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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果不去镇子里歇脚,其他人或许还能撑住,重伤患却是经受不起折腾,恐怕不等雨停,几个重伤患就会死在路上。
“冷不冷?”决定了要赶到镇子里歇脚,刘辩走路时速度也快了不少,他拉着唐姬,在泥泞的道路上快走,扭头向唐姬问了一句。
“不冷!”雨水已浸透了浑身的衣衫,唐姬早是冻的浑身瑟瑟发抖,嘴唇也有些泛白,可为了不让刘辩太过担心,她还是摇了摇头,应了声不冷。
“穿上!”看着唐姬已冻的发白的嘴唇,刘辩一边走,一边解开了身上的皮甲,拉着唐姬停下脚步,把皮甲套在了她的身上,柔声对她说道:“重是重了些,也是遮蔽不了多少风雨,不过总能压压风寒。”
“夫君……”刘辩把皮甲套在她的身上,唐姬连忙侧了侧身想要推拒,却被他拉住胳膊强行将皮甲套在她的身上。
“走快些,今晚若是能到小镇,便不用再受这淋雨之苦了。”给唐姬穿好皮甲,刘辩微微拧着眉头,朝周仓指过的小镇方向看了一眼,拉着唐姬,向众人喊了一声,顶着风雨继续向前走去。
风儿夹着雨点,迎面打在脸上,起初只是感觉到冰凉冰凉,到后来竟觉得雨点打在脸上有点麻酥酥的疼痛。
刘辩低着头,拉着唐姬走在队伍的侧面。路面也越来越泥泞,脚踩在满是积水的路面上,溅起的黄泥浆喷溅到脚上,走路时也感到沙沙的很不舒服。
雨天的夜总是要比晴天的夜晚来的早些,虽然脚下的步伐加快了许多,可天色还是渐渐的暗了下来。
蒙蒙的雨幕中,浮现出了一片房屋的虚影。刘辩抹了一把满是雨水的脸,伸长脖子朝远处的小镇看了看,向身后的众人喊道:“兄弟们,加把劲,再走几里就能进镇子了!”
小镇已在视野中出现,众人被雨水淋成一片灰暗的心情此刻也好似升起了一道彩虹,当刘辩喊出这句话的时候,除了完全没有力气跟着呼喊的重伤患,所有的汉子都齐齐欢呼了一声。
天色越来越暗,一些视力特别差的汉子眼前已是一片迷蒙,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叫喊看不到东西。
所有的人都知道,镇子已经很近,若是在这个时候放弃前进,他们今晚还要在野地里露宿。
镇子越来越近,眼见就要走到镇口,刘辩抬起一只手臂,止住了众人的前进。
“元福,你先带两个兄弟进镇一趟,就说官兵路过,征集几间民宅暂住!”队伍停了下来,刘辩向一旁的周仓交代了一句。
周仓应了一声,带着两个身穿官兵衣甲的汉子朝小镇镇口跑去。
“兄弟们,跟我走!”周仓带着两个汉子先一步进镇去了,刘辩朝身后的众人一招手,也向着镇子去了。
进了小镇,周仓领着两个汉子沿小镇的街道朝前走了一截,跟在他左侧后方的汉子指着前面一座围墙用青石砌就的宅子对他说道:“周将军,你看那宅子。”
“怎了?”顺着那汉子手指的方向,周仓朝前面不远处的宅子看了一眼,向那汉子问道:“那宅子怎了?”
“没甚。”汉子尴尬的笑了笑,伸手挠着后脑勺对周仓说道:“只是那宅子颇大……”
“呃!”朝那汉子看了一眼,周仓已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下头说道:“某也觉着那宅子颇好,我等便去向他们讨个宿头。”
说着话,周仓已是抬脚朝那座宅子走了过去,到了宅子门口,他伸手拉起门上的熟铜门环,用力的砸了几下。
没过多会,宅子的大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仆役探出头来,把周仓等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阴阳怪气的说道:“你等何人?为何敲我家大门?”
“这位小哥……”见宅门打开,周仓连忙抱拳给那小仆役行了一礼,对他说道:“我等乃是牛辅将军麾下官兵,日前与黄巾逆贼作战,途径此处遭逢大雨,还望主人家收留则个!”
“去去去!”小仆役朝周仓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此处也是你等借宿的地方?去别家搅扰,莫要在此处聒噪!”
说着话,小仆役朝后退了一步,双手抓着门板边缘就要把大门关上。周仓本就是黄巾出身,骨子里一直有着股匪性,这两天又被大雨淋的焦躁,能耐着性子跟这小仆役说话,已是难得的讲道理。
哪知这小仆役不识好歹,不仅不让他们进去,反倒还奚落了他一顿。周仓哪里受过这等市井小人的气,小仆役刚要关门,他就抬脚蹿了上去,一把揪住小仆役的领口骂道:“爷爷今日便是要在你家住下,你又待怎的?”
“来人啊,官兵打人了!”让周仓没有想到的,是那小仆役领口被揪住,却丝毫也没有惧色,反倒大声喊叫了起来。
他的喊声才落,原本静悄悄的庭院里顿时喊声一片,五六十名家将模样的人持着短矛、盾牌涌了出来,朝着挡在门口的周仓冲了过来。
看到冲出来的这群家将,周仓愣了一下。寻常富人家虽说也会养些护院家仆,却没有哪家能将兵刃备办的如此齐整,从这群冲出来的家仆就能看出,这户人家的主人,过去必定是领兵打过仗的!
第54章隐居的大司农
比周仓等人稍晚一步进镇子的刘辩,远远看到周仓和他带着的两名汉子被一群手持圆盾和短矛的家将从一座宅子里逼了出来,眉头微微皱起,朝身后的汉子们一招手,一大群汉子随即提着大盾和短矛,飞快的向那座宅子跑了过去。
将周仓和两个汉子逼退出来的家将与刘辩带来的汉子总人数相差不大,不过刘辩带来的这些人,都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身上透着的凌厉杀气,绝对不是那群纯粹看门护院的家将所能比拟。双方刚一对峙,那群家将还未升腾起的气势就被压制了下去。
在手持大盾和短矛的汉子们逼迫下,几十名家将一步步的朝着宅子大门内退了回去,有几个胆子大些的家将中途也曾想过止住脚步与这群汉子对峙,可他们身旁的同伴都在后退,他们也不得不一步步的倒退回院内。
站在雨中默默的看着正把几十名家将逼退回宅院里的汉子们,刘辩听到路边上传来门轴转动时发出的“吱呀”声,于是扭过头朝发出声音的那侧看了一眼。
一间民宅的房门打开了一条细缝,缝隙后面露出一只眼睛,那只眼睛正贼溜溜的朝着刘辩等人张望。
瞟到那只正偷窥着他们的眼睛,刘辩眉头微微拧起,朝那道闪开一条缝隙的房门狠狠瞪了一眼。
从门缝偷看的人发现刘辩在瞪着他,连忙缩了回去,把房门死死关上,再没敢打开。
“何人在此搅闹?”路边上偷看的人缩了回去,刘辩领着留下来抬重伤患的汉子,拉着唐姬朝那座宅子走了过去,才走了没几步,宅子门口就传来了一个低沉且具有威严的声音。
循着声音朝宅子门口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穿着绛红色深衣、身形十分魁梧的人在几个家仆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走出来的这个人,大约六旬左右,下巴上飘着一缕银色的胡须,绛红色的脸膛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天空还飘着雨,在走出来的老人身后,一个家仆撑着把刷了桐油的纸伞为他遮蔽风雨。
站在宅子门口,环视了一圈持着大盾和短矛的汉子们,老人板着脸,看那模样是想以他的威仪镇住穿着官兵衣甲,在雨中淋了两天,略显疲惫的汉子们。
刘辩带来的这群汉子显然让他失望了,他没说话的时候,汉子们已是止住了逼近宅子的步伐,等待着刘辩走到近前再做处置。老人那厚重且带着威仪的嗓音落下后,持着盾牌和短矛的汉子们不仅没有向后退,反倒是朝前推进了两步。
他们的这一举动让老人吃了一惊,在怔了一怔过后,老人才轻轻叹了一声,微微仰起头看着飘雨的天空,绛红色的脸膛上竟现出了一抹悲凉。
走到距离老人只有四五步的地方,刘辩停下了脚步,脑海中关于真正汉少帝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了出来。仰头看着天空的老人不是别人,正是中平元年曾带领官兵剿灭黄巾军的朱儁。
“大司农安好?”认出了朱儁,刘辩脸上挂起一抹淡然的笑容,双手抱拳朝着正仰脸看着天空、满面悲戚的朱儁拱了拱,淡淡的问了声好。
听到有人叫他“大司农”,朱儁连忙低下头朝刘辩看了过来,当他看清刘辩面容的时候,两眼猛然一睁,嘴唇动了动,想要说话,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站在大门口发了会怔,朱儁朝左右两侧的街道上看了看,见街道上除了他的家将和刘辩带来的这群官兵再没旁人,才向刘辩微微一拱手说道:“阁下请随某进内堂说话。”
“让他们进来!”招呼过刘辩,朱儁转过身对一旁的家仆交代了一句,抬脚进了庭院,先一步朝内堂去了。
朱儁发了话,家将们不再阻拦周仓等人,所有家将立刻散开,分成两列站在大门内侧,目视着刘辩等人在几名家仆的引领下进入了庭院。
众人刚进庭院,站在离大门最近处的两名家将就走到门边,将分左右打开的两扇大门给关了起来。
“有劳将士们随我二人前来。”进了宅子,两名家仆微微躬着身子,招呼了跟在刘辩身后的几十名汉子一声。
数十名汉子并没有立刻动身,而是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了刘辩。
朝这些汉子们微微点了下头,刘辩对他们说道:“兄弟们且去歇着,换上干爽衣衫,莫要着了风寒。元福带两个兄弟留下,其他人先去吧。”
他这么一说,所有的汉子才齐齐抱拳应了一声,跟着那两个朱儁家的家仆向外院一排相对低矮的房间走了过去,在刘辩的身旁只余下了周仓和先前跟周仓一同来叫门的两个汉子。
汉子们离开之后,另两名家仆躬着身子,其中一人对刘辩等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大司农正在后院等候客人,客人请随我二人前来!”
看了那两个家仆一眼,刘辩昂首挺胸,带着唐姬和周仓等人,径直朝着朱儁家的后院走去。那两个家仆不敢走在刘辩的前面,只是分为一左一右在侧旁跟着,给他们带路。
进了后院,在两名家仆的引领下,刘辩等人上了一条漆刷着朱红油漆的木质回廊,朝着回廊尽头走了过去。
回廊底部是架起的隔层,脚板踩在上面,会发出一阵“空空”的回响。浑身湿透的刘辩等人从回廊上经过,留下了数排湿湿的脚印。
在回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门口,分成两侧站着四个手持圆盾和短矛的家将,见刘辩等人来到,其中一个家将上前一步,伸手拦住他们。
“大司农,客人已来到。”刘辩等人停下脚步站在门口,那名拦住他们的家将转过身面朝着紧闭的房门,双手抱拳,对屋内说了一声。
“请客人入内说话。”家将的声音刚落,屋内就传来了朱儁的声音。
报讯的家将应了一声,上前一步,轻轻推开房门,随后站在一旁,朝刘辩等人抱拳拱了拱说道:“大司农请客人入内说话。”
刘辩双目平视,也不去看那家将,只是微微点了下头,带着唐姬走进屋内。
周仓和跟过来的两个汉子正要抬脚跟上,却被站在门口的另外三个家将拦住。请刘辩进屋的家将则在这时拉住门板,将房门又给关了起来。
带着刘辩等人来到这里的两名家仆这时微微躬着身子,往后退出了几步,才转过身朝着他们来时的方向走去。
被挡在门口,周仓心内很是不快,恶狠狠的朝那四个家将瞪了一眼。守在门口的四名家将显然是朱儁府上最精锐的卫士,被周仓瞪了一眼,却还是脸上半点表情也没有的平视着前方。
心知除了打斗一场,否则不可能进入屋内的周仓朝身后的两名汉子一摆手,让那两名汉子与门口的家将相向站好,他自己则一手按着腰间佩剑,另一只手叉着腰,在房间门口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
与唐姬一前一后刚进房间,房门就被外面的家将关了起来。雨天的光线原本就暗,房门再一关闭,房间里竟是显得有几分阴森。
伸手拉着唐姬,刘辩抬脚朝里面那间房走了过去。朱儁没有迎出来,显然是考虑到门口还站着负责守卫的家将,以刘辩的身份,在里面的房间与朱儁相见,确实是更加合适一些。
俩人刚一进入里面的房间,已穿戴好朝服,正等待在屋内的朱儁连忙朝前迈出了两步,双膝一屈,跪倒在刘辩的面前,两只手交叠在额头,给刘辩行了个五体投地大礼,嘴上还说着:“罪臣朱儁,叩见弘农王殿下、弘农王妃!”
“大司农快快请起!”朱儁刚一跪下,刘辩就上前一步,双手托着他的手臂,扶他站了起来,对他说道:“小王如今已是离开了洛阳,途径此地本欲借个宿头,不想却遇见了大司农!”
在刘辩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看着刘辩的时候,朱儁脸上早挂满了泪痕,哽咽着说道:“日前罪臣听闻董卓为殿下发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