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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柯叶恨铁不成钢,一抬手把球扔到讲台上:“睡,睡,被人欺负死了活该!”哈小茜不理她,回去倒头继续睡,双臂紧紧包住脑袋。
“要是我不在,还有谁罩着你啊!”可惜古柯叶的自言自语哈小茜袒到。一眨眼,她就躲进了那个没有烦恼没有嘈杂的壳子里去了。
亲爱的同桌走了(1)
过了一周,语文卷子发下来了,哈小茜的作文得了个平平的分数。
不过,林Sir好像很重视她打瞌睡的原因,她调查思考了好久,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教室空间太小太封闭,四五十个学生挤在一起,难免空气质量不佳,缺氧导致了昏昏欲睡。
在这个科学的结论下,高一(六)班的教室窗门一律打开。正好天气突然轻凉,直接导致了另一个结果:很多人感冒了。一时怨声载道,都骂是哈小茜惹的祸。
很快就到星期三了,天气特别晴朗。仿佛锦上添花,学校下午又组织观看国产青春片《花儿怒放》,据说是教委压下的任务。奇怪的是班里的女生个个欢天喜地,那种表情,哈小茜只在F4来开演唱会时看到过,这叫她想起一个词儿:喜悦纵横。
哈小茜随着人流心不在焉地入场,听旁边的女生说起那个男主角路笛的发型和仔仔的发型到底谁更酷,因为她们早就在家里把这部影片的盗版VCD揣摩了一遍又一遍。
据古柯叶说,最迷的就是朵朵和她的跟班宋颂,他们可以一个周末不睡觉,咬着爆米花流着口水把路笛的镜头反复重放。
“当心你也迷上那个叫路笛的小子!”哈小茜开玩笑。
“啊哈,天地为证,我的心里只有古天乐一个!”古柯叶这话哈小茜真信。古柯叶的名字就是证明,分别是她生命里最最重要的三个人的姓:第一是古天乐。第二是她老爸,手艺一流的按摩师。第三嘛,就是她那对她百依百顺的老妈了。
明明可以对号入座,女生们还是争先恐后。古柯叶正好被挤到朵朵的旁边,两个多少有点势不两立的美女此刻并排,哈小茜乘机做了个比较。
在她眼里,古柯叶比朵朵好看。虽然在女孩中间她高得有点突兀,可身材很结实,圆脸上嘴唇线条分明,像画出来的一样。而且,她有一种越不在乎越漂亮的劲儿。不像朵朵,下颌尖尖,肤色白里透红,最有资格被说成面若桃花,还要拼命打扮,从头到脚塞满了“形容词”。
电影开始一会儿,古柯叶溜走了,她转到二号厅去看《河东狮吼》,看古天乐怎么被张柏芝欺负。哈小茜睡着了,电影院里的气氛和光线实在是太适合睡觉了。
她是被身边的朵朵尖声叫醒的:“哈小茜,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怎么了?”她揉揉眼睛。
“这么好看的电影,你居然可以睡着?”
“还发出噪声骚扰我们!”宋颂跟着责备。
哈小茜只好强打精神,勉强看了几眼。她只记得眼泪在一个男生狭长幽深的眼睛里兜兜乱转(是个特写镜头),就是不落下来。她等得不耐烦了,就把眼睛闭上了,养神,不睡。她帖一个低沉的男声在表白:
你知道吗?每个女孩都是一朵花,花蕊的最深处住着一个王子。如果女孩子把自己紧紧关闭起来不开放,就永远不知道王子住在她的心里面。现在你试着开开看看,里面到底是谁,是谁?
“就知道是你嘛,明知故问!”哈小茜觉得好做作,一歪头,继续睡觉。
是古柯叶扯着耳朵把她叫醒的。
“那边完了?”哈小茜伸了个懒腰。
古柯叶沉重地点头:“完了。”
“怎么啦?”
“范冰冰输,张柏芝赢!”
“他呢?”
“被扁得好惨!我不喜欢他这么搞笑。他演杨古帅呢。”
“路笛最后的pose要多帅有多帅!”那边宋颂挽着朵朵的手,两人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哈小茜。宋颂丢下四个字:“不可救药!”
“全是‘花痴’!”古柯叶马上还嘴。
亲爱的同桌走了(2)
“说谁呢?”齐刷刷一片声音,除了同一个班级里的朵朵、宋颂,戴小桔、宁檬她们,还有其他班的不少女生,眼里全闪着冷冷的光。
“放心好啦!”古柯叶一抱拳,嘻嘻一笑,“我和哈小茜弃权,他不是我们喜欢的那种类型。”
“那你刚刚骂谁是‘花痴’?”朵朵逼问。
“谁转身谁就是了!”古柯叶耸耸肩膀。
“好啊,敢骂我们?”黑压压的一群人冲过来了。
“你怕不怕?”古柯叶低声问。
“怕什么?”哈小茜抖擞精神,和古柯叶背靠背。
“这我就放心了!”古柯叶叹一口气说。
“女生何苦为难女生呢?”她跳到凳子上,大声宣布,“其实我们全是‘花痴’,因为、因为我也有那种被电到的感觉。明明知道是虚幻,还是甘心情愿,拼了命想做他的女主角。明明知道不可能,还是挂牵着他的一举一动,所有关于他真真假假的传闻,都牵扯着神经末梢。花痴花痴,真是眼也花了人也痴了。”
像水浇在火苗上,她们突然不再咄咄逼人。相反,好像回过神来,脸上尽是揭了疤的疼,眨眼一散而空,只有朵朵她们不认账,气咻咻丢下一句:“你们俩才是一对‘白痴’加‘花痴’!”
“好好好,那就bye…bye了,‘花痴’平方!”古柯叶反应奇快。
这回她们没顾得上再斗嘴,戴小桔带来一个惊人的好消息:有一百名观众可以凭票根得到《花儿怒放》的演员签名照。
朵朵和宋颂尖叫一声,沿着长长的过道,火箭一样一同发射出去。
戴小桔快要哭了:“我的票根不见了!”
哈小茜忙掏口袋:“我这里有!”
“快点快点!”戴小桔短短的腿一跳一跳。哈小茜才摸出来,已经被她一把抓过去,飞速地去兑换照片了。
出了影院,阳光灿烂,朵朵她们个个如愿以偿,欢天喜地凑在一起欣赏帅哥的签名照。
“哇,他居然敢这样穿!上身中装,下面扯出毛边的牛仔裤和NIKE战靴,特别不搭的几样东西,穿在他身上照样好看得要死!”
“路笛的嘴唇好美,像饱满的长长的毛豆荚!”
“哦,字也好好看,连起来像在跳啪啦啪啦舞哦。”
“开心个鬼!”古柯叶吐吐舌头,告诉哈小茜,“我转场子的时候,亲眼看见那些个签名,全是卖票的那个男人签的,一边签还一边挖鼻孔呢。恶心死了!”
那边朵朵尖叫起来:“戴小桔你恶心!”
“咦,我亲他照片,关你什么事了!”
“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朵朵不屑一顾,“脸上的雀斑多得造反,做粉丝也要讲点本钱嘛!”
“你有什么本钱?”
朵朵甩出一张二十元纸币:“卖给我!”
戴小桔结巴了:“什……什么意思?”
朵朵把纸币塞进呆了的戴小桔手里,抢过照片,刺啦,一撕为二,脸上笑嘻嘻的:“我不允许有人用口水脏了我的路笛!”
古柯叶拉起哈小茜就跑:“再看下去我就要呕吐了。”
离开那群大脑发烧的人,哈小茜和古柯叶兜到淮海路上的超市。古柯叶说:“走,进去看看!”
古柯叶兴致勃勃,左看右看。哈小茜心不在焉,跟在同桌的后边傻傻地问:“哎,我是不是情感麻木?连‘呕像’都没一个。”
“啊哈,”古柯叶喜欢这样叫小茜,显得又亲切又调皮,“其实你有一个最最偶像的弟弟!”
“哦?”
“哈利?波特!”
“瞎说什么呀!”
“姓哈的全是了不起的人,土耳其国家队的哈克?苏坎,还有今年的黑人影后哈莉?贝瑞……”古柯叶滔滔不绝。
亲爱的同桌走了(3)
哈小茜低着头说:“反正我最最差劲了,又难看,读书又不好,又没有人缘,一天到晚只晓得睡大觉!”
“胡说!你可爱、单纯、善良,还有,你笑起来真的好有感染力,睡着的样子也很甜美。看看,这个抱枕喜不喜欢?”古柯叶递给她一个小巧玲珑的枕头,做成骨头形状,图案是可爱的史努比正趴在狗窝上打鼾。
“还行!”
“我要啦!”古柯叶拍拍手,继续搜罗,购物篮里很快扔进了不少东西。
结账的时候,收银员飞快地一样样报着货名:“史努比抱枕,印度纯薄荷油,虎牌清凉油,邦迪创可贴,渔夫之宝强力口香糖……”
结完账,古柯叶把满满一袋子东西塞给哈小茜:“统统归你啦!”
“你发财了?”哈小茜很惊讶,明明圣诞节没到,古柯叶怎么扮起圣诞老人的角色来了?
“虽然你经常呼呼大睡,有时很闷,可我还是会想你的。”古柯叶突然用手背捂住嘴巴,眼圈红了,接着又笑了,“知不知道,你每天午睡起来,额头上都有一道课桌边的印痕,抬头纹一样,难看死了。记住要用这个抱枕哦,小姑娘睡也要有睡相嘛!”
哈小茜吓一跳,拉住古柯叶:“你……你什么意思啊?”
古柯叶不接她的茬,继续开她的“无轨电车”:“薄荷精油醒脑还是最管用的,不够能上来就用,要循序渐进,先涂清凉油,再嚼口香糖,最后抹精油。”
“要是有人欺负你,不要逆来顺受。大不了打上一架,人家下次就不敢欺负你了!创可贴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哈小茜一脸不明白地看着她的好友。
古柯叶突然抱住哈小茜:“啊哈,我要转学了。没有我你怎么办,怎么办?”
哈小茜嘴巴张着,看着她的同桌,唯一的“死党”,喃喃道:“怎么讲,怎么讲啊?”
“我想,好歹熬过期中考再说。”古柯叶稍微平静下来,一点点说出转学的原因。
古柯叶家是那种沿街的门面房,在老城区,地势很低,一到大雨天,就要往外排水。古柯叶家门口挂着“老柯推拿”的牌子,老爸虽说是个盲人,可靠着祖传的推拿技术,一家人过得还算凑合。
两个美国回来的服装设计师看中了那的地段和艘的老房子,准备改成很有风格的服装设计室,连竹椅、竹凳和箍着铜的老脚盆都要了下来,拿她们在浦东的高层公寓房跟柯家来换。老爸最终还是答应了。她们还为老柯介绍了不少外国朋友和高级白领的顾客,老柯住得舒服,收入也高了,何乐而不为呢?
这几天,古柯叶天天摆渡来上学,明天是浦东新学校报道期限的最后一天了。
两个女孩好想抱头痛哭,可是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她们还是拼命忍住了。她们知道,只要谁一开了头,眼泪就会像滑了丝的水龙头一样,哗哗哗,哗哗哗,关也关不住!
哈小茜一直把古柯叶送到外滩的摆渡口。她们额头顶着额头,古柯叶说:“亲爱的同桌,祝福你找到一个像闹钟一样随时上好发条,像医生一样能在关键时刻照准部位把你扎醒,然后又像古天乐一样暴帅……不行不行,我得另外想一个。哦,那天送你上学的帅哥看上去不错,那就祝你找到一个像他一样帅呆的新同桌。哇,帅哥最能醒神了。”
“他帅吗?”哈小茜努力搜索着那天的记忆,可是一片混沌。
站得远远的,古柯叶往票箱投摆渡牌子。绿色的塑料牌在空中划过轻飘飘的一道弧线,精确无误跌进箱子。
“啊哈!”古柯叶欢呼着冲轨票口,转身对哈小茜清脆地宣布,“我的预言会灵验的!”
“谢谢!”此刻,笨嘴笨舌的哈小茜什么也不会说了。她由衷地感激世界上还有谢谢这个词语,让她能够这样浓缩、这样简洁地表达她对亲爱的古柯叶的全部情感。
来了一轮新鲜的太阳(1)
古柯叶走了,哈小茜的旁边空了,比旁边更空空落落的是她的心。
几乎每个晚上,她都要和古柯叶通电话。她打电话的时候,外婆就在旁边一直盯着她。哈小茜一句接不上一句,脑子里和外婆一起算着时间,一分钟多少钱,又过一分钟多少钱,下个月的时候,外婆又该拿着话费详单大骂一气了。
“唉,”哈小茜不好意思地说,“就这样吧,我们明天再聊。”
“再说说啊!我在新学校都快闷死了。同桌是个‘傻大个儿’,说英语的时候舌头卷得高高的,我一听就要吐哦……”
“哦。”
“你呢,现在谁跟你同桌啊?”
“还没安排。”外婆好不容易转身,哈小茜赶紧低声说,“真不能再聊的啦,我外婆的脸拉成马脸啦。”
“哦哦哦。”古柯叶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