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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封敢于跟关羽一战的动力所在。
视野之中,一条细细的黑线向着临湘城缓缓蠕动而来。
耳边静得只剩下风声,天地间一片平和,这种感觉,就像是鬼片最恐怖的镜头到来前,那种截然相反的平静。
刘封忽然间想起了长坂坡的那一战,在迎战虎豹骑之前的那短短的一刻安静,那表面的安静之下,却酝酿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此时此刻,虽然刘封业已经过前所未有的成长,但尚未露面的敌人所带给他的那种压迫感,依然有增无减。
风卷着沙尘击打着手中的枪柄,寒风似刃,刮面如刀。
刘封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身边的黄忠,这一员须发皆白的老将,怀抱着长刀,闭目端坐,神情祥和而平静。
刘封的心情随之平伏下来,敌人是关羽又如何,现在的自己,已不再孤独一人,有黄汉升这样的人物和自己并肩而战,就算是吕布复生,又有何惧。
战意渐生之际,来敌的影像已经清楚的印入了眼帘。
缓缓推进的步兵阵,那九尺雄躯徐徐而来,火炭似的面色,过腹的漆黑长髯,丹凤眼似看非看,半开半阖,独有一派的睥睨天下的气度。
他的下半身,竟然是一团奇异的熊熊烈火,火蛇流动翻滚,比鲜血还红艳、比红阳之光还明亮。地面上尘雾卷腾,人影若隐若现,他仿佛天宫的神将,踏火降到凡间。
来者,正是关羽。
此刻,所有人都无可抗拒的被关羽的气势气震慑,就连黄忠也不禁暗吸了一口凉气。
五十步之外,关羽停止了前进的脚步。人们这才看清,他的下半身的熊熊火焰,竟是一匹巨大的赤红战马,修长而劲健的四肢好似钢铁铸就,皮肤明亮鲜艳如炽烈的地狱之火,在寒风中摆动的赤色鬃毛犹如万道之蛇飞舞。
传说中的赤兔马,仿佛关羽的另一半灵魂,此刻看去,人与马浑若一体。
斜拖的那柄硕大无朋的长刀,反射着奇异的青色幽光,仿佛死神狰狞的微笑。
冷目陡然一睁,瞬间,一股疯狂的杀气在他的眉眼间流窜,与其视线相撞的那一刻,刘封突然间有一种奇怪的错觉,好似周围的空气正在逐渐凝固,将他紧紧包裹几乎要窒息。
势!这就是关羽的势!
战斗未起,那令天地肃杀的精神打击,便令刘封感到了强大的压力。
‘刘封,你不可以畏惧,关羽又怎么样,他也是血肉之躯,他并非战无不胜,你绝不能输了气势,不能!’
耳边,一个声音在不断的提醒着自己,刘封回想起赵云所传授的“武道三诀”中的“势”字诀,深深的大吸了三口冷气,极力的将惶恐的精神平伏。
顷刻间,他昂起头来,刀锋似的双目无所畏惧的正视着关羽肃杀的眼神。
‘他竟然能抵抗住我的势之压制,这小子……’
关羽的神色间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汹涌如潮的杀气便袭卷全身,他扬起青龙刀,刀锋遥指刘封,冷冷道:“刘封,我念在叔侄一场的情份,只要你当场自刎谢罪,我就留你一个全尸。否则,我不但叫你死无全尸,连同这临湘城也夷为平地。”
此言一出,全军为之悚动。
关羽的眼中,只剩下刘封这个仇敌,对于其他人俨然视若无睹。
刘封尚未回应,身旁的黄忠便已生怒,冷哼一声:“好一个美髯公,口气倒不小,你想将临湘城夷为平地,那也得问问我手中这把刀答不答应。”
“你是何人?”
关羽斜瞟了一眼黄忠,仿佛之前站在刘封身边的是空气,若非黄忠开口说话,关羽压根不会注意到这么一个糟老头子。
“关云长,你也不用嚣张,此乃我长沙上将黄汉升老将军,今日我就与老将军并肩而战,会一会你这个自以为是之徒。”
刘封见黄忠有被激怒的迹象,果断的把黄忠的名声捧起,顺便又不忘损一句关羽。
关羽顿时大怒,青龙刀一横,不屑斥道:“一个黄毛小儿,一个将死的老匹夫,也敢在我关羽面前口出狂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果不出刘封所料,这个关羽打心眼里就瞧不起黄忠,“老匹夫”这种缺德的称呼也能出口,就连刘封听着都觉得刺耳。
“关羽,老夫跟你决一死战!”被激怒的黄忠勃然大怒,双腿一夹胯下黄马,舞刀纵身杀出。
“得关羽人头者,赏千金!”
黄忠的战意已被激起,刘封抓住时机,银枪一招,五百军阵轰然而动,跟随着刘封和一马当黄忠扑向敌阵。
“终究还是一个承受不了一激的小儿罢了,哼。”
冷冷注视着狂扑而至的敌众,关羽的美髯飘动,嘴角扬起的,依然是轻蔑的冷笑。
第一百一十七章生变
青龙刀高高扬起。
锵!
身后五百校刀手,指天的大刀同时压低,步调整齐划一,就像是心思相连的同一个人。
刀锋向前一招,伴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杀”吼声,五百校刀手轰然而动,平举着死亡森林,向着狂扑而来的敌人勇敢的迎上前去。
“赤兔,我们上吧。”
低呼一声,胯下那赤艳如火的神驹,仿佛通灵一般,低鸣一声,红尘而出,如一团从天际陨落的飞火流星,拖着飞卷的尘迹疾射而去。
但见赤影,不见人踪,惊人的速度,这就是赤兔马的脚力吗!
人有斗志,马亦有战意。
胯下的卢识得赤兔,仿佛早就对那匹和他主人一样自命不凡的同类怀有不服一样,而今战场相见,自然也要出一口恶气不可,竟也通灵性似的长啸一声,四蹄急蹬,欲要加速冲上前去。
‘伙计,你能跟赤兔一拼,我可不是那个人的对手,这出戏咱俩可不能唱主角。’
刘封暗扯缰绳,压制住的卢的速度,让黄忠独自迎向关羽。
刘封很清楚自己的实力绝非关羽对手,而现在自己身系着无数人的前途命运,不到万不得已,再不能像先前跟许褚一战那样以弱敌强,如果每一次都想凭借侥幸,早晚一天会性命不保。
黄忠虽老,却足以和关羽匹敌。
相压而来的洪流之间,一红一黄两骑,仿佛卷地而起的沙暴,与从天而降的红雷,各自挟裹着摧毁一切的威压与力量,疾扑而上。
锵!
金属的剧烈撞击声响彻四野,轰轰的嗡鸣声,竟使几步之外的刘封都感觉到耳膜隐隐作痛。
一刀之下,那交战的二人神色俱是微微一变。
身在长沙的黄忠,虽自诩为江南第一刀将,但一生之中并未和顶绝的高手过招,如今一出山就跟已步入绝顶境界的关羽交战,一招之下,只觉对方刀上的劲力如泰山崩落一般,那强大的压迫之力,只震得他五脏微微扰动,勉力吐息方才稳住血气。
关羽同样是心中吃惊,他原本极瞧不起黄忠,视之为将死的老革,如果不是为了给儿子报仇,他根本不屑于一战。但这藐视天下的一刀之后,眼中那老匹夫竟然毫发无伤,而对方的刀劲亦含千斤之力,冲撞之下,令他的虎口微微震颤。
‘没想到这老匹夫,刀法竟然如此了得!’
藐视天下的神色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则是浓烈如刃的杀气,自吕布以来,这是他第一次为眼前的敌人认真起来。
“喝!”
一声低啸声中,青龙刀化做一扇弯月横扫而出,刃锋过处,竟是发出撕裂空气的“哧哧”的磨擦之音,如此凌烈的劲道,已是刀法中的最高境界。
黄忠亦无所惧,振奋精神,一身之力尽灌于宝刀之上同,猿臂伸展,刀锋做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回旋,借着回旋之力,迎击而上。
一红一黄战至一团,只见刀影重重,劲气如虹,刀刃的劲风四面八方迸射而出,只将周围丈许之地掀起阵阵尘沙。
在二人将战的同时,双方的步军阵随之接战。
刘封这才知道,关羽之所以敢只带五百人来,并非因他不可一世的自信,而是这五百校刀手,个个都是武艺不凡之辈,堪称步军中的虎豹骑,方一接战,刘封军就明显落于下风。
‘这五百人战力远胜于寻常步军,莫非是刘备手下的丹阳兵不成?’
刘封知道刘备手下有一支精锐的部队,源自于当年陶谦所赠的丹阳兵。
这丹阳一地民风彪悍,历来不是出盗匪,就是出精兵的地方,陶谦就是凭着数千丹阳兵才稳镇徐州,后来刘备继承了徐州牧,这丹阳兵便归于他麾下。再后来刘备四处流落,丹阳兵也越战越少,时至如今,仅存不到一千,其中一部分作为刘备的亲兵,另一部分则归关羽统领。
‘这个关羽,连丹阳兵都用上了,看来真是为子报仇心切呢,还好我早有准备。’
他神思之际,手中重枪如蛟龙出海,银斑过处,连着刺倒数名敌卒,虽是如此,但依然挽回不了颓势,顷刻之间,便有三四十名部下死在丹阳兵刀下。
在那一团尘沙之中,黄忠和关羽已激战过五十余招,在一般人看起来难分高下,但刘封却知道,黄忠在招式上虽不逊于关羽,但毕竟年势已高,体力远不及关羽淳厚绵长,再斗下去只会败相渐露。
胜负,很快便将见分晓。就在此时,身后的临湘城惊变突生,原本紧闭的城门,忽然之间大开,城门口的己方士卒竟然自相残杀起来。
城中发生叛乱!
士卒们的脑海中第一时间闪过这个念头,斗志顿为一挫,本就处于下风之势,瞬间便呈现出将要瓦解崩溃的迹象。
发生在城门处的叛乱,似乎只是一小部分人所为,很快便被仍忠于刘封的兵马挫败,只见三十余名叛军正从城门慌乱的逃出,向着交战之地而来。
“老将军,临湘有变,速速撤军回城。”
刘封高喝一声,拨马便向临湘城奔去,他这么一撤,几百军卒立刻土崩瓦解,一窝蜂的向城内退去。
那边的黄忠与关羽正战至激烈,他明显的感觉到呼吸越发的急促,而对手每一刀所挟的力道却有增无减,应对起来渐为吃力。
如果是换成许褚那样的人物,明知不敌也要拼个你死我活,但黄忠却向来是沉稳之辈,一听得刘封的示警,便也不恋战,猛攻数招,瞅准一个空隙,拨马便走。
敌人内乱突生,关羽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这倒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关羽本打算趁乱杀入城中的,但转念一想,那刘封深藏不露,颇有心机,胆敢出城决战,想必心中有底。而此时,内乱却突然生乱,这其中,多半可能有诈。
念及此,关羽便下令全军停止追击。
奔还城门的刘封,一抬头,却见一将引着三十余名叛军,正冲过吊桥,试图逃往关羽军方向。
褐色的瞳仁中,那叛将的面庞看得清清楚楚,正是马谡!
第一百一十八章不好忽悠的人
(上一章脑袋一昏,把几处刘封写成我上一本书的主角“方绍”了,让大家见笑了,汗一个。)
马谡,那个被刘封一手提拔,自鲁山一役起就跟随他左右的亲信,此刻却正以一名叛将的身份从刘封的眼前逃过。
岂能无动于衷!
怒气冲冠而起,刘封策马直趋马谡,厉声喝道:“马谡,我待你不薄,为何叛我?”
的卢神驹四蹄践草,疾行如风,紧随在刘封的声音之后,顷刻已迫近马谡五步。
马谡神色慌张,哪里还有时间来回应,只顾拍马狂奔。
“去死吧!”
愤怒的刘封杀机陡增,两马交错之际,重枪从左肋下如电光标射而出,凌烈的一击直向马谡的人头刺去。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马谡急前身体前倾,试图避过这致命的一击。
他做到了,那挟着千斤之力,可以将铁甲轻易撕裂枪锋,几乎是贴着他的身体掠过。虽然未造成致命之伤,但锋刃的余力,竟是将他的背甲生生的撕裂,如刃的劲风扫过,一蓬鲜血喷溅而起。
“嗯!”
马谡只觉背上一痛,心知已是受伤,却不敢有一丁点的迟滞,依旧伏在马背上,不顾一切的抽打着坐骑。
一击未中,当刘封勒马转身之际,马谡已在十步之外,在几十名叛兵的拥护下,向着关羽军阵亡命逃去。
他横枪立马,傲立于吊桥之头,冷视着马谡渐渐远遁,却并没有继续追击。转身而回之际,嘴角悄然闪过一抹冷笑。
在没有追击的情况下,刘封顺利的撤回临湘城,迅速的拉起吊桥,关闭城门。清点兵马,这一仗损失了约两百余众。
“老将军,你没事吧?”刘封见黄忠气色不佳,便关切的问道。
“这个关云长,果然是名不虚传。”
翻身下马的黄忠已是汗流颊背,胸口因急速的呼吸而起伏不定,原本苍老的面孔,因体力的透支,更是变得有几分狰狞可怕。
“那关羽正当盛年,以老将军这般年龄,能与他激战一百回合,已经是相当的难得。依我看,如果老将军再年轻个二三十岁,此刻关羽早已成了老将军的刀下之鬼。”
刘封这话不是恭维,而是由衷的钦佩,心中却又有几分暗自的庆幸,庆幸自己的冷静,没有狂妄到亲自去与关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