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俘虏他们的卫士一心尽快找到刘辩和王榛,哪会管他们的死活,一个卫士踏着其中一个汉子的肩头,手中长剑架在那汉子的颈子上,冷冰冰的问道:“你等何人?因何伏击我等?”
颈子上架着长剑,肩头还插着一支羽箭,汉子疼的满头冷汗,却还不得不回应卫士的问题,哆哆嗦嗦的说道:“我等乃是道君卫士,因你等携带兵刃、人数众多……”
“什么道君?”上山之前,卫士已经听说过道君的名头,只是不晓得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打断了汉子的话,接着向他问了一句。
“百花道君……”厮杀中,汉子们先行下手,却只是在短短的片刻之后就被卫士与少年们击破,被长剑架着颈子的汉子,已是有些慌乱了,哆哆嗦嗦的应了一句。
“这名取的!”露出鄙夷的一笑,问话的卫士接着说道:“你等可有见过俩人上山?”
“有!”让卫士心内陡然一紧的,是那汉子的回答:“早先有俩人上山,气度不凡,后听说也是甚么道君。只不过昨晚已然下山,头领下了命令,要将他们截杀!”
从汉子的描述,在场的卫士就隐隐感觉到上山的两个人极有可能是刘辩和王榛。
“他们眼下如何?”出于紧张,卫士架在那汉子颈子上的长剑更贴紧了一些。
“没有听闻被诛杀,想来还活着……”脖子上架着柄长剑,汉子的神色很是慌乱,哆哆嗦嗦的又应了一句。
晓得已是问不出什么,卫士一手揪住他的发髻,持着长剑的手猛的一划。
随着长剑划过,一股鲜血如同喷泉般飚射而出。
从没见过杀人的少年们,面对卫士诛杀汉子的场面,竟是也十分淡然。
他们虽说没有杀过人,却也猎捕过野兽,对于杀戮并不陌生,只不过近距离看着杀人,心内多少会有点点紧张而已。
问话的卫士动了手,立刻就有另外几个卫士将被擒获的其他俘虏抹了脖子。
他们来到山林,是前来策应刘辩和王榛,根本不可能带着俘虏上路。
一路上带着俘虏,需要蛰伏时,很可能还会暴露行藏,将俘虏杀死,对眼下的他们来说是唯一也是最正确的选择!
“上山!”解决到阻击他们的对手,领头的卫士把手一招,下达了上山的命令。
队伍以并不是很快的速度沿着山坡攀爬,与此同时,在离他们不远的山坡上,刘辩和王榛正快速往山下赶。
“山下有人!”正走着,刘辩突然一把扯住了王榛的胳膊,小声对她说了一句。
与刘辩一同蹲下,王榛果然看见山下有支队伍正朝着山坡上爬来。
那支队伍中并没有人头上扎着青色的包布,由于还有些距离,而且树木阻隔,王榛看不出队伍究竟有多少人!
朝刘辩看了一眼,王榛并没有说话。
她无从判断正往山上攀爬的是什么人,刘辩恐怕也是难以判断。
“先观察一下!”并没有做出迎上去的决定,刘辩小声对王榛说道:“头上没有扎青布,有可能是卫士们,只是眼下我二人身在山中,四处都是贼人,须谨慎才是!”
王榛应了一声,跟着刘辩,悄悄的蛰伏在附近的林子中,视线却投向了正攀爬着山坡的队伍。
手按在剑柄上,王榛神色间流露出了些许的紧张。
蹲在她身旁的刘辩则是一脸的从容。
对方拦阻他们,应是在山林中布置人手,从山下调拨人手显然是费时费力,而且还不一定能与他们迎头撞上。
正迎着他们往山上攀爬的,很可能是尾随在身后的卫士与陶家庄少年们。
看见这支队伍,虽说暂时还没核实身份,刘辩心内却是要比方才放松了不少。
他担心的,就是卫士与少年们遭受伏击,会有很大的伤亡,倘若正往山上攀爬的队伍是他麾下的卫士,那么即便他们遭受了伏击,想来折损也并不严重。
眼看着队伍越来越近,王榛抬手朝前一指,满心欣喜的对刘辩说道:“陛下,是自己人!”
王榛发出喊声的时候,刘辩已经看清了走在最前面的卫士。
正行进间的卫士和陶家庄少年,陡然听到侧面传来一个人的喊声,纷纷持着兵刃朝刘辩和王榛这边望了过来。
当他们看清出现在视线中的是刘辩和王榛时,一个个脸上顿时流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队伍最前面的几个卫士军官赶忙朝着二人跑了过来,到了二人近前,向他们行了个大礼,领头军官才开口说道:“我等来到此处不见了陛下与将军,心内着慌,一时不查便贸然进山,还望陛下与将军莫怪!”
“派出人手,要他们即刻返回洛阳调拨兵马!”朝那几个卫士点了下头,刘辩对他们说道:“山中贼人并不是很多,更多贼人或许藏身山外。这些贼人打着道君旗号,行些坑蒙拐骗、残害人命之事!日后或许还会对朝廷不利,我等既是已然晓得,必定要将他们诛杀!”
“诺!”一个卫士应了一声,转身跑向队伍。
不过片刻之后,就有两个得了命令的卫士掉转方向,朝山下跑去。
“这条路朕与王将军已是熟悉,你等随我二人上山!”任务分派妥当,刘辩向那几个军官吩咐了一句,又朝不远处等候着命令的众人招了下手喊道:“上山!”
第1573章故意泄露身份
刘辩和王榛给众人亲自引路,没用多久,他们就登上了位于山中的那片空地。
手持长剑的卫士们才到空地,立刻散了开来,将他们所能看见的人全都驱赶到了刘辩与王榛的面前。
发现站在眼前的是刘辩和王榛,被卫士们押过来的人们都是满脸的愕然。
虽然他们满心疑惑,却并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
毕竟卫士和陶家庄的少年们,个个手中都持着兵刃,谁也不晓得,一旦开口问出不该问的事情,会不会被兜头砍上一剑。
环顾着被卫士和少年们驱赶过来的人们,刘辩脸色一片凝重。
他没有看到左慈,更没有看到先前曾和他有过接触的老六等人。
老六等人是整个事件的推动者和策划者,如果抓不到他们,仅仅只是抓来一些不相干的人,事情将会陷入难解的死局。
邙山一带,到处都是苍茫的大山,放眼望去,葱翠的树木连绵不绝,一旦有人钻进大山,想要找到他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走!”环顾着四周,正等待着卫士们搜寻山头,刘辩听到侧面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卫士的爆喝。
听到爆喝声,刘辩和王榛都扭头看了过去。
出现在他们视线中的,是一个被几名卫士押解的道人。
道人脸上的神色显得很是慌乱,被身旁一个卫士搡了一下,他踉跄了两步,还险些一头摔倒在地上。
卫士们押解着的道人不是别个,正是刘辩刚才还在搜寻的左慈。
看到左慈,刘辩向那几个卫士喊了一声:“将此人押解过来!”
听到刘辩的喊声,几个卫士推搡着左慈朝他走了过来。
早就看出刘辩身份,被几个卫士推搡着,左慈也晓得这件事情闹的实在是太大了些。
“操办山中事务的那些人何在?”左慈到了身前,刘辩并没有与他相认,反倒是冷冰冰的问了这么一句。
弄不明白刘辩心内在想着什么,左慈也是不敢唐突,躬着身子,诚惶诚恐的说道:“山下有人上来,他们得了消息,早一步走了。”
“因何没有将你带上?”刘辩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左慈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
这句话意味着刘辩已经开始怀疑他。
一旦被皇帝怀疑,万一罪名被坐实,他以往修习的长生之法便会完全没了用途。
长剑砍到颈子上,任你如何修炼,也躲不过脑袋搬家的命运!
“只因他们未有来及!”低着头,左慈回答刘辩的时候,浑身都在微微哆嗦着,就连说话的腔调也在发抖:“若是来及,他们定会将贫道带走!”
朝押解着左慈的几个卫士摆了摆手,刘辩没再说话。
几个卫士推搡着左慈,朝人群走了过去。
眼看着左慈被刘辩像是审问罪犯一样问话,而且他们信奉的这位道君好似完全没有抗拒之力,先前被卫士和陶家庄少年们押到一处的人们,一个个都是满脸的愕然。
道君法力无穷,可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来到山上的不过区区百余人,凭着道君的能力,应该很容易把他们剿灭才是。
让众人失望的是,他们信奉的道君并没有反抗的能力,而是乖乖的被卫士押进了他们之中,连吭都不敢多吭一声。
环顾了一圈四周,刘辩向搜寻的卫士们问道:“可有找到别个?”
“回禀陛下,除了已被我等擒获之人,附近再无一人!”一名卫士军官抱拳躬身,应了刘辩一句。
刘辩最担心的,就是出现这样的结果。
老六等人逃走,大汉将会耗费更多的心力来搜寻他们。
他们若是躲在邙山中销声匿迹,恐怕数十年也不一定能够将他们找出。
脸色越来越凝重,刘辩朝卫士们一招手,向他们吩咐了一句:“将擒获之人悉数带下山,至于那些逃走的,容后搜寻!”
跟随刘辩上过山的王榛脸色也是不太好。
上山之前,曾亲眼看过有术士要将活人丢进河中祭拜河神的她,总觉着如果不把那些人擒获,对周遭的乡村和百姓来说,都不会是一件好事。
卫士和陶家庄的少年们,押解着那些被擒获的人,先一步下了山。
空地上只余下了刘辩、王榛和十多个卫士。
最后看了一眼空地,刘辩眉头紧锁,对王榛等人说道:“我等也下山吧!”
“陛下!”刘辩刚要转身离开,王榛就小声对他说道:“若是我等在此搜寻,或许可搜寻出他们下山的蛛丝马迹。”
“然后呢?”看了王榛一眼,刘辩向她问了一句。
被他这么一问,王榛愣了一下说道:“若是搜寻出他们下山的蛛丝马迹,我等可依循踪迹一路追下山,或许……”
“或许会被他们伏击!”没等王榛把话说完,刘辩就打断了她:“尔后我等悉数在山林之中遭了叛逆戕害!”
刘辩这番话,把王榛说的顿时没了言语。
他说的没错,老六等人逃下了山,必定不会完全不留一手。
万一追寻途中遭遇了他们的伏击,以不足百名卫士和数十名陶家庄少年的队伍,很难应付人数众多的对手。
王榛没再吭声,刘辩再度招了下手,向她和还在身边的卫士们吩咐道:“下山!”
跟着众人,一路下了山,王榛不时还会回头看上一眼。
假借道君名头招摇撞骗,而且还残害人命,让那些人逃走,王榛还真觉着心有不甘。
可刘辩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强行追击,不仅不一定能够将那些人剿灭,或许还会钻进他们的圈套。
她倒是不怕死!
身为大汉皇帝的刘辩,还与她在一起,万一刘辩有个闪失,她也担待不起干系。
下山,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从山上下到山脚,已是到了午间。
刚走下山,刘辩就向一名卫士吩咐道:“将那位道君带来!”
“诺!”卫士应了一声,飞快的朝着被押解的左慈跑了过去。
没过多会,左慈就在两名卫士的押送下,来到了刘辩身前。
朝两个卫士摆了摆手,待到他们离去,刘辩才向左慈问道:“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他陡然这么一问,左慈吃了一惊,赶忙躬身低头说道:“贫道想活!”
“日前你在贼人手中,不得不受贼人摆布!”凝视着左慈,刘辩对他说道:“眼下朕已是将你从贼人手中救出,你晓得该如何去做!”
听了刘辩这番话,左慈顿时明白过来,赶忙应了一声:“陛下放心,贫道晓得如何去做!”
应了刘辩,左慈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朝后退出两步,才转身跨步向被卫士们看押着的人群走去。
到了人群近前,左慈抬高嗓门,向他们喊道:“告知汝等一桩事体!”
听到左慈喊话,被卫士和陶家庄少年们看管的那群人,纷纷把目光转到了他的脸上。
刘辩给他施加了压力,左慈也是想要在刘辩面前有所表现,留下他的这条性命,向人们喊话的时候,是格外的卖力。
人们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他的脸上,一个个神情中都流露着讶异。
并没有理会众人的讶异,左慈接着喊道:“早先贫道曾告知汝等,贫道可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汝等可有亲眼见过?”
被左慈这么一问,山上下来的人们一个个脸上的表情更是茫然,有些人甚至以为左慈是想使用撒豆成兵的法术,将他们从卫士和陶家庄少年的手中救出。
可他们最终等来的答案,并不是心内想象的那样,左慈接着喊出口的话让他们对这位道君的信任,瞬间从巅峰跌落到了谷底:“贫道并不懂得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之法。之所以告知汝等,乃是因山中贼人将贫道虏进上邙山,要挟贫道如此!你等可晓得,今日营救我等的,是何人?”
左慈向那些人喊出这样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