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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
没有任何原由,这位年轻的大公子,竟是突然间像是吃了兴奋剂似的,手捧着那一个“琦”字,肆无忌惮的狂笑起来。
“大公子,有什么高兴之事?”马谡一脸茫然,禁不住问道。
狂喜下的刘封,浮上流露着那种顿悟般的释然之笑,在马谡疑问下,才意识到自己的举止有点过激。他强行的压制住内心的狂喜,笑道:“没什么,突然间想到一件好笑的事而已。关于奖赏这件事,还是不能让弟兄们白盼一场,我打算亲自去一趟夏口,鲁山营的军务就暂由你来掌管。”
马谡忽然想起什么,忙道:“亏得大公子提醒,我差点忘了一件极重要的事。主公他近几日准备回往夏口,下令召集包括大公子在内的诸将尽快赶往夏口共议军事。”
刘封眉头微凝:“父亲竟也要从赤壁回往夏口,莫非是有什么重要的决策不成?”
马谡摇头道:“具体什么事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据说主公是按照诸葛军师的建议下的令,到时候诸葛军师也会从柴桑赶回夏口,据我推测,多半是赤壁方面的战事就要见分晓了,主公应该在为下一步重大举措做打算吧。”
蓦然间,刘封又想起了庞统的雪中送别,去而复返时所留给他的那句话,说机会马上就要到来,还叫他一定要好好的把握。难道说,刘备所召开的这次夏口军议,莫非就与庞统的暗示有关联不成?
刘封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双无形的手,在不经意间斩断了束缚自己的命运枷锁。而此刻他的内心,更有一种强烈,想要挣脱束缚,一飞冲天的蠢蠢欲动。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
既然时机已到,是时候该出手了。
第六十六章刺激
大雪停歇之日,刘封再一次回到了夏口。
望着那被镀了一层银边的巍巍城廓,此时刘封的心情,已经与先前离开之时大不相同。
入城之后,刘封本打算先去糜竺府上,去给被他“弄死”的那个小舅舅糜芳上炷香,做一点面子上的功夫,不过却听说糜竺不久前刚好起程前往北部石阳,就只好作罢。
而此时的夏口城中,关羽、徐庶等刘氏集团的重要人物尚未抵达,先期到达的张飞,听说也与赵云一起去往南岸水营巡查。所以,入城之后刘封,便没有先去见这些人,而是低调的去往了刘琦府上。
“什么人,站住。”
跃下马来,大步走向府门的刘封,却被一名守门的军官拦住,那人认出是刘封之后,忙陪笑道:“原来是大公子,不知大公子是有什么事吗?”
刘琦府上的亲兵,刘封基本也都认识,平常他前来找刘琦时,都是不用通传就可以入内的,今天这个守门军官的表现却有点意外。刘封再细扫一遍左右,发现守门的士卒均已换了人。
想起马谡所说,刘琦兵马已被张飞尽数接管,在江夏郡已经没什么权力,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些士卒多半是被派来监视刘琦的,也就是说,刘琦现在已经处于被软禁的状态。
“怎么,我来探望一下自己的兄长也需要得到你的允许吗?”刘封刀锋似的目光冷冷盯向挡路的军官。
那官军心生畏惧,赶紧退后一步,讪讪道:“小的岂敢,只是小的也是奉翼德将军之命保护子德公子,翼德将军吩咐,没有他的允许,不得放外人进去惊扰子德公子,所以小的……”
说得好听,明为保护,实则是软禁,刘琦所面临的处境已经很明朗了。
“外人?哼,难道我也是外人吗!”刘封鹰目陡然一睁,肃厉的目光迸射而出。
那守门官军吓得浑身一哆嗦,哪里还敢再叽叽歪歪,忙垂首道:“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大公子请进,小的怎敢阻拦。”
刘封冷哼一声,大步昂首入内。
入府之后,一路上刘封暗中观察,发现府中已无什么军兵,大多是些年老体衰的老家仆,刘备倒是还算厚道,总算没有做得太绝,多多少少还给刘琦留了点随身伺候的人。
耳边传来曼妙的乐声,寻声而去,刘封在后园的那座雅致的阁舍中找到了刘琦。
准确的是说,是喝得酩酊大醉的刘琦。他披头散发,满面酒色之气,正抱着一坛子酒仰头痛饮,而在他的周围,则是一个个花枝招展,风骚浪荡的美人。
此情此景,让刘封恍然想起了那一次刘琦带着他纵游花丛的风流快事。
刘琦的身上从来都不缺风浪好色的纨绔之性,刘封也并非第一次见识到他这从兄左拥右抱的春光无限之景,但是这一次刘封所看到的却大异与从前。
往昔,刘琦仅仅只是男人本色风流,而这一次,他看似醉卧花丛的风流快活,却其实是在逃辟现实的一种沉沦。
刘琦藏在酒色下的痛快,逃不出刘封的眼睛。
“兄长,不要再喝了。”刘封大步上前,二话不说便去夺刘琦怀里的酒坛。
“别抢我的酒”醉得睁不开眼的刘琦,本能的将酒坛紧紧抱住,仿佛抱着是千金珍宝一般,生怕被别人夺了去。
“我让你别喝了!”
刘封眉头暗皱,猿臂伸出,强去夺酒坛,而刘琦醉得跟一摊烂泥似,刘封稍一用力便将酒坛从他怀中强行夺出。
刘琦被酒坛顺着一带,身子一歪,竟然直接从榻上滚落了下去,一屁股的坐倒在地毯上。
他这么一跌,倒是清醒了几分,眯眯眼翘开了一条线,模模糊糊中认出了刘封,马上又乐呵起来,抱着刘封的腿,舌头打着结道:“阿封啊,你来的正好,陪我喝酒,我要喝酒……”
语无伦次的刘琦醉得完全忘记了身份,像是小孩似的摇着刘琦的腿,一副乞求的可怜样。左右的那些美人,瞧见他这般模样,不禁都掩面偷笑。
曾经身份尊贵的荆州第一公子,如今竟然沦落到被几个娼妇讥笑的地步!
刘封恨恨一瞪那些窃笑的伎女,喝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还不快滚!”
她们敢取笑刘琦,但却不敢对刘封有丝毫不敬,这般一被厉喝,个个吓得花容失望,忙不迭的散了去。
“还有你们,都可以滚了。”刘封冷眼扫视阁堂一眼,口气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之气。
伶人和其余服伺的婢女家仆们,个个被赫得心惊胆战,转眼之间便溜得一个不剩。
“还我酒,我要酒……”坐在地上的刘琦还在结结巴巴的嚷嚷个不停。
刘封一把将他提起,狠狠的扔回了榻上,接着,他顺手拿起一个空酒坛,走出阁外,在阁前的池子里装了整整一坛子池水。然后,刘封带着呼呼的风声回到刘琦跟前,冷峻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
沉默了片刻,刘封手臂一抬,将一坛子的冷水狠狠的倒在了刘琦的头上。冰冷的池水,扑头而至,彻骨的寒意,瞬间将刘琦一身的醉意泼得烟销云散。
从醉生梦死中醒来,却又坠入绝望的黑暗冰渊。
落汤鸡似的刘琦,惊愕了半晌,突然间放声大笑起来,他的笑声中充满了悲怆与无奈之意。
刘封摇头叹道:“兄长,你乃大好男儿,岂能如此沉沦消沉。”
笑声越来越悲凄,之中却又含着几分哭腔,他流着泪自嘲道:“什么狗屁大好男儿,我是这世上最最愚蠢可怜的人才对,我竟然傻傻的相信,我对人家真心实意的好,人家就会用同样的好回报我,原来什么都是假的,什么仁,什么义,统统都是假的,只有我这种蠢货才会相信,哈哈哈”
到了失去一切的时候,刘琦才真正的看清了刘备真面目,正是这残酷的真相,让那个曾经爽朗热心的年轻人,变成了如今消沉悲凉之徒。
眼前的所看到的一切,其实早就在刘封的意料之中,不过,他今天前来,却并不是为了倾听刘琦自怨自艾的倾述。
突然间,刘封将那烂泥般的身躯猛的提起,刀锋似的鹰目直视着刘琦的脸,愤怒的向他吼道:“刘琦,你给我好好听着,被人蒙骗,被人欺压,这些都没什么。可如果你什么都不做,只知道借酒消愁,却不去狠狠的反击那些欺辱你的人,那你才是个真正无可救药的大蠢货!”
第六十七章共同的敌人
刘封的话,字字如刀,毫不留情的割向刘琦那脆弱的神经。双手猛力摇动,只把那烂泥似的身体摇得更是晕头转向。
惊雷似的怒吼声在堂中回荡片刻,渐渐的隐没消散,而那声响却仍在刘琦的耳膜中隆隆作响。当刘封松开手时,刘琦那本是充满了哀怨、委靡的脸上,竟隐约闪现出几分惊怒之色。
“我实话告诉你吧,其实,你那仁义之名天下皆知的叔父,自从流落到荆州,被你的父亲刘景升收留的那一刻,就没有一天不在盘算着如何把荆州弄到手。”
刘琦的脸上青筋抽动,他这从弟所吐露的真相,再一次刺痛了他伤痕累累的心,要知道,当年刘备落荒而来时,刘表一度犹豫该不该收留这个枭雄,当时还是亏得他刘琦进言,刘表最终才决定收留刘备。
刘琦一直以为,刘备是在当阳之败后,被逼无奈,为了得到江夏,才不惜跟他撕破脸皮,却没想到,人家一直就怀有豺狼之心。
刘封不理会他的震惊,接着道:“当初你与刘琮争位时,以你那叔父的身份,如果他当真支持你的话,完全可以对令尊施以影响,或者劝你们兄弟和睦,可是他却没有,反而让孔明为你出了一个什么‘重耳在外而生’的计策,让你出任江夏太守,真正目的却是为了让你们父子兄弟间分裂。”
刘琦整个人沉默下来,脸上的委靡之色渐渐隐褪,内心深处的仿佛被一道火焰点燃,那愤怒之火正在熊熊的腾起。
刘封就是要用一个接一个残酷的事实,激起刘琦的愤怒,现在显然已经开始起了效果,不过还仍然不够。
“在汉津之时,你可曾记得有一日,他亲自上船来探望你吧。可你却肯定猜不到,在此之前,他已经给我们下了密令,一旦你不答应联吴抗曹,当场就撕破脸色将你拿下。”
刘琦猛然抬头,深陷的眼眶之中,迸射着震惊和愤怒的烈焰。
“还有北营的那场兵变,你应该更不会想到,那也是他下令由徐元直策划的一场阴谋,为的就是骗你主动交出兵权,诸般明里暗里的不折手段,还不知道有多少。”
当刘封将所有残酷的真相,一一在刘琦面前揭露之时,此刻,这个一度醉生梦死,沉沦软弱的人,仿佛内心中的本性被激发了一样,整个人被怒焰所包围。
“竟然如此对我!”刘琦紧攥着拳头,骨节咯咯作响,咬牙切齿间,脸上的憎恨的表情渐露狰狞。
突然间,愤怒的刘琦想到了什么,脸上闪现出几分茫然与惊愕,他怔怔的看着刘封,困惑道:“阿封,你到底也是刘玄德之子,可是为什么你竟跟我说这些话?”
刘封不是来演戏的,而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来拿那把解开他死结的钥匙的,而那把钥匙,此刻就在眼前。
“兄长对他极尽仁义,对我更是义薄云天,看着他用那种卑劣的手段一次次的欺凌兄长,而今竟然连一点情谊都不顾,将兄长软禁在此,我实在是无法再容忍下去。”
刘封的话倒有九分是真,那一分假则是他的动机并非那么单纯,更确切的说,即使对刘琦心怀感激与怜悯,但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前途与命运,他也绝不会走到如今对刘琦吐露本心的地步。
“阿封……”
刘琦那惊讶的脸上,忽然间流露出几分欣慰,显然刘封的话让他被阴霾笼罩的心感受到了几分温暖。在以为被所有人都抛弃之时,刘封还能如此,这如何能不让他心生感动。
看着刘琦渐渐平静下来的表情,刘封忽然也想起了一件困扰自己多时的事,如今既然已到了摊牌的地步,他也没什么好再隐抑的了,便问道:“兄长,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有一件事不明白。你我虽有兄弟之名,实际却素未谋面,为何你却待我如此义气。”
刘琦神色一怔,摇头一声苦笑,叹道:“或许是因为我们两个同病相怜的原因,一看到你,我就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刘封心头一震,刘琦的回答触动了他,一时间,困扰于心头的疑团总算烟销云散了。
“我和你一样有个弟弟,而我的先父却宠爱的是我的弟弟刘琮,无论我如何恪守孝道,都无法阻止先父对我的冷落,到最后,连整个荆州都给了刘琮,却将我发配到江夏这个是非之地。而阿封你的处境甚至更糟糕,我好歹还是先父的亲生之子,而你却只是一个毫无血缘之亲的养子,你的下场,只怕比我还要凄惨。”
这一番真心话虽然听起来残酷而直白,但刘封早已不为其所动,真正让他心头触动的,是他忽然明白了,为何长久以来,他对自己这个从兄有一种义气投缘的感觉。
原来,在刘琦的身上,他其实也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阁堂中的气氛,一时变得冷冷凄凄。
沉默了片刻之后,刘封想起了此来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