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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都是兵士!”问过第二个曹军士兵,夏侯惇没有再去问其他的曹军,而是扭头向在场的曹军喊道:“将士须洒血疆场,与敌厮杀!你等却是将利剑劈向了平民!”
在城内大闹了一场,虽然不是每个曹军都参与了杀人,却是所有人都参与了抢劫和糟蹋女人。
当夏侯惇对他们说出将士须洒血疆场的话时,不知是出于愧疚还是惧怕,所有曹军全都低下了头。
“我等在战场上与敌军厮杀数日,你等尚未杀够?”环顾着在场的曹军,夏侯惇眉头紧紧的拧着,见没人敢吭声便接着说道:“糟践女人、强抢民财,这是兵士该当去做的?”
没有人应声,所有曹军都晓得,眼下的夏侯惇正愁着找不到人杀,给小沛百姓一个交代。
谁敢应声,恐怕与那二十多名被捆缚着的曹军一同死的便会是谁。
“想要女人,乐户中自是有着许多,给钱就行!”曹军将士没人应声,夏侯惇接着说道:“城内粮草,好生与百姓去说,莫不是不给我等?须你等去抢!去夺!”
夏侯惇说这番话的时候,李典就站在他身后不远。
听着夏侯惇说出这些,李典长长的叹了一声,微微仰起脸望着已经泛红的天际。
天边漂浮着成片的红霞,红霞下方一轮红彤彤的太阳正缓缓的朝着地平线的尽头沉去。
眼见又是一个黄昏!
在曹军将士和一些被驱赶到街市口的百姓围观下,那二十名曹军被砍去了脑袋。
砍下他们脑袋的同时,夏侯惇也把脸转向了一旁,一副不忍直视的神情。
他确实不忍心去看,被他亲自下令诛杀的二十多人,都曾是在战场上与敌军浴血搏杀的猛士。
可他却不得不将他们杀死!
如果不杀他们,小沛城内平民难以安抚,还要在城内驻扎一冬的曹军没有平民的支持,想要渡过整个冬天,将会多出许多困难。
虽然在乱世之中平民只是待宰的羔羊,可他们同样也是支撑大军存活下去的根本。
假使领军攻破城池的不是夏侯惇而是曹操,恐怕被杀的曹军将会更多!
“小沛的乡亲们!”待到那二十多名被杀的曹军尸体在兵士们的拖拽下被丢上了大车,夏侯惇转过身,抱拳躬身向在场围观的小沛百姓深深行了一礼说道:“我军破城,末将未能约束下属,致使乡亲们多受戕害,末将给乡亲们赔罪了!”
说着话,夏侯惇竟是向小沛的平民们深深的行了一礼。
先前还遭受了曹军洗劫的小沛平民,见了这一幕一个个都慌了神儿。
他们面面相觑,看着夏侯惇,竟是不晓得该如何回应才是。
“本将军今日在此告知乡亲们!”待到放下双拳直起身子,夏侯惇环顾着在场的小沛平民,对他们说道:“儿女被杀者,以兵士认老者为父母,勀尽孝道!有父母被杀者,由兵士认领孤儿,抚养成人!至于夫君被杀者,以兵士充做夫君!”
夏侯惇这条命令一下,小沛城内的百姓心内顿时一阵迷茫。
儿女被杀有兵士认丧子老者为父母,父母被杀也有曹军兵士认领孤儿,这两条虽说有些牵强,却还不失是个办法。
那些夫君被杀的女子,尚未从丧夫之痛中缓过神来,便要接受新的男人进入家中,这又是怎样的解释?
这样做,究竟是为了平抚小沛百姓,还是为了彻底的满足曹军兽欲?
虽然城内的百姓对夏侯惇决定如此去做都很是不解,却并没有人敢开口询问。
经历过一场屠杀,如今的小沛百姓早成了惊弓之鸟,哪里还敢对曹军说半个不字。
吕布在小沛城外,与李典列阵厮杀中落了败。
引领残兵败将返回徐州,正与陈宫商议着下一步该如何去做,一名兵士跑到门口,抱拳对他说道:“启禀温候,魏续将军返回徐州,小沛沦陷!”
听到“小沛沦陷”这四个字,吕布低下头沉默了半晌也没言语。
陈宫早先曾劝过他,莫要太早援救小沛,否则援军与锋芒正盛的曹军遭遇,必定惨败。
可吕布没有听从陈宫的建议,而是毅然决然的领军前去救援。
果然两军在小沛城外遭遇,经过几天的厮杀,李典麾下曹军是越战越勇,人数多于他们的吕布军竟是被他们给打了个人仰马翻。
援军撤走,假若城内守军还能多守几日,那才是奇怪。
得知魏续逃回徐州,吕布拧着眉头,沉默了半晌才朝那兵士摆了摆手说道:“你且去吧,某晓得了!”
“温候……”报讯的兵士离去之后,陈宫抱拳躬身对吕布说道:“虽说温候撤军,那魏续突围而走乃是人之常情,可他却是温候前脚刚进徐州,他则后脚跟到。恐怕曹军尚未展开攻城,他便是已经弃城逃走。”
“又能如何?”看着陈宫,吕布轻声一叹,对陈宫说道:“某也晓得魏续定然未有坚守城池,可某先撤,又如何责难于他?”
“温候断然不可如此念想!”从吕布的话中,听出他好像并不想处置魏续,陈宫连忙说道:“假若温候不处置魏续,日后但凡临战,将军们皆有打不过便逃的念想,如此一来我徐州军将毫无战力!”
“杀人总要有个由头!”魏续早先一直追随吕布,也是吕布十分信任的人,所以才会被派去镇守小沛,见陈宫一心要杀魏续,吕布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快的说道:“此事公台莫要再说,某自有区处!”
见吕布态度决然,陈宫深知再说下去也是不可能改变他的心意,轻叹了一声,便不再多说什么。
“公台!”看出陈宫神色间带着些许失望,吕布也晓得如果与陈宫出现了隔阂,日后陈宫出谋划策便会多了几分忌讳,为了开解陈宫,吕布抱拳朝他拱了拱说道:“某有先前之败,乃是未听公台之言。魏续败归徐州,同样也是某不听公台之言造成,自今往后,但凡公台献策,某言听计从便是!”
“罢了,罢了!”心知吕布口中虽是这么说,可要他如此做却是十分难为,陈宫叹了一声对他说道:“温候大才,某所献之策又如何能入得温候之眼!”
听出陈宫话中带着些许的不快,吕布赶忙常规而起,抱拳躬身对陈宫说道:“公台切莫因一战而对某失了信任,某今日在此立誓,日后若不听从公台计策,便要某与曹军厮杀之时兵败身死!”
吕布这个誓言不可谓不毒。
听了他发的毒誓,陈宫叹了一声,摇了摇头对他说道:“温候不必如此,自此往后某与温候戮力同心,一同抗曹便是!”
晓得陈宫已是不再怪他,吕布心头顿时大喜,连忙抱拳躬身对陈宫说道:“公台放心,自此往后,某对公台必定言听计从断不相疑!”
听着吕布所说的话,陈宫心内却还是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虽说投效吕布时日不多,可在和吕布接触的这些日子里,他对吕布也是有了很深的了解。
吕布武勇过人,可为人却是颇为刚愎,有的时候根本无法听从他人意见,想要吕布对他言听计从,恐怕并非易事。
虽说心内对这一层很是清楚了陈宫却并没有挑破,而是抱拳躬身给吕布回了一礼说道:“某无他念,只盼曹军进入徐州,温候可击退曹军保住徐州,尔后方可图谋称霸!”
“称王称霸某着实未有想过!”让陈宫没有想到的是,他刚提及要吕布保住徐州日后图谋霸业,吕布却突然冒出了一句:“某只思寻着,能够在这乱世之中寻得一处安身之地,将来朝廷封侯封王,某与妻儿好生将这辈子过了便可!”
“莫非温候不想匡复大汉?”微微蹙起眉头,陈宫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吕布,心内不免生起了一丝失望。
“匡复大汉谈何容易!”摇了摇头,吕布叹了一声,对陈宫说道:“即便保住徐州,四处强敌环峙,某又如何能杀出重围?”
“温候可投秦王!”让吕布完全没想到的是,他的话刚落音,陈宫就对他说道:“如今秦王坐镇洛阳、长安一带,关中富庶,着实是图谋天下之所在!日后秦王必定会有一番作为!”
“可某早先曾悖逆秦王……”陈宫提及吕布可以重新投效刘辩,吕布的神色中带着些许为难的说道:“秦王恐怕不会……”
“某记得秦王说过,他可容整个天下,又怎会容不下一个温候!”看着吕布,陈宫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若将军果真不欲图谋天下,便去投效秦王,又待如何?”
第708章穿三件单衣过冬
吕布失去小沛城的消息很快传进了远在洛阳的刘辩耳中。
得知小沛丢失,刘辩晓得,一旦过了冬季,吕布恐怕只能落个兵败身死的结局。
假若想要吕布活命,唯一的指盼只是带领龙骑卫进入徐州的邓展。
由于刘辩眼下尚不可直接与挟持了刘协的曹操对敌,龙骑卫进入徐州一带,也只能更换衣衫,以游侠的身份参与这场争斗。
龙骑卫的战力,刘辩并不担心。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这支在汉末时期完全是新兴产物的特战军旅,是否完全掌握了特种战争的战法。
毕竟冷兵器与热兵器不同。
使用冷兵器潜伏要比使用热兵器的特种兵潜伏敌军之中更加困难。
刘辩关注这徐州战事,此时的邓展却早已领着五百多名龙骑卫进入了徐州境内。
他们并没有选择入驻相对繁荣的城池,而是在徐州附近寻了个小村,给了村民些好处,搭建起了新房就地扎根下来。
这个小村的地形很像当年陶浣娘他们居住过的陶家村,离村口不远,就有一条横亘着的小河,站在村口便能听到小河“哗哗”流淌的水声。
当初刘辩领着周仓、赵云等人在陶家庄附近与西凉军厮杀,邓展那时还没有投效刘辩,关于那场战事的一切,他都是从陶家庄幸存者口中得知。
想起当年,祸乱天下的不过是黄巾贼和董卓而已,如今各路豪雄并起,都打着光复汉室的旗号在相互厮杀,可真正心底想着光复汉室的,恐怕除了身份是汉室宗族的刘辩之外,再无第二人可想。
至于刘协,也一定是想着要光复汉室的,可刘协如今身在许昌,受曹操控制。
一个连人身自由都没有的傀儡皇帝,又如何能指望他做出甚么大事!
站在村口,邓展能清楚的看到远处那条在夕阳下泛着橘色光泽的小河。
由于距离甚远,小河的“哗哗”流淌声传入邓展的耳中,已是多少有些朦胧。
“将军!”正望着远处的小河出神,邓展身后传来了一个龙骑卫军官的声音:“晚饭已然作得,将军请回屋用饭!”
“又要吃饭了!”得知又到了吃饭的时辰,邓展嘴角牵起一抹笑意,扭头对那军官说道:“我等出外每日尚有饭食可吃,假若大军今年出征,恐怕便是会有许多将士要饿这肚子!”
“将军说的是!”朝着邓展微微一笑,那军官对邓展说道:“属下前去军需处提取军粮时,看那军需的脸色可都是青洼洼一片。若非殿下严令,必须为我等备办充足军粮,恐怕他是会毫不迟疑的克扣我等军粮。”
“是啊!”点了点头,邓展转过身,一边领着那军官向村内走,一边对军官说道:“我等此番前来徐州,不晓得军中多少将军和将士眼红。某离开洛阳之前,那高顺就曾对某说过,麾下的羽林卫也可完成此事!”
洛阳军三卫,只有龙骑卫没有接受过高顺的训练,因此龙骑卫将士们对高顺并不熟悉。
在邓展说出高顺眼红他前来徐州时,跟在侧后方的龙骑卫军官笑了笑对邓展说道:“羽林卫若是要他们冲锋陷阵保卫城池,或许可以以一当十,可是要让他们做我等日后要做的事情……”
“以一当十……”一边缓步向村内走着,邓展一边重复着龙骑卫军官说的话,悠悠的说了句:“恐怕他们就算与秦军主力的将士厮杀,也是可以以一当十了!”
“啊?”已经许久没有和羽林卫接触过,听了邓展这句话,那龙骑卫军官愣了一下,很是诧异的向邓展问道:“只是一年未有见过羽林卫,他们竟会成长如斯?”
“怎了?想起当日与他们打架,后怕了?”跟在邓展身后的龙骑卫军官,是曾经在冀州与羽林卫打过架的兵士之一。
当日龙骑卫暴扁羽林卫,虽然双方人数相当,羽林卫甚至在人数上还占了一些便宜,却是被龙骑卫给打的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这件事情虽说已经过去许久,可在龙骑卫之中却是每个人都晓得,只要有新兵被编入龙骑卫,老兵也会告诉他们,当初在冀州龙骑卫是如何暴扁羽林卫。
“怕他们?”邓展的话显然是让那龙骑卫军官有些郁闷了,军官撇了撇嘴,一脸毫不在意的表情对邓展说道:“纵然他们眼下能够以一当十,我们龙骑卫可不是吃白饭的!若是再打上一架,还是能将他们打个满脸桃花开!”
“哈哈!”对于龙骑卫的好斗,邓展从来不会加以阻止,不过他却晓得,在秦军之中刘辩是严禁官兵私斗,于是便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