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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权也是其中之一。
这家伙大学专业可是美术学,对画画自然非常熟悉。不过他学的不是国画,而是潮到爆的动漫设计。
李权对国画不是很了解,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不是?他可没听说过有谁画国画能像韩风这样跟尼玛跳舞一样潇洒。而且那画,画得的确不赖!
“好了!”韩风嘴角一翘,将画笔往笔筒一扔,潇洒完工!
时间不过半个时辰,韩风竟然能如此迅速地完成一幅长达三四米的巨作!
更可怕的是,那不是一幅写意山水,而是一张精致写实的工笔!
众人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李倩蓉也脸色微变,站在宽大的书桌边来回走动:
“这的确是那张空山新雨图,只是技法由写意变成了工笔。可韩公子竟也只用了写意画的时间,可见技法之纯熟,张弛之有度。是在难得,这作画一途,果真无人能出韩公子左右。”
“哈……哈哈。”韩风笑着,笑得很含蓄,但内心地愉悦只有他一人清楚,“蓉郡主谬赞了,韩某只是在画之一道所用时间较多罢了。而且韩某的画亦不是什么极品,想必博学多才的李大人能发现一些问题,是吧?”
韩风的挑衅早在李权的预料之中,但就算对方不挑衅,李权也不会一言不发。
李倩蓉都说过李权是个记仇的人。
李权的确是个记仇的人,而且是非常记仇。就是到了现在也没忘对方刚才用对子骂他的事儿,所以他的这个美术学的专业人士不给他找点儿毛病简直对不起他几年的大学学费!
李权没有说话,煞有介事地走到桌边观看。
其余人亦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皱眉。
大家都清楚,韩风想要借作画来让李权丢面子,这不是什么大事儿,加上之前李权又毫无顾忌地辱骂过韩风,这次让韩风找回一点儿面子也没什么。
没人相信李权能在画上找出什么毛病,因为韩风画得真的是太好了。
谁又会想到李权是个理论专家呢?
就连李倩蓉也不看好李权,但她也没打算帮李权,因为他觉得这李大人太小心眼儿了,一点儿都不大度,让他吃亏,看他吃瘪的样子或许更有趣。
李权平静地看着画。
韩风冷笑地看着李权。
“李大人,韩某的作品可还入得您的法眼?”
韩风已经想好了之后的话,因为他断定对方会干笑着说一些奉承的话。
可当他听到李权的评语后,却傻傻地愣住了。
“主次不分,杂乱无章,韩公子当从基础开始,不该一心求技法和速度。”
“你说什么?!”韩风收起折扇,瞪眼怒道。
李权状态正佳,缕着胡子淡然道:“君子之过,无非日月之食焉,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韩公子饱读诗书,饱负盛名,不该不明白其中道理,人谁没有不足之处?当虚心听之,而非这般恶言掩饰。”
“你!你……”韩风肺都要炸了,被莫名其妙地扣了个屎盆子不说,还说自己不肯承认错误!
“好好好!算你有理,你说!你说我的画到底有什么问题?说不出个所以然,我绝不会就此罢了!”
“嘶!”围观众人纷纷疑惑,“难道这画真有问题?”
“听李大人这么一说,似乎还真有不妥之处!”
“就算有不妥,也不至于如李大人说得如此不堪吧?”
众人议论纷纷,刚才只是被韩风精湛的笔法和飘逸的动作所摄,当回过神静看时,众人似乎都觉有些不妥。也不知是听了李大人的话还是别的什么。
李倩蓉亦若有所思。
表面上看,此画跟自己以前见到过的空山新雨图景物布局一样,但看久了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同。虽说有工笔和写意之分,但两种手法皆是古传至今,都是传达美感,记录瞬间,照理同样的景物不该出现差别,到底是真出了问题还是潜意识的怀疑?
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李权身上,李缘拱手:“愿听李大人详解。”
“本官对画的研究不多,却也只不管所画何物,首先是构图,而构图又讲究举散有度,主次分明,有浓有淡,有详有略。就说韩公子此话,便是在这构图上就有很大的问题。”
“哦?此话怎讲?”李缘来了兴趣,他知道画有问题,却没看出到底出来何处。
“此画之主体就是雨后空山只雾霾,单看雾霾缭绕的确画得极好。但再看周围,远处空山,朦胧中竟有树影婆娑,近处草棚下还有馋猫偷食。这似乎给雨后山景增添了一分生机,但却极大破坏了画卷整体感觉。试问,你究竟是想画雾,还是猫,又或是远山?”
“妙极妙极!”李缘连连拍手,倒不是迎合李权所说,而是因为李权之话正好解答了他心中疑虑。
韩风愁眉不展,顿时发现自己的疏忽,方才作画一心想要炫技,想要把自己所学全在蓉郡主面前展现,结果任何事物都想画好画全,却忘了作画并非所见便是所画的原则。
众人亦若有所思,暗暗点头。
但李权却没有因此停止。
第290章 :神来之笔
“再看画中云雾缭绕,雾中似有滴露点点,此处技法恰到好处,当属上品。只是作画之人有技无脑,好好的雾景却画纸正中,美感全无,实乃此画最大之败笔!”
“你休要吹毛求疵!画之主体放于画中有何不妥!”韩风忍不住大声问道。
要说前面的问题是他自己没注意,认了也就算了。现在主体的位置都要挑剔,未免也欺人太甚!
李权冷笑:“韩兄,可知知者不言,言者不知的道理?作画亦是一样,画之主体放于画纸中央无异于庸者自吹,唯恐他人不知其能。而真正的能者绝不会第一时间炫耀自己的本事。故而画之重点放在中央是大忌。”
“口舌之利!口舌之利!”韩风气得直吹胡子,可惜他没有胡子。
“韩公子,可知何为黄金分割点?”
“黄金分割点?”众人皆不明。
李权自信指着画纸三分之一到正中的某处:“黄金分割点,能给人最美最好感受的位置。娇而不燥,言而不显,位于事物三分处和二分处之间,任何事物抓准黄金分割点,都能给人以美感。作画亦是如此,一幅画,若主体位于黄金分割处,便如苍松扎根于山岩,不管如何生长都可给与人苍劲之感。而你主体位于中心,就如无根之浮萍,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毫无重心可言。”
韩风咬牙:“你……你休要胡说!满口胡诌,什么黄金分割,什么主次不明都是你一面之词,可有凭证?”
拼绘画理论,李权好歹也是学了好多年现代绘画技艺的,专治各种不服。眼看众人被自己说得云里雾里,是时候展现一下真功夫了!
“韩公子,你若不服,可愿让我在此画上动一动?”
让别人在自己的画上改动,任何人都不愿意,但韩风现在已经被气疯了,哪儿管这些?
“愿意!为何不愿意?韩某正想见识见识李大人的惊人技艺呢!”
李权的确是绘画专业,但是他对国画真的不会,就算会,毕业之后便没有碰过,别说毛笔,就是一直炭笔拿着都会发抖,要他真正动笔修改非出丑不可。
但这之前他早有打算,只见他淡定地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众人还以为李权要酝酿酝酿,谁知李权“噗”地一声,一口酒水便喷在画中央的云雾处!
“李权!你干嘛?!”韩风大叫。
每一幅画都是作画人的心血,见有人往自己画上喷水,叫人如何不怒?
其余诸人亦是色变,还以为是李权故意毁画,这做法实在是有些不妥。
李权却很淡定:“不是帮韩公子改画么?可不是每个人的画本官都愿意改的。到时候有佳作出世,韩公子还得感谢我呢!”
“你要改便改,为何往画上喷酒?”
李权反问:“谁说改画一定要用笔?”
“好好好!老子就忍了!”韩风不在说话,握着折扇冷眼看着李权。
李倩蓉看着画纸之上,似懂非懂,侧脸看到李权谈笑自若,心中莫名升起崇拜之感。笑盈盈地拿起酒壶走到李权身边:
“李大人,小女子给你斟上。”
蓉郡主竟主动给人斟酒!这是何等殊荣?
李权看着小妮子眼中的崇拜,心头暗暗得意。
美女斟酒,李权当然不会拒绝,含笑一口饮下,抹了抹嘴:“好酒啊!”
“李大人!你怎么把酒给喝了?”李倩蓉惊道。
李权一头雾水:“嗯?”
“李大人改画不是用酒的么?”
李权恍然:“原来是这个意思!不过,现在不用酒了,可有茶水?”
“有有!”李芙也娇笑着跑到李权身边,手上捧着一碗冒着香烟的热茶。
用酒和茶改画,这倒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众人都伸长脖子等着李权下一步动作。
和之前一样,李权又喷了两口茶水在画纸上,然后便淡笑着将茶杯放到一边。
“李大人,接下来又如何?”好奇观众纷纷询问。
李权摊手:“完了啊。还需要改什么?”
完了?喷两口水就完了?
韩风都忍不住笑起来:“哈哈!当真可笑,这样就算改画?还以为会有何等神来之笔,原来是个只知信口雌黄的……”
话音未落,一连三声叫好打断韩风的话语。
“好!好!好!”
说话的是李缘。
此人身份神秘,入天水阁一直保持淡然之色,仿佛什么事都引不起他的情绪变化。但此刻他却露出了兴奋之色!
的确是兴奋之色,兴奋得他的脸都红了。
李缘目光紧盯着画纸,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怎么了?”其余众人也都投来好奇的目光,纷纷看向画纸之上。
画还是原来的画,还是那张空山新雨图。仿佛什么都没有变,但又好像截然不同。
说不出为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纸上现在呈现出的画面的确比之前更好了!
“这……这是为何?”众人齐声询问。
虽然是一句询问,但无疑已表明了结果画的确是变好了!
“怎么会这样?”李倩蓉拧眉咬着手指,“不过是喷了点儿水,画几乎没有变,怎么感觉比之前更好了?”
李倩蓉的疑问便是所有人的疑问。
沉寂在兴奋中的李缘忽的用折扇敲了敲脑门,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这位兄台,可有什么发现?”
这时,李缘成了李权的解答者:“诸位且看,方才李大人先在画中浓雾处喷下酒水,但酒水并非毫无目的地洒下,而是洒在薄雾左边边缘处。画纸遇水,墨汁未干,薄雾随水而散,变得更淡,更虚,好似在细节上不如之前,但整体一看,不难发现整张画主体往右偏移。现在主体不再画纸中央,却在一个极为微妙的位置,若我猜得不错,应该就是李大人先前所说的黄金分割点吧?当真是个神奇的位置,感觉整张画都活了。”
李缘记接道:“再看近景馋猫与远景青山,也因两口茶水变得朦胧。和薄雾一样,细看之下不如之前细致传神,但总体来看不就正好弥补了李大人之前所说主次不明的缺陷?如今画卷之上,薄雾中景突出与众,一眼便知画中主体,作画之人想要表现的意思。”
众人恍然大悟,细细一想,看似简单的动作,实则暗藏玄机。果真是行家出手,真假自明。
“但是,如果只为达到这样的效果,用水便可,何须先用酒后用茶?”
有人问出这样的问题,提问之人自己都感觉自己有些吹毛求疵之嫌,但又隐隐觉得这样的动作另有它意。
李缘又皱起眉头:“此处我亦不明,怕是只有李大人亲自解答了。”
韩风脸色早已惨白如雪,没想到自己一心炫耀,却因一时疏忽闹出这么多问题。
李权看了眼韩风,淡淡开口:“夫画有六要:一曰气,二曰韵,三曰思,四曰景,五曰笔,六曰墨。此话自古有之,本官所想却不尽然,我认为当有第七要,曰之味。画纸传达的无非是视觉之感,视觉不过人体五感之一,视觉传达之美终有尽途,此话当不难理解吧?”
李权似是而非的回答让众人愁眉不展。
李倩蓉亦扶额苦思,紧皱的眉头忽然舒展:“哈!我明白了!”
李倩蓉大喜:“李大人,你是不是说香味?”
李权含笑点点头。
“香味?什么香味?”
李倩蓉闭眼轻嗅着:“酒香加茶香组成画中第七要味。作画画出嗅觉之美可称旷古烁今,李大人高才!小女子佩服!”
原来是香味!用酒水和茶水就是为了取其香味!
李权自信一笑:“香味的确是很重要的一种原因,但酒水和茶水还有妙处。”
“还有!?”
“酒水清淡,溶墨而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