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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忘了啊。”
赵衡站起身,看着满堂文武一字一顿道:“在朕刚刚立国的时候,曾经说过一句话,而那句话被西凉王曾经在西凉谈起过数次,西凉王,你可否当着满堂文武的面再说出来?”
顾仙佛朗声道:“这有何不可,当初陛下所言,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此言虽只有十字,却囊括千言万语,每当药师提起这十字之后,麾下儿郎莫不热血沸腾慷慨激昂啊。”
赵衡顿了顿,接口道:“西凉王所言没错,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是朕一生夙愿,可惜朕现在年龄大了,离不开这座皇宫,离不开这个长安了,西凉王,朕且问你,你可愿替朕,镇守西国门?!”
顾仙佛抱拳,铿锵有力答道:“药师愿为陛下为大乾为西凉效死!”
第一百九十一章 南疆风云(上)
看重瞳龙王此人的龙辇龙宫规模便可知,此人也是穷极所有竞豪奢之辈,对于身外之物的追求,表面的意义要大过其实际用处。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讲,这种人与哈哈道人那种鬼神莫测的老狐狸比起来,还是更好相处一点。
重瞳龙王为顾仙佛设宴的地方不在别处,正是在风雷山最高的一座险峰之。
顾仙佛被张管事领到这号称“观星坪”的地界儿之时,饶是以顾仙佛这如此的见多识广,也不免真真切切吃了一惊。
这座险峰是风雷山脉最高的一座山峰,被重瞳龙王以大神通直接削去山峰,留下一座占地约三十余亩的平整观星坪,面再铺以整齐的汉白玉装饰,除了最中央的一简陋小文案以外再无他物。
张管事把顾仙佛领到了观星坪一侧,便含笑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却止步不前。
顾仙佛整理一下衣衫,一边徐徐往前走去一边心神忍不住的感慨:,几乎是触手可及的浩瀚星空下,是绵延百里的峻峭险峰,观星坪仿佛是从天而降的一张仙人棋盘,真可谓空前绝后四字不足以形容也。
足足行进了一刻钟的功夫,顾仙佛才来到观星坪中央,这里只摆放着一张文案两具蒲团,文案之自然是珍稀到极致的美酒菜肴,文案旁边是一双少男少女在伺候着。
少年大约十三四岁的年纪,却已经束起了古代的君子髻,身着一身像模像样的青色长衫,面如冠玉肤若凝脂,漆黑的双眸平视前方,看过顾仙佛过来以后施了一个极其规整的古礼,之后再不言语。
少女也是豆蔻年华,只是看着比少年小一些,头发梳得比较随意,身着浅绿色罗烟百褶裙,她的容貌也算是出类拔萃,但是让身边这少年一显,却有些光彩被压下去的感觉,尤其是她鼻尖旁的几粒小雀斑,破坏了她整体的感觉,少女性格应该与少年正好相反,浅笑着打量着顾仙佛下,最后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不知是在笑些什么。
设宴的东道主还没到,顾仙佛自然不敢越俎代庖,只能中规中矩地站在文案不远处,承受着这少女近乎肆无忌惮的目光审视。
饶是脸皮厚如顾仙佛,也有些羞赧。
少年应该是习惯了同伴的性格,知道劝阻无用干脆不开口,看来对儒家的“非礼勿言”恪守到了心底。
就在顾仙佛即将出言讨饶之时,天空出传来一声爽朗长笑。
抬头望去,只见一身金黄龙袍的重瞳龙王一手提着一坛美酒,宛如一抹流星凌空虚度而至。
少男少女齐刷刷拜倒在地,齐声请安道:“拜见老祖。”
顾仙佛也整理衣衫施了一礼,陈恳道:“见过老先生。”
重瞳龙王降落之处正在顾仙佛对面的蒲团之,一阵凌空长掠而来身衣衫却未曾乱了一分,这比之前他在山下展现的一手隔空取轿更让顾仙佛心惊。
随意挥挥手,少男少女识趣地站起身,躬身后退三步伺候。
重瞳龙王一边亲自拆开酒坛泥封,一边笑着招呼顾仙佛到:“顾公子还站着作何?真当本王不懂待客之道了?快请入席,尝尝本王珍藏十余年的仙人醉,看看比不比得长安椅子那位的酒有味道。”
顾仙佛一直就有一种死猪不怕滚水烫的精神,当下也不做作,脱掉鞋子跪坐在重瞳龙王对面,含笑说道:“老先生的观星坪,真当是空前绝后啊,可见浩瀚星空,下可观崇山峻岭,白天有云山雾罩,夜晚有俊采星驰,触手可摘星辰,抬头可观日月,老先生,这块风水宝地,可算得世间一绝吧?”
重瞳龙王哈哈大笑,自顾自倒一杯仙人醉后把酒坛扔给对面顾仙佛,略带得意道:“顾公子这话,可是说到本王心坎里去了,这观星坪当然算得世间一绝,最近十年来,本王也只是开启了三次,不够身份的贵客登门,本王还真不会让他玷污了我的观星坪。顾公子可知道,这块观星坪,本王年轻时候花费了三个月的功夫,才把这山峰给削平整,铺这汉白玉,每月以真气内劲温养山脉,才有了如今的这观星坪啊。”
顾仙佛接过重瞳龙王扔过来的酒坛,先是低头轻嗅,却未闻到任何滋味入鼻,待到把这近乎琥珀粘稠的美酒倒入杯中一时半会以后,酒香这才突然大作起来,顾仙佛诚心赞叹道:“这世间美酒,犹如美人,各个美在不同妙处,有美酒需要佐以冷水,有美酒需要佐以热火,只有这仙人醉,必须佐以星光山风,也就只有在这观星坪,才能把这美酒味道挥发到最大最足,可惜仙人醉酿造手段早已失传,现在是喝一坛少一坛喽。”
重瞳龙王轻嗅着风中浓郁酒香,鼓掌而笑,赞叹道:“顾公子果然是个妙人儿,这坛子仙人醉,本王没有白拿出来,酒逢知己千杯少,并非只是说酒客,还又一层意思是说美酒,只有遇到懂酒、爱酒的人,才能真正物尽其用,让这美酒死得其所,若是碰到不懂酒之人或是只知牛饮而不懂美酒韵味之人,那才真是如牛嚼牡丹暴殄天物啊顾公子。”
顾仙佛看着对面已经是白发白须却仍旧满面红光的重瞳龙王,感觉他一回到风雷山便和在山下不一样了,山下的重瞳龙王看似喜怒不形于色,实际那双瞳中映出的是深深的疲惫山的重瞳龙王则不然,虽说情绪波动比以前大了很多,但这才像是一个活人。
感受到仙人醉在夜光杯中醒得差不多了,顾仙佛端起酒杯,遥敬重瞳龙王,诚挚道:“老先生,今日顾某借花献佛,敬老先生第一杯,感谢老先生让顾某赏得这世间瑰丽之景,饮得这世间超凡之酒,若非造化弄人,顾某肯定与老先生会成为莫逆之交。”
老龙王哈哈一笑,举起夜光杯。二人满饮而尽。
咕噜
顾仙佛微微侧目,偷偷咽口水被发现的少女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第一百九十二章 南疆风云(中)
顾鲤坐在堂屋中的火炕之,守着自己面前的香炉怔怔出神,跪坐在其对面的妻子偶尔拨动一下火炉里的劣质沉香,看着沉默的顾鲤并不敢多言。
南疆不是什么宜人胜地,就拿最基本的天气来说,南疆北部的三郡冬季漫长严寒,夏季炎热干燥,春秋季短促而变化剧烈,一冷一热的反差折磨得南疆原居民痛不欲生。
南疆南部两郡虽说没有北部三郡那样冬凉夏暖,但是这一年四季的潮气却让人深恶痛绝,哪怕是炎炎夏日,人坐在屋子里也能感受到从地表扑面而来的那股子潮气,若是在这二郡居住时间久了的,十个有九个关节有毛病,以至于现在南疆的孩童竟然认为人老了得风寒病才是正常,竟把腿脚利索之人视为非人,这既是一种悲哀,也从侧面反映出南疆南部二郡天气潮湿的厉害。
若是在南疆土生土长的原居民来说,潮气熬熬也是能过去的,毕竟大家都是在潮气中呱呱坠地,旁人能忍受的了自己也能忍受,但是那些外来客对南疆的潮气就没有那么大的耐受力了。
顾鲤就是这些外来客的其中之一。
第一次来到南疆之时,他便因为气候异常加水土不服病倒了,这一病病到他真的连胆汁也吐了出来,静养了十多日之后,顾鲤才适应了南疆的气候,但是从那以后,顾鲤却再也离不开香炉了,哪怕是最劣质的沉香,驱除寒气也是一绝,所以顾鲤把自己每月的俸禄一半都用来购买沉香了。
搁在以往,顾鲤若是如此浪费俸禄,那坐在对面的发妻肯定要喋喋不休的数落好几天,但是先在她却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再也不敢如此对待自己的相公。
顾鲤发妻姓刘,名三女,与顾鲤本姓相同,只不过这个秘密在南疆除了顾鲤不可能有人知道罢了,刘三女今年十九岁,在南疆也算是大姑娘了,一般的南疆姑娘十七岁便已经嫁做人妻了,像刘三女这样在家留到十九岁的极为罕见。
当然,刘三女在家待到十九岁,并非是因为这女子不讨喜,相反刘三女长相不仅不令人厌恶,甚至可以说是能算得清秀可人,身材婀娜有前有后,虽说脾气暴躁了些,但这在南疆并非什么大问题,来刘家提亲的媒人不说踏破了门槛,每个月是至少有那么七八个的。
刘三女一直没有嫁出去,有一小部分是她自己的原因,更大一部分是她的父亲刘老爷子,刘老爷子在南疆清水县能排名号,八十多岁依旧身体硬朗,家里有着三百多亩良田,每年光靠着收租子就能让一大家子人吃喝不愁,更何况刘老爷子的大儿子还在做着倒卖南疆药材的声音,刘家每年获利可不是个小数目。刘老爷子对刘三女这个小女儿极为疼爱,对于来提亲的人家,不是挑三拣四就是含糊其辞,生怕自己女儿嫁过去受了半点委屈。
但是也正因为如此,刘三女眼光才比同龄姑娘高了那么一丢丢,她认为自己要么要嫁状元要么嫁侠客,哪会想到自己嫁给如此木讷且没有丝毫出彩之处的一个外乡人?
两个多月以前,顾鲤孤身一人来到清水县,刚一来到清水县便病倒不起,最后硬撑着登了刘老爷子的门,把自己怀里踹得最严实的一封密信交到了门房手里,门房收下顾鲤三两银子的好处以后,硬着头皮把这封信交到了老爷子手里,老爷子接到这封信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读完信之后便让下人把顾鲤接了进来,对外人只说顾鲤之父是他刘老爷子年轻时交的一个朋友,现在家门有难顾鲤便来南疆避难,但是那门房却注意到,老爷子把那封密信郑重地压到了抽屉最底层。
顾鲤在刘家客房一趟便趟了十多日,刘老爷子只是在顾鲤刚到之时独自一人去嘘寒问暖了半个时辰,之后也没再关心过这个友人之子,刘三女只是听说了有这么一个外乡人居住在自己家里,虽说沉默寡言了一些,但是为数不多的话语却都能说到点子,再加其身那股子雍容气度让刘三女看得还挺舒服,所以刘三女偶尔在家里碰到顾鲤之时也会笑着打招呼,但是万万没想到,父亲会直接把自己指婚给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外乡人。
当日刘三女收到父亲指婚消息之时,只感觉天旋地转,但是看看高高在一脸严肃的父亲,再看沉默不语却老神在在的顾鲤,刘三女知道这二人已经达成了共识,她想尽了所有办法抗争哭闹,甚至还发动她的母亲一起劝说父亲,但是很遗憾地是,真实生活并非是她闺房里的话本或者勾栏里的戏文,她的所有抗争都被老谋深算的父亲一一化解,而她的母亲也终究只是父亲的一房小妾,被父亲一巴掌打在地以后反过来劝说刘三女遵从父命。
当时刘三女个觉得自己很绝望,但是绝望过后还是选择了遵从父命,她就这样如同大多数的南疆姑娘一样嫁给了自己并不喜欢也不讨厌的一个陌生人,甚至她的出嫁太过草率还不如一旁的普通姑娘出嫁喜庆。这一切都让刘三女打心底里厌恶这个叫做“顾鱼”的外乡人,她把自己所有不幸的来源都归咎于这个沉默寡言的年轻人。
成亲以后,“顾鱼”还是借助在自己家,这就让刘三女有了充分颐指气使的理由和靠山,就连同刘三女的母亲,顾鲤名义的岳母照样每日对顾鲤冷嘲热讽,时间一久,刘家的下人都有些看不起这个便宜姑爷了。
在顾鲤与刘三女成亲以后,刘老爷子就顶了一包重重的银子,托人在县府衙门帮顾鲤谋到一个捕快的差事,顾鲤有了事情做,也不用整天留在家里碍着刘三女与其母亲的法眼,虽说每月到手的俸银还是少得可怜甚至都不够刘家人一日开支用度,但是收到第一份俸禄的时候,顾鲤还是第一次开怀大笑,然后把那三钱银子庄重的收到了自己荷包里。
这让在一旁等着自家相公主动“交公”的刘三女狠狠剜了个白眼,一边在心里暗骂这个外乡人不懂规矩一边气哼哼地翻着白眼走开了。
顾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