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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说道:“我军只须等到公孙兄妹得了辽东,以讨伐大逆为名出兵,便可一举拿下辽东,且将曹操赶尽杀绝!”
捏着下巴,刘辩点了点头。
微微眯了眯眼睛,过了良久,他才对身后站着的王榛说道:“着人前往寿春,将那诸葛均唤来!”
“诺!”抱拳应了一声,王榛并没有立刻吩咐下去,要人前往寿春。
待到吩咐了王榛,刘辩又对厅内众人说道:“时辰已是不早,你等且回去歇着吧!”
众人纷纷站了起来,告了声退,离开了前厅。
向刘辩请战,又没有得到允诺的典韦临行之时,还不忘回头朝他看了一眼。
恰好发现了典韦有些幽怨的眼神,刘辩嘴角带着一抹笑意,朝他招了招手。
见他招手,典韦一愣,连忙转身朝他走了过来。
“象兵训练如何?”刚折回刘辩近前,典韦就听得他问了一句。
“回禀殿下!”抱起双拳,典韦应道:“战象虽是尚未全成,却也体型庞大,已是可上沙场!”
凝视着典韦,刘辩的嘴角始终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沉吟了片刻,才对他说道:“好生驯养,待到我军南下,便有你的用武之地!”
本以为象兵会参与到征讨辽东,可从刘辩口中说出的却是待到大军南下,才会有用武之地,典韦脸上瞬间闪过了一抹失落说道:“也不晓得何年何月,大军方可南下!”
“用不多久!”朝他摆了下手,刘辩对他说道:“北方乃是苦寒之地,战象性喜温热,在北方作战,掣肘诸多!你且回去,好生驯养战象,来日必有你等立功之时!”
得不到出征,典韦心内有些不爽快,抱起双拳,虽说是应了一声,可应声的语气却是十分无奈。
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无奈,刘辩却并没有改变主意允诺他率领象兵出征。
待到典韦走出前厅,刘辩站了起来径直朝着前厅门口走了去。
赶忙跟在他的身后,在出门之时,王榛语速飞快的向守在前厅门外的一名卫士吩咐了派出人手前去寿春将诸葛均带到洛阳,便跟在刘辩身后,一路下了阶梯,往后园走去。
进了后院,走在青石铺就的路面上,刘辩仰脸望了望夜空中已是多半圆了的月亮,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又快要到月半了!”
并不晓得他这句话有什么深意,跟在后面的王榛没有吭声,只是仰起脸也朝夜空中的明月看了一眼。
圆圆的明月,只有上半边缺了个角儿,从月圆的程度来看,顶多三两天,便是满月。
“月圆之日,当是团圆之时!”望着夜空中的明月,刘辩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也不晓得王柳留于嵩山之上,可否过的习惯!”
提起王柳,站在刘辩身后的王榛也是有些落寞。
虽说刘辩给她留下了十二名卫士和两个侍女,可嵩山之上,终究比不得洛阳城内来的喧嚣繁华。以往在洛阳城内,姐妹二人闲暇之时,还会到街市上走上一走。
留在嵩山,即便是心中烦闷,也是只能在山林之中闲游一番。
想想王柳即将过的日子,王榛心内就是有些不忍。
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她很想将王柳心内的那些事情告知刘辩,可话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走在前面,刘辩并没有发现她神色中的异样。
二人一前一后默默的走着,没过多会,便来到了刘协居住的寝宫。
刘协的寝宫,与刘辩诸位王妃的寝宫相距还是甚远。
站在他的寝宫外侧,刘辩低下头想了想,对王榛说道:“随本王进去,见见陛下!”
嵩山上的祭台已是到了建造的尾声,挑选的吉日也是距今没有太久。
用不多少时日,大汉皇帝便要换做刘辩。
如今禅让大礼还没行毕,称呼刘协的时候,刘辩还是很恭敬的称之为“陛下”!
将刘协迎到洛阳的这些时日,刘辩极少前去见他。
刚从嵩山返回,虽说时辰已是晚了,去见见刘协,也是应该。
王榛应了一声,跟着刘辩走向了刘协的寝宫。
寝宫内静悄悄的,连一星半点的火烛都是没有,显然里面的人都已经睡下。
到了寝宫门外,王榛跨步上前,抓住门环轻轻叩了叩。
王府之中,夜半叩门必定是有要事,门环响了两声,便传来内侧值守的卫士声音:“何人叩门?”
“殿下前来觐见陛下!”听到有人应门,王榛松开门环应了一句。
得知是刘辩来了,应门的卫士是半点也不敢耽搁,赶忙将大门打了开。
王榛叩门的声响,已是将寝宫内的一些卫士和侍女惊醒,刘辩进入寝宫前院,一群卫士、侍女已然起身,立于院内,躬身迎候着他。
“陛下可有安寝?”见出来的只是一群卫士和侍女,刘辩淡淡的问了一句。
“回禀殿下!”一个侍女躬着身,轻声应道:“陛下已然歇了,奴婢这便去将陛下唤醒!”
“罢了!”站在院内,刘辩眼睑朝下,想了一想说道:“本王找寻陛下,也是无有他事,不过是来问声安而已!”
丢下这句话,刘辩转身就要离开。
“皇兄留步!”他刚转过身,身后便传来了刘协的声音。
听到刘协说话,刘辩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刘协穿着一身雪白的小衣,连鞋子都没穿,赤着脚从寝宫内跑了出来。
发现刘协赤脚跑了出来,刘辩转过身,抱起双拳朝他拱了拱,笑着说道:“本王方从嵩山赶回,路过陛下住处,特意前来问候一声。仅此而已,别无他事!”
“秦王!”跑到他身前,刘协抱拳躬身向他行了一礼,满脸恭谨的说道:“皇兄远道而归,当事先告知于朕,朕好出城相迎!”
笑着朝刘协拱了拱手,刘辩对他说道:“本王乃是一地封侯,陛下方为当今天子,这世间哪有天子出城迎候王侯的?”
刘辩一句话,把刘协给说的愣了一愣,脸“腾”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
做了十年傀儡,他早已习惯了以天子的身份向控制着他的枭雄示弱。
到了洛阳这些时日,刘辩只与他见过两三次,每每见到刘辩,想到当年之事,他便会心生寒意,生怕刘辩加害于他。
也正是因此,得知刘辩来到了寝宫,他连片刻也不敢耽搁,鞋子也没穿,外衣也是没有披上,就这样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
刘辩话中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可想到这么多年为人所制,眼看着大汉分崩离析,却是无力回天,刘协心内也是一阵阵的愧疚。
细细想来,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受着董卓和曹操的约束,始终难以成就大事。
可刘辩在这些年里,却是壮大了势力,占据了大秦,而且最近又将河北也并入了版图。
除了占据河北,东面的秦军,还在向山东一带蚕食,用不多久,整个中原以及东部沿海,便会完全落入秦王之手。
若是依照这个势头进展下去,用不几年,大汉便可一统,天下又会掌控在汉室的手中!
刘辩,确实比他更适合做皇帝!
心内感慨,刘协脸上也是瞬间流露出了一抹失落。
不过这抹失落并没有持续太久,只是在他的脸上闪了一下,便转瞬即逝。
向刘辩做了个请的手势,刘协说道:“皇兄既已到此,请随朕入内说话!”
天色已是很晚,刘辩来此,也不过只是想要看看刘协,并没有太多的话与他说。
迟疑了一下,刘辩说道:“皇后与皇妃想来已是安睡,本王入内,怕是有些不妥!”
“朕方才虽是睡下,眼下却是毫无倦意。”刘辩不肯入内,刘协有些失落的说道:“这几日,朕有许多话儿想与皇兄说,奈何皇兄不在洛阳,今日若是不说,只怕会憋闷的紧!”
刘协这些话,说的倒是情真意切,刘辩想了想,对他说道:“既是如此,你我二人便去湖边摆上一张桌案,一边对饮赏景,陛下一边与本王说说心中的话儿,如何?”
第1220章不会手足相残
六七名王府卫士,抬着一张矮桌,摆放在王府后园的湖岸旁。
卫士们摆妥了矮桌,又在两侧放了座垫,这才纷纷退了下去。
两个女子一左一右跪坐在矮桌侧旁,其中一个从递上菜肴的侍女手中接过菜肴,一盘盘的摆在桌上,另一个,则用木勺轻轻搅动着木桶里的酒浆。
她们不是别个,正是伏皇后和董妃。
二人原本已是睡下,刘辩提起要到湖边同刘协好生把盏畅谈,刘协说什么也要让侍女将她们唤醒,由她们亲自在旁伺候。
拗不过刘协,刘辩也只得应允。
伏皇后和董妃起身后,简单梳洗罢了,便先他们一步来到了湖边。
刘辩与刘协,出了寝宫,则是犹如闲庭信步一般,沿着小路慢慢的走着。
手按剑柄,王榛跟在二人身后,一路走,一路听着二人叙谈。
自打当年刘辩逃离洛阳,与刘协之间如此谈话,总共也只有过一次,那便是诛杀董卓之后,刘辩在长安皇宫见了刘协的一次。
“陛下当年在长安,也是吃了不少苦楚!”朝湖边走着,刘辩一边走,一边对刘协说道:“董卓乱政,陛下年幼,自是要受他摆布。后来王允诛杀了董卓,李傕、郭汜又进入长安,连年动荡,我大汉乃是国运多舛,连累了陛下!”
“若是王允不死,或许天下已然大安!”提起王允,刘协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说道:“可恨那李傕、郭汜,为了一己私利,竟是攻破长安……”
“王允不死,或许便是下一个董卓!”刘协话还没有说完,刘辩就摇了摇头说道:“臣强君弱,试问何人身居高位,不会觊觎权势?”
被刘辩如此一问,刘协愣了一下,垂下眼睑想了好一会,才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说道:“皇兄说的是,皆因朕无力回天,才致使天下如此……”
“陛下即位之时,尚是懵懂孩童,即便有经天纬地之才,有待如何?”眼看快要走到湖边,刘辩笑着摇了摇头,对刘协说道:“天下将乱,必出妖孽!若非当年先皇宠信十常侍,大汉又如何会分崩离析?你我二人所受之苦,皆为先皇所赐!”
刘辩一句话,把刘协给说的一愣。
扭头看着他,刘协嘴巴微微张着,满脸愕然。
“先皇终究是先皇,你我乃是先皇子嗣,做儿子的,本不应数落先皇过错!”嘴角挂着一抹笑意,刘辩叹了一声说道:“罢了!罢了!而今大秦猛士数十万,天下间虽说豪雄纷起,却又有几人可入得本王之眼?”
这番话,刘辩说的是十分大气。
仅仅只从一番话中,刘协便可听出,在刘辩的眼中,他始终只是个无法匡复大汉的傀儡皇帝。
假若刘辩手中无有数十万兵马,麾下没有聚集猛将、智者,他心内尚且会有些不服。
可而今的形式却是告诉他,刘辩有着匡复大汉的能力,他没有!
俩人并肩走向湖边。
快要到达湖边的时候,跪坐在矮桌旁的伏皇后和董妃站了起来,向刘协和刘辩盈盈一礼,齐声招呼道:“陛下、秦王殿下!”
“皇后!皇妃!”刘协只是朝她们点了下头,刘辩却是抱起双拳,向她们回了一礼。
对这两个女人,刘辩多少还是有些尊敬。
董妃当年联系董承,怂恿刘协发起衣带诏,虽说因刘备泄密而致使董承等人被杀,她也浪迹天涯,可她终究是曾经努力过。
至于伏皇后,也曾给她的父亲伏完写过书信,暗中邀伏完诛杀曹操,可伏完始终没敢下手。
相比于这两个女人,身为大汉皇帝的刘协,则是要懦弱了许多。
对刘协,刘辩心内除了轻视,几乎没有其他的感情,可对这两个女人,他却是怜悯中带着崇敬。
刘辩与刘协在桌边坐了,王榛按着长剑,跨步站在刘辩身后。
像是一尊雕塑站在刘辩身后的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眼前的刘协和伏皇后、董妃,在她眼中就好似完全不存在一般。
二人坐下之后,伏皇后提着木勺,从酒桶中舀出酒浆,为刘协和刘辩斟上。
当她为刘辩斟酒的时候,刘辩双手扶着酒樽,谦逊了一句:“臣何敢劳烦皇后斟酒?”
“殿下莫要过谦!”为他斟满酒,伏皇后甜甜一笑说道:“再过一些时日,待到禅让大礼行毕,我等便是要改口称殿下为陛下了……”
说到这里,她偷眼看了看刘协,见刘协神色如常,才接着说道:“只望秦王不负大汉列位先皇之望,剪平天下豪雄,匡复大汉社稷!”
嘴角带着笑容,刘辩朝伏皇后点了下头说道:“皇后放心,但有本王在,大汉便不会落入他人之手!”
刘辩与伏皇后说的话,落到了刘协的耳中。
刘协只觉着心内一阵阵的不是滋味,却又说不出什么。
伏皇后将匡复大汉的期望放在刘辩的身上,无非有两个原因,一个原因是刘辩与刘协一样,都是汉室血脉;而另一个原因,则是刘辩登基之后,刘协便再无用处,只做个逍遥王,躬耕山林,虽说再不能君临天下,却可保得性命!
“皇兄!”坐在刘辩对面,刘协抱拳朝他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