。
蒯良虽然不及蒯越那般风光,但在蒯氏家族内部,却拥有着相当大的影响力,他对曹操的态,很大程度也代表了蒯家一部分人的立场。
蒯家内部的这般裂痕,自然是逃不过庞统的眼睛,所以在刘封决定奔袭襄阳之时,庞统就对他有过叮嘱,让他在拿下襄阳之后,务必要请蒯良出山相助,唯有如此,才能短时间内,迅速的稳住襄阳,乃至荆北的士民之心。
而这也正是刘封在攻下襄阳的第二天,就亲自来登门拜访蒯良的原因。
刘封并没有直接挑明蒯氏兄弟间的关系,但言下之意却已经很白,即是我刘封对你们蒯家的内争了如指掌。
蒯良的神情沉静了下来,似乎陷入了一种抉择之中。
刘封知他心意已动,遂进一步道:“我知先生有解苍生于倒悬的仁义之心,而在我亦有舞干戚以济事之志,先生身为蒯氏一族中的翘楚,即使是不为自己,也当为蒯氏一族未来设想呀。”
刘封这话又暗含着几分威胁。
而今刘封已据襄阳,曹仁兵败被擒,整个荆州无人是他的敌手,全据荆襄已是板上钉钉之事,而蒯氏一族扎根于襄阳,在襄阳改换主人的情况下,自然必须为家族的利益考虑。
蒯良作为蒯氏第二号人物,无论如何也必须为保全家族利益而努力。
沉吟良久之后,蒯良敛容起身,拱手默默道:“良愿为刘将军效犬马之劳。”
(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刘备愤怒了
(三更送到,求订阅。同时感谢莫颜开、永远的一休、shawn_yin、太笨啦你的打赏,呵呵)襄阳初定,襄阳与江陵之间,尚有万余曹军。刘封劝说服蒯良出仕当天,便已命人做书一封,盖了曹仁印信,前往当阳一带招降这些曹军。
与此同时,刘封又派人火速回江陵,命庞统镇守江陵,陈到、沙摩柯等率过江之军北向,辅以武力双管齐下逼降这股曹军。
一天之后,曹仁被俘,襄阳城陷的消息传到了当阳,立时引起喧然大波,本就人心惶惶的万佘曹军,立时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
紧接着,刘封的劝降之信相继送到,曹军诸将之中,对于降或不降,形成了不同的意见,双方争执不下。
此时的形势是,襄阳失陷,全军的家誊尽为刘封所得,士卒军心溃散只是时间的问题。
当阳一地,向东为汉水,但此刻已为吴人水师所断,南北襄阳和江陵,则尽为刘封所据,西面则是群山峻岭,尽管可由山路崎岖币行,撤往房陵郡,但山路难行,这万余大军在无粮草供给的情况下,能否活着逃往房陵还是一个未知数。
诸将争执两日而得不到统一,南面荆州军已经开始向北威逼,形势紧急之下,满宠便L';
奋威将军的名义,强行决定率领众军走临沮,J1路,由当阳撤往房陵。
号令一下,主降派一片哗然,曹仁部将牛金带着一干将校怒气腾腾的前往满宠大帐质问。
一人大帐,牛金便怒喝道:“满伯宁你夫何不顾征南将军死活,执意要率军北撤?”
面对着来势汹汹的牛金,满宠早有准备,面带无奈之色,叹息道:“曹将军乃国之耪梁,他的被俘,我一样非常的心痛。但我等只国之军人,非是个人的私兵,岂能因一将襁擒,就跟着全军投降昵?”
满宠乃文人出身,素以执法严厉而著称,早年为许县令时,曹洪亲戚在许县多次犯法,满宠便将他们抓了起来,曹洪便亲去向满宠球情,曹洪无奈之下,就只好去向曹操求情。
结果昵,满宠在曹操来到之前,提前把犯法之人处斩。
在满宠眼里,自己听命于菖仁,那是国家授予了曹仁领导自己的权力,如今曹仁被擒,这种上下级关系自然就此解除。
只是,满宠却显然不了解军人间那种上下的关系。
牛金一听此这话,神色愈加狰狞,叫道:
“征南将军在信中说了,如果我们负隅顽抗,不去投降,他便有性命之忧。满伯宁,你这么一撤,岂不是害了征南将军。”
满宠很郁闷,感觉方才自己那番大道理是白讲了,眼前这凶神恶煞的武夫压根就没听iij去一句。
满宠只得耐心的劝说道:“曹将军素以国事为重,岂会因为贪生怕死,就做出这等苟且之事来。那劝降信很明显是敌人伪作,只是盖了菖将军的大印而已,我们岂能当真。“牛金手一摆,决然道:“我不管那信是真是假,总金征南将军对我恩重如山,我牛金维不会拿他的性命冒险。”
牛金所说的“恩重如山”,倒也是实情。
当年江陵之战时,周瑜大军围城,牛金自告奋勇,率百人出城挑战,结果反被吴军所围,危在旦昔。曹仁见状,便亲自披挂出城,率军拼死将牛金从重围中救了出来,自此之后,牛金便是死心踏地的为曹仁卖命。
眼见牛金如此胡缠蛮纠,满宠终于被惹火了,神色突然变得峻厉起来,沉声道:“牛牦军,国法当头,岂容你以私废公!”
“老子才不管什么国法,曹将军就是国法。”牛金根本无惧,冲着满宠大叫道,唾涝星子喷了他一脸。
其余曹仁部曲诸将,尽皆呼喝叫嚷附合。
面对这帮咄咄逼人,视国法为无物的武夫,满宠勃然大怒,厉声道:“我乃朝廷任俞的奋威将军,征南将军被俘,我便这里的最高统帅,我下令全军撤往房陵,尔等若再有异议,便以军法处置!”
被惹火的满宠,企图用官职大小来压服众将。
眼前文质彬彬的满宠,突然间变得狰狞起来,气势汹汹的诸将顿时被压了下去,大忡中,一时间变得鸦雀无声。
诸将面面相觑,最后,目光不约而同的集中在了牛金身上。他在诸将军素有威信,而且又是挑事的带头者,何去何从,就看他的决定的了。
牛金的怒意似乎一瞬间平息了许多,他上前几步,走近满宠,口气平静的问道:“浦宠,我再问你一句,你是不是一定要弃征南将军而逃?”
“弃主帅而逃”,听起来十分的不堪,但满宠此刻也顾不得许多。
“我意已决,敢有违令者,格杀勿论!”
满宠以前所未有的决然口气回答了牛金最后运碟似的质问。
静寂的大帐中,忽然晌起一声冷笑。
那冷笑来自于牛金,只他缓缓的转过身去,肌肉盘虬的脸上,挂着那种让人不寒而蒙的冷笑,渐渐的,那笑容扭曲变形,陡然间,怒睁的双目中迸射出浓烈的杀气。
身形急转,”噌”的一声,佩刀出鞘,白与红的光芒交替闪过,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便泺落于地。
在众将骇然的注定下,牛金反手轻轻的一推,满宠那无头的尸体便倒落在了地上。
牛金手举着鲜血淋漓的大刀,环视着众人,冷冷道:“咱们都发过誓,此生要与征蘸将军同和一共死,这狗贼偏生要和咱们作对,我只有一刀宰了他,你们哪个还有异议?”
他踩着满宠的尸体,举着那把还在冒着掬气的血刀,这般喝问之下,谁还敢再有反对意见。
当下,沉寂了一刻后,诸将齐声呼道:
“我等唯牛将军之命是从。”
雒城,中军大帐。
死一般的寂静。
刘备手攥着那一道来自于荆州的噩耗,一张本就灰蒙蒙的脸,此刻更是像陈年的墙皮一样,让人看着就感觉到心酸。
就在几天前,刘备刚刚才接到诸葛亮的急报,在得知江陵失陷的消息后,本是志气昂扬的刘备,一瞬间就变成了霜打的茄子。
本以为,成都咫尺可下,益州很快就要蛩手,跨有荆益,北伐中原的梦想指日可待。但是,就在一瞬间,那个惊人的消息,便将刘备的美梦几乎击碎。
天堂与地狱,原来只有一线之隔。
不过,刘备并没有绝望,真正的绝望,当年他在徐州的时候,在长坂坡的时候,早已绍品尝过。
他很快就安慰自己,江陵失陷了也没有关系,还有关羽在,也许在自己收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