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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蓦默不作声,凝神望了一眼吕布,随即对董卓抱了抱拳,沉声说道,“相国,恕陈蓦得罪!”
董卓诧异地张了张嘴,要知道在此之前,陈蓦从未这样喊过董卓,也从未以姓名自称,但是如今,在董卓几乎身陷绝地之时,陈蓦却用相国称呼董卓,以自己姓名自称,其中缘由,董卓在明白之余亦是心生感慨。
“好,好!”缓缓解下腰间作为佩剑的七宝刀,抽出内中利刃,随手将镶嵌珍贵宝石的刀鞘随手丢在一旁,望了一眼吕布,又望了一眼陈蓦,沉声说道,“既然你等有此等自信,那么……为何不动手?!”
话音刚落,吕布猛地一夹胯下赤兔,双手挥舞方天画戟冲向董卓,与此同时,陈蓦右手倒持剑戟,疾步朝董卓奔去。
转眼间,吕布与陈蓦便逼近董卓,手中持戟重重劈下,只见董卓用左臂为盾挡住陈蓦剑戟,右手七宝刀挡住吕布手中画戟,二人那千钧力道,以一敌二的董卓倍感吃力,右膝不由一弯,竟是硬生生被吕布与陈蓦死死压制。
“砰!”一阵石屑弥漫,董卓脚下青砖块块碎裂。
董卓心中暴怒,一刀逼退吕布,随即左手拽住陈蓦剑戟,右手七宝刀挥了一圈,奋力砍向陈蓦,陈蓦当即举枪便当。
要知道董卓手中七宝刀那可是绝世神兵,是王允的传家之宝,又哪里是陈蓦手中兵器能够相提并论的,即便是陈蓦灌注了戾气,那柄剑戟依然被董卓轻松斩断。
眼瞧着那金珠宝气的七宝刀余势未消砍向自己,陈蓦左手一挥,将半截戟杆甩向董卓,趁对方扭头闪避时,一个翻身后退,左手在地上一脱,再次跃起,同时右手戟刃亦甩出,待落地时,双手在腰后一摸,摸出两柄短短剑,再次埋身靠近董卓,两柄利刃如影随形,仿佛致命毒牙。
要论身法灵活,陈蓦显然是不输任何人!
在此之前,董卓为了取乐也曾找人与自己角斗,而且找的大多都是亡命之徒,有时数人,有时十余人,甚至数十人他也尝试过,但是董卓从未感到丝毫吃力,而如今,面对着吕布与陈蓦,董卓隐隐感觉自己有些招架不住。
真是该死!
董卓心中暗骂一句。
一个是自己麾下猛将之首,天生神力,臂力过人,手中画戟力道刚猛,每一戟都带着千钧之力;另一个则擅长游斗,身手敏捷,招式凌厉,臂力也是不弱,时而以巧劲卸开自己攻击,时而以刚力与自己硬拼,每每攻击自己破绽之处,防不胜防。
虽说武艺还不及吕布,但是在董卓眼中,陈蓦显然要比吕布更加难缠。
“喝!”
大吼一声,董卓手中七宝刀挥出一道刀劲,本想着借此逼退陈蓦,却没想到陈蓦双手一合,硬生生将那道刀气分作两半,只听“轰轰”一声,残余的刀劲将陈蓦身后偌大一片青砖击地粉碎。
见自己招式如此轻易被陈蓦破解,董卓心中一愣,这一分神,左肩当即挂彩,被吕布狠狠一戟劈在肩窝,力道之猛,硬是将董卓劈地单膝跪地,幸好董卓及时用左手撑住地面,这才不至于倒下。
但是这样一来,董卓便露出了破绽,见到如此机会,陈蓦岂会放过,左手一甩,短剑应声甩出,正中董卓手背,在贯穿了他手背上的白色蛇眼图案的同时,将董卓左手牢牢钉在地上。
随后,吕布手中画戟一转,用小刃勾住董卓右肩一扯,顿时董卓肩上锦袍破裂,露出了白色蛇眼的图案。
双肩、左手,在短短几个照面,董卓竟然相继被伤到三处命门,别说董卓,就连吕布与陈蓦也感觉有些惊讶。
“可恶!”
怒骂几句,董卓拔出手背的短剑,狠狠甩给陈蓦,却见陈蓦在半空一个翻身,因势利导,竟然轻易接在手中,这无疑叫董卓心中更是大怒。
吕布与陈蓦的联手,猛将与刺客的联手,果然是不同寻常,每过多久,董卓腰间、脚踝、右手各处命门相继被伤,一时间几乎完全处于挨打局面,气地董卓面色发紫,浑身颤抖。
“该死!”
一声大吼,董卓的身上的气息顿时改变,只见那翻滚的的戾气中,隐隐伸出九条蛇躯,疯狂地咬向吕布。
“九婴!”吕布面色一正,手中画戟挥舞不停,就在这时,董卓几步冲向他,一把抓住吕布右手,硬生生将他从马背上扯了下来,狠狠摔向远处。
只见吕布倒翻滑行了十余丈,撞毁了偌大地方的青砖,这才止住去势,拄着画戟单膝站起,吐出一口鲜血。
陈蓦万万没有料到董卓突然暴怒将吕布击退,正埋身在董卓身前,却不想董卓早有预防,反手一记手肘击在陈蓦腹部,随即左手握拳跟上,贴住陈蓦胸口。
崩劲·九龙炙炎!
只见一道炙热如岩浆般的拳劲从董卓手中宣泄而出,瞬间将陈蓦吞没其中,隐约间能看到九条火龙,将偌大一片青砖烤地赤红。
“咔咔咔……”
待一阵令人牙酸的碎石之声过后,陈蓦整个人被生生打退了二十余丈,狠狠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咕!”见一度处于下风的董卓突然间三下两下将吕布与陈蓦击退,李肃只感觉背上冰凉,额头冒汗,缩了缩脑海暗暗咽了口唾沫。
别说李肃,就连那数千禁卫也是倍感震撼,要知道那可是天下无双的吕布啊,那可是搅地雒阳满城风雨的颍川黄巾陈蓦啊,他二人岂是寻常人?但即便如此,以二敌一依然无法击败董卓?
那道不尽然,只要看看董卓此刻眼神就能明白,击退了吕布与陈蓦的他,并没有感到丝毫轻松,相反的,反而是是他渐渐落于了败局,毕竟是他先被二人逼出了命格之力。
“咔嚓,咔嚓!”
吐出一口鲜血,陈蓦勉强站了起来,只见他身子半屈,深深吸了口气,他身上浓厚戾气如同沸水般剧烈翻滚起来,在那无尽的戾气中,隐隐地能够看到一头似狮似虎似狼似狐的凶兽正呲着尖牙低声咆哮。
就在那异像出现的同时,陈蓦身上竟然浮现出数个身影不断重合的诡异景象。
命格之力:贪狼!
而与此同时,吕布也站了起来,戾气外放间,仿佛有一头似虎似牛的赤红色凶兽正渐渐浮现出来。
当那头凶兽浮现的同时,吕布身上气势暴涨,那带着无尽愤怒的气息,甚至一度盖过了董卓的强大气势。
命格之力:穷奇!
一个是来去无影的黑夜之王,一个是愈战愈勇的百兽之王,看着吕布与陈蓦身上浮现出的贪狼与穷奇虚影,即便是董卓,眼中也不禁流露出几分不安。
唯一让他感觉有些心安的,便是董卓自信那二人找不出自己第九处、也就是最后一处命门所在,直到陈蓦一手击碎了他这个美好的期待……
--与此同时,陈蓦的奋威校尉府中--
张素素穿着一身淡黄色丝绸所制衣裳,仿佛主人般坐在大堂内,举止优雅地品着茶盏中的茶水,期间饶有兴致地望向厅堂一角,在那里,唐馨儿主仆二人正相互搀着手臂,一脸紧张地看着她。
“我们又见面了,咯咯咯……”
第二卷第十九章长安之变(二)
更新时间:201282618:18:09本章字数:11029
“你好似很怕我?”
在陈蓦奋威校尉府中,张素素用略带轻蔑的目光肆意地扫视着站在屋内一角的主仆二人,嘴角扬起几丝嘲讽的笑意。
说实话,唐馨儿确实很畏惧张素素,但是当她看到张素素嘴角的嘲讽笑容时,即便是温柔贤惠的她,心中也不禁泛起几丝愠怒,只见她缓缓放开侍女翠红的手,毫不退让地正面迎上张素素的视线,镇定说道,“张小姐说笑了,张小姐与奴家不沾亲仇,并无往来,无缘无故又如何会加害奴家,故而,奴家又何必心存畏惧呢?”
瞥了一眼与方才判若两人的唐馨儿,张素素秀目中闪过几丝惊讶,似讥似讽地说道,“不沾亲仇、并无往来……真是见外的话呀,看来你并未将姐姐我前些日子对你的教导放在心上啊……”
但是她的话还没说话,就被唐馨儿打断。
“张小姐此言差矣,奴家姓唐,张小姐自姓张,不沾亲、不沾故,倘若我等同嫁一夫,张小姐入门在前,奴家唤一声姐姐也是应该,然张小姐并非我郎妻室,既无媒妁之约,亦无夫妻之实,如此,奴与张小姐何来姐妹一说?倘若硬要排轮,奴尚虚长张小姐一载……”
话音刚落,就见张素素脸上浮现几丝怒容,猛地一拍桌案,斥道,“放肆!”
好似是听到了张素素的呵斥之声,厅堂外涌出十余名身穿甲胄的西凉士卒,个个手背上绑着一条黄布作为标志,显然是张素素麾下黄巾。
“你道我真不敢杀你?”张素素秀目微眯,眼中露出几分杀意,身旁那十余名黄巾一见,当即抽出腰间砍刀,吓地那唐馨儿那忠心的侍女翠红连忙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主人身前,虽说她此刻也是满脸惊恐,浑身颤抖不止。
“翠红,你且退下!”唐馨儿轻轻推开了侍女翠红,面对着张素素毫不退让,不亢不卑说道,“张小姐何许人物,岂是区区奴家可比?既然张小姐要杀奴家,为何还不动手?”
“……”张素素显然没有料到唐馨儿竟然如此镇定,缓缓站了起来,走到唐馨儿面前,捏着她的下巴冷声说道,“你道我真不敢杀你?”
望着张素素眼中的浓浓杀意,唐馨儿暗自定了定神,勉强笑道,“大汉朝悬赏千金通缉张小姐,张小姐却视若不见,行走京师,来去自如,气魄丝毫不逊天下豪杰,杀奴家区区一人,覆手之间耳,何来敢是不敢之说?”说着,她语气一变,带着几分厌恶望着张素素,静声说道,“倘若以奴一命可以叫我郎下定决定离开你这妖女,奴死又何惜?”
张素素听罢又惊又怒,眼神冰冷低声说道,“你是在威胁我?”
“奴怎敢威胁天下黄巾之首?固求一死耳!”
死死盯着唐馨儿半响,张素素不怒反笑,凑近她耳畔低声说道,“我知道我的小蓦迷恋于你,可惜他眼下并不在此,此刻府上,皆是我左右心腹……即便如此,你也要试试么?”
唐馨儿淡淡一笑,说道,“我郎虽看似沉默寡言,却并非愚笨之人,即便你这妖女诸般掩饰,却无万全把握骗过我郎;即便侥幸骗过我郎,终究会有一日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介时,我郎会离你而去,如此,奴便知足!”
“你!”张素素脸上愠怒之色更甚,却不敢有任何行动,唐馨儿说的没错,陈蓦并不是傻瓜,就算她掩盖事实,也很难蒙骗陈蓦,杀唐姬一人换来爱郎离心,孰为不智!
真是小瞧了这个女人……
张素素心中又气又恨,但就此罢手她又下不来台面,心有不甘。
就在这时,府外匆匆跑出一名黄巾士卒,到张素素面前压低声音说道,“少主,周头领来了……”他口中的周头领,指的便是周仓。
“哼,算你走运!”张素素恨恨瞥了一眼唐馨儿,但是心中却暗暗庆幸周仓来得及时,否则她真不知该如何下台。
险些颜面大损的张素素此刻已经明白,眼前那看似柔弱的女子,似乎并非自己想的那般难以对付……
“踏踏踏!”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身材魁梧的周仓大步走了进来,他是受了陈蓦托付过来接唐馨儿主仆二人去安全处暂避,但是却没想到在府外看到了黄巾一系的兄弟,更没想到就连张素素也在府中。
“小姐!”周仓对张素素抱了抱拳。
在唐馨儿暗暗诧异的目光中,张素素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周大哥客气了,不知周大哥来此,所为何事?”
周仓为人耿直,见张素素问起,遂将陈蓦托付之事说了一遍,听得张素素心中很是吃味。
“素素本也为她二人而来,既然小蓦已将她二人托付周大哥,素素便不多事了,”说着,她深深望了一眼唐馨儿,转身朝府外走去,连带着府内的黄巾也相继退下,只留下周仓与他部下几名黄巾。
见张素素离开,唐馨儿暗暗松了口气,其实方才她心中也忐忑不已,但是不管怎么说,她总算是报了前些日子一箭之仇,为自己搬回一局。
只是一来,以后的日子恐怕会更不好过……
微微叹了口气,唐馨儿转身对周仓盈盈一拜,轻声说道,“多谢这位大哥,不知大哥如何称呼?”
此时周仓望着张素素的背影摇头苦笑,听到唐馨儿说话,脸上表情一正,抱拳说道,“客气了,我姓周名仓,当初在颍川时,与与小蓦同为一帐,”说着,他哈哈一笑,继续说道,“那时,他还是我伍内士卒呢!老周托大,弟妹唤一声周大哥便是!”一句话说得唐馨儿满脸羞红。
“周大哥……”
“哈哈!”笑了一声,周仓这才想起此行目的,紧声说道,“此时并非说话地方,眼下城内有一场变故,小蓦托我照料你二人,不知弟妹可曾打点好行囊?”
唐馨儿点点头,轻声说道,“我郎离去前曾说起此事……”
“嗯,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