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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寂寞,末将也是感同身受!”被刘辩的目光直视着,王柳低下头,先是贝齿紧紧的咬了下嘴唇,尔后轻声说道:“末将只是一介武人,平日里也是笨口拙舌,着实不晓得如何开解殿下。”
看着王柳,刘辩的眸子中闪烁着一抹复杂的神色。
不过最终刘辩并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再度面朝着前方的湖面,深深的嗅了口带着湿度的空气。
刘辩带同王柳、王榛在后园的湖面上泛舟,前院正厅内,徐庶和陈宫已经同楼班相向而坐。
没有见到刘辩前来,楼班的神色中多少有些失落。
“恭贺秦军寿春一战大获全胜!”与徐庶和陈宫相向坐下,楼班抱拳朝二人一拱说道:“在下今日前来,本是要向殿下道贺,无奈殿下未有召见……”
话说到这里,楼班神色中流露出的失落越发浓重,后面的话便没有说下去。
看着楼班,徐庶始终面带笑容,在他话头止住之后,抱拳给他回了一礼说道:“王子无须多想,殿下只是此时事务繁多,着我二人前来。王子若是有事,与我二人说,便如同对殿下说一般!”
“还是我乌桓出兵协助殿下击破去卑之事!”虽说没有亲口与刘辩讨价还价的机会,楼班却也晓得,在大秦,徐庶和陈宫都是有着相当的地位,于是便对二人说道:“只是二十万大军,对我乌桓来说……”
“大秦已然击溃下蔡、寿春一带曹军。”不等楼班把话说完,一旁的陈宫就慢条斯理的说道:“我大秦将士,很快便可开赴河套,区区去卑,不过顷刻间便可擒获,又何须乌桓出兵?”
被陈宫如此一问,楼班愣了一下。
若是前几日与刘辩商谈出兵河套,或许还可能讨要到一些好处,可如今秦军已经击溃了曹仁的军队,下蔡一带再无忧患,也正如陈宫所说一样,大秦军队此时完全可以抽调出来,前往河套清剿去卑。
陈宫一番话,被去卑说的好一会没有言语。
早几日,秦军尚且处于四面受敌的境地,根本没有闲暇顾忌河套一带的匈奴人,而今在大秦境内的曹军已经全部溃散,乌桓想借着清剿匈奴而得到太多好处的想法,恐怕是要落空了。
楼班来到中原之前,蹋顿也是给他做了限定,务必要与大秦同盟,依附秦王,在蹋顿看来,就是与中原的汉室有了直接的关系,至于所谓的皇帝刘协,还真从来没入过蹋顿的眼睛。
沉默了半晌,楼班抬头看着陈宫和徐庶,心内有些没底的问道:“大秦果真无须乌桓出兵?”
“不用!”楼班的话音才落,徐庶和陈宫几乎就是同时摇了摇头,连说出的话都是一模一样。
愕然的看着陈宫和徐庶,楼班嘴巴微微张着,一时竟是不晓得该怎么将话题继续下去才好。
从楼班的脸上看出了困惑和纠葛,陈宫与徐庶心内都已是有了盘算,不过二人并没有直接将话点破,只是由徐庶对楼班说道:“王子若是打算讨要河套,殿下断然不会应允,我二人也是做不得主。可若是乌桓有意与我大秦交好……”
话说了一半,徐庶就没再说下去,只是和陈宫一同观察着楼班脸色的变化。
乌桓人占据东北,也是常年觊觎中原,只不过乌桓与匈奴稍有不同,相比于枭雄善战的匈奴人,乌桓的骑兵虽说骑射娴熟,战力却是要差上许多。
也是因此,乌桓虽说在东北已经存在多年,却从未对中原构成像样的威胁。
而今楼班来到洛阳,在陈宫和徐庶的猜测中,他无非是想借着刘辩的势头,给乌桓多赢取一些在东北地界的好处,至于河套,即便给了乌桓,恐怕他们也是不敢从匈奴人手中接过去。
果然,徐庶的话刚说完,楼班就连忙站了起来,抱拳对他和陈宫说道:“我乌桓大王此番命在下前来,正是要与秦王交好……”
“且慢!”楼班还没把话说完,一直在唱红脸的陈宫就抬起一只手,朝他摆了摆说道:“殿下乃是大汉苗裔,而今大汉宗族中,只有殿下一支,尚且有着匡复汉室的能耐。我泱泱大汉,何止百千里山河!乌桓王要与殿下交好,岂非好笑?”
本以为事情有了转机,陈宫的一番话,顿时又给楼班兜头浇了盆冷水。
“军师……这是何意?”站在厅内,楼班看着陈宫,眨巴了两下眼睛,向陈宫问道:“秦王与乌桓交好,对两方都是有着许多好处……”
“中原富庶,乌桓远在苦寒之地!”嘴角流露出一抹怪怪的笑容,陈宫对楼班说道:“乌桓与高丽相接,那高丽人茹毛饮血尚未开化,与中原交好,得到好处的乃是乌桓,不晓得王子殿下,又是如何说出对两方都有好处的话来?”
“公台,此言差矣!”楼班已是被陈宫说的脸色一会红一会白,徐庶将已是差不多了,便开口打起了圆场,对陈宫说道:“乌桓王子也是带着诚意前来,公台无须如此!”
第921章战败也是机会
陈宫的一番话,让楼班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徐庶恰到好处的打了句圆场,又把气氛缓和了许多。
“若是乌桓王果真有意交好,便向秦王称臣!”徐庶打了圆场,陈宫果然没再多说什么其他,只是对楼班说道:“假若如此,我二人倒是好与秦王殿下呈禀。”
陈宫提出要乌桓向刘辩称臣,楼班愣了一下,连忙摇头说道:“若是如此,在下只好告辞!”
“殿下乃是大汉秦王,乌桓向殿下称臣,着实有些荒唐!”楼班刚要告辞离去,徐庶就接口说道:“不若这样,乌桓出兵匈奴,待到击破去卑,自行撤军。殿下当会开通与乌桓之间的通商,两处商定盟约,日后若有攻伐,彼此呼应,王子以为如何?”
来到此处,楼班的盘算本是要从刘辩手中得到更多的好处,被陈宫一通搅闹,给他的方寸闹了个大乱。
商谈完全没有按照楼班的预想那样进行,徐庶的一番话,恰是给楼班点明了一条可走的路。
几乎是连想都没想,楼班就对徐庶说道:“此议可成,在下这便去备办联盟一事,乌桓大军,克日将会出征河套!”
与楼班定下了同盟,徐庶和陈宫将他送到前厅门口,目视着他沿阶梯下去的背影,直到楼班下了阶梯,俩人才一脸计谋得逞的表情相视一笑。
曹仁兵败,秦军自是士气大涨,相对的,许都城内的曹操,此时却是眉头紧皱,一副食不下咽的模样。
曹操府宅后园中,一身锦缎华服的曹操站在水塘边,看着水塘内几尾自由游弋的鱼儿,脸上却是一片纠葛。
寿春兵败,他并不是十分在意,可这一战败的着实是太过惨重。
七万大军,几乎是全军覆没,寿春城内守军,也是片甲不留,甚至连一个逃出城的兵士都没有。
好不容易积攒的家业,在寿春几乎败掉了小半。
而今曹操麾下可用的兵马,只余下夏侯惇所部和早先投靠他的青州军。
青州军是黄巾余党,在曹军之中,一直都是属于编外,战斗力并不是很强,除了当初在徐州一带作战时,还少有建树,后来便是籍籍无名,几乎不被曹军重视。
折损如此之多,北方的袁绍和刘备都在虎视眈眈,曹操已是有些坐卧不安。
站在水塘边,望着水塘内的鱼儿,曹操心内正自思忖着该如何应付眼下的境况,一个侍从来到他身后。
“启禀曹公,军师祭酒前来求见。”到了曹操身后,侍从抱拳躬身,向曹操禀报了一句。
听说郭嘉前来求见,曹操连忙转过身,对那侍从说道:“速速引领奉孝与某相见!”
“诺!”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侍从向后退了两步,尔后才转过身,飞快的朝着前院走去。
侍从离去后,曹操背对着水塘,站在塘边,等候着郭嘉前来。
没过多会,那侍从就领着郭嘉来到了水塘边。
侍从先是抱拳躬身向曹操行了一礼,尔后才退了下去。
待到侍从离去,郭嘉这才抱拳向曹操拱了一拱问道:“明公可是在想着寿春战败之事?”
“秦军报复太快!”郭嘉问起可是因寿春之事而烦闷,曹操叹了一声说道:“七万大军,一夜之间毁于一旦……”
“区区七万大军而已!”曹操还没来及感伤完毕,郭嘉就接过他的话头,很是淡然的说道:“一旦明公击破刘备,占了河北,大军又何止百万?”
看着郭嘉,曹操并没有言语。
曹仁大军在寿春全军覆没,对曹操来说,着实是个难以承受的损失。
河北袁绍,三十万大军只等粮草齐备,便随时可能南下,徐州刘备,更是虎视眈眈,整日觊觎着许都。
损失了近半精锐,曹操对这场博弈,着实是失去了不少的信心。
见曹操脸上的神色还带着几分迟疑,郭嘉接着说道:“寿春一败,着实是出乎了我等预料,却也是在明公眼前摆了个极大的机会。”
“奉孝是说击破刘备?”郭嘉说出眼前有个机会,曹操有些狐疑的问道:“那刘备作用数万兵马,已是成了气候,一时之间,恐怕也是难以击破……”
“夏侯将军已然领军进入徐州地界,关羽而今所部徐州军,方从淮南撤回。”与曹操相互对视着,郭嘉对他说道:“明公可下令夏侯将军半路截杀关羽,刘备得知关羽被截杀,必定派出兵马前来救援。一旦徐州军出了徐州,青州兵马便可长驱直入,夺下徐州城!”
郭嘉的计策是干净利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曹操听了之后,也是眼睛一亮,连忙说道:“便依奉孝之计!”
曹操得了郭嘉夺取徐州的计策,连忙整兵秣马,做着夺取徐州的谋算。
秦军在寿春取得大捷,河套境内的邓展却是很不好过。
自从左谷蠡王召集的匈奴联军被去卑击破之后,去卑的军队就一直在后面尾随着他们,几乎每天都会有大大小小数场战斗。
龙骑卫虽然精锐,可连续的战斗持续下来,也是疲惫不堪。
自从邓展率领龙骑卫潜入去卑军营放了一把火之后,去卑对军营的防范,要比过去严密了许多。
邓展也曾做过好几次刺杀去卑的计划,最后都因为无从下手无疾而终。
夜幕笼罩着草原,在星空下,碧草散发出清新的芬芳。
又经历了一整天厮杀的匈奴联军将士们或坐或躺在草地上,他们每个人都已是无精打采,坐在草原上,根本没有几个人相互交谈。
若说这支大军中稍微还有点生机的地方,便是邓展麾下的龙骑卫所在的那块草地。
龙骑卫将士们坐在草地上,啃着干肉借此补充能量,其中还有一些人,交头接耳的讨论着什么。
在宁静的夜晚,他们的窃窃私语要比白天清晰了许多,不过纵然如此,如果不走到他们身边,还是很难听清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
与左谷蠡王和右谷蠡王坐在一处火堆前,邓展手中提着一坛匈奴人酿造的美酒,狠狠的灌下去一口,又抓起羊肉咬下一块,用力的咀嚼着。
自从抓到奸细,关系就已经有所缓和的左右谷蠡王坐在邓展对面,俩人都看着火堆,也是半晌没有言语。
“邓将军!”终于,右谷蠡王再没能忍住沉闷,向邓展问道:“如此整日挨打下去,何时是个头?”
“殿下定然会发兵来救!”又灌了一口酒,邓展对右谷蠡王说道:“殿下若是不发兵前来救援,本将军与二位大王一同战死便是!”
说这句话的时候,邓展心内并没有多少底气。
而今身在洛阳的刘辩,面临的许多事情都要比匈奴的事情更为紧要,即便没有秦军前来救援,在邓展看来也是不算怎样意外。
可这种话他自是不会对眼前的两位匈奴谷蠡王说,如果让这两位晓得秦军不一定会发兵来救,还不晓得究竟会闹出怎样的事端。
连续数日被去卑的兵马追杀,帐下兵士也是越来越少,左右谷蠡王对坚持这场战争也是没有了多少信心。
不过他们也是晓得,讨伐去卑,是由他们促成,其他匈奴部落大王或许投降之后还能得个活命,他们若是投降,不仅不可能活下去,甚至还有可能举族遭受屠戮。
看着邓展,左右谷蠡王心内也是一阵纠葛。
如果将邓展擒住献给去卑,或许去卑还能饶他们一命,可邓展剑术高绝,他麾下的龙骑卫,也是个个剑术精湛,寻常匈奴人,十几二十个根本难以近身。
想要对付邓展,显然很是不明智。
左右谷蠡王心都是一脸死灰色,对日后可能会发生的战斗几乎快要没了希望。
就在邓展也不晓得该如何面对这俩人的时候,远处黢黑的草原上,突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马蹄声虽然清脆,却并不沉闷,只是从啼声的频率的响度,邓展便能确认,朝他们这边奔来的,不过只有区区十数匹快马。
听到马蹄声,还没等邓展下令,在场的龙骑卫便全都站了起来,纷纷将腰间的长剑抽出,摆出了厮杀的态势。
马蹄声越来越近,漆黑的夜幕中,出现了十多条黑影。
十多条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