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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难做决断之下,刘璋急召众僚前来商议应对之策,但来者却比平日少了许多,一问才知,原来许靖等辈,已在听敌军临城的那一刻越城出逃,投往刘封那里去了。
许靖等辈身为东州士人,刘璋平素待他们不薄,但现在大难临头,他们却如此果决的抛弃了自己,倒是谯周这等平时受压制的益州土人,反而没有弃自己而去。
刘璋唏嘘感慨之下,只能问众僚有何应对之策。
如今的成都城中,精锐之兵尽皆已调出,如张任等武将在外的在外,降敌的降敌,虽有一万多兵马尚可调动,但竟然无一名可堪重用的大将。
一千文士们面面相觑,议论了半天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焦头烂额之际,谯周便建议刘璋率众上城,先观看一下敌军之势再做打算。
刘璋无计可施,只能听从谯周的提议,率领着一干不安的从僚出得州府,赶往南门观敌。
上得城头,刘璋极目远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南门数里外,连绵数里的敌营灯火辉煌,耀如白昼。
火光之下,壁垒森森,旗帜飘扬,军容甚是震怖。
再望南面的大道上,无数的火把自天际而来,绵延如无尽的长蛇一般,向着敌营缓缓开进,那是更多的军队正在进抵城下。
刘璋在城头胆战心惊的观看了几个时辰有余,但见南面的火蛇依然不熄,进抵城下的敌人数量似乎无穷无尽一般。
时已夏末初秋之际,深夜间渐有凉意,但刘璋的背上却是大汗漓淋,浸得衣袍像是吸饱了血的蚂蝗一般,紧紧的贴在皮肉上。
在见识到刘封军的浩荡军容之后,刘璋这回真的是绝望透顶了。
“主公,敌军挟百胜余威而来,声势如此浩大,以我成都惶乱之军心,焉能与之抗衡,主公,是战是降,千万要三思而行呀。“谯周见刘璋神色骇然震怖,便又不失时机的劝道。
刘璋心中又是一抽,这一回,他没有再怪谯周,而是苦着脸环看着诸僚,颤声问道:
“你们呢?你们认为我是该降还是该守。”
左右诸如董和之辈,旨也默然不语,虽未明着支持谯周的言论,但默认之意已很明显。
臣下皆无死守之间,刘璋的心立时又凉了半截。
此时此刻,周边虽有众臣环护,但刘璋却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
许靖等辈,人已越城逃往刘封那里,而董和、谯同等辈,虽然没有公然背叛自己,但他们的心却早已投向刘封,刘璋就算再无能,这点人心还是洞察得出来。
“主公,我以为,不如派人前去见一下刘封,向他许以割地赔款,以换取刘封退兵,或许可以暂解成都之危。”
一直默不作声的董和,实在是对刘璋那可怜样感到余心不忍,便是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刘璋像是一个溺水之人,突然间抓住了一个救命稻草,本是死气沉沉的表情,顿时闪现出现几分精神。
就在刘璋刚刚看到一丝希望时,谯周却道:”刘封的大军已进抵成都城下,我们已是山穷水尽,对方眼看着便能夺取益州,岂会因区区小利就撤兵而去,幼宰此计想当然尔,刘封断不会答应。”
当头一棒,直击得刘璋晕头转向,痛苦的沉吟半晌,刘璋无奈的叹道:“事到如今,别无他法,也只能试一试了。幼宰,此番就有劳你一趟了,只要能说动刘封退兵,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董和怔了一下,似乎有不情愿的意思,但迟疑片刻,还是拱手道:“我尽力而为,但愿能不负主公所托。”
城外的荆州军,并没有刘璋看到的那般浩大,其实只是黄忠所率的五千先锋军而已。
刘封令黄忠率先锋步骑,星夜兼程由广都进军成都,目的只是想造成一种大军突然压城而至的假象,对成都的人心士气造成突然性的一击。
至于那看似无穷无尽,如长蛇般的兵马,不过是刘封向当年的董卓学了一招而已。
当天晚上,黄忠的五千兵马立营城下之后,又悄悄的派兵回往南边,点着火把佯装新军,大摇大摆的入驻大营,如此反覆,便轻而易举的营造出一副干军万马到正来的假象。
事实证明,刘封的计策非常奏效。
一天之后的黄昏,刘封所率的三万大军陆续抵达,在成都四面下寨,将这座益州州治围了个水泄不通。
就在刘封抵达的当天,他才听闻刘璋的使者董和今早已至,已在营中等候了他一整天。
入得中军大帐,一名文质彬彬的中年儒生忙起身施礼,口称:“益州牧幕下成都令董和见过刘镇南。”
“幼宰先生快快免礼。”
刘封赶忙上前一步将董和扶起,并请董和上座,无论是态度还是招待的规格,都是热情之至。
刘封对董和如此礼贤,一方面是他有爰才之心,另一方面则是临行之前,庞统曾对他有过提醒,说是益州刘璋手下有一名叫作董和的贤才,若取益州,此人将来可堪大用,一定要好好对待。
若说这董和,与其他益州人还大有不同。
此人籍贯为荆州南郡枝江人,但其祖先却本为益州巴郡江州人,至建安初年时,董和举家西迁,离开南郡来到益州,在刘璋手下做官,一直做到了成都令。
这也就是说,董和祖籍益州,但却生于荆州,既在荆州做过官,又是刘璋手底下任过仕,可以说他是半个益州人加半个荆州人。
刘封虽然打算改变刘璋和刘备重用东州人的做法,以蜀人治蜀,但为了确保对益州的控制,他又不能完全的将益州军政大权交给纯的土著士人。
军队上,刘封固然可以用黄忠等镇守要害,但在政事上,庞统刘巴等人分身无暇,且用荆州人来执掌益州政务,本身就与刘封的治蜀政策相悖,势必会引起蜀人的反感。
那么,有着一半荆州人身份的董和,其特殊的身世背景,以及其所怀的杰出才华,正好就成了刘封心中的不二人选。
便是因此,刘封对待董和自然要比寻常益州士人要更热情三分。
受得刘封如此礼遇,董和显得有些受宠若惊,但也没有因此而有所放松,依然小心谨慎应对。
“我主与刘将军本为同宗,先前因为受旁人所惑,一时糊涂才想修改1日约,刘将军大人有大量,还望能念在同宗之谊的情份下,可否退兵东归。”
客套数句后,董和转入了正题。
刘封已猜到了他此来用意,听得此言,当下只是笑着饮茶,却并不回应。
董和忙又道:“只要刘将军能不计前嫌,我主愿意割让江阳、东广汉二郡作为补偿。”
刘封冷笑一声,“江阳一郡士吏是主动投顺我的,至于东广汉郡,目下还在刘备手中,我麾下大将严颜正率军征讨。刘季玉拿这么两个不在他手中的郡作为补偿条件,他这算盘可打得真好。”
刘封的回应也在董和意料之中,他只得道:“但不知刘封要怎么样才会退兵,我主有言在先,只要刘将军肯撤兵,我主什么条件都能接受。”
“什么都愿意接受?”
刘封嘴角露出一抹诡异,佯装思索了半晌,方道:“既然如此,那好吧,如果刘季玉肯将蜀郡让出,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退兵。”
董和神色顿时一变。
蜀郡相对于曹操,形如魏郡,相对于孙权,形如丹阳,相对于荆州,则形同南郡。
益州刺史部成都县,正属蜀郡管辖,刘璋若是把蜀郡割与刘封,这与投降又有什么区别。
见得董和此状,刘封哈哈一笑,轻松道:
“我是在开玩笑了,幼宰先生莫要见怪。”
董和心里边也知刘封不会退兵,他为刘璋所出这一计,也只不过是略尽人臣之责而已。
话到如此地步,董和只得叹了一声,拱手道:“但不知刘将军究竟怎样才肯退兵,还请明示。”
刘封也不再隐讳,遂道:“幼宰先生想必也早已听闻,我大军自江州而来,一路上,郡县士吏是望风而降,有的地方当地豪杰百姓还斩杀县令,主动开城迎接。由此可见,刘季玉已是人心尽失,我刘封乃是顺应天意民心前来取蜀,试问焉能空手而还?”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老子受够了
话说到这份上,刘封的态度已经很明朗:
不拿下益州,誓不罢休。
面对刘封最后通碟似的言语,董和一脸的无奈,只能摇头一叹。
刘封的表情却反而愈加的平和,淡淡笑道:“益州我是一定要取的,不过刘季玉到底是我的同宗,这点情份还是要顾的。如果刘季玉能够主动开城投降,我不但会保障他的安全,而且会以六个县作为他的食邑,他父子世世代代可永享荣华富贵。这也算我刘封对他仁至义尽了。”
六个县的食邑,几乎已达到王爵的封邑标准,以目前刘璋的不利处境,刘封确实可以称得上是对其”仁至义尽”。
这个时候,董和知道已经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遂是无精打采的起身,拱手道:“既是如此,那我这就告辞回城了,将刘将军的话转达于我主。究竟是战是降,只能看我主如何决断。”
“幼宰先生且慢。”
就在董和要拜别离去时,刘封赶忙起身将他拦下,一脸诚恳道:“幼宰先生才华横溢,通晓古今,我正有不少学问上的事想请教先生。先生不妨就留在我营中吧,至于传话之事,自可由随从们代劳。”
刘封这是想借机将董和留下,收入麾下。
以董和这般见识,焉能不知刘封心意,但他却想也没想就推拒道:“和才疏学浅,怎么敢在将军面前献丑,我还是告辞吧。”
董和转身即走,刘封忙又道:“先生真是自谦。听闻先生是南郡人,说起来,咱们还是荆州同乡,就算不讨教学问,他乡遇故知,叙叙1日总可以吧。”
总之刘封是找各种借口,非得将董和留下来不可。
只是,刘封盛情如此,董和却心坚如铁。
“刘将军对我的一番厚爱,我记在心里。
只是我身为使者,若是就此弃刘公而去,岂非被天下从耻笑,还望刘将军能够体谅我的难处。”
董和这意思,当是暗示他已有归顺之心,只是身负使命,不愿以这样的方式背叛刘璋。
想那许靖虽为当代大名士,刘璋待之不薄,却做出越城而逃之举,相比起来,董和这份尽职之心,倒是着实令刘封为之钦佩。
话说到这份上,刘封纵然有爱才之心,又岂能再做挽留。
当下刘封欣然遵:“幼宰先生高风亮节,实在叫刘某敬佩。好吧,那我也就不强人所难,幸好来日方长,今后有的是机会向先生请教。”
听得此言,董和长松一口气,本是沉峻的面容,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一句“但愿如此”
之后,便是转身信步而去。
送走了这位儒者,刘封马上又派人将黄忠传来。
未过多时,沉着的脚步声响起,黄忠前脚刚踏入帐中,嘴上便叫道:“主公,我大军围城已毕,就等你一句话,我顷刻间就可攻破威都。”
“呵呵,老将军出马,破城当然不难。”
刘封对黄忠的豪情大加赞赏,却又道:
“只是成都丁口十余万,乃天下富饶之地,我想完好无损的拿到此城,能逼迫刘璋投降最好。“黄忠微徽点头:“主公言之有理,只是那刘璋愿意投降吗?”
曾经历史上的那个刘璋,当雒城被破,刘备的大军兵围成都之后,终究还是选择了开城投降,所以刘封有理由相信,以目前的处境,他一定会帮出同样的选择。
只是,刘封自信的理由,自然无法与黄忠明言。
“刘璋此人向来是个软骨头,如今大兵压境,由不得他不降。”
刘封的语气相当肯定,但神色间又无浮躁得意之色,冷静道:“不过刘璋终究是一方诸侯,轻易归降颜面无光,难保他不会做最后的垂死挣扎。所以请老将军传令下去,备营务必加强戒备,我们绝不能给时手任何侥幸的机会。”
“喏!”黄忠慨然而应,步履带风的告辞而出。
刘封走出帐外,举目遥望着乌云压城的成都,剑眉如锋,口中喃喃道:“刘璋Ⅱ网刘璋,希望你能认清现实,千万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成都南门。
城头上,刘璋抬头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空,巨幅的云团如将崩的山岳一般,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压顶而下。
他长叹了一声,心情就如这天空一样压抑难受。
从午时到现在,刘璋已经在这城头吹了整整大半天的风,不知多少次远望城外敌营,试图寻找到董和归来的影子。
一次次的,却只有失望。
从董和离开到现在,其实只过了一天而已,但对刘璋而言,却似度日如年般深受折磨。
焦虑的又何止他一人。
益州的一干士僚,都在焦急的等着董和带消息回来。
是战是和,都在董和的这一次出使当中。
“父亲,董幼宰现在还不回来,莫非他和那许靖一样,借机背叛了父亲不成?”
次子刘阐铁青着脸嚷嚷道,语气之中充满了愤怒。
“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