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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武王无后,这骤然一死,秦国必然大乱。臣闻宣太后与惠文后不和。这立嗣地问题必然引起轩然大波,现在秦国王室成年公子。便有公子壮,公子显,公子悝,公子稷等五、六人之多。究竟立谁这便微妙了,若因此发生内讧流血争斗,秦国便有可能从此一蹶不振。”说到这里,弥衡兴奋以极,大声说道:“最后无论是那一派获胜,秦国起码在三年以内无法对外进行战争,也就是说巴国西线暂时无忧矣!”
“三年无战事?……”龙锋手指轻轻叩击着书案,极力压抑着内心的不平静,说道:“三年,只要能保证西线三年无战事,我就可以腾出手来全力以赴的对付楚国,是否可以这么说,北进中原可以提前了?”
“北进中原的时间,肯定会大大的提前,但现在还为时尚早,此时,我们可以联系苏秦,让他迅速组织中原六国合纵攻秦,让秦国内忧外患一刻也不消停。”
“丞相果然妙计!”龙锋先赞叹一下,但他又往深里一想,缓缓的说道:“若秦国就此被灭,暂时的平衡被打破,似乎对我巴国来说也不能算是好事?”
“秦国定然不会就此被灭,臣周游中原十余年,对列国情形看得很透,中原诸侯其实是一盘散沙,只是被苏秦所描绘的巨大利益驱使下才勉强联合起来。即便如此,没有半年以上地时间,这合纵国的军队也成立不起来。”说到这里,弥衡笑道:“况且,我们也不需要他们真打,只要六国时刻保持对秦国的威胁便可,若是秦国真的危矣,就到了我们巴国发挥作用的时候了,我们可以出粮,出军械,支持秦国咬住六国,让他们乱成一团,巴国才正好异军突起。”
“好!那就按丞相说的办!”龙锋兴奋地猛地一拍书案,大声问道:“说说,眼下我们该如何筹划?”
“眼下我们可以分两步走,首先通知苏秦,秦武王死了,国内大乱,正是攻秦的大好时机。”弥衡站了起来,在大书房的来回踱着,忽然停了下来,说道:“这第二步嘛,我准备出使秦国,其一是知会他们,宣布巴国脱离秦国,其二是告诉秦国,大王为感谢当年秦国没有灭国之恩,如秦国有难,巴国决然不会坐视不救,粮草军械任凭取之。”
“好!就这么办!”龙锋在心里琢磨了一下之后,便立即拿定主意,说道:“索性再大方些,你此去咸阳,我给你备一份大礼,将剑门关外的三个城送与秦国,以表示我巴国与之结好的诚意。”
“大王英明!”弥衡深深一躬。
“如此,你我便去分头准备。通知苏秦的事,我要巴国商社去想办法,你即刻准备去咸阳。”
弥衡摇着头笑道:“大王!咸阳之行要稍缓才好。”
龙锋有些疑惑,不解的说道:“迟些去?丞相难道不怕错过了最佳时机?”
“不然!”弥衡略一思索,随即便笑道:“这武王无后,骤然辞逝,秦国的公室为了夺位,定然会有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即便是宣太后与惠文后之间也必定有一场权力争斗。去得太早,两派尚未开斗,反倒容易使他们拧成一体共同对外,晚些时日,两边要么难分难解,要么已成血海深仇。我嘛,也才有周旋于两派之间的余地,才显得大王地诚意乃是雪中送炭啊,此乃斡旋之精粹也。”
龙锋一听,一边上下打量弥衡,一边在心里暗道:这厮地计策虽说也忒毒了些,但却是丝丝入扣,妙到了极至颠毫。转眼又想自己真是何其幸运,一个田双长于治理建设,一个弥衡攻于心计谋略。至于武将方面,覃毅文武双全,以后定然是国尉的不二人选,巴鹰、白起、乌龙甚至罗山都是大将之才……从这些人身上,龙锋似乎已经看到了巴国地未来。
弥衡被大王看得心里发毛,不解的问道:“大王若有不同见解,我们可以先行商议,再行定夺。”
“丞相算无遗策,我等着看戏便是。”龙锋哈哈一笑,“你去咸阳,江州民政上有郑长老监国,军事上调巴鹰回来主持,我便安心去会猎越王了。”
弥衡闻言,也跟着大笑起来,随后便告辞出宫准备去了。
正文第四卷第001章
更新时间:2011…9…715:49:50本章字数:3283
秦王车驾仪仗在几万大军护卫下,从洛阳一退回关中,咸阳的王族便立即开始了各自的秘密筹划。虽说,武王去世的消息被严密封锁在小范围之内,但嗅觉灵敏的秦国官员,已经隐隐的感觉到了大事不妙,武王赢荡乃是好大喜功之人,此行攻克韩国的宜阳,又在洛阳的周天子面前耀武扬威了一把,若没有发生重大的变故,凭他的性格决计不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入城。
难道武王真如外界所传言的那般重伤不治?这个念头在秦国的许多大臣的心头涌起,但王室密不发丧,谁也不敢擅自打听。大凡居官之人都明白,一个国家的权力更迭交替之时,正是权力中心最为动荡的时候,为了那个权力顶峰的宝座,手足相残,父子绝情的例子,从春秋战国以来,这样血的教训比比皆是。
这时候,谁都会倍加小心,生怕说错了话,站错了队伍,一些老持沉重的人更是纷纷闭门不出,不发一言。一时间,咸阳城里阴云密布,紧张的氛围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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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城有一条街很是特别,处在王宫的最外围。说它是条街吧,又在王宫的老红墙之内。说它是王宫吧,却又没有任何护卫甲士。这里便是咸阳城最特殊的街道,也就是秦献公最早建造的宫殿区域。孝文公时,这片老宫殿区还用作国府各种官署。后来成了名震天下的秦国大庶长商鞅地府邸,惠文公即位之后。车裂了商鞅,这里的旧宫殿便闲置起来。
后来司马错入秦,整顿秦国新军,北阪之战以两万新军击溃义渠十万人马,声名大躁成了秦国炙手可热的实权派,惠文公便将这片最老的宫室区域赏赐给了司马错,在司马错当权的时候。这里整日高车驷马川流不息,鲜有车马冷落的时日。且不说王族贵胄们人多有车辆。便是天下诸侯特使和各国官员们到这里来拜访的车辆,就已经是往来如梭,但现在却是门听冷落车马稀了。
就在武王车驾回宫地第二天傍晚,咸阳王宫的后门悄然地走出一行五、六人,朝这个门庭冷落的昔日国尉府走来。当先一人身材高大,头上一顶四寸黑玉冠,身上一领黑丝斗篷。内穿本色牛皮软甲,脚下更是一双长腰牛皮战靴,一副连鬓络腮大胡须围着黑亮的脸膛,看上去竟是十分威武,脚下步伐沉稳有力,虽然手无长剑,相貌却分明是一位猛士。
“来者何人!验令通行!”这些人刚出宫门一拐弯,便听见一声大喝。随即一队巡逻的禁军骑兵迅疾奔来。
“蓝田将军芈(音米)戎!”芈戎停住脚步,他身后的几人便都停了下来。他等巡逻骑兵到了跟前,便将手中的令牌一扬。
“此乃军营令牌,咸阳城内不得通行!”巡逻骑兵的小头目语气稍缓,“请将军原路返回!”
芈戎身后一个身材矮小,头戴黑色面纱地人。压着嗓子说道:“给他看这个!”
骑兵头目举着火把凑近一看,六寸长的金令之上,一只栩栩如生的雄鹰几欲飞出,这正是赢姓王族的图腾,顿时惊讶万分的说道:“啊!原来是……”
“禁声!不得多言!”芈戎低喝一声。
“喏!请将军通行!”骑兵头目横臂一礼,手一挥,他手下的士卒顿时让出道来。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芈戎一行迅速的来到了司马错的府邸门前。芈戎低声吩咐了一句,随行四人顿时散开。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只剩下那个黑纱蒙面地人与他自己。芈戎看了一眼这深宅大院,整了整身上的衣裳。这才从容走了过去轻叩门环。
响过三声,便听咣当吱扭两响,厚重的木门落闩开启,一个仆人打扮的人在门后问道:“先生何人?”
芈戎也不说话,只将手中的令牌对门里一亮,这门便顿时大开。芈戎与身后的蒙面人进了前庭,直接便问:司马将军何在?”
这仆关门之后,躬身行礼说道:“家主在书房读书,先请大人前厅稍侯,容小地前去禀报。”
“不用!”芈戎带着蒙面人径直穿过前厅,朝后面的书房走去,片刻间便到书房门口,
“大将军好悠闲!”话音刚落,芈戎便一挑门帘走了进来。
“啊!是蓝田将军?夤夜前来,有何见教?”司马错与芈戎没有深交,此刻见他夤夜前,内心十分惊讶。
芈戎打量他片刻之后,便单刀直入的问道:“目前情形,足下作何想法?”
武王之事,司马错也有风闻,此时见宣太后的亲弟弟蓝田将军芈戎夤夜前来拜访,心中顿时明白了传闻很可能是真的,但他不想卷入这样的权力斗争,于是不假思索的立即接道:“在下赋闲在家读书,不知王事,亦无想法。”
芈戎在司马错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但来之前已经与姐姐宣太后商订,况且形势危急也容不得他多想,于是轻声问道:“若天不假年,我王遭遇不测,足下以为何人可以当国?”
虽说心中已经猜测了个大概,但骤然听到噩耗,司马错还是浑身一震。权力斗争的惨烈,饱读史书的司马错又岂能不知,为了权力宝座,党同伐异,铲除异己,株连九族之事多了。况且宣太后与惠文后地不和,早已经是尽人皆知地事。此时,宣太后的亲弟弟拜访自己,无疑是将自己拉入了危墙之下,司马错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作为一个男人大丈夫,司马错当然也渴望权力,但他认为权力是用来干大事地,如果权力变成权利,他便不屑为之。自己当初布衣入秦,看中的就是秦国的兴盛之像,想借助秦国这个平台一展自己胸中的抱负,现在无端卷入这样的宫廷权力止争却是他所不愿意的,何况还有可能牵连到自己的家人。
想到这里,司马错顿时目光犀利地逼视芈戎,冷冷的一笑,说道:“何人当国,作为臣子,自当以武王遗命是从。蓝田将军却来无端前来试探我司马错,究竟是何用意?”说到这里,司马错转身冲门外一声高喊:“来人呐!送客!”
就在这时,芈戎身后的黑纱蒙面人,闪到前面,扑通一声拜到在地,哽咽着声音,说道:“国有急难,芈八子内外交困,请大将军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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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兄弟们的一路支持,小马父亲生病,我要赶回老家,这几天的更新会不稳定,先和兄弟们说一声,请谅解一下。
正文第四卷第002章
更新时间:2011…9…715:49:51本章字数:3713
“啊!是太后?”司马错没料到宣太后竟然亲自来了,见她对自己这么一拜,司马错是搀不得、扶不得,又受不得,急切间不知如何是好,一张脸憋得通红,急忙回礼,也跟着拜了下去,口中结结巴巴的说道:“太……太后……这……这如何使得?”
“国有急难,芈八子恳请大将军再度出山,救秦国于危难,挽狂澜于既倒……”
“太后请起来说话,如此,臣万难担当呐?”司马错双手虚扶,宣太后才在芈戎的搀扶下起身。
司马错恭请她在客厅之中坐了上首之后,宣太后这才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原来秦武王车驾一进咸阳宫,宣太后才知道武王临终前留有遗昭:一是:命自己的亲生儿子公子稷继承大统。二是:为了不引起他人野心,从而使得秦国动乱,武王下令密不发丧,等公子稷从燕国回来之后,再举国丧。
然而一国之君忽然遇到如此大变,况且大军行动诡秘,想要完全的瞒住却是十分的困难。因为近日来中原客商带来的各种流言简直是令咸阳的秦国大臣们心惊胆颤,说秦王如何如何惨死的故事简直是绘声绘色满天飞。虽说甘茂带领大军一路之上严守秘密,但被流言弄得惶恐的秦国大臣们还是想在秦王进入咸阳的第一时刻,亲自目睹一眼活生生的秦王?纵然伤残,只要秦王还活着。秦国就不会生乱,朝野立即就会安定下来!不看一眼秦王,谁都是七上八下不安生。
这些秦国地大臣,一个个久经沧桑,谁都知道“王薨都外不发丧”这个古老的权谋?可目下却是怪异:秦王崩逝了么?车驾既已还都,且无发丧的任何迹象,那秦王分明健在。至多伤残而已;秦王健在么?偏偏谁都没见。否则依秦武王的神勇生猛,纵然断去一条腿。也不会衰弱到不能露一面的地步去。
尤其是留守咸阳的左庶长嬴壮带着一班大臣前来晋见探视。大臣们在城外迎接时,太医令已经宣了王诏:“本王伤情怕风,诸位大臣各自勤政便是。”但赢壮却不肯离去,一直随驾到宫中。这赢壮不是寻常臣子,进宫后若再次阻挡其见驾,似乎于理不合,于是宣太后与甘茂便将武王薨以及遗命公子稷即位的事情一一说与他知晓。怎料咸阳城顿时便陷入了阴云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