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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义出城去了!”见贾诩跑上了城墙,想起太史慈已经领军前去追赶夏侯惇,张辽有些心内不安的向贾诩问道:“曹军主力已是要返回许都,中郎因何不让我等追击?”
“曹军不过是故布疑阵!”听说太史慈已经领军出城追击,贾诩顿时满心的懊恼,向张辽说道:“子义领军出城,曹军有两个选择,其一便是趁势夺取下蔡,其二乃是伏兵于背后击杀子义,而后两支大军汇合,共同攻伐下蔡。无论如何,此番下蔡难守!”
话说到后来,贾诩已是满脸难以掩饰的焦躁。
听完贾诩的一番话,张辽嘴巴微微张着,愣了好一会,才赶忙向身后喊道:“来人!快着人前去追赶太史将军,要他将大军领回!”
一名亲兵跨步上前,刚抱起双手,还没来及应声,城外便突然响起了一阵战鼓声。
随着城外战鼓响起,朝向淮河那一侧的城外,突然杀出了许多曹军。
黑压压的一片曹军,就好似倒灌的潮水一般,向着下蔡城涌了过来。
曹军突然出现,张辽和贾诩都心知不好,张辽赶忙向城墙上的秦军喊道:“死守城池,等待太史将军回援!”
“张将军!”城墙上的秦军正做着守城的准备,贾诩已是拉住了张辽的衣袖,压低了嗓音对他说道:“城内守军不足,将军当领军突围!”
原本是打算死守下蔡的张辽,听得贾诩说要让他领军突围,愣了一下,抬手指着城外正涌过来的曹军,向贾诩问道:“莫非连守也不守?”
“曹军势大,若是待到战斗展开,我军想要撤出,恐怕是难能!”张辽刚向城头上的秦军将士们下达命令,贾诩就连忙小声对他说道:“与其要将士们死守城池与曹军拼杀,将军倒不如引领将士快速出城,追赶子义将军,两军回合,而后前往许都,同温侯合兵!”
“中郎的意思是?”看着贾诩,张辽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与温侯合兵,而后直逼许都?”
“非也!”贾诩摆了摆手,对张辽说道:“与温侯合兵,而后取道洛阳!”
贾诩的一句话,顿时让张辽有种被五雷轰顶了的感觉。
若是早先吕布没有出兵,那两万兵马还在下蔡,如今纵使曹军主力悉数在下蔡,秦军在整体战力上,也还是优于曹军。
吕布出征,这一手着实是走的太差!
盯着贾诩,张辽紧紧的锁着眉头,城外曹军的呐喊已是很近,终于,张辽向身后的亲兵喊道:“传令下去,弃城!”
下蔡城内,守军不过余下了区区五千,得到张辽的命令,没用多久,守军便完全做好了撤离的准备。
离开城墙之前,张辽朝城外即将列阵的曹军看了一眼,脸颊剧烈的抽搐了几下,恨恨的哼了一声,这才十分不甘心的与贾诩一道跑进城内。
不过片刻工夫,五千秦军便从下蔡的北城门离开城池,而此时,从南侧向下蔡发起进攻的曹军,已经抬着云梯,冲到了下蔡城墙边。
没有抵抗,下蔡城的城墙上空荡荡的,除了那一面面猎猎翻飞的秦军战旗昭示着这座城池曾经属于大秦,除此之外,再没了其他秦军的踪迹。
登上城墙的曹军将士们,本已是做好了要有一场惨烈厮杀的准备,可上了城墙之后,他们却发现,不仅没有他们料想中的战斗发生,就连敌军的一根头发,也是难以寻着。
下蔡城的南城门缓缓打开,曹洪与荀攸并骑进入下蔡。
城内空荡荡的一片,街道上百姓是户户紧闭家门,在城内的一角,熊熊的烈火正在燃烧着。
望着远处那片熊熊燃烧的烈火,曹洪拧着眉头,向一旁的荀攸说道:“军师,那秦军离开之前,还点上了一把火,究竟何意?”
已经看到城内燃烧起熊熊烈火的荀攸,眼睛微微眯缝了一下,嘴角挑起一抹冷笑,对曹洪说道:“那贾诩被人称为毒士,果真是名不虚传。我军自许都前来,携带粮草必定不多。秦军撤离之前,将城内粮草付之一炬,我军日后要与城中百姓分粮,这下蔡城虽是夺下,可是要耗费曹公不少心力,方可保得不闹饥荒!”
荀攸的一番话,把曹洪说的心头一紧。
他麾下这几万将士从许都出发时,确实携带的粮草不多。
原本就只能支撑个半月有余,如今占据了下蔡,下蔡城内的粮食被秦军烧了个精光,而他们又不能眼看着下蔡城内因缺粮而****起来,如此一来,着实是要从兖州、豫州等地调拨粮草。
贾诩临走,还摆了曹军一刀,着实是让曹洪和荀攸有些哭笑不得。
张辽和贾诩弃城离去,一路追赶太史慈,早先率军出城追赶夏侯惇的太史慈,尚未来及同曹军厮杀,便被贾诩派出的信使追上。
晓得下蔡丢失,太史慈也是吃了一惊,赶忙下令大军就地驻扎,等候张辽和贾诩赶到,合兵一处,再行向西北挺进。
被太史慈一路追赶,夏侯惇本打算再向前一段路程,便领军折返方向和太史慈厮杀,却没想到,太史慈竟然在这个时候突然停止了追击。
心内正自纳闷,荀攸派来的信使也是追上了夏侯惇。
从信使那里得到消息,夏侯惇晓得曹军已经占据了下蔡城,并且荀攸还请求他率军返回许都,将许都周边的秦军赶走。
从信使那里得了荀攸的请求,想到这次出征下蔡,竟然是兵不血刃便从秦军手中夺取了城池,夏侯惇对荀攸也是多了几分钦佩,自是不会违拗了他的意图、
原本只是佯装返回许都的夏侯惇,在见了荀攸信使之后,便是果真领军一路向着许都挺进,从背后截杀吕布去了。
占据了下蔡,曹洪领着李典、乐进,与荀攸一同登上了下蔡城墙。
看着已经换上了曹军战旗的城垛,曹洪深深的吸了口气,待到这口气息呼出之后,他转身抱拳对荀攸说道:“早先末将在下蔡惨败,至今引为耻辱,此番讨伐下蔡,也是不晓得该当如何用兵。若非军师远道前来,末将定然是又要吃上一场败仗!军师且站好,待末将谢过军师!”
说着话,曹洪已经是抱拳躬身,向荀攸深深行了一礼。
曹洪如此,早先在寿春同样吃过大亏的李典和乐进,也是抱起双拳,跟着向荀攸行了一礼。
仨人行礼,荀攸赶忙将他们一一搀起,对他们说道:“三位将军如此,让某情何以堪!我等皆是为曹公做事,皆是为大汉社稷,同僚之间,无须多礼!”
“那贾诩镇守下蔡,末将本以为如何了不得,而今看来,也不过如此!”被荀攸扶了起来,乐进撇了撇嘴,有些鄙夷的说道:“与军师相比,他着实是差上了许多!”
“此番贾诩只是太过急功近利,一着错,着着错而已!”荀攸笑着摆了摆手,对曹洪等人说道:“贾诩有此败,定会引以为耻,将军们日后若与他见了,切要小心才是!”
第998章官渡前夕
洛阳秦王府后园湖边。
刘辩铁青着脸,望着湖面已是许久没有言语。
寿春、下蔡相继失守,秦军战死无数将士,得来的战果,只不过是数日之间,就拱手让给了曹军。
消息传进洛阳,当刘辩得知这些的时候,他是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或许是秦军一直以来都太过顺风顺水,即便丢失了一两处所在,用不多久也会从敌军那里夺回来,刘辩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在寿春和下蔡,秦军是彻底的败了。
当他晓得两地城池沦陷之时,第一个反应就是向报讯的信使询问,镇守那两处的秦军将士们如何。
得知秦军将士并没有大的折损,已于许都附近会师,不日便会返回洛阳,刘辩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站在湖边,望着碧波粼粼的湖面,刘辩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
虽说当着麾下的谋士和将军们,他并没有表现出对丢失两地的失望,可引领王柳、王榛来到湖边之后,想着秦军这一次的完败,心内还是感到一阵阵的烦闷。
“殿下……”跟随刘辩日久,早已是对他的情绪能够有一定的把握,望着刘辩的背影,看出他有些沧桑,王柳轻轻的唤了他一声。
站在湖边,听到王柳的呼唤,刘辩并没有转身。
他的视线依然望着湖面,脑海中浮现着的,还是想象中秦军将士下蔡溃败的场景。
没了下蔡、寿春,秦军对曹操的合围态势便是被彻底的打破,日后秦军要向许都挺进,便是比有着此二地为基础难上许多。
刘辩没有吭声,王柳和王榛相互对视了一眼,俩人的神色中,都流露出了一抹担忧。
“袁本初如何了?”过了许久,刘辩终于开口了,只不过他开口问出的,并不是下蔡和寿春具体战况,而是关于河北袁本初的事情。
听得刘辩终于开口说话,王柳连忙接口说道:“袁本初已然召集三军,发布檄文讨伐曹操,想必用不两天,河北大军便会挥师南下,攻伐曹操!”
得知袁绍大军用不几天就会从河北出发,刘辩脸上的神色是越发的落寞。
官渡之战即将来临,对历史上这场战役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刘辩晓得,若是他不做些什么,恐怕历史还会沿袭着它本来的样子继续推进。
改变历史大局,又谈何容易!
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想到他与曹操之间最近的数场争斗,刘辩心内就是感到有些茫然。
秦军的强悍,举世闻名,当初讨伐公孙瓒、击破袁术,秦军几乎是没有用吹灰之力,便将两处枭雄剿灭。
可自打与曹操展开征伐,秦军的这种优势便是荡然无存,不仅如此,在很多时候,秦军甚至还会被曹军压着打。
或许曹操还不该败亡!
想到这些,刘辩的眉头再次拧了起来,对官渡之战的结果,也是充满了担忧。
就在刘辩心内忧心着官渡之战结果的时候,王榛抱拳对他说道:“启禀殿下,日前袁绍将沮授、田丰二人下了牢狱!”
“哦?”沮授、田丰被下牢狱,乃是官渡之战的前奏,得知这一消息,刘辩连忙转过脸向王榛问道:“可否晓得,他二人因何会下牢狱?”
“二人分析时势,说是我军于下蔡、寿春必败,且袁绍假若挥兵南下,必定为曹操所破,袁绍激怒之下,便将此二人下入了牢狱之中!”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王榛如实的回答了二人被下入牢狱的原由。
从王榛那里得知沮授和田丰被袁绍下了牢狱,刘辩晓得,若是此番他不出手,此二人必定为袁绍所杀,连忙向一旁的卫士喊道:“速去将徐庶唤来见本王!”
“诺!”一个卫士得了刘辩的命令,抱拳躬身向后退了两步,而后转过身,迈着大步,朝王府前院走去。
“殿下莫不是想……”刘辩让卫士去请徐庶,跟随他已是许久的王柳、王榛都是看出了他的意图,王柳小声对他说了句:“此二人无状,竟是咒我大军于下蔡兵败!殿下莫非还要营救他们?”
“咒我大军,我大军便会失败?”侧头看着王柳,刘辩的脸上竟流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对王柳说道:“大军兵败,必有定数。此二人可看出定数,本王若是得了他们,与得了十万雄师又有何异?”
一直都晓得刘辩大度,却从未想到他竟是大度到如此境地。
沮授、田丰二人所说之言,无论放在谁身上,听了之后都会觉着心内异常不爽利。
可刘辩听说二人说出秦军在下蔡和寿春必败的话来,不仅没有暴怒,反倒是很大度的想要营救二人,着实是让王柳、王榛都觉着有些纳罕。
在湖边又站了许久,得了刘辩召唤的徐庶,才在一个卫士的引领下,匆匆忙忙的来到刘辩身旁。
到了刘辩近前,徐庶刚双手抱起拳,还没来及向刘辩行礼,刘辩就朝他虚抬了一下手说道:“军师不用多礼,此番本王有一事烦劳军师,请军师前往邺城走上一遭!”
刘辩说出要让他去邺城走上一遭,刚刚躬下身子的徐庶站直了起来,向他问道:“殿下莫不是要臣下前去将田丰、沮授二人接到洛阳?”
“军师果真是心思通透!”袁绍正值出兵之际,此时刘辩让徐庶去邺城,也是有着许多事值得办,可徐庶一开口就猜到刘辩是要让他去将田丰、沮授带回洛阳,让刘辩也是有些欣然。
“殿下!”站在刘辩面前,徐庶神色中流露出了一丝迟疑,略微沉吟了一下,才对刘辩说道:“那田丰、沮授当堂与袁绍顶撞,已是将袁绍得罪的紧了,殿下以为,该当以何种由头前去讨要,袁绍才会放此二人前来洛阳?”
向刘辩问出这些话的时候,徐庶心内其实已是有了计较,之所以不说,是徐庶不想在刘辩面前表现过多。
无论怎样,刘辩毕竟是位明主。
明主虽说大多时候,都会听从身边人的建议,可他们也是需要在一些事情上表现出才干和能力。
若是什么都抢了刘辩的风头,徐庶反倒会觉着他眼下的位置,终究有一天会坐不安稳。
刘辩并没有怀疑徐庶心内揣着心思,低头沉吟了片刻,才对徐庶说道:“此二人不是说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