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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封赶紧伸手将他扶住,淡淡笑道:“先生为父亲出谋划策,倾尽心血,我做的这点微末之事,何足挂齿。先生就不要再拜来拜去了,若真想谢我,改日请我大饮一场好酒便是了。”
徐庶眼下虽担任着刘备幕下谋士的职责,但其早年却游历四方,以行侠仗义而闻名,后来见乱世之中,光凭用武解决不了问题,所以才偃武而修文,不过说到底,徐庶的血脉里还是流淌着一股侠义豪情的男儿血色。
刘封这般豪迈大气,正好对了徐庶的味口,他便不再拘泥那些礼数,爽朗的笑道:“好,大公子说得好,改日我必与大公子痛饮千杯。子龙,到时候你也一定要来,我们喝他个不醉不休。”
赵云淡笑道:“这倒不必了,你们知道,我从来不饮酒的。”
“云叔,你可不要扫兴,这酒是一定要喝的。”
赵云笑而不言。
长坂坡一日血与火的洗礼,经历过眼前这场母子重逢的小小温馨,仿佛暂时忘却了先前的惊心动魄,秋风萧萧的荒野上,爽朗的笑语随风飘散。
天黑之前,刘封等人顺利的过了由张飞据守的当阳桥,改道向东走了五六里,终于追上了大部队。而所谓的“大部队”,其实不过二三十人而已。
此番从樊城南撤襄阳,刘备在经过与诸葛亮的商议之后,决定将全部约万余左右的人马分成了水陆两路。水路由关羽率五千左右的水军,三百多艘战船,由汉水南下。陆路则由刘备前自率领五千兵马,走当阳大道前往江陵。
当时曹军虎豹骑追到时,以许褚率一千兵马冲击刘封所在的两千殿后部队,同时另外曹纯率两千兵马,从侧面绕过十万人的平民队伍,直接杀向队伍最前端的刘备中军所在,准备给刘备来一个斩首行动。
不过由于时间差的原因,许褚所部提前发动了进攻,使得庞大的南逃队伍先行溃散,混乱的难民潮迟滞了曹纯的进攻。尽管如此,那最精锐的三千刘家军,还是没能挡住虎豹骑被削减过的攻势。三千兵马死得死,溃得溃,只是在张飞的死命苦战下,刘备才能带着诸葛亮等一干核心队伍幸运的逃过当阳桥。
忽明忽暗的篝火不时噼剥作响,火堆旁,衣衫破旧的刘备默然而坐,手中烧黑了的木棍随意的拨弄着火堆。
他的额头上满是岁月蹉跎的痕迹,一张瘦长脸,眼睛微微的分开,嘴唇上的两撇小胡子仍沾着灰渍。一张相貌平庸的脸上,看似没有任何的威严气势可言,但正是这种平庸,却不知为何,却能让周围沉默的部僚们感受到含而不露的气势。
沉默如水的表情下面,是一颗滴血的心,五千苦心经营七年的兵马,就这样在一天之内损失殆尽,不痛才怪。不过,真正让他感到心如刀割的,却是徐庶的离去。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
寂寥之中,忽听远处传来一阵轻快的马蹄声,所有人的心顿时一紧,跟着就是此起彼伏的兵器出鞘声。
过不多时,听得了望的哨兵兴奋的喊道:“是大公子和子龙将军回来啦,还有徐先生!”
“元直回来了?”沉默的刘备腾的一下跳了起来,暗淡的表情瞬间被惊喜所填满。
注:正史中,徐庶是因长坂坡之败,老母为曹军所俘,所以才舍刘备而去。
第八章枭雄
刘封和赵云的归来,让刘备阴郁的心情为之一振,但徐庶的去而复返,却能令刘备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一跃而起,丢下手中的烧火棍,向着马蹄声的方向奔去。
在火光的映照下,三骑人马飞奔而近,或许是心中怀有愧意,徐庶更是迫切的想要率先见到刘备,他那一骑奔行在最前面。
当刘备看清楚了那熟悉的面孔时,竟是激动得热泪盈眶,几步上前,亲自为勒马的徐庶扯住了缰绳,欣喜若狂的叫道:“元直,你终于还是不忍舍备而去呀。”
“庶实在是惭愧,幸得路上遇见了大公子和子龙,是他们救了我的老母,若非如此,只怕再难与主公相见。”滚鞍下马,伏地而拜的徐庶,既是感慨又是愧然。
“好好好,回来就好。”刘备赶紧将徐庶扶起,目光又转向了随后而来的那二人,笑呵呵道:“封儿和子龙也回来了,好好,甚好啊,大家都平安无事就好。”
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称之为“父亲”的枭雄,刘封的心情颇为复杂。几个月的时间相处下来,凭心而论,刘备对他确实不错,即使是在阿斗出生之后,那种父亲的关爱也从未曾减少过。而在这时,大难之后的父子重聚,刘备所体现出来的那种激动与欣赏,同样也感染着刘封。
‘温情只是表象,刘封啊,你绝不能被这种表象所迷惑,你可要知道,在那张温情脉脉的笑脸下面,隐藏的可是一颗枭雄之心呀。’
刘封在心中告诫自己的同时,赶忙将阿斗从怀抱中解下,双手递向了刘备:“父亲,我和云叔把弟弟他救回来了。”
这个消息,让在场的所有人精神都为之一振。经历了极度混乱的一天,很多人的家眷都失散于乱流之中,或是丧命于敌人的铁蹄下,或是被掳掠而去,一整天都没有阿斗的消息,大多数人都以为,这个刚出生的小生命,就如同早年刘备其他的儿子一样,死在了颠沛流离之中。
“阿斗在哪里,在哪里?”
惊叫声中,一个衣衫落魄,形容娇美的少妇推开人群闯了进来,那少妇正是刘备的侧室甘夫人,也是阿斗的亲生母亲。
在将阿斗交给刘备的过程中,刘封能清楚的感觉到刘备的手在颤抖,显然阿斗的失而复得,带给他极大的惊喜,但那张脸却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他甚至连阿斗多抱一刻也不愿,就将之转交给了欣喜若狂的甘夫人。
‘喜怒不形于色,这样的人才真正可怕。’
刘封心中暗自唏嘘,准备将糜夫人自尽的噩耗,以及自己如何救下阿斗的事说出来。
这时,赵云却抢先道:“阿斗公子本是和主母在一起,主母身受重伤,怕拖累阿斗,就撞墙自尽牺牲,我与大公子只好将主母的遗体掩埋,护送着小公子一路追上了主公。主公,赵云护主不力,请主公降罪。”
糜夫人死讯的道出,在场立时响起阵阵轻叹唏嘘,众人多为糜夫人的死而伤感,显然这位刘家正妻平素很得人心。不过,在听到妻子的死讯时,刘备的嘴角只是微微抽动了一下,脸上并未多添一丝伤感的表情。
刘封却很惊讶,按理来说,救下阿斗,这好歹也算立下一功,这功劳本该由自己来获得,而赵云抢先的那一番话,前半段似乎在争救少主之功,后半段又像是在求罚,这般矛盾的言词举动,自然让刘封疑心重重。
‘赵云为什么要这么做?以我所知的为人,他并不是那种抢功之徒呀。’
心思细腻的他,脑子转了几转,猛然间明白了赵云的用意:他这不是在抢功,而是在帮我。
糜夫人究竟是否是自杀,除了刘封自己,并没有人能作证,就算是离真相最近的赵云,在第一时间也曾疑心过刘封的动机。
毕竟,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阿斗的出生使刘封的地位发生了微妙的转变,如果怀着极端的心思来揣测的话,刘封想趁乱杀了阿斗和糜夫人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而赵云之所以相信了刘封的解释,就是因为他当时看到刘封用披风怀裹着阿斗,如果他真有恶念的话,完全可能将那母子二人一起掩埋于土墙之下,又何必多此一举。
更何况,赵云亲眼见到之前面对百余虎豹骑时,在那样凶险万分的情况下,刘封能够奋不顾身的去救落地的阿斗,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是蓄意杀母害弟的凶徒呢。
可是,并非人人都能像赵云这样了解整个过程,倘若刘封把整件事情的经过,不加掩饰的全盘说出,反而有可能遭到无谓的猜忌,所以赵云才会那么做。
想明白了赵云的苦心后,刘封对赵云顿生感激,目光悄悄扫向赵云,暗示以谢意,接着忙也单膝伏地:“儿奉命殿后护送家眷,却有负父亲重托,这全是儿的责任,不关云叔之事,父亲要责罚就请罚我吧。”
连刘备自己亲率的三千最精锐的刘家军都被轻易冲溃,又何况是刘封他们那区区两千二线部队,谁都知道,长坂坡的这场大溃败,任何人都没有错,如果真的要怪罪的话,只能怪曹军太厉害。
“你们这是什么话,都快起来。”刘备伸手将他二人扶起,抚着他们的肩膀叹道:“若要罪怪,也是我决策失误,硬要带着十万百姓一同南撤,结果非但没能救这些无辜的百姓,还连累他们被曹贼所害。至于糜氏的死,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看似把兵败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其实却间接的强调自己仁慈爱民的初衷,顺势把责任全部推在了曹军的残暴上,嗯,这话说得高明。’
区区几句平平无奇的自责,却让刘封见识到了他父亲那张舌头的高明之处。果然,刘备一说罢,在场的诸僚们纷纷劝说刘备无需自责,大骂曹贼之残暴不仁,伤天害理,残杀百姓。
“阿斗,阿斗你怎么了!”
正当众人大骂曹贼来发泄不快时,怀抱阿斗的甘夫人突然花容惊变,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第九章心中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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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你看阿斗他……”甘夫人将阿斗举到刘备面前。
刘封和其他人一样围了上去,当他看到襁褓中的阿斗时,不由心头一震。
那个原本白白净净的婴儿,此时却背上一片血淤之状,显然是受了伤。
刘封依稀记得,当初从糜夫人那里接过阿斗时,他曾仔细的检查过,这小子身体健康的很,怎的这会背上突然会出现撞伤的痕迹呢?
“定是先前跟虎豹骑交战时,阿斗小公子从马上跌落地才被撞伤。”
赵云的话提醒了刘封,要知道即使是成年人,若不习武艺,从快奔的马上落下都有可能摔残摔死,更何况是阿斗这么一个脆生生的婴儿。
这一点刘封本应该尽早想到的,只是当时大战激烈,死里逃生之后,一路忙着南逃,就忘了去查看阿斗是否完好。
“到底是怎么回事?”在看到亲生骨肉受伤的可怜样后,刘备这个当父亲的终于是沉不住气了。
“当时我们碰上了一百多虎豹骑,本来就快杀出去了,可没想到一个姓夏侯的敌将,竟用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从背后斩断了我的剑,顺带着斩断了包裹弟弟的披风,所以阿斗才从马上跌落了下去,多半是因此才摔伤。”
刘封如实的说明了当时的情况,在阿斗受伤这件事上,刘封虽觉余心不忍,但却并没有自责之心,毕竟在那样恶劣的情况下,他已经倾尽全力,谁又能想到会碰上青釭剑这样的利器呢。
“胡说,哪里有什么剑能削铁如泥,定是你不细心保护阿斗,还编什么谎话。”或许是做母亲的本性,眼见儿子受伤,甘夫人一时失去了理智,竟是当着诸多人的面,公然斥责起了刘封。
甘氏的埋怨立时刺痛了刘封的心,他剑眉骤凝,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冤愤的目光夺眶而出,他真的是怒了。
他本来可以丢下这个“威胁”,一走了之,甚至还可以趁乱除掉阿斗,但他没有。
他也可以在阿斗落地之时,不必置身于险地,冒着被虎豹骑辗碎的风险,跳下马去救那小子,可是他也没有。
如今,冒着生死,将这个与自己没有血肉之亲的小子送到了你这个当妈的手里,你非但没有一个谢字,反而还怪我没能照顾好你的儿子。
这他妈的是哪门子的道理,换成了木头人也会愤怒。
刘封很想当场发飙,但他却忍住了,甘氏毕竟是个女流,自己堂堂男儿,何屑于跟一个女人一般较真。
何况,这个女人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庶母,在这个君君臣臣的时代,就算她是故意如此,刘封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做出以下犯上之举,那样非但无助于为自己辩护,反而还会让他陷于更不利的境地。
‘可是,若不反击,难道老子就承认自己有错吗?’
正当刘封一时不知应对时,赵云果断的站了出来,拱手道:“夫人请息怒,大公子为保护小公子,一路上可谓舍生忘死,但当时敌众多寡,大公子又有伤在身,稍不留神也是无可奈何,这其中也多有云从旁保护不周的责任,请夫人原谅。”
还是赵云够意思,又一次站出来维护刘封。
赵云自河北时就跟随刘备,十余年间生死不弃,他的官位虽然不及关张,甚至连新加入刘家军的诸葛亮和徐庶都不及,但刘备对他的信任却是无人能取代的,他一开口,甘夫人便不敢再有抱怨。
刘封趁着赵云为他说话,忙将青釭剑解下,双手捧向刘备:“这就是儿夺获的那柄宝剑,此剑锋利无双,甚至连儿的铠甲都能斩入,若不是我反应快,差点就给这拦胸斩断,父亲请过目。
刘备并没有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