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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上马背的曹军,紧紧跟随在文丑身后,一边追击,一边还朝着文丑发射箭矢。
伏在马背上,文丑正向前逃窜着,后心陡然一疼,一支羽箭深深的扎进了他的脊背。
脊背传来钻心的疼痛,文丑险些从马背上掉了下去。
不过他还是强行忍住了,伏在马背上,文丑连头也没有回,只是一味的向前猛冲。
一支支箭矢夹裹着劲风,从他身旁飞过,随着曹军追赶速度的加快,箭矢的力量,也是越来越大。
骑着战马,蹿出了很远,就在文丑几乎快要对能成功逃走绝望的时候,前方突然多出了无数黑影。
出现在文丑眼前的黑影,都骑着战马,正迎着文丑这边快速奔来。
看到那片黑影,文丑心内暗暗叫了一声完了。
就在文丑心内暗叫完了的同时,追击他的曹军也都纷纷放缓了速度,惊惧的看着前方出现的大军。
感觉到背后曹军射过来的箭矢越来越稀疏,文丑回头看了一眼,见曹军离他越来越远,心内更是一片迷茫。
曹军夜袭军营,在文丑看来,应是早就做好了部署,前方出现的军队,也该是曹军才是。
可后面追击的曹军,在发现前方出现了一支军队的时候,却放缓了追击的速度,显然是不晓得那支军队从何而来。
延津战场,居然还有第三势力的军队!
一时半会,文丑也是没有心思去考虑太多,兜转战马,朝着另一侧狂奔。
迎面冲过来的大军,见文丑兜转战马,也都纷纷掉转马头,前去截住文丑的去路。
不过那支大军中,还分出了数百人,迎着追击文丑的曹军兵士们冲了上去。
冲向曹军的数百人,一边策马飞奔,一边端起了强弩,朝着曹军射出一蓬蓬的羽箭。
羽箭呼啸着飞向曹军,还没反应过来的曹军顿时被射翻了一片。
听到身后传来曹军的惨嚎声,文丑连忙扭头朝后看了一眼,当他看见刚杀出来的这支队伍竟是对曹军动手时,愣了一下,勒住了战马。
“文丑将军!”刚勒住战马,文丑耳边就传来了一个喊声。
循着喊声望了过去,出现在文丑视线中的,是一片正朝他奔过来的骑兵,发出喊声的,正是领着这支骑兵的一员将军。
骑兵越来越近,当文丑在黑暗中看出那是一群穿着大红衣甲的骑兵时,心内顿时放松了下来。
秦军!
前来拦截他的竟然是秦王的军队!
心内一放松,后脊梁上的疼痛感顿时侵袭起文丑的小脑皮层。
一声痛哼,文丑翻身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悠悠醒转时,天色已然大亮,文丑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便是一员秦军将领十分亲善的笑容。
率军救下文丑的,正是刘辩派来延津的高顺。
高顺领着羽林卫,刚到延津,便赶上了文丑大军遭遇曹军夜袭,若他们稍稍晚来片刻,恐怕文丑已然被曹军射杀。
后背上的箭簇已经被羽林卫的随军伤医拔掉,身上也缠裹着厚厚的麻布。
不晓得秦军伤医给他用了什么药,文丑只觉着后背伤口有点微微的痒痒,却是不似先前那般疼痛。
”多谢将军!“勉强撑着,想要起身给救下他的秦军将领行礼,可文丑后背的伤却是没好,刚仰了下身子,便又无力的躺下。
双手扶着文丑的肩头,高顺面带笑容,对文丑说道:“将军无须多礼,末将乃是奉了秦王之命,前来延津协助将军。”
“唉!”叹了一声,提起延津一战,文丑满面羞愧的说道:“末将无能,五千大军,竟是溃败至此!”
“曹军趁夜劫营,大军已是乱了,也是怨不得将军!”放开了按着文丑肩头的手,高顺对他说道:“我军已然将曹军逼回了对岸,只是……”
话说到最后,高顺的脸色有些不好起来。
看出高顺的脸色不好,文丑连忙问道:“末将麾下兵马,将军可救下多少?”
“伤亡惨重,大多兵士不晓得跑到何处去了!”高顺摇了摇头,很是惋惜的对文丑说道:“将军麾下将士,怕是聚拢不起!”
听了高顺的一番话,文丑的神色顿时更加黯淡了下来。
麾下兵马已是散了,如今的他,不过是个光头将军而已。
颜良于白马战败,袁绍便是要赐颜良死,他这场战斗,可是比颜良败的更加彻底,还不晓得袁绍会动多大的雷霆之怒。
“将军!”沉默了好一会,文丑才抓住高顺的手,满眼祈求的对高顺说道:“将军可否代末将攻破延津,将渡口夺下?”
双手被文丑握着,高顺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曹军守卫甚严,若是强攻,我军定然伤亡惨重。殿下只是要末将前来协助将军,若是末将领军打过延津,怕是违背了军令!”
从高顺的话中,文丑已是听出,秦军并没有渡河的打算,失落的心情顿时更加灰暗,握着高顺的手,也不知不觉的松了开。
“于延津同曹军对峙,着实不智!”抽回双手,高顺对文丑说道:“末将出征之前,殿下曾对末将说过,若是将军战败,并不怨将军!”
“秦王已是晓得我军会败?”当高顺说出刘辩认为延津之战文丑必败的时候,文丑眼睛一睁,连忙向高顺问了一句。
点了点头,高顺虽是没有说话,却以动作验证了文丑的问题。
遭遇曹军突袭,大军溃散,自家还险些遭了曹军的毒手,文丑心内本是满满的愧疚,可得知刘辩认为他此战必败时,心内却是好受了不少。
“将军!”坐在文丑身旁,高顺对他说道:“此番袁公怕是不会轻饶了将军,将军回到河北,断然也是要受到袁公惩处,不若先同末将返回洛阳,见了殿下,再行计较!”
晓得颜良在白马战败之后,险些被袁绍给杀了,文丑也正是寻思着,该如何回到河北去见袁绍。
听得高顺如此一说,文丑的脸上现出了一片迟疑,看着高顺,过了好一会,才对高顺说道:“末将跟随将军前往洛阳并无不妥,只是末将家眷……”
“将军无须多虑!”微微一笑,高顺对文丑说道:“将军又不是投效了曹操,而是前往洛阳与殿下相见。袁公乃是汉臣,将军去见殿下,袁公当不会说甚么才是!而今之计,将军当静待袁公消了火气,再返回河北请罪!”
高顺的一番话,说的也是不无道理。
文丑也是相信,他若去了洛阳,袁绍虽说心内会是极为愤怒,却顾全着刘辩的颜面,也不会对他的家眷怎样。
躺在铺盖上,沉思了片刻,文丑才点了点头,对高顺说道:“既是如此,末将便跟随将军前去洛阳!”
颜良、文丑相继战败,而又相继去了洛阳,邺城之内,袁绍得了消息,早是满头怒火。
端坐于前厅之内,袁绍紧蹙着眉头,向厅内坐着的几个谋士问道:“白马、延津,我军相继失利,秦王将颜良、文丑带至洛阳,你等以为,秦王此番乃是出于何意?”
“袁公!”袁绍话刚说完,审配便站了起来,抱拳对他说道:“秦王先是让徐庶将田丰、沮授讨要了去,而今又将颜良、文丑也命人带到了洛阳,怕是要趁着袁公同曹操征战,将我河北人才悉数弄到洛阳去!”
“正南怕是想的多了!”审配话音刚落,与他一同整倒了田丰、沮授,如今又针锋相对的逢纪就撇嘴笑了下说道:“秦王也是说了,田丰、沮授无状,将他们押至洛阳,乃是为了问罪。此二人与正南见解不同,何时又成了河北人才?”
“至于那颜良、文丑,袁公暴怒之下,意图将此二人诛杀!”不等审配回话,逢纪就接着说道:“秦王怕是爱惜猛将,且将此二人带到洛阳,待袁公火气消了,再让他们返回河北!”
第1017章连激带吓
逢纪针锋相对的和审配对着干,也不是一天两天。
袁绍对俩人相互间的攻讦已是习以为常,不过在听了逢纪的一番话之后,袁绍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了开。
审配还想再说些什么,袁绍已是朝他摆了摆手,对他说道:“莫要再说,秦王乃是大汉正统的皇帝,即便是做了些甚么,我等做臣子的,也是无甚好说!你等且去准备着,大军向官渡推进,与曹操于官渡展开决战!”
“诺!”袁绍已经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厅内众人也是不好多说什么,纷纷站了起来,抱拳躬身应了一句,而后便各自散了去。
曹军于白马、延津先后战胜了袁军,险些阵斩袁军两员大将,曹操麾下兵马,士气更是如虹,只等着与袁绍军在官渡展开决战。
袁绍连吃了两场败仗,洛阳城内的刘辩,却是欣喜万分。
刘辩欣喜,不仅是颜良、文丑先后被带到了洛阳,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关羽也被生擒,由颜良和赵云押解着,来到了洛阳城。
王府前厅内,颜良、文丑并肩站着,俩人都是双手抱着拳,躬身面朝着刘辩。
颜良、文丑都有着西凉人的血统,二人的身形也要比寻常人魁伟许多,站在厅内,面朝着刘辩,就犹如两尊铁塔一般。
看着二人,刘辩脸上漾满了笑容,朝他们虚按了两下手说道:“二位将军无须多礼,且坐下说话!”
放下抱起的双拳,颜良、文丑抬头看着刘辩,却并没敢在厅内坐下。
“坐下说话!”面带笑容,刘辩再次朝他们虚按了一下手,颜良、文丑这才在厅内坐了。
待到二人坐下,刘辩身子稍稍前倾,对二人说道:“久仰二位将军神勇,以往也是无有机缘如此近距离说话,今日一见,二位果真威猛!”
被刘辩夸赞了一句,颜良、文丑都是羞愧的将头低了下去。
俩人都还清楚的记得,若不是秦军突然出现,他们在战场上,早已是没了性命。
“文丑将军伤势如何?”颜良和文丑把头低了下去,刘辩的视线落在了文丑的身上,向他问了一句。
“承蒙殿下挂念!”站起身,双手抱拳再度向刘辩行了一礼,文丑对刘辩说道:“有秦军伤医医治,末将伤势已是无有大碍!”
点了点头,刘辩的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再度朝文丑虚按了两下手,待到文丑坐下,刘辩这才对二人说道:“本王意欲出兵讨伐曹操,不晓得二位将军,可愿为本王领军?”
没想到刘辩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颜良和文丑都是一愣,相互看了一眼,而后颜良对刘辩说道:“我二人乃是袁公麾下,为殿下领军……”
“无妨!”不等颜良把话说完,刘辩就朝他摆了摆手说道:“二位将军顾虑太多,袁公乃是大汉忠良,本王与袁公关系也非寻常。二位将军为本王领军讨伐曹操,恰是策应袁公,袁公又怎会责难?”
刘辩如此一说,颜良、文丑也是晓得推脱不得,只得站了起来,抱拳应了一声。
不过应声之后,颜良还是对刘辩说道:“启禀殿下,我二人并非秦军将领,若是领军,怕秦军将士们心中不服,不若由其他将军领军,我二人做副将便可!”
想了一下,刘辩觉着颜良说的也是颇有道理。
秦军建制向来都是十分稳固,将士们也都习惯了率领他们的将军,若是突然下令让颜良、文丑这两个才在战场上打了败仗的将军领军,秦军将士们着实也是可能心中不服。
顾虑到这些,刘辩点了点头,对颜良、文丑说道:“既是如此,那本王便令文长领军,你二人给他做个副将。文长年轻,若是有甚么得罪之处,二位将军尚须担待一些!”
听说刘辩要魏延领军,颜良和文丑都是一愣。
早先他们并不晓得魏延这个人,只是魏延夺下了寿春之后,名声才传扬了开来。
晓得魏延只有十五岁,便在战场上胜了曹军,颜良、文丑一直也都想见见这位少年将军,如今听得刘辩要派出魏延做主将,二人如何不肯,赶忙抱拳应了。
“来人!”待到颜良、文丑应了,刘辩向厅外喊了一声:“请田丰、沮授、魏延等人来见!”
刘辩的声音刚落,厅外就有一名卫士应了一句。
刘辩说出要请魏延,颜良和文丑还是没觉着怎样奇怪,可他们听说连田丰和沮授也要请来的时候,文丑一脸愕然的向刘辩问了一句:“田丰、沮授不是早先开罪了殿下,殿下要将他们押送洛阳问罪,因何却是要请他们?”
“田丰、沮授为人刚直,敢于直言犯谏,本王又怎会因他们说了些实话,而将他们问罪!”微微一笑,刘辩回答了文丑的问题。
当刘辩给予了回答之后,颜良、文丑都是一愣,二人心内同时产生了一个感觉,那就是他们恐怕是不可能再回河北了。
如此紧要的事情被他们晓得,若是返回河北,难免不会告诉袁绍,如此一来,袁绍与刘辩之间的关系,恐怕也会因田丰和沮授而紧张起来。
二人虽说是猛将,却也并非完全没有脑子,想明白了这层,他们又如何不晓得刘辩想做什么。
颜良和文丑一脸的愕然,刘辩也是看出了他们心内所想。
不过刘辩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面带笑容,端起了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