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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再次聚焦在李惜荷身上,李惜荷不愧是李权的女儿,想法跟老爹一模一样,嚷嚷着就要去看羌族人。
润儿无奈地垂下头:“好了,我知道。二比一,我要听你们的。”
李权欢喜地把李惜荷抱起来吧唧一口:“不愧是老子的种!”
其实这里虽然大部分居民都是汉族人,但从房屋的构造来看,所有的建筑都按照本地羌族人的风格搭建。
房屋低矮是为了躲避雷电,房顶平坦是为了在上面晾晒海鲜。
简单的构造很实用,所以就算汉族人也要借鉴别人的传统。
而羌族人和汉族人房子的区别在于,羌族人的房间门口会挂上鱼头骨,那是彰显他们下海捕鱼战果的勋章,每家每户都会选择自己捕获的最大的鱼类的头骨挂在门口。门口的鱼头骨越大,证明这家人捕鱼技术越好。
这种稀奇古怪的风俗传到李惜荷耳中,小丫头又来了性质,扬言要将这座小村最大的鱼头骨找出来。
李权所在的村子不大,门口挂着鱼头骨的人家也一目了然,一家羌族酒家引起了几人的注意!
“爹!那边!那边!哇!好大的鱼……鱼……爹,拿是鱼头骨么?”李惜荷指着前面一个造型奇特的头骨疑惑起来,兴奋的劲头一顿,看了看那奇怪的东西,缓缓地缩回身子,藏在了李权身后,显得有些害怕。
因为门口挂的头骨实在是太奇怪了,乍眼看上去根本不像是鱼。与其说是头骨,倒不如说是用骨头制成的面具。
那头骨非常完整,只有上半身,明显缺少下颚,没有太多的凹凸,只有眼睛和鼻孔位置有四个孔,边缘处是一排整齐的牙齿,其中有两颗尖锐异常的獠牙,看上去鬼气森森。
整个面具巨大无比,足有李惜荷一般高,也难怪李惜荷看着会显得有些害怕。
这个鱼头骨明显有别于他,想来有些来头,正好又是酒家,可以进去边吃饭边打听打听。
坐到店里,在里面看不到外面的头骨,李惜荷放松地拍了拍胸口。
可能这酒家有些年头了,竹子搭建的地板不是很牢靠,踩在上面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李惜荷被嘎吱声吸引,在店中左一步,右一步,专心地听这有趣的节奏。
润儿走了大半天,一屁股就坐在竹凳上,端起桌上的茶水就喝了一口。
“噗!”
润儿脸色顿时大变,一口茶水喷在地上。
“这……这是什么东西?苦死了!”
“哈哈。”后堂传来一阵大笑,一个干瘦的老者穿着一身破烂的衣裳走了出来,头上包着布帽,上面有些极具民族色彩的简易花纹。
“几位是外来人吧?”
“正是。”李权拱了拱手,然后拿起茶壶抿了抿,苦涩地味道也让他皱起了眉头。
“三位,老家伙先给你们提个醒儿。咱店里的东西可不是所有汉人都吃得惯的。还要不要在我这儿吃啊?”
润儿连忙叫到:“对对对!吃不惯吃不惯!李老爷,咱们还是去汉人的酒家吃饭吧。大小姐,你肯定也吃不惯,是吧?”
李惜荷对着黑漆漆的茶水看了眼,好像也有些心虚,摇了摇头:“爹,这东西好吓人。”
润儿难得得到一次大小姐的支持,激动得热泪盈眶,只想快点儿离开这鬼地方!
从小在翡翠居张大的她,哪儿能接受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二比一!李老爷,您要听咱们的!”
好不容易找到这么有意思的地方,李权哪会轻易离去?转念一想,心生一计,朝李惜荷道:
“惜荷,你不是说要吃大螃蟹么?这里就有。比咱们碧州天丰楼里的螃蟹还大的!”
“真的?”李惜荷眼睛一亮。
润儿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大小姐,别听你爹胡说,他骗你呢!”
李权一转脸:“老板,你这儿有大螃蟹么?”
“大螃蟹?有!有!多的是呢!要多大有多大!”
“哇!爹,我要去看看!”
“还是算了吧?别到时候你被大螃蟹吃了。还是等店家做好了端上来你再看如何?”
“好!”
一看奸计得逞,李权坏坏地朝润儿笑道:“好了,现在二比一,你得听咱们的。”
“我……”润儿捂着额头,如一滩烂泥趴在了桌上。
李权也满意地坐下:“好了,店家你就把你们羌族最具有特色的菜品摆上来。钱不是问题。”
接下来,三人便将羌族菜品都尝了一遍,不知是不是为了迎合汉族人的口味,这一顿饭下来感觉吃得挺爽,连润儿也觉得其实这些菜还不错。虽然不知道都吃了些什么。
李惜荷也很满足,因为老板送了她一对螃蟹钳子作纪念,看到跟她小手一样粗细的螃蟹钳子,这妮子终于确定自己吃到了大螃蟹。
饭到一半,李权开始好奇门口的头骨,正准备询问店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串铃铛的响声。
“叮铃铃,叮铃铃……”
声音很有规律,而且清脆悦耳,是让人听了都忍不住微笑的那种感觉。
“爷爷!我回来了!”一个比铃铛声还要清脆的女声出现了,透着无限的天真和活泼,似乎只听声音都能想到对方的相貌。
果不其然,一个光着脚丫,穿着蓝色短裙和蓝色小背心的稚嫩姑娘走了进来。头上捆着一根不宽的布袋,上面的花纹跟店家头布的花纹一样。一双眼睛很大,明汪汪的像放在泉水里蓝宝石,透着幽幽的蓝光,似乎还能看到水波动荡。
奇怪的是,那碧蓝的眼睛和眼皮相连的地方还有一层薄薄透明,不是李权眼力惊人,一般人根本看不到。
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是个生性洒脱的异族姑娘,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还在滴水,背心粘在身上,近乎透明,能够清楚地看到她不大却坚挺的山峰。
而那铃铛声的源头,则是她手腕和脚腕上绑着的小铜铃。
姑娘进来还拖着一个很大的渔网,一股海鱼的腥味把李权桌上的菜香都盖住了。
本以为是很多海鱼,看清了渔网里的东西让李权一惊!
一只巨大的龙虾正在吃小鱼,渔网里满是小鱼留下的血。
那龙虾顾忌得有七八斤,光胡须都有一两米长。
李惜荷赶紧坐到了李权怀里,又好奇又害怕。
姑娘大大咧咧地进来,这才看到店中有客人,不由得蹙起了浅浅的眉头:“汉人?”
姑娘虽然青涩,却也称不上小,此时湿身的风景颇为诱人。李权发现对方看向自己,赶紧转而看向大龙虾,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这个动作让姑娘误会了,对李权忽然来了兴趣,用那脆生生的声音叫到:“哎唷!看你的表情似乎知道这是世间难得地美味?”
“美味!当真是美味!”李权有些心虚,赶紧应承道。
姑娘很欢喜:“当真是知音难寻那!既然如此,本姑娘就把这青纹大龙虾卖给你们,如何?”
“好!”
姑娘话锋一转:“等等!我抓这东西可费了不少功夫,银子可不少,你出得起这钱么?”
李老爷当即将银票往桌上一拍,没想到小姑娘还是个财迷,碧蓝的眼珠里射出了金灿灿的光芒。
“哎唷!这位爷识货!识货啊!”
说着,小手一伸,一晃就把银票攥进手里。
“钱是够了,可还不知几位的胆儿够不够?”
“哦?吃东西还要壮胆?”李权疑惑道。
姑娘也不解释,从背后抄起一把小刀,对着大龙虾几刀下去。最精华的虾尾和虾钳就被切割下来。然后放在另一张桌上,作出一个请的手势。
润儿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这……这不是就要咱们吃了吧?”
“当然!海中极品当然要生食,任何加工都会破坏它的美味。”李权兴致勃勃地坐了过去。
李权的说法再次得到姑娘的赞赏,连声赞道:“有见识!您这样的汉人倒是少见。”
虾尾里可全是滑腻腻的嫩肉啊!
润儿捂着小嘴,惊愕地看着李权用刀子在上面剔下一块就直接塞进了嘴里,恶心地险些吐了。
不过李权倒是很享受地摇头晃脑。
父亲就是女儿的榜样,见爹爹吃得津津有味,李惜荷有些动摇了,好奇地问:“爹,真的很好吃?”
润儿大惊,一把将李惜荷抱过来:“大小姐,你不该也想吃那东西吧?吃坏了肚子怎么办?生的不能吃!不干净!”
“可是爹爹都吃了呀?我想尝一口。”
“对!小孩子就要敢于尝试,不愧是爹的女儿。”说着朝润儿道,“你也别这么紧张。生食虽然是有点儿不干净,但不也有‘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的说法嘛?”
第573章 :我想回家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李权笑眯眯地朝润儿眨了眨眼睛。
润儿低着头,俏脸有些红:“只是不错而已……”
可怜的润儿终究是经不住奇葩父女组合的诱惑,尝了一口“生肉”。
嘴上不肯承认,但表情已经说明她赞同这样的味道了。
吃大虾的同时,姑娘已经开始帮着店家收拾三人之前造成的残局。听店家的叫喊,知道这位走路带着“叮铃”声的姑娘叫朵儿。是标志的羌族姑娘,从小在海里打滚,捕鱼是她最拿手的技术。
期间,李权没忘了跟她打听门口看起来很特别的头骨。
朵儿很骄傲地告诉李权那是她两年前还未成年的时候从海里打到的!
据说那是一种叫不出名字的海蛇,只知道当时遇到它的时候,头上没有长角,如果头上有角那就不能称之为蛇,要称之为蛟了!
朵儿现在顶多也十七八岁,两年前才多大点儿?李权都有些不相信,不过可以肯定,朵儿在淮海郡属于地头蛇。让她做向导最好不过。
李权说明了意图,朵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当然,这是因为李权开的价钱让朵儿没话说。
本打算立刻动身去海边看看,谁料暴雨是说来就来。
前一秒还风和日丽,阳光明媚,后一秒就电闪雷鸣,太阳被乌云遮盖,白天直接变成了夜晚。
朵儿在外面瞅了瞅天:“没法了,这雨要下到明天,明天再动身吧。”
李权无奈地摇头,算是对淮海郡的鬼天气服了。
三人正要乘着暴雨还没落下的时候离开酒家,朵儿却叫住了几人:
“喂!你们吃了我爷爷坐的东西,要喝了苦茶才能走,死了可别怪我没说。”
“什么?”润儿一脸警惕地看着朵儿拿着的茶壶,很显然,对方口中的苦茶就是那黑漆漆的玩意儿了。
这家店里的什么东西润儿都能接受,唯独那第一口尝到的黑水让她记忆犹新。那种苦涩的味道打死她也不愿意再尝第二口。
朵儿笑了笑,摇了摇手里的茶壶,铃铛清脆地响了一阵:“我爷爷的手艺是羌族里最好的,但是用的食材大都伴着有毒之物,比如什么毒鱼啊,毒草之类的,虽然都不是剧毒之物,但吃多了难免会有危险。要喝了这苦茶才不会有事。”
“啊?!”润儿脸都绿了,急忙伸手抠喉管,想把刚才是的东西都吐出来。
显然,已经晚了。
润儿擦了擦眼泪,哭丧着脸对李权打了几巴掌:“都……都叫你不要在这儿吃,你……你……你偏不听!好了,咱们都中毒了!这……这可怎么办?”
李权也没料到会如此,表情有些僵硬:“那……那就喝苦茶吧。”
……
……
苦茶不愧是苦茶,胆水都比它好!
三个人从酒家出来都铁青着脸。李惜荷骑在李权肩膀:“爹,明天咱们不会还来这儿吃吧?”
忽然,李权注意到润儿想要杀人的眼神,干笑了两声:“这个咱们听润儿姐姐的。”
就因喝苦茶耽误了那么一丁点儿世间,结果走在半路的时候就遇到暴雨倾盆而下。
片刻功夫,三人赶回客栈,全被淋了个通透。
润儿发誓,这李老爷就是她命中霉星!跟他在一起就没好过!
客房中,润儿一边解开发髻拧水,一边对着李权喋喋不休:“李老爷,您能不能听的一句话?哪怕只听一句也不会搞得如此狼狈!还好是夏天,不然我病了怎么办?我病了无所谓,大小姐病了怎么办?有你这么当爹的么?走路的时候不牵着,给人家吃的不煮熟,还要逼着人家吃那么难吃的苦茶。现在好了,没地方洗澡,衣服都在包袱里全湿了,我看啊……”
“唉唉唉唉!打住打住!”李权揉了揉额头,“我错了还……”
李权的声音忽然嘎然而止,润儿觉得有些奇怪,抬头看向李权,发现对方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火辣辣的眼光好像快把自己身上的雨水都烘干了一样。只觉得心头一趟,竟被对方一个眼神夺去了大半力气,赶紧扶住墙壁。
“啊!不准看!”润儿忽然双手环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