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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说什么呀!”古柯叶连忙安慰,“我爸要是一天不打呼,我妈就一天睡不着。”
当时的古柯叶口不择言,她难道忘了她妈妈是个聋人?
这节课,哈小茜睡得一点也不舒罚下了课,全班女生都奔向一个方向——路笛。“天!”哈小茜还没叫出声,人已经给挤到了墙角。身上的压力越来越重,头顶上暗无天日。
“啊!”嘶堪忍受,“我一你们压扁啦。”
没人理她,大部分女生都忙着嘿嘿傻笑。
一个睡觉一个呆坐(2)
“你能和我握握手吗?”戴小桔颤悠悠地问。
“可以。”路笛保持着一个新生的礼貌和友好,伸出手去,轻轻触了触那个看上去特别矮小的女孩的指尖。
“哦!”戴小桔死死盯着被路笛碰过的指尖,一双眼睛“斗起鸡”来。
“路笛,还有我,还有我,还有我……”一片吵闹。
“我以为这里没人认得我呢!”路笛轻轻叹气。
“怎么会?这里全是你的‘粉丝’!”宋颂叫起来,“你进来的时候,穿着和电影里一样的衣罚我们都在咬舌头,以为自己在做梦!”
“我是来和你们做同学的。”路笛强调。
“太棒了!”巨大的欢呼声、尖叫声还有跺脚声。
哈小茜再次受到不规则的挤压。
“那、那就是说,你天天和我们在一起了?”宁檬结结巴巴,带着哭音。
“应该是吧。”路笛转头看了她一眼。
“哇——”宁檬被“电”哭了。和偶像一个班级,突如其来的幸运,让摔动得泣不成声。
朵朵用尖尖的指甲又掐又拧,这才杀进“重围”。一靠近路笛,她立刻温柔似水,声音里充满爱慕:“你喜欢紫色吗?”
路笛看了她一眼。一个抢眼的女生,那件紫色毛衣隆重而古怪,袖口和门襟缀着长长的毛边,看起来怪熟悉的。
“看不出来?”朵朵羞答答提示,“就是照着你电影里的那件做的翻版呀!”
路笛记起了那场戏。配戏的女生长着一双严肃的黑眼睛,还有洁癖。开拍以前,她递给他一张湿纸巾:“你给我擦擦干净!”这句话让他心里咯噔了一下。正式拍摄时,他嘴唇绷得紧紧的,唯一的感觉就是两块球体碰了一下,紧接着就弹开了。
导演后来又要求他们不停地调换角度。他们很配合地一次次轻轻触碰,飞速弹开,没有一点感觉。
后来他看到了那些镜头,当初那样麻木的动作,居然剪辑得美轮美奂,让观众看得如醉如痴。
“真会演戏啊!”他对自己说。说不清是夸奖,还是自嘲。
“我喜欢蓝色!”他故意挑最普通的说,“你不觉得紫色是一种特别挑人的颜色吗?”在他眼里,眼前的女孩太浮夸了,根本压不住那样神秘的紫罗兰色。
可是,怎样的女孩才合适呢?他脑子里转了一圈,把认识的女孩挨个排了个队,好像没有一个。
“我数过,你一共换了六套行头。紫色的最好看,轮下来就是电影一开始的时候,你穿的那件橙色水纹夹克,蹬着滑板在街上乱窜,记得吗?”朵朵一点也不气馁地说,“后面配上音乐,‘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帅得一塌糊涂!”
“你们更喜欢看我换衣服吗?”路笛有点失望。
第二部戏封镜的时候,他跟经纪人巫童提出:“其实我特别想拍残酷青春的,不是这类只晓得换衣服,一看就假得要死的。”
巫童反问他:“你说,血和漂亮的衣服,哪样更吸引那些小姑娘?”
童姐不幸言中,他现在只能继续假模假式地做漂亮的衣服架子。
“你是考到剧组里去的吗?”后边有个男生问他。
“我是在肯德基里喝可乐,有两个人抢着上来给我名片,还差点吵起来。后来才知道,他们是两家星探公司的,每带一个人回去就可以拿五十元的提成。”
“哪里的肯德基?”他们齐刷刷地问。
“淮海路,香港广场二楼。”路笛爽爽快快和盘托出。
“你们可以到香港广场排队去了!”角落里挣扎着发出一个闷闷的声音,“这里要挤出人命来了!”
一个睡觉一个呆坐(3)
是哈小茜。
催命也是救命的铃声响了,女生们依依难舍。朵朵悻悻地说:“那下节课你给我们签名哦。”说完,她挽着宋颂走开了。
哈小茜忧心忡忡:“本来这里跟荒岛一样,现在比Esprit特价场还要拥挤,我怎么睡觉啊?”
路笛有点抱歉,拿起哈小茜放在桌上的本子,在封皮上一笔一画写下自己的名字:“这是我写得最认真的一次。”
他发觉哈小茜很奇怪地看着。
“有什么不对吗?”他又在自己的名字后边加上“No。1”,“待会儿,她们又把你挤到角落,你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这是我的新本子啊!”她略带责备,同时把他桌面上的一个本子拿过来,端端正正写下自己的名字。
路笛凑过来看:“弓…小……茜!我总算知道你名字了!”
“给你哦!”哈小茜扔给他。路笛一看,哭笑不得,正是她的本子,上面签着他的名字。成名后,这还是第一次,签名被当做垃圾一样地扔掉。
校园的消息总是传得特别快。“路笛来了,就在高一(六)班!”快放学的时候,教室外面已经堵满了来要求签名的女生,还有看热闹的男生。
可怜的路笛,唇干舌燥。这一天,他几乎回答了十万个为什么的问题,签了好几百本本子。
人群继续发酵一样膨胀,教室里里外外都黑压压的,场面火爆到失控。比影迷见面会还要糟糕,因为没有膀大腰圆的保镖在关键时候堵起人墙,让他夺路逃走。
路笛胃疼起来,字歪歪扭扭。环顾四周,一张张亢奋的、窥探的、痴迷的脸,这中间只有一张稍微正常的脸。
就是那个对他比较木知木觉的同桌哈小茜。
“我上当了!”他冲着她喊,“我以为这里的女生都像你一样只会读书不会‘追星’,我才来的。”
“什么?”朵朵白了她一眼,“猪才像她呢!”
“结束了好吗?我胃不舒罚明天,明天我保证给你们签。”路笛额头在冒汗,嘶嘶倒吸着冷气。
“最后一个,就最后一个!”在这样的恳求下,本子、书、照片、卡片,还有橡皮,源源不断涌上来。路笛高大的身体越弯越低,像一只可怜的大虾。
可是他没有抵抗,麻木地涂抹着名字。童姐的话一句一句砸在他心上:“对待‘粉丝’要忍耐忍耐再忍耐。记住,花边新闻可能会锦上添花,负面新闻就有可能置你于死地。”
“够了!”一直旁观的哈小茜奋力爬上桌子,先踩退了把手死死撑在那里不肯撤退的朵朵和宋颂。她们看了一眼又一眼,怎么也看不够。他完美的眉毛、完美的鼻子、眼睛、嘴巴,比电影和碟片里更加Handsome。
“你们还有没有人性啊?人家现在胃疼得要命,快撑不住了!”哈小茜喊着叫着,脸上一阵尖利的疼痛。朵朵和宋颂一起扑上来又抓又骂:“疯婆子!”
哈小茜好像变了一个人,非但没有给吓退,反而放开喉咙叫:“要签名是不是,一个个排好队,我来替你们签!”
亲爱的古柯叶好像就在身边,她目光闪闪盯着自己说:“要是有人欺负你,不要逆来顺受。大不了打上一架,人家下次就不敢欺负你了!创可贴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路笛乘机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出去:我被围困,help!
不到十分钟,童姐十万火急地赶到了。她带着镇静的微笑,一路撒着路笛的照片。人群朝两边散开,两个强壮的男人半抱半拖着路笛离开教室。
朵朵抢到一张,正是路笛穿苏格兰服饰的那张。
“哇,路笛和我穿一样的裙子耶!”她得意地叫起来。
这句话钻进路笛的耳朵,分外刺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哈,我真的成了‘呕像’!”说完,他一头扎进童姐紧急递上来的塑料袋,吐得昏天黑地。
车子慢慢开在校园里,一路有人啪啪啪拍车窗,喊着路笛,生离死别一样。路笛虚弱地抬起眼皮,眼睛慢慢睁大。不远处,哈小茜僵持在自行车上,被一群怒气冲冲的人扳住了车龙头,勾住了轮胎,还有人指指戳戳。
“她们疯了,会吃了她的!”路笛呻吟一声,“让我下去!”
“你疯了?我们好不容易把你‘抢救’出来。”童姐加大油门,“这里不是野蛮女生,就是那种呆呆的丫头。算了,我帮你再找一所新学校。”
“不!”路笛扑到后车窗,眼睁睁地看着哈小茜被她们拉下车子,摔在地上。他几乎看见她流下眼泪,和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一模一样!
“混蛋!”他一拳捶在自己胃上,仰面倒下。
谁遇到你谁倒霉(1)
清冷的盥洗室里空荡荡的,哈小茜摘下眼镜,拧开了龙头,撩了几捧水冲了冲脸,**地抬起头。她看见镜子里有一张女海盗的脸,眼睛冷酷地眯着,一条触目惊心的长长的抓痕,从左脸颧骨一直蜿蜒到下巴,嘴巴咧着。
啪嗒,一个轻微的声响。
“看看这张脸,真的好恐怖。”朵朵突然在她身后冒出来,手里举着一台小巧的数码相机,透过取景框注视着她。
“我会不惜工本费打印出来的!”朵朵欣赏着机器里定格下来的画面。
哈小茜抖了一抖:“你想干什么?”
“要是他看见了,会不会做噩梦呢?”朵朵啧着嘴巴摇着头,“‘恐龙’中的‘恐龙’啊!你最好给我远离他。”
“随便你!”哈小茜用手掳了一把脸,吐了口口水,一脸无所谓和自暴自弃。
“那就等着瞧!”朵朵嫣然一笑,“我改主意了,想想看,如果把你这张嘴脸登在《明星周报》上,标题写上《花儿怒放——路笛女友最新曝光》,他就该由偶像变‘呕像’喽。”
砰!盥洗室的门被朵朵甩得震天响。空气绸子一样抖动起来。哈小茜耳朵边一阵嗡嗡声过后,随手要去拿水池边上的眼镜。
眼镜不见了,它两脚朝天,镜片已经与坚硬的地砖“亲密接触”了。
哈小茜深一脚浅一脚在路上走。透过右眼镜片上不规则的裂缝看出去,整个世界像一只大大的蜘蛛网。自行车两个车胎全给她们踩爆了,只好扔在车棚里,明天再说。
眼镜是捱不过去的,一定要弄好。她搜集身上零零散散的钱,总共不超出三十元。她在一家小眼镜店前兜了一会儿圈子,进去就说:“我要最便宜的镜片。”
哈小茜抱着书包等那个师傅磨镜片,好像只打了一个短短的瞌睡,天就黑了。修好的眼镜搁在玻璃柜台上,一只镜脚悬空着,有点跛脚的样子。
没有办法,新配的那个镜片不是超薄,所以好重。哈小茜试戴了,镜架老是往左边倾。
“我劝你还是再配一块超薄的,”老师傅好心劝她,“要不真没法戴。”
“暂时也只好这样了。”她叹口气。
一路上,镜架歪歪斜斜,她只好一直用左手托着镜架。要不,她的脸看上去就是歪的。
“这样下去不行,得问家里要钱。”
哈小茜沮丧地回家。只有厨房亮着暗幽幽的小灯。她往厨房望了望,外婆挥舞着锅铲,灶台上放着一盆等待下锅的老豆腐。
“外婆!”哈小茜怯怯地叫了一声。
外婆是家里的“老太后”,一把手,回家一定要记得第一个向她请安,不然她要大发雷霆,骂得你耳朵褪茹皮。老妈是她手里的糯米团子,被她随便拿捏,从小听话一直到现在。而老爸因为家里是三兄弟,按照当地人的习俗,做了倒插门的女婿。以前住没有煤卫的老房子,老爸天天要负责倒痰盂。
“鬼叫啊!”外婆回过头来,“叫起来像只猫,饭都白给你吃了!”
“手脱臼了,眼镜不晓得扶扶正?”
哈小茜心一横,索性说出口去:“我眼镜坏了,要重配,只要一片超薄片。”
说完,她屏气,准备承受一连串愠怒的责问。没想只有一声冷笑。
外婆啪地关掉煤气灶,推着她往客厅走:“喂喂,下岗的朋友,缴钱的生意来啦,你来摆平你的宝贝女儿,我老太婆是摆不平了。我没钞票,你们总共交给我多少钞票?老了老了,我用不着你们一分钞票,还要倒贴钞票。我上辈子作孽哦,摊到你这种没本事的女婿,现在连每个月可怜的工资也保不住,回来吃我的老米饭……”
谁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