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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巴做人,面对自己遭受的如此“刁难”不仅没有半分帮自己出头的意思,甚至还反过头来劝自己低调一些。
段内寺当然不会去考虑西凉这些贩夫走卒对自己一行人到底为何如此排挤,哪怕他想到了是因为长安先做得初一,他也理所当然的认为西凉没胆子做十五。
克扣你们军粮军饷怎么了?斥责你们将领怎么了?贪墨你们军功怎么了?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的道理都不懂,还做什么大乾子民?
段内寺整理了一下风尘仆仆的锦衣华服,从边边角角里倒出来的黄沙足有一捧之多,若是让外人看来,还只当这队人物是外出逃难的。
一旁的一名三十余岁的小内寺赶忙把水囊里为数不多的清水倒出来,从怀里扯出一方手帕用清水浸湿,一边熟练地替段内寺擦拭着脸上手上黄沙一边附和道:“您说的一点不错,这顾仙佛到了西凉啊,还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整日和这些粗鄙蛮子混在一起,真丢咱们长安爷们的脸。”
段内寺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与自己平级的内寺服务,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可别说人家西凉王爷是长安爷们,一个小小的长安怎地能放在人家堂堂一个王爷眼中?人家可是西凉的王爷,住几年之后啊,就和草原蛮子一样茹毛饮血了,还长安爷们?恐怕连大乾官话都不会说了。”
陈靖祁听着二人对话笑而不语,世人都说三百六十五行之中内寺最阴狠毒辣,这句话倒也不是无风起浪,这两个内寺一唱一和间没吐一个脏字竟然把顾仙佛堂堂一个西凉王损得里外不是人。
就在这两位内寺说到兴头上之时,陈靖祁突然朝后轻轻使了个眼色,这两位内寺都是人精自然知道这眼色是何含义,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嘴巴闭上,脸上还是阴沉不定。
从西凉军大营中大摇大摆走出来的,不是顾仙佛,也不是慕容长青,竟然连一个校尉都不是,不过也不是旁人,正是处理那窦天宝事宜的碧波营甲戌小标燕庚。
前文就说过,燕庚虽是小标,但是却也是个机灵鬼,就算当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今日阅兵开始,有幸在演武场周围瞅见王爷天颜,自然知道了两日前自己在剑客手下救下的那个花花公子西门庆还有一个别名,叫顾仙佛。
燕庚知道这个事实后,差一点背过气儿去,周围下属看待他的目光也都是羡慕得双眼通红,燕庚许诺等到休班之时拿出一个月的饷银来请大家去花船之上吃酒,这才避免了背这些如狼似虎般的下属“打桩”的悲惨命运。
也不为别的,就是当日燕庚当着所有人的面,一边拍打着顾仙佛肩膀一边说教了几句话,虽说语气态度还算和蔼,但是那可是实打实的说教。
顾仙佛当时也没有觉得如何,反而为了答谢燕庚的救命之恩送了燕庚一块也就值两三钱银子的廉价玉佩,西凉军饷银是六大军中最低,甚至不足最高的御林军十分之一,顾仙佛也深知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平日治军之时自然在这方面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燕庚当日推辞不过,也就收下了这枚玉佩,本想留着休班之时去卧弓城里换酒喝,但是今日知道顾仙佛身份之后,那枚玉佩就被他贴身藏到了胸前,旁人别说碰一下,看一眼都不行。
方才燕庚正在营房内带着兄弟巡视之时,校尉突然亲自带人找到他,说是有帮不请自来的客人来西凉观礼,架子还大得很,让燕庚亲自去迎接一下,临走之时校尉还意味深长地补充了句,王爷很看好你的刚正不阿,小燕子,加油干吧。
校尉走后,燕庚便带着麾下人马,有条不紊地赶到西凉军营大门口,看到远处仪态万千又风尘仆仆的天子仪仗,燕庚倒吸一口冷气,暗道果然是一帮架子足够大的客人。
摸了摸胸前的那块玉佩,燕庚心一横,竟然连马都未下,便带着属下直接驱马来到这行天子仪仗面前五丈左右才勒住马身,端坐于马鞍之上抱拳道:“末将碧波营甲戌小标燕庚,参见各位大人,各位大人远道而来燕庚本该恭敬相迎,但末将甲胄在身请恕末将不能全礼。”
未等陈靖祁开口,段内寺便率先跳脚叉腰道:“你你连标长都不是的一个小标有什么资格来迎接咱家?咱家虽说无官无品,但咱家可是代替陛下巡狩西凉,顾仙佛为何不来门口亲自迎接?莫非是暗中做了什么腌臜事情心中有愧?”
陈靖祁自然乐得有人做出头鸟,便收回到了嘴边的客套语言,带着歉意含笑望着马上的燕庚。
听闻这位老内寺的诛心之言,燕庚愈发觉得这阉人面目可憎,眼神一冷,但态度语气还算客气回道:“王爷有要务在身,没有时间出来,西凉这块地儿天寒地冻的时候多,夏日炎炎的时候少,所以咱西凉人做事儿干脆利落,务实不务虚,请各位大人跟随末将入营房便是。”
段内寺心里早就窝了一肚子的火,闻言顿时更加火冒三丈,尖着嗓子骂道:“好咱家光会摆花花架子了是吧,我告诉你小子,你没有资格替顾仙佛那厮迎接天子仪仗,让顾仙佛亲自滚出来向”
段内寺说到滚这个字的时候,燕庚已经把手放在了西凉刀刀柄之上,身后十余位西凉甲士平端起硬弩,面无表情地把弩箭牢牢锁死段内寺嘴巴。
燕庚冷着脸子一字一顿道:“大人要是再胡言乱语,可不要怪末将没有提醒,西凉马贼多,刀快马也快,来去如风,前些年有个大人来西凉也是出言不逊,当天晚上被马贼割了脑袋去,到现在案子可还是悬案。”
段内寺气极反笑,他在这十余年一直在长安皇宫之中,自然理所当然认为长安权柄最大最重,一个小小的不入流小标竟敢明目张胆地威胁自己,怒不可遏道:“顾仙佛这厮教出来的都是些”
陈靖祁心中一急,他希望有人做出头鸟,可不代表他想把这趟巡狩搞得双方都下不来台,眼见火候已经有些过了,急忙跨步上前,先轻声劝导段内寺住嘴,可后者非但不听话语还更加恶毒,燕庚腰间西凉刀已经出鞘三寸,陈靖祁心中叹了口气,脸子冷了下来瞅了段内寺一眼,吐出二字:“慎言。”
慎言二字声音不大,落到段内寺耳朵里却如春雷阵阵。
段内寺脸色苍白后退两步,他这才想起,眼前这位肥胖如猪的大人,不但是户部侍郎,还是掌控着虎贲的大当家。
段内寺也终于想起,在陈靖祁成为大当家之前,也曾经是一人一夜刺杀过一百二十名甲士的虎贲。
2017/10/9 20:31:19|43388642
二百四十五章 凉王破阵舞
顾仙佛站在观礼台之上,含笑望着军营大门之处。
因为距离太远,落在他眼中的只有几个黑点罢了。
慕容长青武道造诣非常高,走的沙场杀伐之道,如今已经是天字巅峰,有人传言他原本可以跻身小宗师境界,但是不知为何,可能是他出了一场变故,可能是他另有打算,所以他一直未迈出那一步。
看到顾仙佛轻轻皱眉,慕容长青含笑低声解释道:“略起冲突,不过已经解决,无伤大雅,这天子仪仗已经在那小标的带领下进入大营之中。”
顾仙佛看着演武场上三千百三百名精神抖擞的西凉甲士,笑道:“好,开始演奏吧,也让咱这些长安来的朋友近距离感受一下,本王不在西凉的这段日子,你们改进的这凉王破阵舞有何妙处。”
慕容长青微笑应下,看那天子仪仗又行进了不断的距离,还有几十丈距离就要接近演武场了之后,才轻咳一声,未见如何动作,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如老凤清鸣般的长啸。
那三千三百名甲士都是各营选拔出的精锐,原本如雕塑一般纹丝不动,听到慕容长青长啸之后,骤然瞬间全部出刀。三千三百把雪亮的西凉刀汇集在一起,映射出一片令人炫目的雪白。
一名校尉站在百里鼓面前铁架之上,抱着那支巨大龙枪,狠狠敲击了一下鼓面。
那三千三百名甲士跟着鼓声,脚下步伐变化成十队,每队三百余人,纵横交错,刀锋错落。
陈靖祁等人听到慕容长青长啸之后心中吓了一跳,待发现不是针对自己而发出的后这才把刚刚提起的心又放回肚子里,但是正待继续前行之时,却又听到了让自己这一行人吃了大亏的巨大鼓音。
而伴随着鼓音的,是演武场上那三千如雕塑一般的西凉甲士,却同一时间齐齐动了起来。
鼓声一开始敲击得并不频繁,所以那些以鼓声为号的三千甲士动作也不算迅猛,陈靖祁一行人看着这动作姿态宛如一人的甲士步伐与刀术之间都充满阳刚杀伐之气,倒是也没有多想,就当欣赏靡的沙场舞了。
但是随着那名校尉抱着龙枪敲击鼓面的速度越来越快,三千甲士脚下步伐与手上刀术转化也越加圆润自如,陈靖祁这才第一个发现,这三千甲士的动作似乎与长安的沙场舞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这些人是在模拟西凉这些年的死战鏖战!
陈靖祁看着两队人马手里西凉刀以分毫之差擦着对方脖颈圆斩而过,心中得出震惊结论。
那两千围杀一千的,是十二年前的山河关一战,当时一千西凉甲士因为贪功心切重了草原蛮子埋伏,一千人战死一千人,但也活生生拉上了两千草原蛮子陪葬!
那一千五追杀三百的,是八年前的谍子较量,前方奔跑的是三百名草原谍子,后方一千五是西凉普通甲士,足足追了三天半跑死了数百匹西凉大马,战死九百余人,才在草原边缘拦住了那些怀揣着三分之一西凉甲士布防图的草原谍子。
还有好多好多场战役,以陈靖祁这虎贲大当家的身份,也只是听说过名头并不知道具体战况,更何况还有数场战役,看模拟就知道战况惨烈死亡人数达到上千人,但长安竟然一点消息都不曾知道。
西凉这块土地上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陈靖祁脚步不自觉放慢,心里竟然有了一丝难以严明的恐惧。
这三千甲士实力最高的也不过是地字上品,大部分还都是以地字中下品为主,这一点陈靖祁是在这三千甲士一进入演武场之中便知晓的,陈靖祁自负按照自己武道造诣和谍子水准做最坏的推算,若是这三千人是己方敌人,那么自己也能吃掉对方六百余人然后飘然远去。
但是随着这凉王破阵舞的不断进行,陈靖祁对于自己的自信程度也越来越低,原来的杀敌之数由六百变到五百,再由五百降到四百,再从四百降到三百
百里鼓的鼓点越来越密集,而凉王破阵舞的演艺也变得越来越白热化,到了**部分,陈靖祁竟然只见刀光不见人影,但见巨大演武场之上片片雪白刀光上下飞舞,仿佛蘸血为画却不见执笔之人,整个演武场被一片雪白刀光笼罩,在阳光照耀之下显得分外耀眼。
整个凉王破阵舞中,三千甲士并没有发出一丝呐喊与嘶吼,但是所透漏出来的气息却显得更加悲壮雄浑。
陈靖祁看走眼了。
在那三千把西凉刀上升腾起来的,不是寒冷的杀气,而是悲壮的死气。
在演武场上舞刀的不是三千个人,而是之前战死沙场的三千具尸体。
他们当年在战场之上冲锋陷阵马革裹尸,如今又借着三千后来人的身体重新来阳光下耍了一阵西凉刀。
身为虎贲大当家陈靖祁尚且如此震撼,那只会摆架子的天子仪仗哪里见过这等阵势,一个个面目煞白冷汗直流,一直嚷嚷着要与顾仙佛算账的段内寺此刻只觉得口干舌燥,哪里还能说出别的话来。
陈靖祁与几名位高权重的内寺被引领到观礼台上那一刻,鼓声骤停,三千三百西凉甲士同时收刀。
天地之间出现一片罕见寂静。
前来观礼的所有人群除了喘息声与咽口水声再也发不出背的声响。
陈靖祁看着眼前笑眯眯的顾仙佛,如梦初醒,抱拳苦笑道:“下官参见西凉王,方才失态请王爷见谅,实在是这西凉甲士太过骁勇,让下官瞠目结舌啊,下官请问王爷,这一舞唤作何名?若是让这舞传之天下,那世人便皆知我大乾国威浩荡,皆知西凉男儿悍不畏死啊。”
顾仙佛虚扶一下陈靖祁,笑道:“此曲是本王几个袍泽胡乱捣鼓出来的玩意儿,名也是随便取的,唤作凉王破阵舞,只不过陈大人打算恐怕就要失望了,这舞尽管不入流,但是却也只能由我西凉甲士演绎才能演出来,只有在西凉这方土地上才能演出来,陈大人可懂本王意思?”
陈靖祁沉默片刻,方斩钉截铁吐出四字:“理当如此。”
顾仙佛以手凭栏,看着下方竟然有序地退下的三千三