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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石运送毕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投石车旁的荆州军,投射的速度要远远快于运送巨石的速度,到了夕阳西沉,投石车已经投完了石块,射向江夏城的巨石也是越来越稀松。
起先巨石投射的密度还只是比白天要稀松了一些,到了最后,隔好一会,才有一块巨石夹裹着劲风飞向江夏城。
城头上的江东军终于松了口气。许多兵士背靠着城垛,仰脸望着天空出神。
包括凌统在内,城头上的每个人都是灰头土脸。
巨石轰击城墙,升腾起的一股股烟尘,消散之后,在人们的头上、身上留下的是成片灰蒙蒙的白灰。
望着被夕阳染上血色的天空,凌统的目光有些空洞。
他麾下江东军人数本就不多,早先的战斗中,已经折损了不少。
守卫江夏城,对他们来说原本就是个艰巨到几乎无法完成的任务,荆州军如今又多了这么些投石车,更是让战斗没了悬念。
“敌军此时暂止攻城,或许只因石块不足!”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凌统对一旁的亲兵说道:“传令下去,将士们静待天黑,夜色深沉之时,我等自江上撤离!”
听说要撤离,等在一旁的亲兵愣了一下,愕然的看着凌统。
见他还没有去传达命令,凌统说道:“怎的还不去传达命令?”
被凌统这么一问,亲兵才回过神来,赶忙应了一声,转身传达命令去了。
江夏城外,荆州军还在不停的向投石车旁运来大石块。
投石车渐渐止住了投射,等待着石块聚集的更多。
震颤了一整天的江夏城,终于沉寂了下来。
荆州军军营内,文聘与刘琦等人站在能够看见江夏城墙的地方,眺望着已经千疮百孔的城墙。
“如此看来,再过两日,我等便可攻破江夏!”眺望着残破的江夏城,文聘对一旁的刘琦等人说道:“一旦城墙垮塌,我军可进入城内,即刻攻城!”
“诺!”众人纷纷应了一声,都没有多半句言语。
他们都很清楚,文聘说的没错。
以白天的轰击效果来看,江夏城顶多两三天,就会被轰到垮塌下来。
从垮塌的缺口杀进去,要比强攻城墙容易了许多。
荆州军和汉军人数众多,守着江夏城的,不过是数千江东水军。
水军铠甲单薄、兵器简陋,只要大军冲进城去,用不了一个时辰,整座城市就会被荆州军和汉军夺下。
天色越来越晚,江夏城一片宁静,从城外向城墙上看去,战旗飘摇,江东军依然是固守着城池。
然而城内却不是这样的景象。
数千江东军,悄无声息的聚集在长江岸边,一只只小舸被他们推进水中,每当有小舸来到,就会有十多个江东军跳上去,划着小舸到达江心。
越来越多的小舸进入长江,凌统回头看了一眼江夏城墙,长长的吁了口气。
城内的粮仓已被他下令打开,江东军将士们携带了不少粮食登上小舸。
江夏城虽说不算十分富庶,粮食却足够一支数万人的大军吃上二三十日,城池已是要被敌军攻破,凌统可不愿把粮食也留给城外的荆州军和汉军。
越来越多的江东军登上了小舸,一艘艘小舸进入长江江心。
当凌统跳上小舸时,岸上还留着的江东军,已是不足百人。
城内的百姓白日里也是不敢出门,更不用说到了夜晚,江东军撤退,竟然是静悄悄的一片,不仅城外的荆州军和汉军不知,就连城内的百姓也是不晓得。
荆州水军虽说会对附近的江面巡查,可得到了晚上,巡查也是会稀松不少。
江东军选择的撤离时间,恰好是荆州水军巡查的间隙,他们的撤走,竟是瞒住了所有的人。
夜晚悄然过去,天明时分,城外的荆州军再次向城墙展开了轰击。
城墙在巨石的轰击下喘息着、呻吟着,成片的城墙在弥漫起的烟尘中轰然坍塌。
荆州军的轰击,足足持续了三天。
他们并没有发觉到任何不妥,更没有感觉到城内的江东军,在轰击展开的第一天晚上,就已经撤出了江夏城。
“轰!”一块巨石落在了城墙声,早已被砸到松脱的城墙,终于承受不住最后的一击,轰然坍塌的了大片。
城墙坍塌,弥漫起的烟尘就犹如一片滚滚的浓雾,一眼根本看不清浓雾内部究竟发生了什么。
无数的石块依旧朝着城墙倾泻,烟尘依旧在城墙周边弥漫。
坍塌城墙四周的烟尘渐渐消散,新的烟尘不足以遮蔽城墙,在文聘和诸位将军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缺口。
望见那个缺口,文聘心头一喜,连忙向身后的亲兵喊道:“传令下去,停止轰击,全军攻城!”
命令下达,没用多会,荆州军的轰击就渐渐止了下来。
早已准备好攻城的荆州军和汉军将士们,在轰击止住的同时,发出阵阵呐喊,朝着城墙涌了上去。
将士们离城墙越来越近,让文聘感到意外的是,城墙上并没有江东军射落箭矢,整个江夏城都是一片宁静。
冲到城墙缺口的荆州军和汉军,纷纷涌进城内,远远观战的文聘等人,脸色却是越来越不好看。
太顺利的!
顺利的有些诡异!
“来人,牵马!”望着正涌进城内的大军,文聘心内觉着有些不妥,向身后的亲兵吩咐了一句。
亲兵应了一声,随后便为他牵来了战马。
牵过战马,文聘翻身上了马背,提着大刀,也不招呼刘琦等人,径直冲向了江夏城。
刘琦等人见文聘冲了出去,也纷纷上马跟着冲出军营。
城墙坍塌的缺口并不是很大,拥挤的荆州军和汉军将士们,从缺口杀进城内,有些人跑上了城头,更多的人则是冲进了凌乱的街道。
承受轰击的这面城墙,街道内的不少民宅也被巨石砸毁,路面的青石板也被砸粉了许多,街道上还凌乱的散落着许多巨石。
江夏城,在荆州军的轰击下一片凌乱,整座城池就犹如一处诡异的死亡之地,让人感觉不到半点存着活人的气息。
一些荆州军平跑到民宅前,踹开房门闯了进去。
他们从民宅内带出的,都是城内的百姓,并没有一个像是江东军的人物。
越来越多的将士涌进城内,很快整个江夏城到处都是奔跑着搜寻江东军的将士们。
沿着城内街道向前行进,越往纵深走,城内越是整洁,文聘的心情却越是复杂。
江夏城一面靠着长江,江东军若是想逃走,只要趁夜进入江中,围困城池的大军对他们并没有半点法子。
让文聘有些烦闷的是,江东军倘若撤了,江面上巡视的荆州水军应该不会没有发觉,可水军根本没给他送来任何关于江东军的消息。
他们是何时撤的?
“将军,城内并无半个江东军,府库也已被他们搬空!”正沿着街道前行,迎面跑来了一骑快马,马背上的荆州军才到文聘近前,就抱拳向他禀报了在城内探查的情况。
紧锁眉头,文聘向那军官问道:“可有询问城内百姓,江东军是何时撤走?”
“询问了!”保持着抱拳的姿势,军官应道:“百姓只晓得这几日并未在城中见到江东军,至于他们何时撤走,并无人晓得!”
“好滑的鱼儿!”无奈的咧嘴笑了一下,文聘对那军官说道:“传令下去,不得骚扰城内百姓,我军即刻接管城池。坍塌的城墙,也从百姓中征集民夫,好生垒砌!”
“诺!”军官应了一声,兜转战马掉头离去。
文聘话说的轻松,可他的心情却并不轻松。
江东军已是撤走,心情即便再烦闷,他也不会有所表现。
荆州军夺取江夏的消息,几天后传到了襄阳的庞统耳中。
得知江夏被荆州军夺回,庞统脸上浮起了一片淡淡的笑容。
他容貌生的很是丑陋,甚至两边脸颊生的都不对称,脸上露出笑容,倒是很容易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坐在一旁的陈宫和吕布,脸色却是一片凝重。
江东军进攻周瑜水军,竟能捎带着夺了江夏,可见他们并不是完全没有战力,征伐江东,他们并不认为会是一件十分轻松的事情。
第1637章不敢轻易相信了
荆州军夺取了江夏,庞统当即决定,对荆州军将士进行整编。
精壮将士编入汉军序列,老弱将士则遵循汉军以往惯例,让他们解甲归田从事农耕。
对荆州军的整编,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数十万荆州军,经过整编,留下的不过只有四成。
留下的兵力虽少,却都是精壮猛士,老弱解甲归田,也是给荆州增添了不少额外的劳力。
蔡氏、刘琮和刘琦,分别被汉军保护着送往洛阳。
孙尚香并没有离开洛阳,由于她要长期在洛阳居住下来,刘辩特意吩咐人,给她开辟了一处宅院。
洛阳城内,居住着许多平民,官宦、富绅的家庭,也都是坐落在城中。
外来客商云集,城内几乎是寸土寸金。
不少城内投机分子,曾想过哄抬土地价格,从中捞上一笔。
他们才刚着手去做这件事,朝廷就下了一道旨意,给土地和房舍定下了最高限额,以至于不少事先得到消息购置土地和房宅投机的人倾家荡产。
居住在洛阳城,孙尚香每日都能感觉的到,这座城池与建邺相比,节奏更加快了许多。
街市上的人们,都好似十分忙碌的样子,就连一些妇人,也都是行色匆匆,好像有着很重要的事情在等她们去做。
洛阳城,朝廷给孙尚香安排的住处,庭院并不是很深。
外院有着几间厢房,供仆役和护卫居住,而内院,只有个小小的后花园,和几处相连成片的小屋。
孙尚香很喜欢这样的房屋布局,以往在建邺城,她居住的地方很大,只是走一圈,都得耗费很长时间。
住在那样的宅子中,虽说富丽堂皇,却是少了几分小宅子的温馨。
尤其是眼下的情况,孙尚香独自一人居住,倘若宅院太大,护卫人数不多,必定须从洛阳城内找寻仆从。
新找来的仆从,并不深知根底,已经出过泄露她行踪的事情,孙尚香可不想在身边再多几个对她有着威胁的存在。
被人挟持了之后,回到洛阳,孙尚香并没有提及此事。
卫士们的表现也很平常,她并没有从任何人的脸上看出异样。
孙尚香每日都会观察她从江东带来的卫士,想从中找到些端倪,可这些卫士,却好似完全不知道有人已经盯上了她,每日里还是依循着以往的惯例,做着他们该做的事情。
孙尚香并不知道,盯着她这些随身护卫的,并不是只有她,还有一些连她都不知道存在的人。
坐在小小的屋中,孙尚香面前摆放着数卷书简。
蔡侯纸早就流传多年,而且价格并不昂贵,可许多人却还是习惯用竹简记事,她正在看的,就是刘辩让人特意送来的洛阳地方志。
做了汉室皇帝,刘辩本也是打算让人写本史书,可后来他发现,这个工程实在是太浩大了,于是暂时放弃了让人编纂史书,只是由一些文人写了记载洛阳变迁的地方史。
孙尚香在看的,正是刘辩下旨编写的地方传记。
了解洛阳城,首先须从它的变迁着手,孙尚香每日都会出去走上一圈,可出了被挟持的事情之后,她出门也是小心翼翼,提防着再遇见那些人。
护卫们感觉到了她的紧张,每每随行,也都是神色警觉,街市上每一个人,在他们看来都是值得怀疑。
看着竹简上记载的洛阳变迁,孙尚香有种莫名的悲凉感。
这座城池承载了太多她以往不知道的沉重。
尤其是看到董卓乱政,刘辩被废的时候,孙尚香心底竟是涌起了一种冲动。
倘若当年她已成人,而且还是个男人,她必定会如孙坚一般,领军讨伐董卓。
可惜那时她不过刚刚出生,尚且在襁褓中的孩子,在纷繁的乱世中,又能做些什么?
看着记载地方传记的竹简,孙尚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吵闹声很是凌乱,从一些人喊的话中,她隐约感觉到,好像是有什么人要闯进宅院搜寻嫌犯。
为她安置住处的,正是当今朝廷,就算是洛阳地方官府,在没有确凿的证据时,也是不可能闯进她的住处搜寻嫌犯。
让孙尚香立刻联想到的,恰恰是早先可能出卖她的人!
站了起来,飞快的跑到门口,一把拉开房门,她向外面望了过去。
前院人声鼎沸,好多人在吵嚷,不过孙尚香却看不见吵嚷的都是些什么人。
出了房间,她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往前院走去。
才到前院,她就看见在院子站着许多全副武装的汉军。
闯进院子的汉军,头盔上都插着金灿灿的羽毛。
羽毛在风中微微颤动,给他们添了几分英武。
与汉军对峙的,是她的那些随身护卫。
双方都拔出了长剑,汉军摆出的架势,是随时会上前厮杀,而护卫们则是有些紧张。
眼前这些汉军,只从摆出的架势,就能看出他们并不简单!
“这是怎了?”见护卫与汉军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