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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仓抽出长剑,剑尖指向那六个挡在朱儁身前的家将,眼睛微微眯了眯,微眯的眼缝中,闪过了一抹杀意。
站在六名家将身后的朱儁此时脸上已没了半点表情,他双臂抬起,朝着那六个家将虚推了一下,以一种异常坚决的语气说了声:“杀!”
得了朱儁的命令,六名家将提着长剑,纵身朝周仓和典韦冲了上来。其中一人挺剑直取典韦前胸,另一人则剑锋横扫,切向典韦腰肋。
二人配合的恰到好处,假若典韦是寻常兵士,仅这一招,他不是被长剑贯穿胸膛就是腰肋狠狠的挨上一下。可就在长剑即将碰到典韦的时候,典韦的身子突然一拧,向前蹿出一步,避开了攻向他的两柄长剑,朝着两名家将贴了上去。
刚一贴近二人,典韦张开双臂,一手兜住一个家将的脑袋,双手猛的用力一合。
典韦的力道是何等强悍,两个家将哪里能抗的住他这猛力一挤?随着“啪”的一声闷响,两颗头颅重重的撞在了一起,头骨竟是给撞了个稀碎。
一手揪着个被撞碎了头骨家将的发髻,典韦将两具尸体朝地上一甩,抬脚向第三名家将冲了上去。
他这一撞,不仅是镇住了门口那些正要向刘辩等人发起攻击的家将,就连早听闻过典韦力量强横的刘辩,也是暗暗吃了一惊。
人的头骨可以说是身体最坚硬的部分之一,外力施加在头颅上,虽说有可能把人撞死,但要撞碎头骨却并不是寻常人力所能及。
两个家将的脑袋被硬生生的撞碎,鲜血和着脑浆喷溅的典韦满脸都是,就连他胸口的衣襟上,也都被沾染了一大块红红白白的污秽。
典韦冲向的那个家将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同伴被这强横汉子一下挤死,心内早是暗暗发怵,两腿也是不住的打起了颤。
当他发现满脸血污的典韦朝他扑过来的时候,怪叫了一声,顾不得朱儁就在身后,掉头就想逃走。
下肢有些发软,家将的动作要比平日迟缓了许多,他刚抬起脚,还没来及迈开步子,一只大手就抠在了他后颈的衣领上。
抠住家将衣领,典韦怒吼一声,抬手将他给举了起来,朝着前面正与周仓对峙的三个家将狠狠砸了过去。
可怜被他举起的家将甚至都没来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如同炮弹般被典韦扔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前方两个同伴的身上。
冲向周仓的三名家将发现斜刺里飞来一个人影,连忙侧身想要闪避,最边角的那人由于距离较远,及时避过,可离典韦相对近些的两个家将却是被扔过来的人给砸了个正着。
两个被砸中的家将口中喷出一股鲜血,身体急速后退,后背重重的撞在了墙壁上,那个被当做石头丢出去的家将,则是整个人凌空翻转着撞上墙壁,被反弹到了地上。
三个撞在一起的家将止住动作之后,都趴伏在地上动也不动,竟是连一点气息也没了。
典韦连杀五名家将,周仓则趁着最后一名家将后退的空当,纵身上前,手中长剑猛的刺出,一剑穿透了那家将的前胸。
六个家将只是一眨眼工夫就被典韦和周仓解决,立在这六个家将身后的朱儁不由的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刘辩身边竟有如此强悍的人物。眼见擒杀刘辩的机会就要失去,朱儁抽出佩在腰间的长剑,纵身朝着刘辩冲了上去。
冲向刘辩,他想要避开挡在中间的典韦和周仓,可身子才只是动了一动,连两步都没蹿出,一只大手就斜刺里朝他兜了过来,一把将他持剑的手臂拧住。
典韦拧住朱儁手臂的那只手稍稍用了些力气,朱儁闷哼了一声,手中长剑笔直掉落在地上。
没等朱儁反抗,典韦已是一声怒吼,一手捏着朱儁的颈子,另一只手往他大腿上一掐,将他高高举了起来。
“典韦且慢!”见典韦把朱儁举了起来,刘辩连忙喊了一声:“留下他,来日还有用处!”
刘辩这么一喊,典韦才将朱儁丢在地上,恶狠狠的朝他瞪了一眼。
拥堵在门口的家将们本想与屋内蹿出来的六个家将配合,里应外合将刘辩等人拿下,可他们还没来及反应,那六个家将就已被典韦和周仓给解决了。
虽然堵在门口的家将人数较多,可论战斗力的话,朱儁安排在里间屋埋伏的家将则都是宅子里一等一的好手。
六名好手尚且在典韦和周仓的手中走不过一合,他们这二十多人若是强行涌上,无非是白白糟践了性命。
就在这二十多名家将不知该进还是该退时,回廊上又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这阵脚步声要比先前二十多名家将跑过来时更加繁杂,显见是赶过来的人更多。
屋内的家将们听到脚步声,一个个都有些兴奋了起来。他们的援兵到了,只要人手够多,他们就能一拥而上,冲进屋内将朱儁救出,捎带着擒下刘辩等人等候封赏。
可往往愿望与现实有着很大的差距……
“放下兵器!”随着一声声怒喝,出现在门口的并不是朱儁的护院家将,而是刘辩带来的数十名汉子。
涌到门口的汉子们渐渐朝已经进了屋内的家将们逼近上来,刚才连着砸死了五个人的典韦也慢慢的朝他们靠拢过来。
见到杀神般的典韦朝他们靠了过来,出路又被一群全副武装的汉子堵死,家将们一个个浑身哆嗦着,渐渐的被逼到了房间一角。
家将们被逼到了墙角,已是没了退路,典韦和那群从外面涌进来的汉子却还在一步步的朝他们推进。
被逼到了死地,一群家将正想拼死一搏,不想刘辩却在这时突然喊出了一句:“反抗者格杀!放下兵刃者可活!愿活者,放下兵刃,抱头蹲在墙角!”
没有人愿意死,即便这些家将已经被逼到了绝路,却还是希望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刘辩的话音才落,家将们就纷纷将兵器丢在了地上,抱着头挨着墙角蹲了下去。
“大司农好算计。”场面已被控制住,刘辩低头朝被典韦摔在地上,颈子上架着周仓手中长剑的朱儁说道:“若是大司农对本王并非十分多礼,本王讨要铜钱时也多有推诿,此番本王定是已中了大司农的计策。”
“唉!”坐在地上的朱儁轻轻叹了口气,仰起头看着屋内的房梁,悠悠的说道:“殿下不死,陛下难安!陛下,并非老臣不忠,实乃弘农王殿下已是今非昔比,就连老臣也是遭了算计!”
第60章把嘴堵上
“将他们全都捆上!”斜眼朝朱儁看了一眼,刘辩先是向一旁的汉子们吩咐了一句,随后冷哼了一声,对朱儁说道:“大司农,若是你还有机会返回洛阳,见了刘协,请转告他,本王丢失的一切,早晚还是要回来取的!”
话说到最后,刘辩刻意的拖长了声音,盯着朱儁的目光也是越发的凌厉。
被刘辩的眼睛盯着,朱儁只觉得他自己好像一瞬间变成了一头温驯的绵羊,而刘辩则是正蛰伏在暗处,随时会扑向他,咬断他颈子的饿狼,不由的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丢下这句话,不等朱儁回应,刘辩拉起唐姬,带着周仓和典韦出门去了。
刘辩等人刚离开房间,一群汉子就立刻手忙脚乱的将朱儁和那班家将全都捆了起来。
“殿下,莫不是真要便宜了朱儁那老匹夫?”离开朱儁的房间,黄巾出身的周仓始终对刘辩不杀朱儁有些耿耿于怀,快步跟上向刘辩问了一句。
“让他活着,远比杀了他好处更多。”一边朝前走,刘辩一边对周仓说道:“董卓前些日子曾为本王奔丧,天下英雄皆以为本王已死!若是本王站出来向天下宣称尚在人间,多数不识得本王的英雄或还不会相信!不过这些话假若交给朱儁去说,凭着他的身份和地位,却是要比本王亲自去说好上数倍!”
刘辩一番话,把周仓给说的愣了一愣。他只考虑到朱儁意图对刘辩不利,又曾是黄巾军的死敌,将朱儁杀死,必定极为快意!却根本没往更深层的角度去想,经刘辩这一分析,他倒是真的认为留下朱儁,比杀了他更有作用。
又往前走了一段,刘辩突然停下脚步,他先是扭头向回廊外看了看,随后转身走到回廊边缘,双手扶着栏杆,仰望着雨蒙蒙的天空。
“元福,安排下去!”手扶着回廊栏杆,刘辩仰望着天空对身后的周仓说道:“让兄弟们换上家将的衣甲,在各间屋内挖出深坑,深坑底部装上木刺,铺盖铺于其上。牛辅大军尚远,今明两日定会赶来小股官军,我等当早作准备!”
“诺!”得了刘辩的吩咐,周仓并不询问原委,只是双手抱拳,应了一声,转身朝着刚才与朱儁对峙的房间叫人去了。
“夫君……”与刘辩并肩站在回廊边上的唐姬扭头望着他,朱唇微微启了启,柔柔的唤了他一声。
望着雨蒙蒙的天空,刘辩眉头微微拧着,好像是自言自语也好像是对唐姬说道:“天空已经泛白,这场雨明日不歇,后天一早必定停歇。只要再坚持两日,兄弟们行起路来,便会少了许多麻烦!”
看着刘辩那张虽然略显稚嫩,却透着睿智和精明的脸,唐姬抿了抿嘴唇,眼帘低垂着,好似有话想说,可到了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把头重新依偎在他的臂膀上。
周仓已经离开安排人做事去了,只有典韦还站在刘辩和唐姬的身后。见二人一副亲昵缠绵的模样,典韦把头扭向一旁,朝着先前他们走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从捆绑朱儁和家将的房间走出了数十条汉子,这些汉子一边走,其中一些人还相互小声嘀咕着什么。
当他们看到刘辩和唐姬并肩站在回廊的栏杆边时,正在交头接耳的汉子们立刻闭上了嘴巴,那些没有说话的汉子也都是满脸的恭谨,就好似一群常年生活在与世隔绝村落里的村民,突然见到天子临幸他们居住的小村一样。
双手扶着栏杆的刘辩已是听到众人走在回廊上发出的脚步声,他扭过头朝已走的很近的周仓和众汉子们问了一句:“有否将朱儁等人的嘴给封上?”
他突然这么一问,周仓和一群汉子相互看了看,都是一脸的茫然。
“你二人去将他们的嘴给堵上!”低头看着栏杆外面泛着涟漪的水窝,刘辩抬手朝周仓身旁的两个汉子指了指说道:“务必要他们无法开口,若是他们发出半点声音,我等都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诺!”刘辩话说的严重,那两个汉子不敢怠慢,赶忙抱拳应了一声,扭头朝捆缚朱儁等人的房间折了回去。
“方才占领宅子,与家将厮杀,可曾有人走脱?”低头望着栏杆外在雨点敲击下泛起点点涟漪的水窝,向跟在身后的汉子们问了一句。
“回殿下话!”一个汉子上前一步,双手抱拳对刘辩说道:“我等遵循殿下吩咐,在家将向我等进攻之前先发制人,占领了宅门,并未见人走脱!”
“很好!”刘辩没有看那汉子,只是点了下头,对他说道:“你等即刻去将尸体处置干净,其余一应事物我已吩咐元福安排,听元福指示便是!”
数十名汉子抱拳齐齐应了一声,才在周仓的引领下朝回廊尽头走去。
得了刘辩吩咐要去堵朱儁和众家将嘴的两个汉子,在回到那间房的时候朝屋内被捆的如同粽子一般的众人看了看。其中一个汉子向另一个汉子问道:“兄弟,殿下要我二人来堵他们的嘴,你以为用何物方才妥当?”
“衫子太厚,扭扭头便挣脱了!”另一个汉子满脸纠结的摇了摇头,视线停留在朱儁的脚上,对问话的汉子说道:“缠脚的带子倒是颇为适宜,够长够宽,且能像嚼头一样勒着嘴,用它勒住嘴巴,想必是吐也吐不出来。”
“大胆狗贼,尔等可知某是何人?”两个汉子说要用缠脚的布堵朱儁等人的嘴,朱儁顿时一阵羞怒,冲着那俩汉子大喝了一声:“某乃是大汉大司农……”
“大司农算个屁!”不等朱儁把话说完,一个汉子朝地上啐了口唾沫说道:“我家殿下乃是当今弘农王,当初也曾是做过这九五之尊的!你一个小小大司农,在此叫嚷甚么?”
被汉子抢白了一句,朱儁想到刚才他还要命人诛杀刘辩等人,脸上顿时现出一抹羞惭。
“你也知道羞愧?”另一个汉子嘴角挂着怪怪的笑容,走到被捆的如同粽子一般的朱儁跟前,蹲下身子,帮她解着脚上的缠脚布,一边解一边还说着:“其实吧,这缠脚布捂在嘴上,可是要比撕了衣衫捂嘴好上许多……”
“你二人在做什么?”那汉子正给朱儁解着缠脚布,身后传来了刘辩的说话声。
听到刘辩的声音,两个汉子连忙站了起来,转过脸双手抱拳躬身招呼道:“殿下……”
在朱儁宅子里闹了一场,刘辩的身份已是再也掩饰不下去,他也不再隐瞒弘农王的身份,只是对那两个汉子说道:“大司农乃是大汉股肱,如何这般对他?本王要你二人堵上他们的嘴,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快去找些干净的布条过来!”
“诺!”刘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