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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只听砰地一声,颍水中泛起一朵水花,只见陈蓦一手抓着一条足足有一尺余长的大鱼,一手抹了抹脸上的水,笑着喊道,“馨儿,接着!”说着便将手中的大鱼向唐馨儿抛了过去。
唐馨儿哪里料到陈蓦说扔就仍,望着半空中抛来的鱼手足无措,待那条鱼撞到她胸前时这才反应过来,猛然一抱,鱼倒是接到了,却也溅了她一脸的水。
被一条鱼弄地如此狼狈,又羞又气的唐馨儿转过头去恨恨望向陈蓦,却陈蓦早已又潜入了水中,气地她连连跺脚。
而这时,水中的陈蓦似乎又抓到了一条大鱼,浮出水面喊道,“馨儿!”
唐馨儿一见,慌忙将怀中的鱼放到地面,准备收获自家爱郎的第二件战利品。
虽说唐馨儿那件碎花衣裳被水溅地一塌糊涂,但是她的脸上却意外地露出几分真心的笑容,见四下无人,她忽而玩心大起,竟然伸手脱下鞋袜,将那双白洁如玉般的小脚浸在水中,啪嗒啪嗒拍着水花。
“馨儿!”
“嗯!”
短短一刻工夫,当陈蓦手中又抓着两尾鲜鱼走向岸边时,岸边的碎石河滩上已有不下于十条鱼在那蹦跳。
望着自家爱郎浑身湿漉,唐馨儿没好气说道,“夫君伤势未愈,万一受了风寒,如何是好,妾身且去拾些柴火来,为夫君点一篝火烘干衣物……”说着正要起身走向岸边,却忽然发现自己仍未穿上鞋袜,而更让她感到面红耳赤的是,自家爱郎似乎也发现了,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望着耳根通红不敢抬头的唐馨儿,陈蓦好笑地摇了摇头,随即注意到她发鬓上沾着一小片河草,遂伸手将它取下,如此亲昵的举动,叫唐馨儿更是羞涩万分,双颊通红,仿佛要滴下汁来,咬着嘴唇,不时偷偷望向陈蓦。
“我去吧,馨儿在这等我片刻……”
“嗯……”
与唐馨儿嘱咐了几句,陈蓦也不穿鞋袜上衣,便朝着远处的树林走去。
望着他渐渐走远的背影,唐馨儿坐在石头上,捂着胸口深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那莫名悸动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猛然间,唐馨儿听到林中轰地一声巨响,正当她感觉错愕之时,却见陈蓦竟然拖着一整棵树朝着这里走来。
对于像陈蓦这等的武人而言,劈柴那是根本就不需要柴刀的,单单手刀就足以应付。
片刻之际,偌大一棵树就被陈蓦劈成了一根根的柴火,只见他站起身来,从马腹两侧的皮囊中取出火折子,在河滩上点了一堆篝火。
望着陈蓦手法纯熟地将那十余条鲜鱼用细树枝串起,就着篝火烤着,唐馨儿这才明白他方才所说的露一手究竟指的是什么。
微微摇了摇头,唐馨儿拾起河滩上的衣物,掸了掸上面的尘土,将它披在陈蓦身上,随即紧靠着心爱之人坐了下来,静静地感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温馨。
隐约间,唐馨儿忽然注意到身旁男人的目光时不时地望向自己裙摆之下的那双小脚,心中又羞涩又好笑,轻咬嘴唇,不动声色地穿上了鞋袜,叫陈蓦暗暗为之可惜。
天色渐渐暗下,唐馨儿依在自家夫君箭头,仰望星空苍穹,脑海中回忆起过往的点滴。
因为被何后看中,父母双逝的她八岁就入了皇宫,成为太子妃的人选,或许这份殊荣是全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但是,那并非出于她的意愿。
如果没有意外,她会嫁给比她年幼五岁的太子刘辨,成为大汉皇室的储妃,这是何后为她铺垫的道路,但却非出于她的意愿。
十年后,她遇到了一个刺客,一个敢孤身一人闯入皇宫刺杀当今天子的刺客,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是大汉立国四百余年从未发生过的,而更让她感到无比震惊的是,这名刺客之所以刺杀当朝天子,仅仅只是为了某个女子的一句话……
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的男子?
仅仅只是因为最初的那一份好奇,她冒着欺君之罪救下了他,然后,她爱上了他……
一个比她年幼近两岁的黄巾士卒……
两岁……
望着篝火中摇曳不定的火苗,她微微叹了口气。
两年后的今天,她已年近双十,在当今世间,这个年纪的女子恐怕成为了几个孩子的母亲,可是……
不由地,她偷偷望了一眼身旁的爱郎,心中又暗暗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馨儿?”身旁传来了关切的声音。
唐馨儿微微摇了摇头,坐起身来抚了抚略显凌乱的发鬓,
略感疲倦地说道,“只是稍稍有些倦了,夫君莫要在意。”
“哦,”陈蓦哪里明白唐馨儿心中的想法,也不在意,见鱼烤地差不多了,遂取过两串来,将其中一串递给她。
唐馨儿接过烤鱼,嗅了嗅扑鼻的香味,将心中的烦恼抛之脑后,小心翼翼地想撕下一小块鱼肉,却被烫地赶忙抽回了手。
“小心烫,馨儿,”陈蓦关切地说了句,随即在唐馨儿万分羞涩的目光中,从自己手中的烤鱼上撕下一片肉,递到她嘴边。
望着爱郎期待的目光,唐馨儿犹豫了好久,这才鼓起了自己全部的勇气,轻启双唇,小心翼翼将那片鱼肉含在嘴中。
她原以为四下无人,但是当她抬起头时,却愕然发现在不远处草丛中,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正望向这里。
唐馨儿的脸顿时就红了,但是随即便发现,那似乎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孩子。
“过来,孩子。”也不知为什么,唐馨儿朝着那孩子招了招手。
只见那小男孩犹豫了好久,这才一步一步怯生生挪了过来,那是一个小男孩,粉扑扑的脸蛋,胖乎乎的小手,长地很是精致、可爱,尤其那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正怯生生地望着唐馨儿与陈蓦。
见这个孩子身上那干净的锦服,似乎并非出自普通百姓家庭,看得唐馨儿欢喜之余心中有些好奇,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呀?为何孤身一人在此逗留?”
但是那个小男孩却不答话,只是望着唐馨儿手中的烤鱼直咽口水。
唐馨儿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将手中的鱼递给那孩子,轻声说道,“拿着吧。”
只见那孩童犹豫一下,对唐馨儿深深一躬身,这才接过那串烤鱼,看得出来,这个孩童受到过良好的教育。
望了一眼那孩子坐在唐馨儿身旁吃地兴高采烈,陈蓦取过一串烤鱼递给唐馨儿,其实他很早就发现了这个孩子躲在对面的草丛中,只是不想多事,就装做没有看到。
说到底,陈蓦从小就并不擅长与孩子打交道,对于年幼的孩子,他虽不至于讨厌,不过也有些闲麻烦,毕竟小孩确实不如大人那般容易相处。
不过令他有些意外的是,唐馨儿似乎很喜爱这个孩子,更让他惊讶的是,她竟然在短短片刻就与那个小家伙混熟了……
“你叫什么呀?”
“姐姐,我叫诸葛均,”小家伙扳着手指脆声说道,“复姓诸葛,单字名均,土匀均……”
“哦,”唐馨儿恍然般点了点头,抚摸着小家伙的脑袋轻声问道,“天色不早了,你怎得孤身一人在此,倘若碰到贼人,如何是好?”
小家伙垂下了脑袋,怯怯说道,“我和二哥吵架了,就跑了出来,跑着跑着就迷路了……”
唐馨儿闻言哭笑不得,好奇问道,“你二哥对你不好吗?”
“二哥总是指责我,”小家伙赌气般撅着嘴说道,“大哥对我最好,我要是犯错了大哥总会包庇我,但是二哥就不,每次都要告诉父亲,然后父亲就责打我……”说到这里,他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对了,我大哥叫单字名瑾,我二哥单字名亮,他们都看过很多书,知道很多东西呢!”
单字名亮……
复姓诸葛……
诸葛……亮?
默默啃着烤鱼的陈蓦闻言心中一惊,正要说话,却忽然察觉到有人接近,一抬头,却望见远处的黑幕中走来一名十几岁左右的少年。
只见那少年走到陈蓦与唐馨儿面前,无奈地望了一眼缩着脑袋的小家伙。
“二哥……”小家伙怯生生地喊了一声。
二哥?那不是……
陈蓦放下了手中的烤鱼,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只见那位看似仅十余岁的少年朝着陈蓦二人深深一拱手,不失礼仪地恭敬说道,“三弟顽劣,倘若有冲撞两位之处,还请两位莫要见怪,学生诸葛亮,在此向两位赔罪了……”
说着,他抬起头,与陈蓦四目相对。
也不知为什么,诸葛亮的眼中浮现出几抹惊讶,以至于手一抖,竟然不慎将藏在袖口中一本书掉落在地。
陈蓦转头瞥了一眼,只见那本书上分明写着四个隶书大字。
《六丁六甲》!
第二卷第五十五章偶遇(二)
更新时间:201282618:18:50本章字数:8728
第五十五章我叫诸葛亮,复姓诸葛,单字名亮,自幼熟读诗书,虽不及叔、父,也亦非寻常百姓孩童可比。
正因为如此,我多少有些骄傲自满,为此,叔父为鞭策我,便为我取表字为孔明,起初我并不明白叔父的用意,直到我翻阅史书典故这才明白。
史书记载,先汉(西汉)儒学大家匡衡年幼时,家中清贫,没有闲钱购买灯烛,便在墙上凿一洞,偷借邻舍家中烛光苦读,十年如一日,最后终成大器,入朝为官,官至大汉丞相,封安乐侯,可谓是位极人臣,封妻荫子、光耀门楣。
而叔父取孔明作为我表字,无非是以匡衡幼年苦学的事迹激励我发奋读书,钻研学问。
孔明,凿孔取明,谓之亮也!
亮今年一十二岁,琅琊郡人士,自幼丧母,父亲名讳珪,字君贡,任青州泰山郡丞,父亲膝下有三男,长男名谨、字子瑜,性格温顺、谨慎,不喜与人争执,乃亮之兄也;次男亮也;三男名均,年方四、五,年幼而甚是顽劣,乃亮是弟也;
再者,父亲膝下又有二女,长女为亮之姐,次女为亮之妹,如此兄弟姐妹五人。
原本一家在琅琊相安无事,只是前些日子,徐州刺史陶谦害死陈留太守曹操生父曹嵩,使得曹操举八万精兵征讨徐州,其先锋大将夏侯惇沿途杀掠徐州军民,烧田毁房,又抛尸于泗水,致使泗水堵塞,千里浮尸,惨不忍睹。
家父见此,忧心忡忡,唯恐遭杀生横祸,是故便带我兄弟五人投奔身在豫章的叔父。
叔父名讳玄,与寿春太守袁术交情不错,是故去年豫章太守周术病亡之后,得袁术上表朝廷担任此太守职位,虽说不是官位显赫,然单保家族足以。
临行前,父亲叫长兄谨带着亮与三弟均前往赶往豫章,而父亲则带着亮两位姐妹以家中族人随后赶来。
一日前,我兄弟三人来到下蔡,本欲入城歇息一宿,却愕然听此间百姓说此城竟被昔日黄巾乱党所把持。
寿春太守袁术、袁公路,坐拥十余万兵马,威震淮海,竟可容这区区数千黄巾贼子占据下蔡?
亮思其中必有蹊跷!
兄长亦做如此思量,出于谨慎,我兄弟三人并未入城,商议得罢,长兄瑾入下蔡城中置办沿途所需干粮,叫亮与弟均在城外等候。
原本想就此直接赶往下蔡,却不想幼弟均途中困累,于城外哭闹,亮稍加训责几句,却没想到惹地幼弟嚎嚎大哭,更有甚者,竟趁亮不注意朝着城外荒郊跑去……
唉!
若不是亮前年得一本奇书,于书中学到占卜奇算,算到幼弟行踪,真不知该如何向父亲交代。
说到这本奇书……
端得是奇妙异常,此书名为《六丁六甲》,不似寻常书籍,内中记载诸般神术,操控天象,能使旱日降下暴雨,腊月升起烈阳,亮翻遍经文史书,却未能找到此书来历。
记得,此书首页小注写有警示:有缘者得此书,应当顺天而行;倘若逆天,轻者折寿,重者遭天弃,望得此奇术者谨之、慎之!
也不知为何,自从得到这本奇术、学习书上奇术后,亮以目视人时,时而能看到那令人匪夷所思的黄气,有的小如米粒,有的大如婴孩头骨,据《六丁六甲》所注,此乃人之气运也!
国有国运,人有人运,便是指能够达到的极限,换句话说,便是指上天对其的恩宠。
倘若积善行德,则气运浓厚,不但本人能消灾免祸,享以富贵,更可福泽后世;倘若逆行倒施,则此气运消逝,待黄气散尽,则必有祸端,不但祸及本人,更会牵连亲朋。
只因此事太过玄离,是故亮未敢告知父亲,只是在深夜无人之际翻阅那奇术,却不想今日用上,借此觅得幼弟下落,实在是侥幸,侥幸!
不过……
在寻找幼弟的时候,亮却遇到了一个极其古怪的人……
唔,那二人应该是一对夫妇,那女子看似年近双十,端庄秀丽、温柔文静,好似是出身官宦世家,身上黄气深厚,据面相显示,竟有一国之后福缘;而那男子,与兄长年纪相仿,眼神凌厉如刀锋一般,令人不敢与其对视,观其胸腹紧缠绷带,上有丝丝血迹,便知此人并非寻常百姓,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